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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的第十九層》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愛?"

"是的,你知道你身後這幅畫是誰畫的嗎?就是馬佐裏尼本人---當年他從天蒼山回到上海,曾經舉辦過一次畫展,掛出來的就是這幅油畫,名字就叫《地獄的第19層》"

"可你為什麼騙我?明明這幅畫就在你的手裏,明明你知道地獄的第19層的秘密,卻還讓我到處去尋找,讓我經受那麼多恐懼!"

高玄又一次伸出了手,撫摸著春雨的頭髮說:"對不起,從我出生的時候起,這幅畫一直就掛在這間暗室裏,因為---我是馬佐裏尼的後代。"

"馬佐裏尼不是義大利人嗎?"

"是的,但我也說過---當他在天蒼山隱居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當地的美麗女子,他們深深相愛,並一起到了上海。"

"就是畫上的這個女子?"春雨又回頭看了一眼,顫抖著說,"她長得怎麼這樣像我?"

"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了。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馬佐裏尼已經和她秘密地結婚了,後來還生下了一個男孩,也就是我的曾祖父。

馬佐裏尼被絞死以後,女人獨自帶著兒子長大,並一直在上海居住。三十年代,他們買下了這套房子,就把馬佐裏尼留下來的這幅畫,一直放在這間暗室裏,不准讓任何外人看到。我是在這房子裏長大的,從小就看著這幅畫,我覺得馬佐裏尼一直在對我說話,他的靈魂始終都飄蕩在畫中。"

"你有十六分之一的義大利血統?怪不得你的眼睛像歐洲人,特別像馬佐裏尼。"

"是的,我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我曾發誓不告訴任何人這個秘密。"

高玄繼續撫摸著她的頭髮,手指像梳齒一樣在她發絲間穿梭。他又貼到了春雨的耳邊:"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無法控制自己了。我知道我遲早會愛上你的。但我又不能說出秘密,只能一直暗暗地幫助你,用特殊的方式讓你知道馬佐裏尼,帶著你去天蒼山尋找古代壁畫,一切都是為了讓你發現秘密。其實,我剛才說出去買點吃的,就是為了讓你有單獨行動的機會。我想以你的聰明,一定會發現我臥室裏的秘密的。這樣一來,我既沒有違背我的誓言,又讓你如願以償了。"

"可現在我已經到了地獄的第19層,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幅畫不是已經給出答案了嗎?永遠和我在一起吧,你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春雨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在猶豫了幾秒鐘後,她終於把手放到了高玄的掌中。

高玄輕輕地攬她入懷,在她耳邊呢喃著:"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馬佐裏尼正在畫中冷冷地看著她。

突然,一陣奇怪的鈴聲打斷了他們,高玄皺著眉頭說:"是外面的門鈴聲,我出去看看,你就等在這裏,千萬不要出來。"

高玄走出暗室,來到客廳外打開了房門,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這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露出一雙銳利的目光。"你就是高玄?"他亮出了一張警官證說,"我叫葉蕭,能進去和你談談嗎?"

高玄的表情異常鎮定,他微笑著說:"當然可以,請進。"

葉蕭緩緩走進客廳,目光敏銳地掃視著四周,說:"你是大學美術系的老師嗎?"

"我不是老師,只是學校請我每週去講幾次課而已。我真正的身份是個畫家。"

"你認識一個叫春雨的大四女生嗎?"

"是的,我認識她,她給我做過模特兒。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里?"

高玄聳了聳肩膀:"這我不太清楚。她怎麼了?"

"她現在非常危險。"葉蕭暗暗地握起了拳頭,目光像鷹一樣盯著高玄的眼睛說,"她很可能與一個精神變態者在一起。"

"精神變態者。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葉蕭沈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他的名字叫高玄。"

高玄的臉色依然保持正常,平靜地看著葉蕭卻不回答。

忽然,在高玄背後的房間裏,露出了春雨的臉。

葉蕭立刻就看到了她:"春雨!"

高玄的臉色霎時變了,他飛快地退進了里間,然後把房門關了起來。他一把抓著春雨的手,向後面的房間跑去。

春雨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一路叫著:"你幹什麼?我認識葉蕭的。"但高玄並不說話,他把春雨拖進了一個小房間,屋頂有一間小天窗,架著一道狹窄的梯子,他先把春雨托上梯子,然後自己也爬了上來。春雨立刻感到一陣寒冷,原來上面就是房頂了。腳下踩著積雪的瓦片,頭頂上飄著雪花,而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

高玄又把梯子拉到了上面,然後關上了屋頂的小天窗。他們沿著屋脊向旁邊走去,瓦片上積了許多雪,稍有不慎就會滑下去,所以高玄非常小心,幾乎是爬著過去的。

到了屋脊的另一邊已經無路可去了,他們只能坐在了瓦片上。高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春雨顫抖的肩膀上,輕聲說:"沒關係,只要再忍耐一會兒,他們在下面找不到我們,就會以為我們已經跳窗逃了,到時候就會離開。"

春雨已經瑟瑟發抖了,她呆呆地看著周圍的天空,屋頂上的視野非常開闊,旁邊就是緩緩流淌的蘇州河,四周聳立著許多棟高樓,但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除非是從附近的高樓看下去。

她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盯著高玄,冷冷地說:"不,你先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逃?"

高玄知道再也瞞不過去了,憂傷地說:"我只是不想與你分別。"

"為什麼?難道葉蕭是來抓你的?"

"我想是的吧。"他輕輕歎了一聲,口中的熱氣立刻被風雪吞沒了,"他們應該發現了秘密。"

"什麼秘密?"

