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英雄末路 第七十九章 掠奪人口

　李良兩人小心的接近了聚居地，在堤壩下面停了下來，探出頭觀察著聚居地裡面的情況。

　“怎麼這麼安靜？我們跑回來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吧？”李志邦在李良旁邊問道。

　“不知道，我看看的。”李良把對方的頭按了下來，自己卻把頭探了上去，同時預感能力釋放了出去。好久沒有使用預感能力了，但是李良並沒有忘記那種使用的感覺，反而很懷念這種熟悉的感覺。

　一排瓦房裡，靜悄悄的，竟然幾乎空無一人！李良不敢相信的繼續使用預感，難道是長期不適用預感能力，竟然會出現錯誤了嗎？

　但是李良的預感分身再次鑽入房中時，發現原本到處都是人的聚居地，竟然真的空無一人。李良繼續往外探察著，發現聚居地的籬笆和漁網防御被破壞殆盡，而且很明顯這麼做的絕不是喪屍，而是人類。

　聚居地的門口只有一條深深的車轍，看來對方是把聚居地的人都擄走了！

　李良招呼著李志邦跟上，沿著車轍追了上去，但是人的腿就是在快，又怎麼能夠跑的過車呢？

　只是李良實在搞不懂對方為什麼要把人擄走呢，把聚居地的鹹魚和糧食搶走，李良能夠理解，可是對方到底為了什麼把人也搶走，難道真的要吃人肉嗎？

　“李良，你看！”李志邦一把拉住李良。

　李良回頭看了一眼，頓時一股怒氣湧了上來，對方簡直不是人！

　只見聚居地裡的十幾個老人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每個人的身上都血跡斑斑的，有的還有好幾個彈孔。

　“我幹他們老母！這幫畜生！”李志邦顫抖著衝到了路邊的草地裡，李良也心情沉重的跟在了後面——對方不但搶糧，竟然還搶人，並且把老人都殺掉了，這說明什麼？

　從這種情況上來看，對方連人都一起擄走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這些人做奴隸，為那些暴力的擁有者服務，為那些暴徒勞動！

　李良實在無法想象，這種原始的制度竟然能夠出現，而且出現的是那麼的快，難道人類的文明真的倒退到了這種程度嗎？

　“老劉！老張！你們說說話啊，到底是誰幹的？是誰幹的？”李志邦不斷摸著一個又一個老人的脈搏，已經泣不成聲了。

　李良知道李志邦因為喜歡釣魚，與經常來這裡釣魚的很多老人都成了忘年交，現在這些老人遇了難，李志邦心裡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

　“咳咳。”一個老頭吐了口血，竟然還有一口氣在。

　“老趙！誰？是誰？”李志邦沙啞著嗓子喊道。

　“不要去找，我們惹不起……”老趙吐著血卻不願意說出對方是什麼人。

　“告訴我，告訴我，我要為你們報仇！”眼淚不斷稀哩啪啦的掉下來，李志邦喊道。

　李良很理解現在李志邦的感受，對於他來說，這個末世的聚居地就像是他的家一樣，現在出了這種事情，無疑是再次讓李志邦家破人亡！

　“咳咳，沈城……張家，我聽……”老趙一口氣沒上來，停止了呼吸。

　李良看著老趙後背上的彈孔，忍著恨意還原著當時的情景︰幾個暴徒押著聚居地中的人們上了卡車，卻將沒有用的老人們像趕羊一樣趕了出來，趕到這片草地上，然後放開了他們……老人們開始四散奔逃，暴徒們殘忍的開了槍……

　李良攥緊了拳頭，心裡非常的冰冷。

　李志邦呆呆的坐在一堆屍體當中，仿佛老了幾十歲。

　“志邦，站起來，我們先回去，找把鐵鍬把他們埋了吧。”李良其實也很難受，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眼淚，自從在京城大哭了一場後，李良就發誓以後再也不讓自己哭！

　誰想讓我哭，我就讓誰痛苦，我就讓誰流血，我就讓誰死！

　“對！埋了他們！”李志邦抹了一把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

　今天的夜仿佛來得早了很多，聚居地的草地上多了十幾個墳包，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坐在聚居地外的空地上修著漁網，開心的聊著釣魚心得。

　李良面前碗裡倒滿了酒，鍋裡煮著的兩條鯉魚不斷冒著氣泡。

　“李良，喝！”李志邦舉起碗和李良踫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大口。

　“以後怎麼辦？”李良用筷子扒拉著鍋裡的魚，卻怎麼都覺得那些魚的眼睛翻著，就像死不瞑目的樣子。

　“報仇！救人！”李志邦將碗重重的放了下來，頓時灑出了不少酒。

　李良沒說話，報仇？怎麼報？

　“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報仇，可我和他們杠上了，我只要活著一天，他們就別想得到一天安生！”李志邦咬著牙說道。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李良問道。

