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丁大人,這個閻圃的名聲,下官也是早就聽說過,並且下官還令其出任巴郡郡丞一職,沒想到竟然被他拒絕了”,提起此事何康猶自憤憤不平,看來何康是個極愛面子之人,對於閻圃的斷然拒絕,何康始終是耿耿于懷。
本來何康和丁淮都是太守身份,兩人的官職相同,但是丁淮比何康多了一個雲亭侯的身份,所以何康在和丁淮談話的時候是要自稱下官的。
丁淮聽了何康的話,心中好笑,漢末時代的人太注重這個身份和地位了,以當時的局限性來說,何康不會,也不可能會想到要降低身份親自上門拜訪,請閻圃出任巴郡郡丞的職務,不但何康不會,三國時代的人都不會。
可能大家會說了,黃山老弟,你懂不懂歷史,劉備不就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相助的嗎。其實,這件事情是很令人懷疑的,因為歷史上有兩種說法,一種就是劉備上門去請諸葛亮,另外一種說法便是諸葛亮登門自薦。
而黃山則認為第二種說法的正確比較大一些,當然如果確實是劉備上門去請諸葛亮出山,姑且不要問是不是三次,也只能說劉備當時在荊州確實十分落魄,手下空有關羽、張飛、趙雲等絕世猛將,卻沒有一個像樣的謀士,如果再請不來諸葛亮,恐怕就會在漢末群雄爭霸的舞臺上被清除出場了,所以劉備才會放下皇叔的高貴身份,也不顧年齡比諸葛亮大了一倍,屈尊降駕,登門請諸葛亮出山。試問,如果讓在面子和天下之間進行選擇,我想劉備先生肯定會毫不猶豫去選擇天下,畢竟劉備的野心一直以來都是三國三巨頭之中最大的。
丁淮道:“淮此來乃是想請閻先生出任漢中郡丞一職,只要何大人能將閻先生所居之地相告,丁淮自當登門拜訪閻先生的。”丁淮對何康這個老古董雖然有點意見,但是畢竟何康是漢末時代的人,思想當然不能和丁淮這個來自未來文明的人相提並論了,但是總的來講,丁淮對何康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覺得他比自己認識的楊賜、皇甫嵩、盧植,還有自己的父親丁原這些老古董要開明多了。
但是,何康仍然不能接受丁淮要上門去親自請閻圃的想法,聽了丁淮的話,簡直是目瞪口呆,看丁淮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隻奇怪的動物一樣,道:“這那豈能讓大人屈尊降駕,大人只需一紙相邀,若其再不從,下官自會命人將閻圃帶到,交給大人帶到漢中。”
丁淮還真怕何康會這樣幹,要是這樣的話,恐怕自己就別再想得到閻圃了,只會將其推給以後的張魯,雖然張魯以後可能不會成為漢中太守了,丁淮急忙解釋道:“漢中的情況,估計何大人也是清楚的。對於那些盜賊,丁淮手下倒是有幾個擅長打仗的武將,用不了一年的時間,必然能夠剿滅漢中所有賊寇;只是丁淮手下無有一人精通內政,丁淮也是只能行軍佈陣、領軍打仗,對於內政實在是一竅不通,所以丁淮才急著尋找像閻先生這樣的人才,為了漢中的百姓,別說屈尊降駕去請閻先生出山,就算是去了我雲亭侯的爵位,罷了我漢中太守的職務,丁淮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一番話說的確實漂亮,何康頓時對丁淮更是肅然起敬,大漢朝能為老百姓這樣著想的人太少了,何康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但是何康自信做不到像丁淮一樣能夠捨棄名利官職的地步。
告辭了何康之後,丁淮便帶著成廉、龐德二人趕往南川,因為丁淮已經從何康口中得知閻圃目前就居住在南川縣。
南川在江州的東南方向,大約有一百里地,三人又都是騎乘的並州好馬,所以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趕到了南川縣,到南川縣的時候,天色已晚,丁淮便和成廉、龐德二人找了當地比較大的一家客棧住下。看來閻圃的名聲在南川縣還是很響的,丁淮只是隨便向店主打聽閻圃的住處,店主便能十分詳細的說出閻圃所居之處的準確位置,雖然閻圃居住在南川縣郊區的一個村中。
聽說是漢中太守、雲亭侯親自造訪。閻圃雖然傲慢。卻也不敢怠慢。急忙出門迎接。
大約有二十五六歲。身材短小。體形偏瘦。面貌平庸。但是一雙精光閃閃地小眼卻能夠告訴你此人決不簡單。洪亮地聲音更是和他地身高和體形不相匹配。這便是丁淮見到閻圃地時候地第一印象。若不是知道眼前此人便是閻圃。丁淮絕對不會主動和此人結交地。
也許是來到漢末地時間長了。也許是每個人都喜歡相貌俊朗地人。丁淮已經在這短短數年之中也養成了漢末時期地人地通病。討厭那些長相特別猥瑣地人。但是因為眼前這個長相猥瑣之人是閻圃。丁淮也就不能再以相貌斷喜惡了。
