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村裡老人說月亮灣古屯堡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屯裡的故事說上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狹窄的坪鋪的青石板路走過一代又一代人,那一塊塊石板磨得非常光滑,路兩邊則砌上高高的石牆,班駁的縫隙間長滿了青苔,濕濕的泛著幽幽的光。順著石板路一直走到盡頭,一片竹林鬱鬱蔥蔥,在風中嗖嗖直響,細聽恍惚感覺女人嗚咽哭泣,淒淒裊裊……
(一)
據村裡老人說月亮灣古屯堡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屯裡的故事說上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狹窄的坪鋪的青石板路走過一代又一代人,那一塊塊石板磨得非常光滑,路兩邊則砌上高高的石牆,班駁的縫隙間長滿了青苔,濕濕的泛著幽幽的光。順著石板路一直走到盡頭,一片竹林鬱鬱蔥蔥,在風中「嗖嗖」直響,細聽恍惚感覺女人嗚咽哭泣,淒淒裊裊……
月亮灣古屯堡世世代代靠榨菜籽油為生,一般的菜籽油生產方法有兩種壓榨法和浸出法。壓榨法是用物理壓榨方式;浸出法是用化學原理,用食用級溶劑取油方式。
菜籽經過清理、破碎、軟化、軋胚、蒸炒等流程後,用壓榨法或浸出法制得毛油,毛油不能直接食用。菜油加工時,一般先壓搾取油,然後將壓榨後的餅粕通過浸出再取油。
月亮灣人經祖先流傳下來的土方法是壓榨法,先把油菜倒入大鐵鍋煮,然後包起煮好的油菜丟進榨油槽,再用榨油錘高高揚起榨進榨油槽,一錘又一錘,油象歡快的水花四處迸濺,一桶油又一桶油,而漢子們脫光了衣衫,穿著一根短褲叉,在煉油房裡揮汗如雨,那熊熊的火光,那高高揚起的榨油錘,一代又一代……
(二)
路盡頭竹林中包圍著一戶人家,它可是古屯堡有名的大戶人家,煉油房就有十來間,土地百餘畝,古屯堡的每一戶人家幾乎都欠有府上的錢。府上楊七婆,一家之主,雖然已年過七旬,可身體還很硬朗,在院外幾米都能聽見楊七婆呵斥丫頭、夥計的聲音:
「又偷懶,砍腦殼的,我叫你睡……老子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楊七婆」
每到這時,周圍的人家,趕忙串回家門,掩上門。楊七婆今天心情又不好了,枴杖在青石地敲得「嗡嗡」直響:
「死老二,你該還錢了…..還有你瘦猴…..,跑什麼,你給我站住!」
屯裡人心裡嘀咕道:
「死老太,剋死老公,又剋死幾房媳婦,如今一子單傳,種下的種也是個羊顛風的崽,還這麼神氣!」
……
「聽說,楊老太給他羊顛風的的孫子看好了一門親事」
「不知又達上哪家姑娘,造孽啊!」
那天,天剛濛濛亮,飄渺的霧氣還未散開,一陣響亮的嗩吶聲劃破雲霄,鞭炮炸得古屯堡轟轟的響,一抬嶄新的大紅嬌子,一搖一晃踩在青石路上,穿過竹林,停在楊七婆府前。
只見院外擠滿了男女老少,難得的熱鬧,嘰嘰喳喳喧笑聲連成一片。
「 起轎!」
轎簾掀開,一雙繡著綵鳳的紅色繡花鞋輕點著地,先露了出來,緊接著帶著紅色頭襟的小女子露出了頭,半遮半掩的頭襟一晃一晃,映出一張稚氣未脫,俊秀的臉。
