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節 責打（二）

景瀚——

　“皇上！皇上！娘娘要生了！”

　還在御書房裡看書，就听見內侍官大叫著跑了進來！ “怎麼？怎麼這麼快就要生了？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動了胎氣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急急忙忙地趕回宮裡，還沒進門就已經聽見文兒痛苦的喊叫，一陣高過一陣，聽得我立刻渾身都繃緊了，卻被內侍官拉住了，不讓我再進去，只能再外面任由她在裡面受苦。我在門口記得來回踱步，不經意看見了站在邊上的昊兒，他小臉上掛著淚水，哆哆嗦嗦地看著門裡忙碌的人們，文兒一聲聲的尖叫引起他一陣陣戰栗！

　我撫去他臉上的淚珠兒，“昊兒，你怎麼在這兒？下學了嗎？怎麼哭了？”

　“嗯，父，父皇，娘她，都是昊兒不好，昊兒惹娘生氣了！哇～”

　“怎麼了，昊兒！你又乾了什麼了？”

　“皇上，四皇子今日被娘娘打了，娘娘才動了胎氣，早產了！”吳嬤嬤摟進昊兒，許是生怕我也生氣！

　“昊兒，說，你乾了什麼事兒了，惹你娘那麼生氣！”我搬過他的小身子，他哭得更淒慘了。

　“我，我拿鞭子打了侍讀，娘就說我不對，打了我了！哇！”

　“你拿鞭子打侍讀？你，他們幹什麼了你打他們？鞭子你又是從哪裡弄來的？說！”昊兒哆嗦得越來越厲害，直往吳嬤嬤懷裡鑽。我一把把他拉到面前，“說！”

　“昊兒知錯了！是昊兒不對！他們沒有做錯什麼！昊兒知錯了！父皇，昊兒知錯了！”

　“皇兒啊，這是怎麼了？”母親扶著侍女也匆忙地過來了，“昊兒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兒啦？來，到皇奶奶這兒來！怎麼回事？文兒不是還有一個月才生嗎？怎麼現在就生了呢？”母親抱起昊兒，昊兒如得到救命稻草一樣，飛撲進母親懷裡。

　“問他！還不是這個小子又惹他娘生氣了！文兒這才早產了！”

　“真的嗎？昊兒！你又乾了什麼了？惹得你娘那麼生氣！”

　“他小小年紀就知道擺皇子的譜兒，虐待下人了，長大了還了得？你說，是誰給的你鞭子？是誰教你這樣的歪理？”

　“是，是巴公公！”

　“內侍官，這個巴公公是誰？”

　“回皇上，是御馬院的。”

　“禦馬院的？”

　“是，皇上最近不是常帶著四皇子去騎馬嗎？定是這奴才瞧著機會，覺著皇子年紀小，想要巴結上四皇子，以後他就有好日子過了！”

　“把這個奴才趕出宮去！吩咐下去，誰再敢胡教些四皇子什麼東西，一律都給朕滾蛋！”

　“啊～”文兒的叫聲又從裡殿傳出來。哇的，昊兒又大哭了起來，“皇奶奶，是昊兒不好，娘才會這麼疼的！”

　“傻孩子，你娘是在生小弟弟呢，所以才會疼的，不關你的事，啊！”

　“怎麼不關他的事，沒他惹文兒生氣能動了胎氣嗎？能這麼辛苦嗎？”“內侍官，去把跟著昊兒他們的奴才宮女全都給朕篩一遍，把那些不好好做事，只一心想巴結小主子的都給朕貶去辛者庫！”

　“是，奴才這就去！”

　“啊，啊～”

　“娘，娘！”昊兒要掙脫母親的手，進內殿去，我將他抱起，擦了擦他的眼淚，“昊兒，你是皇子，將來就算不繼承父皇的皇位，你也會是個王爺！我們皇家的人生來命好，能享受榮華富貴，所以我們也必須做很多事情，來回報老天爺給我們的恩惠！你不可以這樣欺負你的侍讀和下人們，他們做錯了事，咱們是該罰他們，可他們沒做錯什麼事，我們也不可以這樣無理的！他們服侍你，你應該要對他們好，來感謝他們！過會兒去給他們道個歉！知道了嗎？”

　“嗯，嗯，知道了！”

　“皇兒啊，昊兒好歹也是個皇子，去給下人道歉，是不是有點……”

　“皇子怎麼了，皇子做錯了也得受罰，也要道歉的！現在也是不讓他明白什麼是'是非對錯'，將來他可不得'無法無天'成什麼樣子了！”

　“父皇，娘！”

　“你娘生小弟弟呢，要好一會兒才能生下來。你先去給你的侍讀們道歉，等你娘醒了，再去給她也認個錯。”

　“嗯。”昊兒從我懷裡下來，小跑著就出去了。我和母親則留下在殿外等著孩子的降生。

　終於，一直等到晚上，才迎來我和文兒的第五個孩子，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