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丁淮的大軍到達了濮陽城下,在城外三十裡處,丁淮安下了營寨。
濮陽城城池高大,加上丁淮這次的行軍速度不算快,而且在路上丁淮便已經得到了報告,韓烈、臧霸兩人率領息縣的一萬敗兵逃到了濮陽,和這裡的卜已會合一起,所以城內的準備應該是十分充分,這一仗並不好打,也許應該是丁淮進入三國以來,將要經歷的最艱難的一次攻堅戰。
漢末的黃巾大起義看似規模宏大,而且參與造反的人數極多,但是卻並不是十分可怕,鎮壓起來並不太困難。究其原因呢,應該有兩個。
第一,儒家思想的成功是在漢朝,儒家思想是被歷來統治者用來維護自己統治的最有利的思想工具,其想講究君權神授,天命所歸,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成為皇上的,所以幾乎沒有人敢對於皇權進行挑戰。張角的黃巾大起義雖然是造反,是對皇權的挑戰,但是參與其中的百姓卻並不是抱著要推翻漢朝的統治的思想,只是由於漢朝的腐敗導致的生活窘迫,為了生計,更重要的是受了太平道思想的蠱惑,才不得已參加造反。
第二,黃巾軍的數量雖然眾多,並且曾令漢朝政府一時措手不及,但是,黃巾起義並不像後來朝代的諸多起義那樣,逐步建立自己的根據地,拉攏民心,並不斷擴大,直至推翻當朝統治為止。而黃巾軍基本以搶掠為目的,只是佔據一些州郡的重要城鎮,對於周圍的小縣城等只是搶掠一下,並不派兵駐守。這也就是為什麼丁淮攻下了宛城,就能結束南陽的戰事,攻下息縣,汝南的戰事就平定了的原因。
雖然濮陽城易守難攻,但是只要能將這座城池拔下,東郡的戰事也就可以完全結束,黃巾起義的戰火基本就可以被消滅殆盡了,而丁淮也就可以率領大軍前往廣宗,協助皇甫嵩對張角的最後一戰。
丁淮在望向濮陽城的城頭的時候,心中已經知道這一仗的艱難,也許經歷幾次的交鋒,韓烈和臧霸應該不會再出城與自己進行作戰了,這一次恐怕必須要進行自己一直以來不願意使用的強行攻城了。
按照以往的習慣,丁淮第二天仍舊是率領大軍來到濮陽城下,列好隊形,向黃巾軍發出挑戰的信號。這樣做有一個好處,因為雙方兵力相當,若是敵人不敢出城應戰,則對於敵方軍隊的士氣是個不小的打擊。
丁淮算准了卜已這一次必然會領軍出來迎戰,因為雙方兵力相當,甚至於黃巾軍的兵力還要高於官軍的兵力,所以卜已是不會看著自己軍隊的士氣在開始的時候就受到打擊,而且只是聽韓烈、臧霸說丁淮此人如何厲害,卜已並沒有和丁淮接觸過,心中頗有不服之意。
卜已無疑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將才,手下的六萬大軍並不像丁淮之前對陣的那些黃巾軍一樣,而是有著和自己手下官軍基本相同的軍紀和鬥志,而且就在韓烈、臧霸到來之後,卜已已經又在城內招募了兩萬新軍,正在加緊訓練。
果然如丁淮所料,卜已親率大軍出城迎戰。
兩軍對陣,看到丁淮所率軍隊軍紀嚴明,士氣高昂,卜已不禁心中暗暗佩服,難怪趙弘、波才、彭脫,韓烈、臧霸他們一敗再敗,單從士兵的素質上來看,丁淮此人確實不簡單。而看到卜已的軍隊品質竟然不比自己差多少,丁淮心中在對卜已暗中讚賞的同時,更是心憂這場戰鬥的艱難恐怕會比自己預想的要難上許多。
似乎比較有默契,當龐德出陣挑戰的時候,韓烈揮舞著大刀迎了上去,成廉出陣挑戰的時候,則由臧霸接住,四員大將在陣中殺將起來。經過多次交戰,大家的實力差不多,所以四十多回合過去了,四人在場中依然是勝負難分。
