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終有一天
只要一拳!
趙龍相信,只要五成功力的一拳,就可以將戴著頭盔的蓋伊打爆腦袋,然後,就可以看見紅白相間的腦組織四處飛濺,這些好看的東西就可以將周圍裝點起來,就可以讓這個地方充滿節日的氣氛。
打還是不打,這是一個問題!
「三郎!」也就在趙龍腦中思考著這個深奧的問題時,一聲熟悉的臨安官話卻是突然在耳邊響起。
趙龍腦中一震,從幻想中醒了過來,卻恰巧看見眼前的蓋伊已經退到了兩步之外,並將佩劍抽出了一半。而他的腦門上,此時正爬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甚至可以看見細流一樣的汗水正順著他的小鬍子向下滴落。
趙龍剛剛爆發出來的威勢和殺氣,比起當日在死海練拳時還要強大。此時現場之中,不但蓋伊被他的殺氣逼得非常狼狽,就連穆罕默德也是大汗淋漓,甚至幾名在旁服侍的女奴直接被嚇得一屁股坐在的地上,臉色慘白全身發抖,腹下一熱便失了禁。
尤其是穆罕默德,他面現驚懼之色,剛剛那聲呼喊就是出自他口。正所謂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血流漂擼。一個普通人爆發出怒氣來,都可以叫人血濺五步,以趙龍的能力和身份,他的絕對憤怒,其威力自然可想而知。
場面一時間僵在原地,趙龍理智的認為,今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殺了蓋伊,因為這樣不但是給自己惹麻煩,也是在給穆罕默德惹麻煩。可另外的理智卻認為,如果殺了蓋伊,也就完成了修改天機的重大歷史使命。只要蓋伊死了,耶路撒冷的前途命運必然就會有所改變。
而他此時腦海中的激烈鬥爭外人並不能得知,所見的是只能是他雙手握拳,雙眼血紅一片,像是一頭就要撲出噬人的猛獸一樣死死盯著大汗淋漓的蓋伊。而蓋伊雖然是個二逼筒子,可畢竟他還是有些戰陣廝殺的搏鬥經驗,被趙龍的氣機鎖定之後,自然明白眼前的凶險。
「你……你是誰?」蓋伊大聲的喊了起來,似乎在給自己壯膽似的,他大喊道:「你想幹什麼?你這個該死的撒拉遜人。」
撒拉遜人?如果不是此時的狀態讓趙龍面容抽搐扭曲,或許他會笑出聲來。而與此同時,一個決定也在趙龍的心中形成:「不,不能就這麼殺了他。殺了他也就等於便宜了他,我要讓他以最悲慘的方式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有了決定,趙龍當即大喘一口氣,鬆開了緊握的拳頭,用法語冷冷的說道:「記住我這張臉,終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言畢,趙龍轉身便走,快步離開了大廳。
沒過多久,穆罕默德就讓下人抬著軟榻來到了趙龍的房間,見趙龍正整理著藥箱便沒多話,直到趙龍完成後,這才開口問道:「三郎,這剛剛究竟是怎一回事?」
「馬伯父,我爹就是被他……」趙龍只說了上半句,下半句便哽咽在喉中。這具身體,看來還是無法完全被掌控,不過趙龍挺喜歡這種有血有肉的感覺就是了。
「三郎,你說的可真?」穆罕默德自然大吃一驚,趙龍適才的表現確實把他的給嚇到了。當時他先是感覺到整個房間裡突然刮過一陣冷風,將整個地方變得陰森恐怖,接著才發現趙龍的異狀,被他猩紅的雙眼嚇得差點魂不附體。
現下聽來倒也理解,想不到蓋伊竟是他的殺父仇人,換言之打劫自己商團的人果然是他。當即穆罕默德表示道:「若真如此,這筆生意我便不和他做了,這筆血債伯父定然要給你一個交代。」
「不必,馬伯父,生意便是生意,馬伯父一諾千金的聲譽,不可壞在此人身上。」趙龍當然知道穆罕默德的斤兩,但多少還是有些感動,隨口推辭了幾句後,突然想起一事,便問:「不知,我爹的遺體……」
「三郎,且跟我來!」穆罕默德點點頭,向下人交代了幾句,不一會家中的僕人就備好的馬匹和車輛。
出了耶路撒冷一路向西,大約二十餘里的樣子,穆罕默德便領著趙龍來到了一個道旁的綠洲村莊。在村莊外的一個墓園裡,有一塊看起來有些迥異的墓地,墳墓外表並非如其他的那樣與地面平整,而是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墳包,在墳包向東一面還豎立著一小塊石碑,上面用漢字刻著:臨安府趙倫賢弟之墓,大宋淳熙七年十月。
看著父親的墳塚,趙龍也不言語,逕自在自己的內衣撕下了一條白布繫在頭上,先向墓碑叩首九次,又跪在墓旁向穆罕默德叩首拜謝。穆罕默德在大宋生活日久,自然知道宋人禮儀,便讓下人送上供奉的三牲祭品和香燭等物祭拜供奉,又讓人在墓園一側搭起帳幕,供趙龍守靈盡孝之用。
此後三天,趙龍不言不食不寢為亡父守孝,心境也在時光流逝之間漸漸平和。
