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章

I Love You Never Before And Never Again

　題記

天空依舊充斥著令人無可奈何的陰霾。

這是我所生活著的城市。城市的上空永遠是壓抑著人內心最深處的陰暗，像是一張有一張倉皇而破碎的臉，被破空而飛的晨鳥驚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然後，又歸於平靜，開始繼續的沒有終點的喘息。這就是這座城市，繁盛之下隱藏著深沉的腐落。

我的名字叫做簡單。一個人生活在這座城市裡。而我在這個城市裡的一切，也如我的名字一般簡單，彷彿我不曾存在過。

「喂，簡單！這個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晨涯的手裡拿著一個很巨大的毛絨公仔遞到我的手裡對我說。

晨涯。

我的朋友也是我在學校裡唯一的朋友。

沒有晨涯出現的時候，在學校裡我總是會很沉默的一個人過活。一個人吃午飯，一個人買東西，一個人走回家。一個人生活在彷彿只有我一個人的城市裡。直到，他的出現。

他是那種很開朗很陽光的人，與這個城市的陰霾格格不入。他愛穿白色的T-恤，他愛笑著拍別人的頭，他愛和別人成群結夥的去市中心Live House。但是他的心事純淨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也是。

也許是我太沉默了，所以才會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會有意無意的和我說話，剛開始的幾次我都會以沉默或者無視來應對他。可是後來我們還是成為很好的朋友，一種極度卑微的關係。雖然他的身邊永遠不會缺少人陪伴，可是對我來說，他的存在卻是意義非凡。他是那種很愛說話的人，而我恰巧是那種喜歡傾聽的人，所以我們兩個正好構成了一種很動態的平衡，在所有人看來，甚至我們兩個人看來都已經達到了一種可以稱為「和諧」的狀態。只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在心的另一面有很多東西在不為人知的滋生，甚至在我現在的微笑下面也有很多。

不過我還是微笑著的接過他送給我的禮物，說：「是送給那個女生，被人家拒絕了才送給我的吧！」他聽我這麼說，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惡狠狠的打了我的腦袋一下說：「這是我特意送你的禮物，上面還寫了你的名字呢！」他有些生氣的說。

「我開玩笑的。」我抱著跟真人差不多大的玩偶對他說。

我開玩笑的。

我只是在和你開玩笑。

放學的時候，晨涯說他發現了一家很好的夜店，要我和他一起去，就當是為我慶祝生日了。我笑著拒絕了他。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連微笑都已經變的虛假了。他聽我拒絕了，顯得有些失望，所以我又加了一句：「主要是我不太喜歡吵鬧的地方。今天真的很感謝你的禮物。」說完我一個人抱著玩偶走回家，一路上我都沒有回頭，我怕回頭會看見他依舊站在那裡望著我，或者轉身朝著與我相背而行。他對我太好，亦或者他的冷漠，對我而言都是一種疼痛，直抵內心的最深處。

我的家在市中心的高層裡。所以每天放學回家我總是會穿過很多在夜晚綻放的霓虹，看著夜晚上演的紙醉金迷，物慾縱橫。但是抬起頭看著天空，依舊是繁密的雲朵掛滿天空，搖搖欲墜。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依舊支撐著這片天空，支撐著它，不讓它墜落下來。

「掉下來壓死所有的人吧！」我在心中默默的說。

電梯門沉重的打開，樓層剛剛好是12層，雖然我的家在14層。我有些吃力的抱著玩偶走出電梯，輕輕的敲著暮然的房門。十分鐘以後，他打開房門，我看見他赤裸著上身，我明白他應該是剛剛起來，而且是被我吵醒的。他看見敲門的是我，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而是幫我把地上的玩偶拿起來，讓我進屋。我聽見他關上門「咔噠」的一聲，像是心跳停止了半拍。「咔噠」然後再也無法恢復正常了。

暮然是我在這個城市認識的第一個人，他是一個畫家。在我眼裡是很優秀的畫家。他說他沒有離開這裡是在等待他的女朋友，因為他們在這裡說分手的第二天，他的女朋友便消失了。我見過他的女朋友，看見的是他為她在房間裡雕刻的真人大小的石膏像。這座雕像他一直沒日沒夜的雕刻，雖然在我的眼裡它已經沒有任何的瑕疵了，但是他一直在雕刻。栩栩如生。