「好漂亮的小媳婦」
「漂亮有啥用,要看能不能生崽,進楊老太家會有好日子過?搞不好把命達上」
「小聲點,你不怕楊老太撕了你的嘴……造孽啊!」
(三)
「嘻嘻!花骨朵的媳婦,好看,我摸摸,嘻嘻!」
「別、別、別,我、我、我怕、我怕……」
「你、你、你還咬人,婆、婆睞,她咬人……」
「你、你、你敢咬你男人,我楊七婆今天打死你,你、你個害人精,打、打死你!」
……
巧鳳在她新婚晚上的嗚咽聲,象屯裡竹林的竹葉聲「嗖嗖嗖嗖!」,使人聽了毛骨悚然,多少年後,屯裡人談起那晚的聲音,都仍心有餘悸……
屯裡的日子悠悠又悠悠,一個月又一個月,屯裡人終於看見巧鳳在屯裡轉悠的背影了……
「嗯!那長長的黑油油辮子,在夢裡撓得老子心裡癢絲絲的……」
「你不怕楊七婆的老龍頭枴杖……」
……
煉油房的那些漢子們,只要一看見屯裡巧鳳的身影,都會跑到門口,用目光捕捉著那美、那光,漢子們光著膀子,穿著短褲,血性在心裡、在身體中湧流……
……
「巧鳳,就是喂一隻母雞啥的,她也能下一個個黃鮮鮮的蛋,你咋的啦?光吃不下,一年多了,連個雞毛都看不見,培錢貨,你想讓我絕後……」
楊七婆的龍頭枴杖戳得院裡的青石板「嗡嗡!」直響。
……
那是一個秋天的傍晚,天剛插黑,楊七婆杵著龍頭枴杖踅到巧鳳房間:
「巧鳳,你男人我派他到煉油房去瞧瞧那幫偷懶的幫工了,你到我們家一年多了,啥子蛋都沒下,我和你老公公到外鄉找了一個採藥的老人為你配了一副藥,聽說那藥很靈,吃了它,就能很快生孩子,你老公公正在院裡給你熬藥,熬好後,他給你送來。」
「那好吧,婆婆!」
……
那晚,巧鳳喝下她老公公送來的那碗藥後,只覺得全身舒軟,臉頰通紅、發燒,雙眼發餳,一會兒就人事不醒,躺在炕上,那不是什麼懷孩子的藥,那是一副地地道道的安眠藥,傷天害理呀,六十多歲的老頭抱著他的兒媳婦睡在炕上……
(四)
楊七婆家院子竹林裡的竹子有些在開花了,據屯裡老人們講,誰家院裡的竹子開花,誰家的人就要一個個逐漸死去,最後,全家死光……
那是一種仇恨,那是一種屈辱。
自那個夜晚後,巧鳳那羊癜瘋的傻丈夫被楊七婆帶回了自己房間,只在夜裡,那傻丈夫有時會傻叫傻喊:
「嘻嘻!嘻嘻!媳婦,好看,我摸摸!」
……
每當夜幕降臨,那六十多歲的老公公就潛入媳婦的房間,行那狗且營營之事……夜裡,巧鳳瞪著仇恨的目光,她要報復,她要雪恨,她要撕毀一切,那該死的楊七婆,那該死的羊癜瘋男人,那該死的老公公,是他(她)們毀了她的一切,弄死那老頭、弄死那羊癜瘋男人、弄死那老太婆,讓他(她)們家一代代蒙羞,被屯裡人恥笑,生個孩子象豬象狗,巧鳳發洩著、瘋狂著,她要摧毀一切……
……
不到半年的時間,那該死的老公公瘦得只剩一把老骨頭,那羊癜瘋的男人在一個午夜抽羊癜瘋而死,死時全身痙攣,嘴大張著:
「嘻嘻!媳婦好看,我要、我要……」
……
「怎麼?肚子還沒大,我楊七婆上輩子作了什麼孽,我家要絕後了,沒用的東西。」
……
(五)
那個秋天,一輛有蓬馬車「噠噠噠噠!」開進月亮灣古屯堡,坐在馬車上上趕馬的夥計大聲吆喝著:
「收菜油啦!收菜油啦!」
馬車停在楊七婆家兩個石獅子把守著的大門口,只見從馬車車蓬裡面走下一個戴花呢帽、眼睛架一副寬邊墨鏡、身著一件白色洋綢衫的商人,他搖著一把紙扇緩緩走進楊七婆家大院:
「七婆,我來收菜油啦!」
