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 非人非物之存在，舍我之霸者之道

　「神說，五行廢盡！」

　就在林小可肉身消失的一剎那，空氣中同時響起林小可的聲音，白羽所打出的五行之勢頓時冰消瓦解。

　「那是」白羽剎時間臉色一變，剛才看到林小可的肉身消失，還以為對方已經被他的五行之勢給滅殺了，雖然有點感到奇怪，

　但也並沒有在意太多。可是現在，明明肉身不在，卻能聽到她的聲音，而且還破了他的五行之勢，簡直不可思議。

　白再立時警戒起來，小心謹慎的注意著周圍的環境，在他看來，既然林小可沒死，那麼剛才的肉身消失估計就是一個障眼法，此刻她應該是用了一種特殊的方法隱匿起來，連自己都沒有感覺到，這個隱匿能力倒是有點厲害。

　不過對白羽來說，林小可的境界還是差了他很多，即便再優秀的隱匿能力在他的五行之勢下必然會暴露，因為五行的相生相剋可以改變一切。

　「五行迴圈！」白羽立刻冷靜下來，再次施展五行之勢，同時將相生的力量進一步強化，金生水，水生木，如此反覆迴圈，生生不息，而在這種迴圈的力量之下，周圍的環境立時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土生金之後，整個黃土大地瞬間變成了金燦燦的巍峨宮殿，金生水之後，黃金宮殿馬上又變成翻騰怒吼的海洋，接著水生木變成一望無際的樹林，然後木生火又變成了熾熱恐怖的火海這種環境的改變可不僅僅是表面的壯觀，更重要的是氣息之間的影響。

　任何隱匿之術都逃不過氣息一道，五行迴圈在改變環境的同時，也改變了環境之內所有的氣息，所以，如果林小可使用了極為高明的隱匿之術，氣息被改變之後，隱匿術自然也就破解，到時候露出本體。白羽想要擊殺她就輕而易舉。

　畢竟林小可已經是強弩之末，這種隱匿術怕也是最後的看家本領了……………，白羽是這麼認為的，可讓他震驚的是，五行迴圈已經反覆了多次，林小可的本體卻根本沒有顯露出來，甚至連對方的氣息他都感覺不到。

　「難道她沒有使用隱匿術？或者身在五行迴圈之外？」見此，白羽本能的想道，但很快他就搖頭「不可能！我肯定她就在這裡，而且五行迴圈的範圍是我能夠目視的一切，而她的靈言術雖然可以無視距離，卻也必須看到我才行，以她的境界，她的視野範圍怎麼可能在我之上！」

　白羽的這個判斷是非常合理的，除非是境界高過他的人，否則不管再強大的隱匿之術，在五行迴圈面前都無所遁形，但正是如此他才感到奇怪，明明沒有他破不了的隱匿，為什麼逼不出林小可的本體？

　不合理現象？

　如果最開始出現這種不合理，他或許只會提防一下，卻並不會太在意，但是經過陳子邪和龍芶的兩次突變，他卻是一點也不敢大意了，任何他認為不可能生的事情都有可能生。

　於是，白羽眼神一凜，頓時將相生的力量轉化為相剋完全相反的力量，如果相生是改變，那麼相剋就是湮滅。

　在相剋的力量下，哪怕找不到林小可也無所謂，只要她躲藏在附近，必然會被湮滅。

　白羽做了最正確的判斷，也實行了最明智的手段，相生到相剋的改變只不過在區區數秒之間，可就在這個時候……

　「神說，五行不歸！」

　空氣中再次傳出林小可的聲音，五行相剋的力量頓時被止住，那就情況就像是飛流直下的瀑布突然之間就會凍結了，是那麼的違和。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饒是白羽再怎麼淡定，見到這一幕也幾乎火冒三丈。陰魂不散的聲音，看不到的敵人，簡直就像在捉迷藏一樣，他討厭捉迷藏。

　「神說，我在。」

　林小可那清晰的聲音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只不過這一次林小可卻沒有隱藏身形，當「在」字落下之際，她的身影便出現在白羽身前數十米之外。

　「你？！」而看到林小可的身影時，白羽卻彷彿見鬼了一般，硬是說不出話來。

　不能怪他太吃驚，因為顯現的並非是林小可的肉身，只有一副彷彿投影一般的虛影，如果僅是如此或許還沒什麼，真正讓白羽震驚的卻是…他感覺自己的敵人就是這具虛影，而且這具虛影還聯繫著天上地下，只是看著虛影，就彷彿面對著一個世界，心中震憾莫名。