由於韓烈、臧霸的存在,丁淮原本也沒有想在這一仗上做什麼文章,自己更沒想出手,只是讓龐德和成廉舒展一下筋骨罷了,所以在四人大戰了將近一百回合的時候,丁淮選擇了鳴金收兵,雖然韓烈已經開始處在了下風,臧霸更是已顯狼狽。
明明看到龐德和成廉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卜已實在想不明白丁淮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收兵,自己也已經做好了繼續派人協助韓烈和臧霸的準備,既然對方鳴金,也正合了卜已的心意,韓烈、臧霸更是長舒了一口氣。
丁淮大帳之內。
成廉首先道:“主公今日為何鳴金收兵,再有十個回合屬下定能將那臧霸斬于馬下。”由於自己已經完全處在了上風,所以成廉對於丁淮的突然鳴金甚是不解,再說成廉是跟隨丁淮最早的大將之一,說話自然比龐德要隨便一些,成廉這番話也是龐德心中正想問的。
丁淮微微一笑道:“孝行不要心急,雖然今日你和令明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但是卜已也已經準備安排人手上前相助韓烈、臧霸二人,我軍卻已經沒有大將可派。再說,卜已大軍的素知不似其他黃巾,對於此仗來說,我軍也不可能完全佔據上風,一旦混戰起來,難免會有損傷,在兵力不佔優勢的情況下,我等需以奇計取勝。”
龐德點了點頭,心中十分贊同丁淮的說法,道:“主公,以德來看,經過前幾次的大敗,韓烈、臧霸二人似乎變得更加小心,若是想用計,恐怕這二人不會再中計,所以主公需在卜已身上下功夫。”
丁淮贊許地點了點頭,道:“令明所言正是,無論我軍此次如何誘惑,韓烈、臧霸二人絕不會再上當,只是我看卜已此人也非易輩,據我軍情報所知,此人的謀略更在波才之上,恐怕此次的濮陽之戰將會是一場惡戰。”
成廉道:“既然如此,主公還需將伯平從宛城調回,同時將宛城的大軍調來數萬,我軍方能進行強攻。更何況,伯平訓練陷陣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一次正可以讓陷陣營大展身手,看看威力如何。”
成廉的話正好說中了丁淮心中所想,丁淮也是早有此意,道:“孝行之言正合我意,如今南陽的黃巾已經平定,宛城已經無須重兵把守,留守兩萬足矣,可派人持我書信令伯平立即率領四萬大趕到濮陽。”
當下,丁淮便立即修書一封,派人快馬送到宛城。
接下來的幾天,丁淮不再到城下挑戰,而是和以前一樣,在營中訓練起士兵來,專等高順到來,便開始強攻濮陽城。除此之外,丁淮還派人秘密製作大量的攻城器械,準備血戰濮陽城。
此次的濮陽之戰和以往不同,丁淮不能在這裡耗費太多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九月,距離張角病死還有一月的時間,有張角在,皇甫嵩必然不是張角對手,若是張角死去,廣宗城必然堅守不了多久,所以丁淮必須在張角病死之前率軍趕到廣宗,唯一的方法便是依託強大的兵勢強行攻下濮陽城。
卜已當然不會知道丁淮的想法,更不知道丁淮已經派人前去宛城搬兵,對於丁淮的舉動很是詫異,雖然聽韓烈、臧霸二人說過,一旦丁淮開始訓練士兵必然是已經有了什麼破城的良策,在和趙弘、波才對戰之時,丁淮都是玩的這種把戲。
卜已雖然不太相信丁淮能有什麼辦法在短期內攻破這堅如磐石的濮陽城,但有鑒於趙弘、波才的前例,卜已也不得不更加小心,命令手下九萬大軍分為三輪,嚴加防守,自己和韓烈、臧霸輪流當值,唯恐丁淮突然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