「哎耶耶耶耶!杜老闆,您來了!歡迎!歡迎!這邊坐,來!巧鳳快上茶!」
「這是誰?好俊的人!」
「瞧!瞧您這城裡人,那是我媳婦,去年秋天,我兒子生病死了,留下這媳婦,蒙您誇獎,嗯嗯嗯嗯嗯!」
「喔、喔、喔,真是不幸啊!」
……
「七婆,我想到屯裡您老的煉油作坊多轉悠一段時間,看看您夥計們的生產流程過程,您看行嗎?」
「那、那感情好!行!如不嫌棄,就在我院裡吃住吧。」
「那、那最好不過,七婆您老菩薩心腸,我這裡謝謝啦!」
……
接下來的日子,杜老闆白天在屯裡的煉油作坊四處轉悠,晚上則回到楊七婆家吃飯、睡覺,那段時間,那六十多歲的老頭也不敢深夜再爬上媳婦的炕上……
那事發生在一個晚上,那天吃過晚飯,楊七婆與她兒子去一個煉油作坊處理夥計打架的事去了……
院裡寂靜無聲,只有一兩聲狗吠聲……
「巧鳳姑娘,你過來給我看看我眼裡吹進沙子啦,我的眼好脹!」
「別動!我給你吹吹,喔!眼都紅了!」
那淡淡的幽香,那不可抗拒的誘惑,杜老闆一把緊緊摟住巧鳳:
「巧鳳,我愛你!」
……
是狂風、是暴雨,巧鳳一朵遭受命運摧殘的花朵在杜老闆萃不及防的情感襲擊下,那不是羊癲瘋男人的軟弱,那不是老公公歇斯底里地貓叫,那是一張青春煥發,輪廓分明的臉膛,那是一雙有力的大手,那擁抱、那稀疏的鬍鬚扎得巧鳳心「怦怦!」直跳,天在旋、地裂開成一條河溝……
﹙六﹚
是秋天的星星,滿滿一天空的愛,那屯堡裡黑土地上的竹子一節節扒節生長,那**、那情愛是原野、是屯堡裡的蒲公英花隨風飄散……巧鳳在那個秋天,打開自己的身體、打開自己堅挺的**,那是一場原始的戰爭,堅韌的矛,厚實的盾:
「衝啊!殺啊!愛啊!」
……
楊七婆從那晚以後,就看出了杜老闆與巧鳳的神情不對……
什麼都逃不過楊七婆那雙母狼似的眼睛,那綠幽幽的光在黑夜裡一閃一閃的……
「怎麼辦?我引狼入室了,咬斷他﹙她﹚們的喉嚨。不,讓我慢滿收拾他﹙她﹚們,等那婊子生下孩子後,看我的,哼哼!看你們能快活多久?哼哼!」
……
那個清晨,楊七婆的幾個心腹夥計逮住了杜老闆的夥計,從那伙計身上搜出了杜老闆寫給他老婆的一封家信。那家信主要是杜老闆告訴自己老婆,他過一段時間就回家,自己很快就要發財了,目前,正在忙生意上的事。
楊七婆看完信後,就讓夥計把杜老闆的夥計裝上籠子,繫上大石頭沉了河,楊七婆的安排無聲無息:
「認為我和我兒老了,快死了,想和賤貨竄通一氣,謀我家產,真是夢做到了家,哼哼!」
……
楊七婆回到家,與她的兒子密謀了好久,終於定下一條毒計。
……
(七)
「開飯了!七婆婆、公公、杜老闆出來吃飯啦。」
那天的晚飯是在院裡吃的,巧鳳剛吃兩口飯,就慌慌張張捂著嘴,跑向廚房,一會兒,就聽見廚房裡「哇哇哇哇!」的嘔吐聲……
「巧鳳,你怎麼啦?身體哪不舒服?怎麼又吐啦?請個郎中給你瞧瞧,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七、七婆婆,我、我沒事,可能是前段時間,我晚上打鋪蓋,傷風感冒啦,阿嚏!阿嚏!」
……
「那可要當心啊!不能只顧逗樂子,忘了自各身子骨」
「你放心,公公,我硬朗著呢,倒是你自各量量自各的身子,你說呢,公公?」
……
杜老闆坐在桌前盯著飯碗,拿著筷子一個勁地往嘴裡刨飯,他心神不定,目光躲避著七婆婆那雙母狼樣的眼光:
「咋的啦?杜老闆,今天咋那麼心神不定?」
