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驚魂（一）

景瀚——

　日子過得飛快，今日是昊兒的兩歲生日了，曦兒和昕兒也已經兩個多月了，沒有原先紅紅的、皺皺的小臉了，已經是白胖的樣子，雖然還趕不上一胎足月的孩子，但粉嫩嫩的，很可愛。和昊兒一樣，她們的眼楮很大很漂亮。文兒抱著曦兒，母親抱著昕兒，我則拘著昊兒，映兒乖乖地坐在文兒和母親中間，看看曦兒，再轉頭瞧瞧昕兒。

　“父皇，我要出去玩嘛，我要去抓小鳥兒！”昊兒不老實地一直在我懷裡扭來扭去，他真是個坐不住的性子。

　“好了，瀚，讓他去吧，今個兒他是壽星，就讓他玩吧！多叫幾個人跟著就是了！”

　“去吧去吧！”我放下他，拍拍他的小屁股，他風一樣地就跑出去了，幾個跟著他的隨侍也呼地跑了出去。

　“清兒，小蓉，你們也跟著昊兒，別又像上次一樣，跟丟了！”

　“是，娘娘。”兩個丫頭聽了文兒的吩咐，也跟著跑了出去。上回昊兒就太頑皮，故意躲著他的跟班們，讓大家都著急地找了好久，回來叫文兒一頓好罵，還好曦兒和昕兒已經生下來了，不然非得早產！母親疼昊兒，可也實在受不住昊兒的頑皮，只能看著寶貝孫子被罵被罰。

　昊兒出去玩了，我就抱起映兒在懷裡，映兒拿著一隻娃娃都弄曦兒，曦兒咧嘴笑了，昕兒則在母親懷裡睡得很香，一家人就這樣坐著，我們輕聲地聊著孩子們的將來，很愜意！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娘！娘娘！”是小蓉丫頭，她哭著就跑了進來，撲通就跪下了，“娘娘！四皇子，四皇子掉梨池裡了！”

　“什麼？”我和文兒噌地站了起來，文兒差點摔著懷裡的曦兒，曦兒也被這舉動嚇到了，哇地就哭了起來，昕兒也感應著哭了起來，頓時殿裡全亂了。文兒把曦兒朝她的乳母懷裡一塞，提了裙子就往外跑，我也立刻醒了過來，把映兒放下，“母親，您照顧這三個孩子！”

　“好好好，你快去，快去！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快步跑著，跟在文兒身後，幾步跟上她，拉住了近乎瘋了一樣的她，“文兒，你別急，不是有那麼多人跟著昊兒嗎？不會有事的！昊兒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慢點，我們慢點跑！”

　“不，你放開我，那是我的昊兒，我的孩子！”

　“你別這樣，我也著急，可你這樣摔著怎麼辦？你身子才剛好！”

　她完全不聽我的話，甩開我的手，就又瘋跑了起來，我沒辦法，也擔心昊兒，連忙往梨池趕過去。

　梨池裡已經有好多侍衛了，都在想法救昊兒。我焦急地在人堆裡尋找昊兒的影子，梨池的水很深，一個大人都可以被沒了，何況才兩歲的昊兒！文兒跪倒在池邊，無助地看著水里的侍衛上上下下，瘋了一般地，大聲哭喊著昊兒的名字，一遍一遍，嘶聲力竭！這哭聲叫我更加害怕，不禁攥緊了手，大聲喝喊著侍衛們︰“你們快點找啊！誰找到四皇子，朕重重有賞！快！”

　內侍官在一邊叫嚷著侍衛，往橋低下，往石壁槽裡找！終於，在眾多白袍的侍衛身影裡，我看到了昊兒的明黃色的小身體！侍衛們高高地把他舉起來，高過了梨池的水面。

　我興奮地撲到文兒身邊，朝文兒喊︰“文兒，你看，昊兒在那兒！昊兒在那兒！”我扶住她幾乎快要癱倒的身子，她的眼裡放出了光彩。

　“昊兒！昊兒！”她脫開我的手，朝昊兒過來的地方探出身子，我拉住她的手，怕她再掉進去，自己接過了昊兒的小身子，昊兒一看見我和文兒，救放聲哭了起來。

　“哇！父皇！啊！啊～”他緊緊地拽著我的袍子，小身子不住地顫抖！我也緊緊擁住他濕透的身子，親吻他，“不怕不怕，父皇在這兒！乖，沒事了，沒事了！”

　文兒搶過昊兒，“昊兒！昊兒！嚇死娘了！嚇死娘了！”

　“娘！”昊兒撲進文兒懷裡，哭得更大聲了！

　“水里還有人！”一個聲音大喊到！

　立刻就看見吳嬤嬤被人抬出了水面，她虛弱地張口，“清兒，清兒姑娘，還在裡面！”

　“清兒！”文兒把昊兒又送回到我手裡，撲到池邊，“清兒！清兒！你們快找啊！快啊！清兒！你別出事！你別嚇我！ ”

　好幾個侍衛潛下水里，來回好幾次！終於在小橋下頭找到了清兒，把她送到了岸上。但此時的清兒已沒有了動靜！

　“清兒！清兒！你醒醒！醒醒啊！你別嚇我！你別嚇我！”文兒不停地拍打清兒的臉，但清兒的臉慘白慘白，似已經……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叫禦醫去！內侍官！禦醫！”

　“皇上，奴才已經派人去叫了，馬上就來！”

　“清兒！你起來！我不準你有事！”文兒一個勁兒地拍打清兒，一下一下地擠壓她的肚子。 “咳，咳咳！”清兒終於有了動靜，側頭吐出了水，睜開眼楮，“四皇子！四皇子呢！”

　“清兒，他沒事！昊兒沒事！”文兒抓住清兒的肩膀，喜極而泣！

　“娘娘！娘娘！”清兒知道到昊兒沒事，抱住文兒，兩人大哭了起來！再加上昊兒，禦花園裡一片淒慘！

　我摟著昊兒，輕聲安慰到，趕過來的其他侍女扶起了文兒和清兒，還有吳嬤嬤，一起往宮裡走回去。正當轉身要走，我忽看見了一雙極其怨恨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