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貓捉老鼠
其實張村離石山灣很近,步行很快也就到了,所以白瑞就沒有騎馬,大步奔張村而來。
他一路走著,就在思索怎麼處置這個張橫。此時他真想把張橫的腦袋給拍成碎片。可是上次的經歷現在還記憶猶新,張橫倒地昏迷也讓自己吃驚不小。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對於殺人總是有種莫名的畏懼。若不能殺他也只能打他一頓了,可是如果張橫真的練過蛤蟆功的話那應該是皮糙肉厚的,打一頓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難道要報官,讓地方官來處理此事?但是報官也要有事實根據,人證、物證吧,還得是當事人出面。而這兩件事當事人都不好出面,他也絕對不願意讓風琴姑娘出面對證上次在樹林裡發生的事。這對一個姑娘來說是極不願意宣揚的事。再說了,上次那事自己都夠丟人的了,怎麼能公之於眾。再就小青這件事來說,讓小青出面作證嗎?小青又沒受傷,對於小青來說,他可能不知道張橫要對她做什麼。可是大人總能聽得出來吧,張橫的行為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令人髮指。才多大的小姑娘,欺負小孩本來就不對了,還想有那種行為,這是人做的事嗎?這件事要拿什麼證據還真難,要說證據張橫身上可能會有證據。可是那在人的身體下面,總不能當眾檢查吧。看來報官是肯定不行的。而且交給誰也不是妥當的處置辦法,只能自己親手來解決。那就只能狠狠的揍他一頓了。可是怎麼個揍法?打的輕了不濟事,打的狠了可能自己又要吃官司。就算是狠狠的打了一頓,解了氣。那他以後還會再做壞事。見一次打一次也不是辦法,得想個法子讓他以後不敢害人。這又能想什麼法子呢?以前在軍營裡倒是處置過不少犯人,也用過各種手段或者說刑罰。那可是有專門的條件,這張橫家也不會有現成牢房,讓自己去審問他,整治他吧。而這整人的歪點子自己並不擅長,這可真是難呀。這張橫本身也是個無賴,想整他也不是那麼容易。那又怎麼能讓他不做壞事?難不成勸他說你以後別再害人了,再跟他碰兩杯,讓他聽自己的?這喝酒交朋友自己倒是擅長,不過這個得看對像有沒有君子之心,或者有沒有義氣。顯然這張橫是沒有的。再說了,自己也絕對不會跟張橫這樣的人坐一桌子喝酒的。要不然就是讓張橫離開這張村,或者說離開常山,甚至到更遠的地方去。這怎麼讓他離開,抓住他直接給他送塞外去,或者送給金人做奴隸。這或許可以讓他不再作惡,可是也犯不著這樣吧。張橫再怎麼說也是我大宋的子民,我宋人之間有仇了把他送給金人,讓金人替我們處置?這也不是我們宋人可以做的事吧。如果不這樣做,想讓他離開那肯定得用特別的招數吧,能用什麼,把他家毀了,或者放火燒了他家?這殺人放火都不是能做的事。再說了,人家要是有幾十歲的老母,或者妻兒老小,這樣做不是作孽嗎。這想到他家人,也應該考慮下他家的實際情況,把他給趕走了,他老婆不成寡婦了嗎,他老母也就失去兒子了,這樣都不好啊。可是這想來想去,沒有一種辦法行得通了。那就拿張橫沒治了?就這樣不管他,我再回家去?那自己跑來幹嗎呀。這白瑞思來想去,自己也覺得納悶。不就是想報復下張橫嗎,怎麼會想這麼多。在戰場上,碰到一些事情那就是一下子就解決的問題,根本沒有考慮的餘地,那就是你死我活。怎麼現在會有這麼大變化啊。因為誰呢,誰讓自己改變了呢。
