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刺史公子
殺了丁淮之後,趙喜好言撫慰劉巧一番,並與高順和成廉商議,由趙喜冒充丁淮。十多天的時間中,趙喜早就套出了丁淮的所有話,就連丁淮身上那個地方有胎記,那個地方有痔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高順和成廉當初佔山為王,實屬是無奈,自劫了護送王綿的衛隊之後,更是騎虎難下。如今,趙喜一旦冒充丁淮,成為並州刺史之子,二人便可以徹底擺脫盜賊的身份,更可能會成為並州軍中的軍官,前途一片光明,二人高興還來不及,豈有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趙喜命人將“趙”字大旗全部撤掉,換成“丁”字大旗,並讓人在山寨中散播消息,說趙喜本是並州刺史丁原之子。
果然,剛剛結束邊境戰事的丁原得到消息,立即趕到了趙喜這里,上演了一場“父子”相認的動人場面。之後,趙喜命令高順和成廉守著山寨,自己則和丁原一起到晉陽,去見丁原的夫人,也就是丁淮的母親了。
一路之上,強烈的負罪感使得趙喜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丁淮臨死之前的哀號時不時讓趙喜心中忍不住一陣顫抖,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年了。畢竟自己親手設計陷害,並殺了一個無辜之人,當時自己怎麼下得了手了,趙喜一直不明白,難道是自己來到漢末之後變壞了嗎。
其實,趙喜的心中一直很後悔,但是如果事情再發生一次的時候,趙喜仍然會這樣做,仍舊會要了丁淮的性命。事情發生過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趙喜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總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過,七天的時間,丁原和趙喜終于來到了晉陽。
趙喜望著丁原府邸大門上方的兩個燙金大字“丁府”,心中不禁感觸,從今天開始,自己便是並州刺史丁原的三公子了丁淮,再也不是什麼農夫的兒子或者是下人了,而是具有了一個顯赫的身世,自己再也不用擔心因為出身卑微而招募不到一些三國的人才了。
但是這卻是自己出賣了良心而換來的,是用丁淮的性命換來的,是將自己的靈魂賣給了魔鬼後得來的,趙喜又想。左慈傳授給丁淮的帝王之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影響了丁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是丁淮自己還沒感覺到罷了。
丁原發現趙喜在那里發起呆來,不覺道︰“淮兒,當初你離家出走的時候,為父尚在京城為官,如今卻是並州刺史,難怪你覺得這里很陌生。過一段時間,為父將你帶到京城原來的府邸,說不定能對你的記憶恢復有幫助。”
趙喜不敢多言,只得說是。
就在丁原和趙喜說話地時候。大門緩緩打開。從門內走出一名中年婦人。一臉地雍容華貴。瓜子臉。慈眉善目。眼角略顯淡淡地皺紋。但卻掩飾不住那高貴地氣質。只見那名婦人一邊跑一邊還在不住念叨︰“我地兒。十年了。你終于回來了。可想死為娘了。多虧老天保佑!”
這婦人地身後還跟著一對年輕男女。男地二十五六。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顯然是剛從校場練兵回來。此人正是曾與趙喜交過手地呂布。女地也有二十三四左右。長相嫵媚秀麗。身材高挑。皮膚白皙。趙喜心中暗贊。好一個美女。
就在趙喜仍在發呆地時候。那婦人已經來到了趙喜地跟前。滿臉已是淚痕。一只手已經輕輕撫摸著趙喜地臉。丁原見狀。忙對那婦人道︰“夫人。淮兒地大腦曾經受過劇烈地踫撞。只記得他自己地名字和十歲之後地事情。以前地事情都已經不記得了。”
雖然早就得到過丁原地書信。那婦人也知道了此事。但是听到丁原地這句話。心中仍是愧疚和酸楚。雙眼朦朧地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地趙喜。泣聲道︰“孩子。是娘對不起你。讓你在外面顛簸了十年。吃盡了苦頭。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娘半步了。”
趙喜受到這婦人地感染。雙眼不覺也涌出淚水。半天喊了一句︰“母親。”十年沒有听到這個聲音和稱呼了。那婦人再也忍不住。一把摟過趙喜。失聲痛哭起來。丁原一見。急忙勸道︰“夫人。既然淮兒已經平安歸來。理應高興才是。再說。這里也不是說話地地方。還是先進府再說吧。”
