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高家姐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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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她怎麼在山路上還能走得這麼快啊？」古小凌喘了兩口氣想道，左手一抹額頭的汗珠，再抬頭望著走在自己面前，明明餓得沒有力氣，但是動作卻還是靈活無比，在這條明顯不能算是路的地方無論爬坡還是跨溝越坎都能應付自如的女孩，穿著釘鞋依舊累得滿頭大汗的古小凌有種很無語的感覺，他打心眼把她歸類於運動員或者體育愛好者，這會讓他的心裡變得好受一些。

　　十來分鐘後，氣喘吁吁的古小凌終於走到了一個外觀與雷無悔的圍牆相似但規模要大出不止一倍的石徹圍牆，一手抓著手槍，一手扶著那踩上去搖搖晃晃且吱吱作響的梯子，心驚膽顫地爬上那三米多高圍牆上，古小凌看到了三個連在一起，長寬均僅有兩米多，簡陋不已的茅草屋。

　　除了幾根比手臂也粗不了多少的支撐木之外，這幾間屋子的牆都是由籐條與蘆葦莖或細竹竿編成，有些地方還綁上上一塊塊樹皮，而三個房間那打開的房門也是由竹條編成，鬆鬆垮垮地用籐條綁在一根支撐柱上，屋頂上蓋的是一層層的茅草，許是有了些時日，許是因為煙薰火燎，那些茅草變成了黑褐色，這整個一看起來別說要與非洲難民相比，就算是和八十年代農戶養豬的豬圈相比都要差上許多。

　　再看那院子，空蕩蕩的哪有什麼東西，除了靠近梯子的位置有幾根和雷無悔家一樣的長桿打怪棒之外再無其它，古小凌沒有再看下去，而是從另一個梯子顫悠悠地爬下去，然後跟在那女孩身後進入了最右邊的小屋。

　　「姐～～」一聲虛弱得類似呻吟的聲音從屋裡響起。

　　「二丫，你醒了？我帶老大來看你了，」高雪影立即說道。

　　古小凌就站在那屋外等著那女孩叫自己進去，畢竟聽了雷無悔說傷在腿上，而這年代的人大都衣不蔽體，看到些什麼總是不好，卻聽到她與她妹妹打了招呼，隨後又說了幾聲聲音略低的話含糊不清的話，聽不太清。

　　沒多會，女孩便在那小茅屋裡喊了起來。

　　「老大，快進屋裡坐吧。」

　　「哎～～」古小凌邊應邊弓著身子鑽進那應該沒有一米五高的門。

　　「老大～～」虛弱無比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些適合了屋裡的氣味與陰暗之後，古小凌這才看清了在向自己打招呼的女孩，看著她烏漆抹黑的臉上那有些泛白的乾裂的嘴唇，看到她虛弱不已卻吃力撐起身子的樣子，他連忙阻止道：「好好～～小妹妹你好好躺著，我….」

　　古小凌我了半晌卻沒有下文，因為他伸手在口袋裡摸東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口袋裡除了一袋餅乾之外再也沒有其它東西，而餅乾是留著給自己充飢用的，本來若還有奶糖的話給她一兩顆倒也無所謂，可現在奶糖都給了小囡囡。

　　這麼一愣後，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孩的傷口，位於她左腳膝蓋往上約一寸處的傷口實在是太顯眼了：那個蓋著一張不知原來的用途是什麼的破布的女孩腳上並沒有穿長褲，在兩條瘦得皮包骨，黑乎乎中又帶著些其它顏色的斑斑點點的長腿上，那麼一個幾厘米長且顏色鮮艷的傷口就像是黑板上畫的一個白點，就像烏黑夜裡的一點亮光，無法不引人注目。

　　那是一道足足有五六厘米長的傷口，傷口的皮被擠得有些翻開，沾著些黑褐色不明物質的邊沿呈現出腫脹後的光滑及淡紅色的肉，傷口看似不深，但中間已經流出了乳白色的膿，而床邊的地面上也扔著幾張沾著白色膿液的不知名樹葉，不用猜也知道是用來擦她的傷口的。

　　女孩躺的地方之所以叫床，更多的是因為它的作用，床底下可以看到一塊塊砌起來的石塊，而那寬僅約一米多點的床面上也只是墊了一層雜草，哪怕屋裡因為被古小凌擋住了陽光而有些陰暗，還是一眼就能看到上面長期壓出來的凹痕，從這凹痕來看，這應該就是這兩個女孩睡的地方。

　　只要看一眼就可以想像得到躺在這樣的床上的滋味，那絕對是與舒服二字搭不上任何關係，可以想像這一層看想來應該沒一厘米厚的草肯定不能抵抗夜晚的寒冷，明顯嚴重漏風的牆更讓這種寒冷加劇，而那些草還會讓身體發癢，就算是個大男人都受不了，何況是兩個女孩。

　　古小凌並沒有想下去，因為他發現兩姐妹對他拿在右手裡的槍視若無物，她們此時都眼巴巴地盯著一個地方：他伸進褲袋的左手。

　　給了她自己就沒有了，不給又覺得她挺可憐，古小凌覺得自己有些窘迫，也不知道若兩個女孩看到自己抽出空手時會是什麼樣的失望，便一狠心把口袋中那包餅乾掏了出來，卻沒遞給床上那女孩，抓在手裡對著她認真地說道：

　　「小妹妹，這包餅乾給你，我不知道你傷成那樣能不能吃餅乾，最好你還是等傷好了再吃，我們在下面煮了面，等下讓你姐姐帶給你，明天我看能不能幫你弄點藥來，這傷口不是很嚴重應該….呃….」

　　呃了一會說不出什麼所以然的古小凌只好把那包餅乾遞到那對著餅乾兩眼放光的女孩手裡。

　　「謝謝老大～～」

　　「謝謝老大，老大，老大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啊，她才十五歲啊….」一聽到藥，高雪影便仿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激動得語無倫次地對著古小凌說道，雖是如此，她卻也不敢對古小凌做什麼別的肢體動作，只是站在那裡不停地對他重複著這幾句話，也不知道因為看到希望而高興還是對模凌兩可的答案感到悲傷，聲音也變成哭腔，兩行熱淚從她那烏黑的臉上滑了下來，衝出一道小溝，落到下巴時已經幾乎變成墨汁。

　　「你先別激動，我盡量，我試試….」最受不得別人求的古小凌見狀只得答應下來，先把她的情緒給穩住。

　　然而，確實是不懂醫學，雖然有些常識，出血用雲南白藥可以止，消炎似乎要用抗生素，但是看到對這種化了膿的傷口時古小凌也不知道該怎麼弄，手裡又沒有照相機，他只得仔細觀察那個傷口的形狀大小，記好女孩所描述的症狀以便回到現代去問醫生時不至於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