白瑞尋思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張村,見人就打聽張橫家在哪。這張橫也算是名人,他家自然也不難打聽。很快就找到張橫的家。這張橫的家院可不小,門樓也夠高。可是當他走近家門一看,傻眼了,大門緊閉!嘿,你說這事,自己一路跑來尋找張橫,他竟然沒影兒了,見到自己開溜了?此刻的白瑞肯定想罵人,自己一路還費盡心思怎麼整治他,他這沒人了,這還怎麼整治?這也不能這麼撒手回去,再打聽一下張橫現在具體下落,不信他能跑到天邊去。
白瑞見附近一路人,就問道:「老兄,請問張橫家人到哪裡去了?」
路人道:「這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
白瑞又問:「那再請問他家幾口人啊?」
路人說:「他呀,就他一個。」
白瑞覺得怪了,就一個?不可能吧。春紅明明說他好多人,好多人指的是誰啊。可是既然人家這麼說,他也不好多問,於是說了聲:「多謝老兄!」就轉身離開。
白瑞尋思:就這麼走了嗎?那肯定不行,無論如何也要把張橫給揪出來。可是張橫到底會去哪兒呢。想想他應該在哪裡。剛才他在路上碰到小青,「路上」到底是哪裡當然不知道。最後小青把一隻螃蟹扔他褲襠裡,說不定他因此而受傷了吧,去哪個醫館治傷去了,這下好辦了,去醫館打聽不就行了。於是問路人這裡哪裡有醫館,路人說村子東頭有一個。
這白瑞一路好找,東頭這麼大地方,路又這麼多,好不容易讓他找到一個跌打醫館,進去一看。可真清靜,沒有一個病人。
白瑞問:「請問今天來過一個叫張橫的沒有?」
「沒有!」那郎中說道。
白瑞又問:「那請問村裡還有其它醫館沒有?」
掌櫃說道:「上面還有一家藥鋪。」
白瑞道謝之後,就出來醫館。這人說的上面,肯定不是樓上。這村裡可沒有樓房。上面怎麼找,只能看哪條路是通往高處吧。
又是一路好找,終於找到那家藥鋪。這裡病人倒是真多,跟剛才那個醫館真是鮮明對比。
白瑞又進去打聽,「請問這裡今天來過一個叫張橫的沒有?」
「沒有!」又是同樣的回答。
白瑞只好又硬著頭皮問:「那他平時都喜歡去哪你知道嗎?」
「喝酒去了。」
這個回答倒讓白瑞高興不少。好個張橫,還有心思喝酒,讓我逮到你可讓你喝個夠。
白瑞又問:「你們這裡都有什麼喝酒的地方?」
「酒肆。」回答又是乾淨利落。
「請問酒肆在哪裡?」
「從這下去,往西,有個酒字招牌。」
「好的,多謝大夫!」白瑞說完就走了出來。
真是的,這村子的路讓自己轉好幾圈了,怎麼就沒見過有酒字招牌。嗨,繼續轉吧,沒走過的路都走一遍。可是這轉了很多地方也沒見有酒字招牌的。他看到一個雜貨鋪,門口有不少人,其中有下棋的。白瑞對棋挺感興趣,不過此時哪有心情去看那個啊,找人要緊,經過時感覺有好多人在盯著自己。看看自己也沒奇怪裝束,管他呢,接著找人。可是又找了半天,感覺所有的路都走遍了,還是沒找到。這可不行,再找人打聽,終於又見到一個人。問酒肆再哪裡。
「那邊不就是嗎?那個房子。」
白瑞順著他指的方面看去,是有一個房子。
「就是那裡嗎?好的。謝謝,我去看看。」
白瑞可真是感覺鬱悶,我在這裡走過啊,怎麼沒發現?到近前一看才明白了。他以為酒字招牌肯定不小,也應該是挑著的。可是這個招牌根本就是掛在牆上。不是一個酒字,而是只有一個三點水。而且由於布料日久褪色,已經和牆差不多一樣顏色了。怪不得找不到你,弄這樣的招牌,誰能看得見啊?不過可能他們村的人都能看得見。
進到酒肆,白瑞四下打量,有沒有張橫,又看有沒有藏身的地方,一看就一間大屋子,有幾個人。但並沒有張橫。掌櫃倒是先問道:「請問要打酒嗎?」
