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漢中都尉張任在平定這次益州馬相叛亂的過程中戰功卓著,並且又由何進和張喬兩人同時保舉張任為武都郡太守,漢靈帝便下旨任命張任為武都郡太守。3zcn.coM於是,武都、漢中便是已經完全在丁淮的掌控之中,丁淮也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安心留在洛陽。
其實丁淮留在洛陽也沒什麼意思,此次全國各地雖然黃巾亂起,但是由於丁淮和皇甫嵩的坐鎮,沒有一個敢進攻洛陽,甚至於說司隸地區,所有的叛亂都是在冀州、青州、徐州、益州等州發動,所以,丁淮在洛陽基本上都是和何進以及其黨羽在一起。
說起何進的黨羽,要數皇甫嵩、袁紹和曹操最為何進所倚重,這也是何進善於識人之處,皇甫嵩就不說了,袁紹現在只是都門校尉,曹操也只是一個騎都尉,都不是什麼重要的職位,但是何進卻能夠看得出兩人之才,他日絕非池中之物。
其實,何進的黨羽豈止只有皇甫嵩、袁紹和曹操,像其弟車騎將軍何苗,助軍左校尉趙融,右校尉淳于瓊,大將軍司馬許涼,主薄陳琳,京兆尹王允,謀士逢紀、何顒、荀攸(就是前文所說的為何進策劃的幕僚),虎賁中郎將袁術,還有曾拜中郎將而現任尚書的盧植(盧植也是和皇甫嵩一樣,投向了何進的陣營)。丁淮和曹操投靠何進畢竟時不長,並不像袁紹一樣被何進倚為心腹,在沒有完全確定二人的忠誠度的情況下,何進也不會將自己的實力過早暴露給二人。
曹操曾經和丁淮一起戰鬥過,知道丁淮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何況大家現在又都在一個陣營下,當然是刻意結交。袁紹此人向來是十分看重身份的,但是丁淮雖然沒有袁紹四世三公的顯赫身世,但其老子丁原也是一州刺史,丁淮更是一郡太守,又是鄉侯的身份,不比袁紹差到哪裡去,所以三個人經常在一起飲酒作樂,倒也痛快。
何進對三人甚是倚重,見到三人關係如此親密,心中更是欣喜。畢竟袁紹還懷有何進的密令,儘量牢籠兩人,並且要弄清楚兩人到底是否確實真心投靠。袁紹和曹操自小就在一起,關係一直很好,不疑曹操有他,所以袁紹對於丁淮則是儘量為何進拉攏,並一直在調查丁淮的情況。
三人中,曹操和丁淮的結交倒是真正的英雄惜英雄,而丁淮和袁紹的交往則只是礙于面子,因為在前世熟讀三國的時候,在三國眾多的諸侯當中,丁淮最為討厭的人便是袁紹,此人雖有四世三公的顯赫身世,又深得其叔父袁槐的看重,更為主要的是當時很多名流士人因為袁紹的家族背景,競相投奔,袁紹手下可謂是武將雲集、謀臣眾多。而且袁紹還佔據了幽州、冀州、並州、青州四州的地盤,實力為諸侯當中的第一位,但是就這樣一個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的強大集團,被袁紹這個剛愎自用、好大喜功的人弄得是雞飛蛋打,最後袁紹也落了個身死名裂。
袁紹雖然有禮賢下士的好名聲在外,也只是能將一些真正頗具才華的人招攬到手下,如田豐、沮授、許攸、審配、張郃、高覽等人,有這些人的輔佐,袁紹應該能夠成就霸業,但是袁紹卻不能夠廣納忠言、從諫如流,自己一手導致了自己的滅亡。
丁淮因為這個心結,所以在和袁紹交往的時候並不顯得很熱情,只是敷衍了事。袁紹也不是笨蛋,當然能夠看得出丁淮對自己和曹操兩人態度的明顯不同,本就心高氣傲的他對丁淮也就不冷不熱,並且有時還在何進跟前說一些丁淮的壞話,丁淮聽說之後只是付之一笑,並沒有進行還擊,所以兩人的關係十分微妙,但是矛盾卻是越來越深。最後,終於在袁槐的一次壽宴之上,兩人發生了一些摩擦,更帶進了一個人--袁術。
袁紹和袁術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袁紹年長,袁術年幼,但是袁術是嫡出,袁紹卻是庶出,所以袁術認為能夠代表袁家的人應該是自己。可偏偏袁紹長相俊朗,並且能夠禮賢下士,結交了當時朝野的一大群名流士人,聲望遠遠超過了袁術,再加上袁槐對袁紹也是頗為偏袒,這使得袁術心懷怨恨。
袁槐過壽的時候,正是袁家旺勢的時候,因為現在袁槐還是當朝的司徒,再加上袁家四世三公的聲望,前來為袁槐祝壽的人比往年要多上一些,當朝的重臣,除了皇甫嵩遠在長安討伐北宮伯玉的叛亂,其他朝臣幾乎全部來到袁府為袁槐祝壽,包括大將軍何進、司空張溫、太尉鄧盛都全部到場,所以這次的壽宴空前的盛大,袁府上下都是顯得極為光彩,袁氏兄弟自然也是這樣。
袁府的這一場壽宴足足擺了十桌方才能夠容下所有的來賀之人,每桌坐八人,總共約七八十人,可見規模之大。由於袁槐結交的大都是些文官,所以人數雖多,但是眾人喝的酒卻是很少,更多的時間是用在了談論詩詞歌賦上。
既然有詩詞歌賦,丁淮自然就成了一個焦點,畢竟在整個漢朝中,像丁淮這樣的五步成詩,並且獲得皇帝的親口讚譽的人可謂是絕無僅有,更何況還被靈帝親封為“當朝之文武全才”,所以丁淮被安排到了和袁槐、何進、張溫、鄧盛坐到了一桌,以丁淮目前的身份地位是絕對沒有資格和三公同桌的。一來丁淮是何進的人,二來袁槐也是好詩喜賦之人,對丁淮也是甚是偏愛,所以丁淮也被安排到了首桌。