又過了兩日後,幾騎快馬從耶路撒冷疾馳而來。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泰比利亞斯,他已經從穆罕默德口中知道了趙龍的情況,自然沒有廢話,開門見山的向趙龍道:「王上要見你。」
倒也不是泰比利亞斯不近人情,不知道東方的喪葬禮儀,而是鮑德溫眼下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很快,趙龍就跟著泰比利亞斯返回了耶路撒冷,在進入執政宮後就發現在王宮內的小廣場前聚集了很多的人,不少看起來都是身份尊貴的勳爵,其中就包括了雷納德和蓋伊。
泰比利亞斯領著趙龍進去時,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齊齊將目光投到了他身上。而泰比利亞斯卻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帶著趙龍直接穿過廣場向鮑德溫的寢宮走去。也在這時,只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泰比利亞斯,你等等。」
一個長相粗獷的大鬍子從人群中追了上來,由於這個時候的歐洲人喜歡留大鬍子的人非常多,因此在造型方面都存在千人一面的情況。趙龍也就沒有留意,但泰比利亞斯卻是停了下來,等這人過來後便點頭道:「你也一去來吧!」
「他就是哪個東方人?哪個說出『上帝如果寬恕所有的罪惡,還要地獄做什麼』的東方人?」來人走近後,臉色好奇的上下打量著趙龍,而趙龍也禮貌性的將他也打量了一遍。這人的褐色大鬍子修剪得非常的精緻,一雙藍色的眼眸充滿了魅力,從外型上看應該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大叔。但從他的眼角和髮鬢上的一些小細節上,趙龍推斷他的實際年齡應該接近六十了。
「是的,就是他!」泰比利亞斯可沒時間多說,領著兩人再次走了起來,但大鬍子卻是走到了趙龍身旁和他並肩同行,並低聲道:「我是那不勒斯的巴裡安(Barisan),請接受我的敬意。」
那不勒斯的巴裡安?
不就是天國王朝裡的那個鐵匠,伊貝林的男爵巴裡安麼?
實際上,真實的巴裡安,是為十二世紀耶路撒冷王國十字軍中重要的貴族。他是伊貝林的貝裡森(BarisanofIbelin)之子;休及鮑德溫的兄弟。
巴裡安之名亦為貝裡森(Barisan),但古法語中其名字之發音為貝里昂或貝裡安,故中文譯名取自音譯叫做巴裡安。由於父亦以巴裡安聞名,故其有時亦被稱為小巴裡安(BaliantheYounger)。別名拉姆拉的巴裡安(Balianof
Ramla)或那不勒斯的巴裡安(BalianofNablus)。
1150年,其兄休死後,伊貝林城被過繼予欲保持原爵位的拉姆拉男爵鮑德溫,後轉讓予巴裡安。1174年,鮑德溫支持的黎波里的雷蒙德三世,也就是泰比利亞斯取代普蘭西的米爾斯為國王鮑德溫四世的執政官。1177年,他家兩兄弟都參與了蒙吉薩戰役。同年,巴裡安與阿馬裡克一世之遺孀瑪利亞康尼娜(鮑德溫四世的親媽)結婚並繼承了那不勒斯公爵的爵位。
因此,此時的巴裡安可不是天國王朝裡的伊貝林男爵,而是那不勒斯公爵,一個真正的牛人。要知道中世紀時所實行的「公侯伯子男」五級爵位中,公爵可最高級的爵位。
「Why?」趙龍有些好奇,也低聲問了一句為什麼,他想知道為什麼巴裡安要向他表示敬意。
巴裡安卻是眨眨眼笑道:「因為你是敢於和魔鬼做鬥爭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能說出這句話的人,難道不應該受到尊敬?」
想不到幾天前跟鮑德溫說的那些話,這麼快就傳到了巴裡安的耳中,想必此時耶路撒冷內怕已是家喻戶曉了吧。
「到了!」說話間,泰比利亞斯領著兩人來到了鮑德溫的房間門口,從侍從手裡接過三條用棉布製作而成的口罩,戴好後這才推門而入。進門後,趙龍便聽見房中傳來了女子哭泣的聲,以及鮑德溫那特有的磁性嗓音正在低聲的勸慰。
走近一看趙龍便愕然發現,此刻鮑德溫並沒有將自己包裹起來,但他裸露的頭臉以及胸前的皮膚上卻爬滿了大塊大塊的紅色斑痕,這是一種皮膚過敏的症狀。一旁的泰比利亞斯適時的解說道:「今天早上,公主茜貝拉陪伴王上沐浴陽光,在抹上橄欖油後就出現了這個症狀,宮廷御醫們已經束手無策。」
說話間,伏在鮑德溫床邊低泣的女子猛然抬起了頭,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上露出了希望的神色,雖然不知名的眼影染料被她的眼淚衝散,在面龐上留下了兩道污痕,但她容貌還是趙龍呆了一呆,失聲用漢語叨念道:「赫本?你不是吧!」
****弱弱的說一句:昨天有事,今日三更,求票求收藏,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