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發飆的乞丐
應該用什麼樣的詞彙去形容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美麗、聰慧、漂亮、純真……似乎是這些詞彙在出現在街盡頭的這個女孩子的身上都失去了應有的作用,變得無限的黯然失色。
她的個頭不高,大概還不到150釐米,黑色的發絲輕輕的攏在腦後,繫了一根淡紫色的絲帶,瀑布一樣垂落在單薄的肩頭;眉目如畫,一雙一眨一眨的大眼睛如若寶石,小巧秀氣的鼻子和淺紅如櫻的朱唇相映成趣。
她身上是一條長袖的淺藍色連衣裙,素淡的顏色,樸實無華的蕾絲裝飾花邊,袖口上根根垂落下的流蘇,還有腳上一雙簡簡單單的淺藍色鞋子。
你感覺不到她身上有什麼樣的氣息,你也察覺不到她的眼神裡面包含的是青春還是活潑,抑或是沉穩。
就像是一汪清水,淡淡的,亮亮的,透透的,偏偏就像是暗夜之中的星光,刺入你的眼簾,再也無法拔出。
純淨!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相近的詞彙來描述這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這就是中年乞丐和陳浪唯一能夠找到的最為接近的答案。
「不乖了,這裡黑漆漆的,有什麼好玩的呢?萬一地上有什麼髒東西,髒了你的爪爪,回家還要給你洗澡的,你又不樂意洗澡……」
似乎是輕輕的呢喃,小女孩輕撫著貓妖脖頸後的毛髮,看著貓妖眯著眼睛,發出「喵喵」的一聲哀鳴。
不帶任何情緒的看了中年乞丐和陳浪這邊一眼,小女孩輕盈的轉身而去,消失在了街盡頭。
中年乞丐和陳浪面面相睽,都有一種被震撼的感覺。
躺在小女孩懷抱之中柔順的像一灘爛泥一樣的那隻小黑貓真的就是剛剛的貓妖嗎?
「你是怎麼惹上那隻貓的?」
驚魂初定的中年乞丐問了一句,扭頭一看,卻見陳浪依舊還是眼神呆滯的望著空空如也的街盡頭;中年乞丐推了他一把,說:「喂喂喂!,問你話呢?」
陳浪嚇了一跳,愣愣神,怒道:「臭要飯的,你推我幹什麼?」
「我看你發傻!」
中年乞丐陰沉著臉,沒好氣的說:「小子,現在我不跟你玩了,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怎麼惹上這隻貓的!」
陳浪剛剛被嚇得不輕,還一肚子驚悸,一聽眼前這個中年乞丐對自己居然如此不客氣,心裡一陣無名火起,橫眉豎眼的說道:「少爺的事不要你管!」
他想想自己剛剛先是在這隻貓爪下遭了罪,落荒而逃,遇上這個中年乞丐,本想忽悠他跟自己一起來拾掇拾掇這只臭貓,報報仇;他心裡打的算盤很好,不就是一隻臭貓嗎?少爺我一個人收拾不了你,兩個人還能也不行?
不成想,一個照面之後,自己和被拉來幫忙的中年乞丐都被嚇傻了。
丟人丟到家了!陳浪斜眼瞅著中年乞丐,嘀咕道:「還敢號稱自己是什麼方外之人?靠!得道成仙!我呸你八輩祖宗,你都得道成仙的人了,連隻貓都能嚇唬住你啊?你那臉怎麼就不知道臉紅……」
他一張碎嘴囉哩囉嗦的絮叨起來沒個完,渾然沒注意中年乞丐已經被他氣得氣血沸騰,直翻白眼。
眼看陳浪那裡還沒有住嘴的跡象,更不知道這小子繼續絮叨下去還有什麼更難聽的話,中年乞丐怒哼一聲:「小子碎嘴!」
說著,右掌虛張,掌心向上,緩緩向上一抬。
被斥責的陳浪兀自想要繼續咒罵,猛然間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居然脫離了地面,懸浮在了地面之上一米的空間之中,不由的大駭。
這樣的事情其詭異程度比之貓變人的確還稍遜半籌,但貓變人是人家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懸浮在半空中卻是自己的事情。
陳浪怒聲喊道:「臭要飯的,你想幹什麼?你有種把少爺我放下來,少爺我跟你拼了!」
中年乞丐再不復騙人錢財誘人入門時的嘻嘻哈哈,臉色陰沉的就像是一張驢臉:「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大卸八塊,扔到河溝子裡餵魚!」
陳浪更怒,大言不慚的說道:「你嚇唬少爺呢!我靠!少爺我告訴你,少爺也是街面上混的,講的是義氣,論的是資歷!你有種剁了少爺,少爺我無父無母,了無牽掛,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少爺……」
中年乞丐臉都氣綠了,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子乃是街頭上的小混混,最不怕的就是不疼不癢的威脅,動拳頭動刀子,更是依稀平常,你說剁了他,他還多半認為你是嚇唬他,就算你再強勢,他也不會怕你。
一咬牙,中年乞丐再不留情,手腕一轉,操控著陳浪的身子重重跌撞在了旁邊的捲簾門上。
陳浪悶哼一聲,感覺自己連慘叫的力氣都似乎被跌沒了。
當他再次被中年乞丐操控著懸浮到半空中的時候,陳浪駭然看到,剛剛完好無損略顯陳舊的捲簾門居然被自己撞出了一個人形的凹痕。
難怪撞得如此之疼!
「這條街上還有不少的鐵門!」
中年乞丐陰沉著臉,微微仰視著陳浪,說道:「我不介意讓你把你所有的門全部撞出點痕跡來。」
手腕再一轉,陳浪毫無例外的再一次被操控著撞在了捲簾門上。
兩個人形凹痕交錯在一起,夾雜上陳浪口中噴出的鮮血,看上去十分的詭異,十分恐怖。
「……我東街的王三麻子給了我200塊錢,讓我去把那個小姑娘搶走的……」
不敢再硬撐了,陳浪能夠明確的感知到,如果自己再不老實,這個中年乞丐真的會殺掉自己,趕忙老老實實的回答說:「但是我沒有惹過那隻貓,是我準備去綁架那個小姑娘的時候,這隻貓衝了過來,劃花了我的臉,還劃傷了我的身子,我……我不知道那隻貓還能變成人……真的不知道……」
陳浪眼淚汪汪的,一副可憐相,看上去像是快要哭了。
中年乞丐死死盯著陳浪的臉還有眼神,最終確定他沒有說謊,手腕一鬆,陳浪就跌在了地面之上。
這一摔屬於自然落地,奈何陳浪剛剛和捲簾門做了兩次親密接觸,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摔的快要散架了,這一跌,又是一次刻骨銘心一般的痛楚,忍不住痛的叫出聲來。
他在心裡咒罵著這個中年乞丐,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中年乞丐已經消失了。
空蕩蕩的街上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
不,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