　“老趙臨走前說的，我聽清了，他說沈城張家！”李志邦回道，又猛灌了一口酒。

　“張家？不明白，難道現在所謂的家族這麼強勢嗎？”李良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這裡的人，你不知道。沒聽過那句話嗎，長春滕，沈陽張，冰城劉家霸一方！”李志邦嘆道。

　李良覺得很不對勁，怎麼像講故事似的，弄的跟《紅樓夢》裡的幾大家族似的。

　“這是道上流行的說法，不是道上的人是不知道的。”李志邦苦笑的說。

　“這麼說你是道上的了？”李良實在無法將李志邦和那些幫派什麼聯系起來。

　“我不是，但我爸是，我父母就是死在一次人為的車禍上的！”李志邦滿臉通紅，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酒喝多了上了頭。

　李良夾起一塊魚肉，卻覺得索然無味，吃習慣了聚居地裡的大媽的手藝，現在自己煮了魚，卻發現遠不是那麼回事，味道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都末世了，這些幫派怎麼還這麼有勢力呢？”李良問道，其實在李良的眼裡，末世裡可能隨便踫到一個人都是比過去道上的壞的多，道上的至少還有道上的規矩。

　“官匪勾結唄，從來不都是這樣嗎？他們可是有槍的，槍從哪來？我估計他們有自己的聚居地，所以才會搶人。不知道大家都被拉到了哪裡，現在怎麼樣了。”李志邦黯然的說。

　李良還是沒有說話，能怎麼樣，可能沒飯吃，可能被殺死，還好聚居地裡幾乎沒有女人，要不然可要就遭遇悲慘的命運了。

　不對，還是有女人的，李良忽然想起了不到十歲大長著漂亮臉蛋的雲雲！不知道那個可愛的孩子會怎麼樣，能不能活下去，會不會受傷害？

　“能鬥過他們嗎？”李良問道。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李志邦已經紅了眼睛。

　李良默然不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重要的是，李良實在不想摻和到這件事情裡，畢竟李良準備明天就要回堡壘了，從這裡一路向北，穿過吉林，穿過長白山，就能回到堡壘了。可是如果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的話，自己的良心上又怎麼過得去？

　是誰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帶自己來到聚居地的，是誰在自己打著寒戰時為自己蓋上被子的，又是誰冒著危險到鎮子上為自己找藥的？李良覺得自己欠大家的太多了，但是緊緊憑自己和李志邦又怎麼可能把大家救出來，又怎麼可能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呢？也許離開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堡壘就在眼前，李良覺得自己不該趟這趟渾水。

　“李良，你準備明天走嗎？”李志邦大著舌頭說道。

　房間里黑壓壓的，用被子和麻袋擋住了所有窗戶，屋裡倒是敢點上一盞煤油燈了，可是屋子裡少了太多的人，頓時顯得冷清無比。

　燈影下李良猶豫著，掙扎著，可是就是無法決定去留。

　“這事情你不能摻和進來，你趕緊回家吧，至少你還有親人。”李志邦搖了搖頭。

　李良沒說什麼只是夾著魚肉塞進嘴裡，還是明天早晨再做出決定吧，但是不論明天的決定是什麼，現在都要盡可能的吃東西，把體力調整到最佳。

　“志邦，我考慮一晚上，明早告訴你我的決定。”李良知道其實對方是很想拉自己一起行動的。

　“真的不用你，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到處這麼掃蕩幸存者，肯定會激怒無數像你我這樣的人的，我要找到這些人，聯合被抓去的人，然後一起對付張家！”李志邦還是很有想法的，只是這種想法李良不敢苟同。

　被壓迫久了，不是奴隸也會真的變成奴隸了，然後他們生的小孩仍舊在心態上還是奴隸。如果能夠勉強活下去，哪怕受盡凌辱，哪怕食不果腹，但是只要能活下去，就會有人甘願做奴隸的！

　但是李良沒有反駁李志邦，現在的他也許需要這樣的動力吧。

　按照李良的想法，建立勢力徐徐圖之才是長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報仇並不是以卵擊石才顯得悲壯的。李良覺得如果自己選擇回到堡壘，假以時日，一定會召集部隊打到這邊來，一是為了報仇，二是趁機擴充版圖！

　但是李良真的能忍下這口氣嗎？

　窗外的草地裡傳來蟬鳴，惹得李良又是一陣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