“哈哈。久聞閻先生大名。今日丁淮冒昧來訪。還望閻先生不要見怪。”丁淮地第一句話便讓閻圃感覺到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地漢中太守、雲亭侯竟然是如此地平易近人。沒有絲毫地臭架子。
“閻圃乃是一屆布衣。更是虛有其名。安敢使得太守大人折駕而來。”閻圃也是客氣一番。但是心中知道丁淮今日來此地目地。心中也在暗想對策。但是。看到丁淮身後地成廉、龐德二人。閻圃不由心中暗贊。好一雙猛將。手下能有如此猛將。看來這個太守雖然年輕。卻是極不簡單。心中地想法。不覺在一瞬間發生了一些變化。當然這些內心地變動並不影響閻圃將丁淮三人讓進屋內。
雙方落座之後。丁淮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道:“閻先生如此高才。竟然在此隱居避世。不能施展胸中才華。不但是閻先生地遺憾。也是我大漢之損失。”丁淮進屋後地頭一句話便給閻圃送了一頂高帽。
閻圃豈能被這短短幾句好話忽悠住,只見他微微一笑道:“大人錯矣,一來閻圃生性狂傲,向來不服管教,不宜做官;二來閻圃並非像外面傳聞那樣,其實閻圃胸中並無多少真才實學,若是真的出士為官,只怕更是一團糟。更何況,閻圃最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世外生活。”
丁淮早料到閻圃會說這樣的推辭之語,畢竟他對自己還沒有任何瞭解,於是便歎了一口氣道:“只怕先生這樣的生活不能長矣。”
閻圃奇怪道:“大人何出此言,目前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雖然有些地方少有災害或者暴亂,但是畢竟只是局部,而且更不會是長期。”
丁淮道:“朝中十常侍把持朝政,皇上荒淫無度,致使政令混亂,天下百姓受苦何其多,怎可說只是一時或是局部。更何況,以丁淮的猜測,如今天下雖然看似平靜,其實卻暗藏漩渦,不出三年天下必然大亂,到時候先生還能如此逍遙無束否?”
閻圃聽了丁淮的話真是大吃一驚,說十常侍的壞話也就罷了,但是丁淮竟然敢直接抨擊皇上,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而且丁淮說三年之後天下必然大亂,更令閻圃心存懷疑,但是像丁淮這種身份的人是不會隨意打誑語的。
閻圃的大腦飛速旋轉了一下,道:“大人如何知道三年之後天下必將大亂,既然大人知道反賊資訊,為何不上報朝廷,防患於未然,也可使我大漢百姓免遭戰亂之苦。”
丁淮畢竟是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只想著將閻圃招致麾下,不覺之中不但直接抨擊了靈帝,而且將黃巾大起義的事情也差點說了出來,這已經讓丁淮夠後悔的了。現在,又被閻圃這樣一問,丁淮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其實就連身後的成廉和龐德也是奇怪主公為何能夠知道三年後天下必將大亂。頓時,屋內四人,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丁淮的身上,更讓丁淮覺得難以向下應對。
丁淮微微一笑,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茶,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似悠閒,把握十足的樣子,其實丁淮是在拖延時間,考慮如何說下一句話,因為這句話已經不好接了,可以說這也是最後一句話了,說精彩了,閻圃自然投靠,說不好,自己只怕便會灰溜溜的回漢中了。
丁淮放下茶杯,抬眼看著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閻圃,道:“國主昏庸,閹党專政,各地貪官污吏以攫取錢財為業,各州地主豪強更是以欺詐百姓為樂,老百姓生活舉步維艱,說是民不聊生亦無不可。大漢十三州到處都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事情發生,如此下去,百姓豈能不反。近年來,不但朝中混亂,而且各地更是災禍不斷,百姓種地已不能維持生計,各地稅收只漲不降,地主豪強更是加重剝削,所以不出三年必然有一次大規模的暴亂。”
一席話聽得閻圃目瞪口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是多麼生動的寫照呀。閻圃雖然胸有丘壑,但是仍舊擺脫不了凡人二字,雖然隱居世外,仍是時時關心目前天下情況,只是一直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可以追隨的明主,現在好像這個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