那婦人一听。急忙收住哭聲。道︰“對對對。孩子。是娘太激動了。來來。咱們回家。”說著。一把撈起趙喜地右手。便要進府。忽然一眼看到呂布二人。那婦人又轉首對趙喜柔聲道︰“孩子。這是你地義兄呂布和你地義嫂嚴氏。還不快快見過。”
趙喜急忙上前一步,躬身對呂布二人道︰“見過兄長和嫂嫂。”那名年輕少婦急忙一欠身,回禮道︰“弟弟不須多禮。”呂布也是微一還禮,對趙喜道︰“我二人一年前曾經大戰過數十回合,沒想到竟是兄弟。”
趙喜忙道︰“小弟以前得罪之處,還望兄長不要計較。”
“哈哈,哪里話,淮弟的武藝兄長我可是佩服得很呀。”呂布在說話的時候,雙眼之中仍有一絲懷疑之色,看來是對趙喜有所懷疑,趙喜也看出了呂布的懷疑,心中不由一緊,忙道︰“上次乃是兄長先與高順、成廉大戰了近百回合,小弟恰巧佔了一個便宜,若論起真實本領,小弟豈是兄長的對手。”
呂布哈哈大笑,正要說話,那婦人見趙喜和呂布說起來竟然沒完沒了了,于是道︰“好了,你兄弟倆有話以後有的是機會說,現在咱們先進府才是。”
一路之上,趙喜很是奇怪,為何不見丁原的另外兩個兒子丁行和丁克兩人出現。後來趙喜才知道,丁行和丁克正在邊境處理一些戰後之事。
在這一個月之內,朝廷也發生了一件事情,靈帝下詔,命令公卿根據流傳的民謠,檢舉為害百姓的刺史和郡守。太尉許和司空張濟投靠有權勢的宦官,收受賄賂,對那些擔任刺史、郡守的宦官子弟或賓客,盡管他們貪贓枉法、聲名狼藉,全不敢過問,卻毫無根據地檢舉了地處邊遠小郡,清廉而頗有政績的官員二十六人。
結果,這些官員的部屬及治下的百姓,到洛陽皇宮門前為他們申訴。司徒楊賜上書說︰“這次公卿的檢舉行動,大都包庇各自的私黨,正是所謂是放走鴟梟那樣的惡鳥,而將鳳凰囚禁起來。”靈帝為此責備了許、張濟,並將那些因所謂民謠而被征召問罪的官員,全都任命為議郎。
一個月之後,丁行和丁克兩人回來了,出乎丁淮意料的是,兩人對丁淮的回來沒有絲毫的喜悅,反倒是是十分的討厭,這讓丁淮甚是不解。第二天,在丁淮的央求下,孔氏才告訴丁淮,丁行、丁克二人與丁淮是同父異母兄弟,二人的生母早亡,不但對丁淮頗有排擠,就是對孔氏也不甚尊重,只是在丁原跟前不敢過于放肆而已。
這一個月當中,丁淮除了向母親詳細講述這十年來的經過之外,便是和呂布一起比試武藝。剛開始的時候,丁淮只能在呂布手下走上八十回合,十天後,便能走上一百多回合了,一個月之後,呂布要想勝過丁淮,須在三百招開外了。
丁淮武藝的突飛猛進使得呂布暗中吃驚不已,一個月之後,當丁淮再纏著呂布的時候,呂布便以各種理由搪塞推諉了,不敢再陪著丁淮這樣練下去了。丁淮明白呂布的突然變化,也不說破,卻也不能硬逼著呂布陪自己練武。失去了呂布陪練之後,丁淮也是再無興趣,于是也不練了,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丁淮也不能再練下去了。
丁淮佔山為王兩年,一直和官府作對,雖然現在發現只是一個誤會,但是丁淮曾經斬殺官兵數千,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反賊。以大漢的律令,反賊當斬,所以丁原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便立即寫了一封書信給司徒楊賜,將這件事情全盤相告,希望他能為自己出個主意。
一個月的時間,楊賜的回信到了。因為丁淮的經歷比較奇特,令人匪夷所思,楊賜也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只是說讓丁原立即帶著丁淮進京,將整個事情的經過稟告皇上,向皇上負荊請罪,以希望皇上能夠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丁原也只能照做,否則丁淮便只能一輩子不能出仕為官,更讓丁原擔心的是,此事若是隱匿不報,一旦皇上知道此事,必將是欺君之罪。到時候,即便皇上沒有原諒丁淮,將其梟首,也好過滿門抄斬的欺君之罪。
最讓丁原擔心的是當年王博之女王綿被丁淮強搶上山之事,因為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靈帝知道,否則丁淮必然難逃一死。丁原于是將當年知道此事之人除了呂布、曹性和郝萌之外盡數暗中殺害,被殺者竟然有一千余人。
對于丁淮的突然到來,呂布一直懷有深深的戒備,並且還略有懷疑,而且呂布還真有將丁淮強搶王綿之事外泄的念頭,但是丁原動手奇快,而且這件事情丁原是親自處理的,等到呂布發現的時候,這一千多人早已化成了飛灰了,呂布只得作罷。
對于要將丁淮押解進京,孔氏心中雖有萬般不舍,但是這其中的利害關系還是知道的,于是便含淚告別,目送丁原父子二人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