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你敢說你比一條狗還高貴

　「爺爺，本來想找個時間再來拜會您，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向梅玫爺爺微微鞠躬，王珂不卑不亢的說道：「鬧了這麼大的誤會，還請爺爺不要見怪。」

　梅玫爺爺看出他的誠懇，點點頭：「你是叫王珂吧，能告訴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嗎？」

　「爺爺稍候，我即刻告訴您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珂跟梅玫爺爺說完，又朝梅家土地公和梅家山神微微頜首：「兩位就是梅家的前輩先人吧，就是兩位一直護佑梅家安全？」

　「是。」梅家土地公和山神臉色十分不自然，他們親眼看到王珂如何訓斥齊國和廖翊忠，想到自己的身份，頗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是摸不清王珂的底細，兩位也不敢造次，壓抑著滔天巨浪般的好奇，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王珂面帶微笑，輕輕說道：「誤會的起因跟兩位無關，但是今晚這個亂子，倒是也跟兩位不無關係。我現在需要在梅家找一個人出來，希望兩位不要阻攔。」

　梅家山神微一皺眉，說道：「這位……大人，梅家在我兄弟二人護佑之下，如果家人有冒犯之處，還請你不要見怪，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嘴裡承認了王珂「大人」的身份，卻不甘被王珂踩上門來還要退讓受辱，言辭之間居然還帶出了威脅之意，那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即便是傻子都能聽得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說王珂再進一步就是深仇大恨了。

　齊國、廖翊忠心頭暗罵。梅家這兩個老傢伙是被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跟這位爺講這話，那是壽星佬上吊，嫌命長了。

　梅玫不知深淺，湊到王珂耳朵邊上，說：「那是我家祖先，很厲害的，你……你別招惹他們。」

　王珂不置可否，仰天大笑，笑得癲狂，笑得放肆，笑得梅玫心頭又一陣發慌。

　她卻不知，今天下午，王珂在這裡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對梅玫爺爺的尊重純粹是出於對梅玫爺爺的尊重，但對梅家土地公和山神，卻無絲毫感情可言。他兩位自以為背景深厚，出言不遜，卻是觸怒了王珂的底線。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梅家土地公和山神的話讓王珂徹底怒了。

　「你在威脅我？」忽然收住笑聲，王珂死死盯著對面的那位梅家山神，正欲發話，右手裡塞進來一隻柔荑，卻是心裡不安的梅玫牽住了他的手。

　少女特有的馨香經由這隻手傳遞到了王珂的內心深處，王珂心裡一蕩，雖未緊握，卻是十指緊繃的手掌微微回縮，牽住梅玫的小手，說道：「看在梅玫的份上，收回你剛才的話，夾起尾巴來一邊呆著，別再讓我聽到你的聲音。」

　梅家山神大怒：「豎子大膽！」

　他右臂驟舉，神力灌充其中，蓄勢待發。

　這一出手，只怕王珂即可就會被轟成飛灰。

　「老祖息怒。」梅玫爺爺趕忙出聲求情：「老祖，王珂闖上梅家，只怕事出有因，還請老祖容許王珂把話說完，您再決斷，免傷無辜。」

　梅家山神怒哼一聲，終究還是放下了手。

　梅玫爺爺已知今晚事情不能善了，自家老祖的怒火要平，王珂那邊只怕也是不會善罷甘休，沒奈何，富含深意的看了梅玫一眼，對王珂說道：「王珂，爺爺說句話，萬望你能給我這個老人家一個面子。」

　王珂連稱「不敢」。

　「我梅家在東方修道界也算有點小地位，你這番動作，我家老祖有些惱火，也是情有可原，你說呢？」

　明顯帶著低姿態，梅玫爺爺說：「王珂，你看我好歹也算是梅家這一代能說了算的人，有什麼事情，是不是能跟我先說說，我來幫你解決？」

　梅家眾人無不咂舌，心說老人家只怕是昏了頭了，怎麼給一個小字輩這般低聲下氣的。

　不過梅玫爺爺這話說出口，梅家土地公和山神卻是面露讚賞之意。他們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人了，風風雨雨無數載走過來，自然也曉得居富不倨傲的道理。所有人都一樣，道理能吹的山響，掉自己身上，受情緒左右，就不知道深淺了，反倒是別人照著道理做了，他們也能分出對錯來。

　在他們兩位的眼裡，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就要像梅玫爺爺一樣，審時度勢，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該服軟的時候，卻也一定不能遲疑。

　梅玫爺爺的面子自然是要給的，王珂牽著梅玫的手，把梅玫拉到身邊去，目光轉向四奶奶，問道：「四奶奶，你一晚上都在那裡喊打喊殺的，你那心就不哆嗦嗎？」

　四奶奶怒道：「小賤痞你說什麼？」

　「有理不在聲高，你那麼大聲幹什麼？還是有勁沒地使，閒的你大聲喊話練嗓門？」王珂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說：「就算你練嗓門拜託你也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把自己練死，我也沒意見。別給你臉不要臉，喊你一聲『四奶奶』，是對你身份的尊重，扒了你這層身份，你敢說你比一條狗還高貴？」

　這話說得極其難聽，這矛頭指的也是極其集中。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王珂今晚大動干戈，只怕跟四奶奶脫不了干係。

　不過梅家眾人中有幾個是四***親生後代，王珂直斥四奶奶當面，無不憤慨，其中一個三十歲出頭的青年站出來，冷聲說道：「王珂，請你給老人保持最起碼的尊重！」

　王珂沒搭理他，哼了一聲，看著四奶奶氣得渾身發抖，又問：「今晚是誰派人算計我？四奶奶，是你自己把人交出來，還是我自己把他揪出來？」

　這話扔出去，梅家眾人一時之間都啞了嗓子，甚至有人看向四***眼神裡面都帶了怨恨。就連梅玫爺爺、梅志還有梅家土地公、梅家山神都皺起了眉頭。

　大家混到這個層面上，誰不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即便是維護自身尊嚴，該找的場子也一定要找回來。你四奶奶算計人家，如果人家不找你麻煩，你還可以繼續算計，甚至直接把對方搞死，誰讓對方就是個無能軟蛋呢；但人家回來找你的麻煩，那也不算什麼，人家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