　「你難道？」這一刻，白羽忘記了攻擊，只是呆愣似的問，他想到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如果事實真如他所想，那就糟糕了。

　「正是，我就是這個世界。」

　林小可冷靜的回答，那清冷的聲音打破了白羽最後一絲希望，他已經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已經與世界融為一體！

　牟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如果心收納了世界，那麼舞臺就是整個世界。

　林小可將己身獻祭給世界，終於把靈言術與世界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一刻她不再是一個純粹的人，而是靈言！因為人終歸是有肉體的，而她的肉體卻已經被她拋棄了，她是這片天，又是這片地，因靈言而存在。

　證實了心中的猜想，白羽卻沒有任何的興奮之情，只感到頭皮麻，他萬百想不到這個林小可竟然會那麼狠心，硬生生將自己的肉體拋棄，雖然那會讓她獲得極大的力量，可同時她將再也不是一個人，不僅會失去所有的人體機能，甚至連感情也會逐漸被世界同化，到最後會成為什麼？

　怪物？不，什麼也不是！

　非人非物，連一絲精神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一句靈言。

　「為了力量，值得嗎？、。就白羽而言，他是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存在的，哪怕死都不願化為這種存在，所以對於林小可的做法感到無法理解。

　「值得？」林小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已經被世界所同化，感情也受到了影響，因為世界是沒有感情的，不過她的信仰卻始終如一「為了保護重要的人，為了守護我最真實的心意，我願獻出己身。神說，五行截流！」

　林小可虛手一指，將亞瑟封印著的金水之勢頓時瓦解。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道響亮的聲音自木火之勢中傳出。

　「天翔墜空腳紅蓮亂舞！」

　那是從地獄誕生的鳳凰，又或是從火海飛出的真龍，在聲音尚未完全落下之際，洶湧燃燒的火焰剎時被分割了開來，一道緋紅之火舌在空中劃出繽紛耀眼的痕跡，直接向著白羽射來。

　正是阪上智代！

　因為震驚於林小可的離奇變化，白羽並沒有將太多的心神放在阪上智代身上，突然遭受襲擊，他本能的使用水之勢去擋，但是！

　之前讓阪上智代無能為力的水之勢此刻卻對她構不成任何阻礙，緋紅之火直接射穿了水之勢，正中白羽的胸口，然後嘩啦！

　一朵鮮豔而璀璨的紅蓮自他身上炸喜，整個人都被緋紅之火紅吞噬，剎那間就已經燃成了一片灰燼。

　阪上智代當空而立，目光淡然，如紅蓮般的緋紅之火在他身上灼灼燃燒，卻沒有對她造成任何不良影響。當然，這緋紅之火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灼熱的氣。

　原本，她所踢出的緋紅之火最多只能覆蓋半隻腳，可是現在卻能夠傳遍全身，那是因為她已經達到了真正的地階，以氣驅身，而非以身取氣。

　這就是……舍我之霸者之道！

　林小可的目光望向阪上智代，阪上智代也看著林小可，只是兩人的眼神卻完全不同。林小可是那種預料之中的淡然，方才她將己身獻祭出去的時候，因為與世界融合，自然也感覺到了阪上智代的變化，知道她正處於突破的階段，所以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她從木火之勢中解救出來，此刻突然爆也沒有任何驚訝。

　而阪上智代的眼神則是帶著一絲震憾與惋惜，震憾的是林小可那詭異的存在，惋惜的是林小可的存在方式，註定了她將走上一條永遠也看不到終點的孤獨淒慘之路。

　沒有肉體，感情也會漸漸的被抹平，她只是一句靈言，只是一個信仰！

　「這種犧牲」阪上智代本來想說些什麼，可除了一聲嘆息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因為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已經沒用了。

　「姐姐！」可是阪上智代不說，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說，處於金水之勢中的亞瑟對於剛才林小可和白羽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所以當他被林小可解救出來時，立刻衝過來，眼中露出痛苦悔恨之色「為什麼要走上這條路？」

　他所吸收的自然之書也有著類似的融合性，只是他雖然知道，卻從來也沒想過要以那樣的方式存在，卻沒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會如此選擇。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寧可自己走上那條路。

　不過林小可對於他的眼神卻視若無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五行相生，生生不息，敵人尚未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