他那雙眼睛忽然變得特別嚇人,在飄雪的夜色裏似乎露出某種野獸般的幽光:"地獄遊戲的製造者---那個人就是我。"

瞬間,春雨的身體差點失去了平衡,高玄緊緊摟住了她。沈默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說話了:"你就是幕後操縱的黑手?地獄裏的幽靈?"

"對,是我發明了地獄遊戲,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還記得在地獄咖啡館裏,和一個叫馬佐裏尼的昵稱聊天嗎?"高玄忽然停下來,為她輕輕地拂去了頭上的雪花,"那個聊天室裏的馬佐裏尼,其實也是我。"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是馬佐裏尼的後代,我不但繼承了他的遺產,還繼承了他的精神。你看過《地獄的第19層》,你也知道每一個進入地獄的人,都是犯下過嚴重罪孽的,而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逃脫過地獄的懲罰。有誰能問心無愧地告訴自己,一生中沒有做過一件虧心事嗎?"

"這算什麼?原罪嗎?"

"你看過《七宗罪》,其實七宗罪算什麼?人類何止七宗罪,七萬宗罪都不為過。從古至今不管是誰,每個人都有貪婪之心,每個人都有自私之欲。人類五千年的歷史,不過是爾虞我詐的殺戮歷史。"

雪花飄在春雨的眼睛裏,但此時她已經忘記了寒冷,搖了搖頭:"不,我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

"即便沒有做過惡事,但心存惡念即為惡。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罪惡的念頭,他們都將在地獄中接受考驗,凡做過的惡事將會遭到審判,凡內心的陰影將被暴露。"高玄從屋頂上站了起來,夜幕下宛如古老的惡魔。

"所以你才製造了地獄遊戲?讓所有進入這個遊戲的人,都成為你瘋狂思想的試驗品?"

"對。製造遊戲的目的,就是用來檢驗一個問題:是否每一個人都是有罪的。"

春雨捂著自己的嘴巴說:"你早就瘋了,是不是?"

"也許吧。每個進入遊戲的人,都將經受不同的考驗,每一層地獄都有可能死人。經過前面18層地獄的淘汰,沒有人能到達最後---地獄的第19層。"他又坐下來輕撫著春雨的頭髮說,"然而,命運的安排讓我們相遇,我發覺自己不可抑制地愛上了你。而命運讓你也進入了地獄遊戲,當我知道以後非常矛盾,我不想輕易暴露自己,但我也不能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於是,我處處在暗中幫著你,提高你的勇氣和信心,希望你能夠通過所有的障礙,最終進入地獄的第19層---永遠與我在一起。"

"這麼說,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一切都是事先設定好的程式,所有進入地獄遊戲的人,都要經過那樣的考驗。昨天,我知道你已經進入了地獄的第18層,我擔心你會熬不過這道關,就偷偷地跟蹤著你。在寢室裏放的那些蛋糕和可樂,就是我臨時改變了遊戲的程式,以免你挨餓。"

"那游泳館呢?"

"我早就選中了才智學院這個地方,作為地獄的第18層。至於游泳館牆上的那行字,我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寫好了,池水也是當時就放好的。昨天晚上,當我跟蹤著你來到游泳館,看到你掉進了游泳池裏,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我立刻就跳下去把你救了上來。"

春雨感到了一陣絕望,她仰頭看著本應無比浪漫的雪夜說:"天哪,你這些瘋狂的思想,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呢?"

"很早很早就有了,但我一直深埋在心底。我知道這個世俗的人間,是不會容納我這種'超人'的。"

"你說你是'超人'?"

"在一百年前,馬佐裏尼認為自己不是一般的人類,而是尼采所說的"超人"。我是馬佐裏尼的後代,我從小就有超出常人的智商,所有人見到我都會自慚形穢,我當然也是一個'超人'。也只有'超人'能不受地獄的控制,並主宰這個世界。"

"馬佐裏尼不是有精神病嗎?你也遺傳了他的精神病嗎?"

"我可以告訴你,我確實在英國一家精神病院裏呆過幾個月,但我是故意要進去的,目的是為了掌握心理控制的方法。有一個老教授對我非常感興趣,他每夜都與我暢談哲學與藝術,他認為這是對我實施的催眠療法,並聲稱發現了我內心深處的地獄妄想。其實,我是故意引誘他,因為我要從他的身上,學到世界上最高明的催眠技術。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完全掌握了他的心理弱點,成功地對他實施了催眠。這位世界著名的精神病學教授,最終自己成為了精神病人,至今還關在那所醫院裏。而我則偷偷地逃了出來,並修改了自己的檔案和記錄。除了那家英國精神病院外,誰都不知道我的那段經歷。"

春雨渾身顫慄著說:"你究竟是人還是魔鬼?"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魔,而是尼采所說的'超人'。"高玄繼續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員警找不到我們的,他們很快就會離開。等一會兒我們就下去,然後帶著錢遠走高飛。我在倫敦郊區還有一套房子,周圍是一片美麗的森林,每年夏天都會開滿鮮花,我們就隱居在那裏,聞著森林裏的清香,永遠在一起。"

在漫天雪花的黑夜裏,春雨坐在積雪的屋頂上,突然像是中了什麼魔法似的,柔情似水地凝視著高玄。是的,他的眼神具有某種穿透力,春雨感到自己被那雙眼睛完全看穿了,他的目光就像是一雙無孔不入的手,細細地觸摸著她全身的皮膚,還有她心底最隱秘的那一部分。

春雨感到自己的心被融化了,和那些雪花一樣消逝在這茫茫的冬夜裏。她緩緩倒在了高玄懷中,像是喝醉了一樣說:"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好的,我跟你走,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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