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大勝仗之路
魏闕一聽這話,直接樂了:“不用幾米,最多兩三米,獸族大軍軍營就被沖沒了;要是再高點,楚軍軍營那邊也得出事。”
說完這話,他抬頭看看墻上的水位圖,再看看地上這張軍事分布圖,最后看看李挺,有些拿不準,試探著問道:“李挺兄弟,你該不會是想水淹獸族大軍軍營吧?”
李挺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兄弟就是這個意思。”
魏闕沉默了,他蹲在李挺的身邊,眼睛盯著地上的軍事分布圖,看來看去,看去看來,看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說道:“李挺兄弟,你這個想法我得承認,很大膽,很強悍。如果咱們魏軍在臨回師之前,干了這一票,壯我魏軍軍威,那就不是一場勝仗可以比擬的了,而是一場大勝仗!”
“但是……”
魏闕皺著眉頭,疑惑的望著李挺問道:“亙古以來,就像你所說的一樣,河道寬窄都已經自然天成,那是因為水位在那兒擺著,最高多高,最低多低,大差不差的,都沒多少偏差,這水位怎么可能你想高幾米就高幾米?可能嗎?”
李挺一笑,伸出巴掌,在山脈以西,把自己畫出來的楚江的源頭抹掉了,問道:“如果咱們把楚江截斷呢?”
魏闕神色一震,盯著地上的圖再看,眼前立時浮現出了河水滔天的場景。
蠻荒古河的河道千百年來基本固定不假,現在的河道已經足夠滿足水位最高的時候,河水正常流淌也不假,但是這一切都是基于楚江有效分流的結果,是楚江分走了一部分蠻荒古河的洪流,使得蠻荒古河主河道這邊的水位一直都是在一個較為安全的水平線上。
但是,如果楚江被截斷,楚江不能再給蠻荒古河分流了,所有的河水勢必要從主河道流淌而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顯而易見的是,主河道的水位想不抬高都難。
只要是水位抬高了,那水淹獸族大軍軍營的事情幾乎就是水到渠成了。
魏闕越想越覺得這個事前景光明,兩眼放光,幾乎已經是看到獸族大軍軍營被淹,獸族士兵在水中浸泡著哀號不矣的場景了。
頭腦有點熱,但他畢竟乃是多年將軍,很快的又冷靜下來,說:“楚江一斷,大功即成。問題是,截斷楚江只怕也不大可能吧?”
“沒有什么不可能。”
李挺說道:“憑空讓水位上升,咱們沒那個能力,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們能截斷楚江。”
“真是截斷楚江……李挺兄弟想沒想過隨后的弊端……”
魏闕皺著眉頭說道:“楚江乃楚國腹地百姓的主要水源,楚江一斷,楚國境內的活水就沒了;主河道這邊,南岸不管,北岸卻也是楚國國境,再向下游走,還有吳國、越國,這些國家都在蠻荒古河主河道邊上,水位上漲,勢必就會引發洪澇災害。這兩邊這一鬧騰,你說咱們就為一場大勝仗,值得嗎?”
“一將功成萬骨枯。”
李挺淡淡的冷笑著:“將軍,您現在不在前線,還可以有婦人之仁,如果是在前線呢?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一將功成萬骨枯!!!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魏闕心神大震,雙目之中的疑惑盡掃,呈現出萬分的駭然。
他從來不曾聽說過這樣的論調,但是就像李挺今日所說的其他話一樣,這話一經傳入耳中,立時在魏闕的心里激起了驚濤駭浪。
古往今來,哪一個將軍的威名背后沒有成千上萬將士、百姓的白骨?
所有的著名戰例之中,戰場上一時的心軟又有什么時候得到過敵人的報償?
魏闕反思著自己的軍旅生涯,終于是目光沉定,深深點頭,說道:“李挺兄弟說得對,咱們干了!”
李挺很嚴肅的問道:“將軍,您要想清楚,咱們這件事情真的做下,保不準就是數以萬計的百姓遭殃,主河道沿途三國的百姓十之八九就會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甚至尸橫遍野,死無葬身之地!”
魏闕的目光中略一閃爍,終于還是咬牙說道:“不說楚國,吳國、越國對咱們魏國也是多有瞧不起,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只要咱們魏國不受損害,他們死傷無數,與我們何干?干了!”
李挺的嘴角上這才是翹起一絲淺淺的微笑,說道:“很好,還請將軍牢記今天的這番話。日后但有反悔,李挺與將軍割袍斷義,永不往來!”
這話說得就重了,放在普通的將軍和隨軍虛士的身上,只怕就是翻臉的局面;但現在李挺給魏闕指出了一條大勝仗之路,成則功成名就,立時把李挺在魏闕心目之中的形象無限拔高,份量無限變重。
李挺眼見魏闕沒有即時表態,知道他心里尚有一點點的猶豫,再燒一把火,說道:“將軍,咱們兄弟多年駐扎邊塞,服役十年再回魏都,說不好聽的,這十年間誰也不知道魏都究竟變成了什么格局,別說魏王不一定對咱們委以重任,就算是真是得以重用,魏都之中有多少人會服咱們這些手無寸功的邊防將士還是一回事。現如今,回都在即,我李挺唯一的想法就是大家伙回去之后,都能有個好的出路,不至于寒宅冷院,郁郁不得志,無人問津!多年學藝,十年戍邊,咱們為的是胸中的熱血,不是回都之后的冷板凳!”
這一番話如醍醐灌頂,讓魏闕豁然開朗,臉上的肌肉一抖,說道:“兄弟,你說得對!大丈夫行事要的乃是雷厲風行,婆婆媽媽的那都是娘們!哥哥我把話放這兒了,向天發誓,日后兄弟說什么,哥哥做什么!但有半點猶豫,就讓我……”
“打住!”
李挺截住他的話頭,說道:“將軍,發誓這種東西我不信,我只要看以后將軍怎么做!”
“人在做,天在看!”
魏闕兩眼放光,說道:“兄弟這番胸襟,哥哥服了!”
兩個人正自商議,門口光線一暗,一個人踱著步走了進來,呵呵笑道:“我說怎么不見魏將軍操練,原來是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