「沒、沒有的事,我在想過幾天,該把那些煉油作坊的菜油運回城了,可夥計一直沒來,不知是什麼原因?」
七婆婆用眼角的餘光鄙視了杜老闆幾眼,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巧鳳:
「杜老闆,現在的年輕人貪玩,可能在城裡玩著玩著就忘了正事,這也是常有的事,可再玩也不能忘了正事,現在,城裡不太平,就是我們這鄉里也不太平,你說呢,杜老闆。」
「那、那是的,七婆說的是這個理,等我夥計來了,我再****他,真不是東西。」
……
「七婆,吃完飯後,我想向杜老闆問問一些作生意的事,我們在屯裡走走。」
「那好吧!你們去吧!杜老闆你們走好。」
……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巧鳳與杜老闆走向屯裡的後山上。
「我想死你啦,我的杜哥哥!」
「巧鳳,放開手,你把我氣都憋不出來啦。」
「你、你怎麼啦?怕啦?」
「巧、巧鳳你聽我說……」
「你說呀,你說呀!」
「那兩個老東西好像發現了我們什麼?你沒看出?」
「那又咋的,我不怕!」
「人言可畏啊,巧鳳。」
「我才不管那些,把我惹火啦,我把他﹙她﹚們的醜事全抖摟出來,不要臉,大家都不要臉,再惹火我,我一把火燒了那大院,不是好東西,都不是好東西,嗚嗚嗚嗚!」
「你、你這是干嗎呢?巧鳳。」
「我給你講,我已懷了你的孩子,現在,你怕啦,早先干嗎去了?我什麼都不管了,我要跟著你,你看著咋辦就咋辦?」
「這、這、這,巧鳳那可不能全怪我……」
「不怪你,怪誰呢?」
「輕點,巧鳳,你聽,那邊樹林好像有個人影在晃動,你看……」
晚風輕輕佛過樹梢,只見那邊樹林一晃,一個人影匆匆跑過……
……
(八)
「杜老闆,你快要走啦,今天晚飯,我請你到屯裡『野豬林』酒家吃飯。」
「謝謝啦,不好意思,讓七婆您破費了。」
「杜老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還請了屯裡一些鄉親為你餞行。」
「謝謝!七婆。」
……
那是一個深秋的晚上,月亮在天空的山林潛行著,像一個蒙著臉罩的夜行人……
「來!乾杯!杜老闆!」
「來!杜老闆,我先干啦,感情深,一口燜!」
……
「杜老闆,這是我們屯最野花的多姑娘敬你的酒,你可得干啦!」
「干啦!」
天在旋,地在轉,杜老闆端起酒碗,東偏偏,西倒倒:
「多、多、多姑娘,我、我、我沒醉、醉,你的紅裙子花、花一朵朵,來!干、干、乾杯、杯、杯……」
「大家都散了吧,杜老闆有點醉了,多姑娘你扶杜老闆到隔壁房間躺躺。」
「好、好的,七婆,你答應給我家免債的事可要算數。」
「多姑娘,你多啥嘴,我七婆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多、多、多、多姑、姑、姑娘、娘、娘子,我、我、我、我沒、沒、沒、醉、醉、醉、醉……」
……
『野豬林』酒家酒桌上,杯盤狼藉,兩三個夥計在匆匆收拾酒桌、地下的衛生,一切是那樣寂靜,只聽見夥計們端碗盤的聲音,間或一個盤子打爛的聲音:
「王六你怎麼搞的,小心一點,再打爛盤子,我敲你的狗頭。」
「哎!哎,我知道了,老闆。」
月亮在天空時隱時現,看不見了,一朵朵黑雲又朦朧了月亮的影子……
屯堡是寂靜的,可寂靜得有些什麼要發生……