白瑞道:「我不喝酒,請問你今天見過張橫來過沒?」
掌櫃道:「張橫今天是來過。一早就走了。」
白瑞當然不甘心,又問:「走多久了?」
掌櫃說:「有兩個多時辰了,你找他有什麼事?」
白瑞道:「沒什麼事,打聽打聽。」
這時有人離開,嘴裡說道:「該回家吃飯了。」
白瑞這才發覺已經中午了,心想你個張橫讓我找你整整一個上午,真成耗子了,真不知躲到哪去了。要是讓我逮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可是現在又要去哪裡找呢。這都中午了,二嬸她們在家肯定要擔心了,可是就這樣回去,太不值了,跑了一上午沒找著人,難道回去吃了飯再來找嗎。他個張橫至於我這麼來回的折騰?算了,不回去了,餓了就在這找點吃的。非要抓到你張橫不可。
想到這,白瑞問掌櫃的:「你們這裡有沒有吃的。」他想,弄點吃了,再要點酒喝著也行。
掌櫃說:「要吃飯啊,你去張來飯店吧。」
白瑞想,這村子還有飯店的,跟鎮上一樣了。於是說:「那謝謝你了,張來飯店怎麼走?」
掌櫃道:「你順那條路一直走,就能找到了。」
白瑞順著掌櫃的指引,是沿著那條路走,可不是一直走,這條路可真是拐彎抹角。不過終於還是找到張來飯店。畢竟就這一條路。飯店的招牌倒是顯眼,房子也不錯。白瑞就走了進去。
裡面有人招呼道:「要吃飯嗎?」
「恩」白瑞應了一聲。
「要吃什麼?」那人提高聲音。
「都有什麼飯啊?」
那人報了幾個菜,白瑞一看這人長的可真是奇特,讓人一看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再一看飯店裡面也真夠髒亂。見到這麼多飯店,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尤其聽到那人說話的聲音,這一下子食慾全沒了。哪還有心情吃飯啊,吃了估計也得吐出來。可是這話都開口了,只好說:「我現在非常渴,先給我倒點茶水喝。」
那人說:「好的,你先坐,我給你倒茶。」
白瑞坐下,那人很快也提一壺茶過來了。說道:「你先喝著,要吃什麼,我給你做去。」
白瑞說:「我走的很累,先喝點茶休息下。等下再看你有什麼菜。」
那人說:「好的,你先喝著。」
白瑞倒了一杯茶,這茶一到喉嚨感覺不對勁。那就很難嚥下去。因為茶水半熱不涼,味道還怪怪的。他強忍著喝了兩口,實在是無法消受。於是起身說道:「唉呀,我還有點急事。得回去了。你這茶水要錢不?」
那人道:「不要錢,吃飯才要錢。」
白瑞趕緊跑出來,這可不行,再在裡面呆一會,肯定要吐了。想想啊,這吃飯還是二嬸和春紅做的香。幹嗎要出來遭這個罪,還是回去吧。
白瑞又走了一會,心想,這還不行,我就不信一天能找不到你張橫,剛才那雜貨鋪門口那麼多人,我去那裡打聽打聽。於是又拐彎抹角的找到那雜貨鋪。這會兒門口倒沒一個人了,白瑞就進去打聽。
掌櫃的還是說沒見到張橫。白瑞看雜貨鋪東西挺多,於是想找一些好玩的東西。找了半天沒自己想要的,心想春紅這些天對我這麼好,我是不是給她買點東西。可是一看,這也沒有合適女人用的東西,或者說沒有春紅想要的東西。算了,再去其它地方找找有沒張橫的下落。剛準備出門,就看到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
白瑞一個箭步就竄了出來,果然看到張橫快步從前面經過,他大叫一聲:「張橫!」
張橫一回頭,也沒答話,直接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