既然是袁槐的特意安排,鄧盛、張溫二人也沒什麼意見,即使有意見也要給何進和丁原一個面子,但是這樣的安排卻惹惱了兩個人,一個是袁紹,一個是袁術。雖然心中惱怒,但是袁紹涵養還是高了一些,畢竟也經常和丁淮一起飲酒、作賦,而且又是叔父的壽宴,不好當場發作。但是袁術就不一樣了,他和丁淮可謂是一點交情也沒有,並且袁術此人並不喜愛吟詩作賦,袁槐很不喜歡,認為袁術不學無術,所以袁槐才會偏心袁紹,使得袁術對袁槐和袁紹都是心懷恨意。
這次首桌上坐的,除了袁槐、何進、鄧盛、張溫、丁淮五人之外,剩下還有兩人自然就是袁氏兄弟了。帶著心中對袁槐、袁紹的不滿和對丁淮的不屑,袁術便在酒桌上借著酒勁對丁淮進行了刁難。
就在大家酒酣之際,袁術突然道:“三年前,丁大人曾被皇上親封為‘當朝之文武全才’,並有五步成詩之曠世之舉,自然文才高絕,今日乃是我叔父五十大壽,不知丁大人能夠當場賦詩一首,以為我叔父壽宴助興。”
袁術本來是難為丁淮的,因為現在大家都已經喝得半醉了,腦子自然沒有清醒的時候思維敏捷,所以袁術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要丁淮當場作詩。但是,大家豈能猜到袁術的險惡用心,雖然此桌上所坐的三公都在三年前見過丁淮的五步成詩,畢竟事隔多年,自然想再見識一下,所以都是紛紛鼓掌叫好。
丁淮雖然不明袁術為何現在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隱隱覺得此人不懷好意,卻又不能推卻,只得站起身來,對眾人微一鞠躬,道:“丁淮這幾年將所有精力放在了研究兵法、武藝之上,詩詞歌賦早已荒廢,既然公路兄提出,丁淮也就斗膽一試,在列位大人面前獻醜一番了。”
言畢,丁淮離桌而起,向桌外走去,當走到五步的時候,忽然轉身,裝作十分欣喜的樣子,道:“有了。”
眾人見丁淮開始的時候是雙眉深鎖,只是走出了五步便已經作出了一首詩來,心中都是心驚,更想聽聽丁淮的這又一首的五步詩到底是怎樣的一首詩,不但袁槐這一桌的人都靜靜等待,其他幾桌的人也早就是不再言語,個個都是豎起了耳朵。
只聽丁淮緩緩念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大將軍,司徒公,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在場眾人當中不乏許多詩賦高手,聽了丁淮的這首《將進酒》,都不禁高聲大呼:“妙。”一時之間,讚歎之聲此起彼伏,足足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袁術本來想為難一下丁淮,也是想暗示叔父的識人不准,竟然將丁淮安排到了首桌,同時也暗示叔父是個老糊塗,只看好袁紹不看好自己,沒想到丁淮竟然在喝得半醉的時候,還能作出這樣的佳作,實在出乎袁術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的意料之外。
袁槐讚歎完之後,出言問道:“賢侄的這首詩可有名字?”這句話正是在場眾人都想知道的問題。丁淮裝作稍加思索的樣子,道:“名字還沒有,不如就叫做〈將進酒〉吧。”丁淮的話音剛落,聽得司空張溫失聲喊道:“好,以此三字命名,再合適不過。”
袁槐聽了不禁贊佩道:“丁賢侄的這首〈將進酒〉,可謂是當世的佳作,以老夫看來當世之中能與賢侄相比的也只有蔡伯喈一人而已,只是蔡伯喈有此造詣之時已是五十知天命,而賢侄卻是正在弱冠之年,差別不可計量,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然後,袁槐看了看袁紹、袁術二人,歎道:“更令老夫佩服的是賢侄不但詩詞歌賦無人可及,就是領軍打仗更是當世第一,若是本初和公路二人能有丁賢侄十分之一的能耐,老夫就十分欣慰了。”
本來袁紹聽了丁淮的這首《將進酒》心中也只有敬佩之意,但是袁槐最後說的這一句話卻讓袁紹受不了,本來心胸就狹窄,尤其是袁槐竟然在當朝百官幾乎全部都在的這個場合說出,讓袁紹覺得十分沒有面子。但是袁槐畢竟是自己的叔父,袁紹不敢怎樣,但是心中卻將丁淮暗中恨上了。
丁淮落座之後,一面對大家不斷的贊佩之語謙虛回語,一面暗中觀察袁氏兄弟的表情,見到袁紹、袁術二人的臉上都是露出陰狠、羞怒的表情,知道自己與二人的矛盾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已經激化了,但丁淮卻也不甚害怕,只是裝作毫不知情。
後來,在諸侯討董的時候,丁淮才和袁氏兄弟正式翻臉,這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