遠遠的、遠遠的,在屯堡的上空突然一陣陣嘈雜的聲浪,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來人啦,杜老闆要非禮我啦!」
那聲音在夜裡破空而至,那麼清晰、字字句句鑽進月亮灣古屯堡人的心裡……
聲音越來越大,不!那不是一個人的聲音,那是一群人的聲音,男人、女人,還有小孩的辱罵聲:
「打死他,啥子杜老闆,是豬、是狗!」
「把他綁起來,裝進豬籠,丟進河裡喂王八。」
「狗日的,偷食偷到我們屯啦,打死他!」
……
「七、七、七婆,您老人家行行好,救救我,您老、老、老人家菩薩心腸,吩咐啥事,我一定照辦,七、七、七婆,我的老、老、老祖奶奶,您救、救我、我……」
……
「鄉、鄉親們,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杜老闆已認錯,我們給他一個機會,但不能白給他,因為他欺辱啦我們姐妹,要賠償損失,鄉親們,你們看好不好?」
「七婆都說了,便宜了這狗日的。」
「要這豬狗不如的傢伙傾家當產。」
……
「鄉親們,靜一靜,我看這樣,杜老闆侮辱了多姑娘,他得賠償多姑娘一萬大洋,還有,他糟蹋了我們純樸的鄉風,今年他收的菜油每斤上漲二十塊現大洋,鄉親們,你們看好不好!」
掌聲雷動:
「好!」
「好!」
「好!」
……
(九)
杜老闆死啦,那天晚上多姑娘的事發生後,他被打得遍體鱗傷,第二天他頭上包著紗布,左腿一拐一拐地走到楊七婆院裡忙著把賠償多姑娘的一萬現大洋和十萬多塊收購漲價的菜油錢交給了楊七婆,那天,楊七婆院門外擠滿了人群,月亮灣老少爺們、婆姨們排著隊領取自己榨菜油的工錢,好熱鬧的場面,那天,在楊七婆院裡發工錢一直忙到旁晚,那是月亮灣幾十年沒有的壯觀場面,那是月亮灣煉油作坊豐收的季節,那是楊七婆揚眉吐氣的日子……
杜老闆是黃昏獨自一人離開月亮灣古屯堡的,他架著來時的那輛馬車狼狽不堪逃離開月亮灣的……
杜老闆的屍體是在離月亮灣十多公里的山凹上被發現的。屯裡有人說是楊七婆派人殺了他,也有人說是巧鳳殺了他,還有人說他由於被月亮灣人整得人不人、鬼不鬼,家財已蕩盡,他不勝羞憤,於是,在回家的路上自殺了,真實的情況究竟怎樣?所謂讀者諸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十)
那晚的火光殷紅了月亮灣古屯堡整個天空,「嗶嗶剝剝!」,楊七婆大院裡的那把大火是午夜熊熊燃燒起來的,那個時間,屯裡的人都沉睡在香甜的夢裡,有的人夢見了狗啊貓啊、花啊什麼的,那晚的風很大,風助火勢,最早發現熊熊大火的是楊七婆院裡的大黑狗,那條大黑狗在夢裡驚醒過來:
「汪汪汪汪!」
……
屯裡驚醒的人爬在窗戶上看見熊熊火光中,巧鳳的身影在晃動,她披散著一頭長發:
「哈哈哈哈!我要燒死你們倆個豬狗不如的老東西,哈哈哈哈!」
大火直到第二天,才被屯裡人撲熄……
屯裡人在殘垣斷壁中找到了兩具燒焦的屍體,經屯裡人仔細辨認是楊七婆與她兒子,巧鳳去了哪兒?現場沒有她的屍體……
屯裡有人說,煉油作坊的夥計趙山不見了,他從火場裡擄走了巧鳳,他經常跟蹤巧鳳……
那年,有屯裡人說大火之前,看見楊七婆院裡的竹子全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