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歌聲在,戰意昂
淅淅瀝瀝的春雨下了一夜,早上的空氣格外清新。
李挺來到河邊洗漱的時候,就看到一隊隊的楚軍正推著四輪車,向著龍頭坡下運送一些切割好的石塊;石塊切割得很整齊,大約有枕頭大小,厚度也有四塊磚摞起來那么厚。
按照甘召基的計劃,楚軍是要在蠻荒古河之中建造二十三個石垛,所需的石塊自然不是小數,李挺估計他們單單是運送這些石塊至少就需要三四天的時間。
不過,李挺必須要現在就去做做河馬人士兵的思想工作了,他可不想現在這個時間讓崔尚強、甘召基等人懷疑自己在這個事情上不積極。
接過達霸章最后遞過來的毛巾擦臉的時候,李挺笑瞇瞇的跟在眼前河岸上經過的楚軍士兵打招呼:“兄弟們辛苦了。”
只可惜,沒人搭理他。
吃過早飯之后,也知道魏軍這邊今天必須要去和河馬人士兵做接觸的魏闕有些憂心忡忡的問李挺:“李挺兄弟,想好怎么牽制住河馬人士兵沒?你說怎么做,咱們也開工吧。”
“開工。”
李挺笑嘻嘻的說:“冉蘇、遲大彩和達霸章你仨留下看家吧,中午做點紅燒肉,嘴巴饞了。”
扭頭看看魏闕,李挺又說:“將軍,咱們和仇雙喜、習玉溪去遛遛彎,看看河馬人士兵這回待見咱幾個嗎。”
達霸章不大樂意,說:“您老都不帶我出去溜溜彎。”
仇雙喜苦著臉說:“你以為美差啊?玩不好再讓河馬人士兵追著我們揍一頓。”
達霸章嚇了一跳,連忙說:“我還是留下看家吧。”
……
……
魏軍、楚軍和獸族大軍的軍營都在這一片,魏軍軍營在最上游,楚軍次之,獸族大軍軍營算是在最下游,李挺和魏闕還有仇雙喜、習玉溪去往獸族大軍軍營的方向,首先就需要擦著楚軍軍營的邊經過。遠遠的能看到欒儒馬、崔尚強和甘召基的身影,他們此時就在楚軍營中,站在一堆堆的切割好的石塊旁邊,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一對對的士兵在他們身邊將石塊裝車,準備運走。
更遠處就是憩龍山的山腳了,能夠隱隱看到一眾石匠正在忙活著,估計這也是崔尚強和那位不曾謀面的白艾達帶來的人了。
“憩龍山下蠻荒丘,狐兔又群游。
豪華盡成春夢,留下古今愁。
……”
李挺昂首在前,仰著脖子唱起了唐朝樂隊的那首《大風歌》,他把“阿房廢址漢荒丘”改作了“憩龍山下蠻荒丘”,“君莫上,古原頭”改作了“君莫去,河下游”,“夕陽西下,塞雁南飛,渭水東流”改作了“朝陽初升,春燕北回,大水東流”,“威加海內兮歸故鄉”改作了“威加邊疆兮歸故鄉”,唱詞改變了些許,但是曲調不變,兼之他本身唱歌有點小小的沙啞,這一首改編版的《大風歌》唱出來,頗顯滄桑和悲壯。
魏闕、仇雙喜和習玉溪起初聽著這曲調還沒什么,但看蠻荒古河東去,獸族大軍軍營遙遙在望,再想自己這下的處境,悲從心起,也隨著記憶下的只言片語,跟著李挺嚎了起來。
四個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自然是吸引了一眾楚軍的注意,很多楚軍深感曲中的悲壯,無不眼神閃亮,雙拳不自覺的緊緊一握。
甘召基遙望著漸漸遠去的四個人,嘴角冷笑道:“不思進取,專注于旁支末技,魏軍勢弱,盡在于此。”
崔尚強卻是微微皺眉,問道:“欒將軍,這是魏國的民歌?”
欒儒馬輕輕搖頭:“我戍邊十年,也是第一次聽到。”
“……好,好一個李挺。”
崔尚強追望著李挺的背影,心中殺機凜然。
如果這不是魏國的民歌,那十之八九就是李挺的創作了,能夠憑借一首歌曲,調動一眾士兵的情緒,這已經不再是一首簡簡單單的歌曲了。
歌聲在,戰意昂!
……
……
李挺的歌聲不單單是吸引了楚軍的注意,就連對面獸族大軍軍營之中也有所察。
一大幫穿著花花綠綠草裙的河馬人出現在了他們的營房門口,朝著河這邊張望,河水里面浪花頻起,竟還有幾十個個河馬人士兵游水而來,目標正是已經抵達了正對著獸族大軍軍營河岸邊的李挺一行四人。
李挺兀自在那里引亢高歌,魏闕和仇雙喜、習玉溪但見河水之中黑壓壓的一大片河馬人士兵,慢慢的嗓子就啞了,魏闕甚至還伸出手去偷偷的扯了扯李挺的衣襟,小聲提醒道:“李挺兄弟,您老別唱了,我怎么看著河馬人士兵來勢洶洶呢?”
李挺收住歌聲,笑瞇瞇的說道:“我唱歌的都不怕,你們怕什么?再說我這歌就是隨口唱唱,又沒罵誰。”
仇雙喜膽怯的看看已到河中央的河馬人士兵,說:“您老膽大,我們膽小啊,看見這些家伙那體格,心里就哆嗦。”
李挺不禁莞爾。
他以前做導演,看道具師傅制作的很多巨人模型,兇神惡煞一般,看得半夜起來瞅見都不害怕,這些河馬人士兵看著兇猛,但是在他的心里和他以前見過的很多道具一比,還是差了那么一點。
更何況,他本身和河馬人士兵的關系就不錯。
不過,李挺想了想,回頭瞅瞅背后,見三四米外有一片灌木叢,樹葉基本上全都抽綠,樹枝看上去也算是比較光滑,人摔上去的話,不至于摔疼,也不會有太大被樹枝刮傷的可能,心中有了大致的盤算,就小聲提醒魏闕等人說:“小心一點點,一會兒你們可能會吃點皮肉之苦。”
魏闕等三人渾身都是不自覺的一哆嗦。習玉溪說:“您老這是玩啥呀?咋還皮肉之苦?”
李挺嘿嘿一笑,說:“一會兒我讓河馬人士兵揍你們一頓。”
仇雙喜聲音都變了:“您老別玩了,會死人的……”
李挺白他一眼,說:“笨死了,我讓他們動手,那還能死人?”
不一會兒功夫之后,整個蠻荒古河北河岸上都能聽到河馬人士兵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