因為他就住在我家樓下兩層，並且我一個人在屋子裡有時感到心慌，所以放學以後我經常會去他家吃飯，有時就直接在他家住下了。在夢與現實的邊境，我會隱約聽見他用美工刀在那尊雕像上輕輕的雕琢，發出細膩的「唦唦」聲，而他的眼神裡充斥著一種熱情，一種能將所有生命燃盡的熱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這種熱情，什麼時候會有這種熱情……

【第二章】第二章

當暮然走進客廳的時候，晨涯的電話正好打了進來。我看見暮然把公仔放在沙發旁邊，然後轉身走進他的房間。我才接通晨涯的電話。

「喂？」我說。

「你到家了嗎？」他安靜的說。

我點了點頭，說「嗯！」然後覺得自己點頭的動作十分的多餘。

「怎麼沒有開燈？」他突然問道。

「嗯？」我一下子竟然沒有明白他在說什麼，「你在哪呢？」

「你家樓下……」他語氣中有些抑鬱的說。

「你有病啊！放學不趕快回家，到我家樓下看我開沒開燈！神經病。」我衝著電話吼道。

「喂，簡單！我好心好意買蛋糕給你，你還吼我。我決定自己把整個蛋糕吃掉。」他有些生氣的說。

我聽他這麼一說，變得十分無語。就在這個時候，暮然穿好衣服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我用唇語跟他說我的同學在樓下，他說：「讓他來這裡啊！」然後我對著電話說：「晨涯！我在我哥哥家！要不你上來……」

晨涯。暮然。還有我，三個人坐在暮然家的餐桌旁，暮然聽說我今天過生日做了幾道我比較喜歡吃的菜，當然，桌子上還有晨涯為我買的「黑森林」蛋糕。晨涯趕到暮然家的時候，暮然正在廚房裡忙來忙去，晨涯走進客廳拉著我就開始問東問西「他是你什麼人啊？」「為什麼不回自己家要到陌生人家裡啊！」「你跟他什麼關係啊？他是不是壞人？」我邊聽他說話邊翻著白眼，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對他說：「你給我閉嘴！」那天的最後，晨涯被我十分暴力的哄了出去，然後我把手機關機避免他給我打電話。當然我知道暮然在我的旁邊無聲的發笑，我沒有理會他這個鳥人，抱著巨大的玩偶去他的房間睡覺去了。

那天晚上在接近半夜的時候我從夢中驚醒。

在這場夢裡面，晨涯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對我說他要離開了，他要離開了。我站在遠處大聲的喊著他的名字，讓他留下來，別丟下我。但是，他留給我的只有轉身離開的背影還有刺痛我心臟的憂傷。然後我就醒了，醒來的時候臉上還有著淚水。我抱著玩偶去客廳找暮然。所以，我再一次攪得暮然無法睡覺。

他煮了拿鐵，然後遞給我一杯，又打開了一盞昏黃的地燈，然後拿起美工刀繼續他的雕刻，中途他問我怎麼不睡覺。我蜷縮在公仔的「懷抱」中，穿著暮然有些肥大的睡衣，沈默了許久說：「暮然，我覺得自己喜歡上他了。」暮然彷彿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一樣繼續悠然的刻著他「女朋友」精緻的臉龐，我也沒有說話，嗅著咖啡的醇香。

直到暮然停下手裡的動作，望著已經點亮的天空對我說：「這個玩偶是他送的吧！和人一樣大。」我聽見他的話，擡起一直低著的頭向他露出微笑，是啊，這個是他送的，和人一樣的大的玩偶……

夢，似乎總是與現實有著某種季節上的聯繫。比如，這座城市上空的陰霾從未離去；比如，我每天依舊很沈默活在這座城市裡；再比如，晨涯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說他要去挪威了。世界似乎就是這樣。悲傷的人注定永遠追隨悲傷的事；而悲傷的事注定永遠遠離現實的夢。

那天，晨涯在放學的時候跟我說他由於家庭某些原因要去挪威了。

挪威。離這裡很遠的。

我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臉，竟然出奇的冷靜。也許，我早就知道他要離開了，在那天的那場夢裡面，我已經為他哭過了，而他也已經向我道別了。我知道，我注定要一個人活下去的。我聽完他話只是淡淡的回應他說：「我知道了。」

他說：「簡單，我走了你會難過嗎？」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選擇轉身離開這裡，我現在要回家，我要回家。

「既然你要走了，那就再看看我的背影吧！」在我轉身的時候我在心裡默默的說。

走到樓下的時候，我拿出手機，編寫了一條短信發給晨涯，

「晨涯，我是不會難過的，因為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一直都會。」然後我順著樓梯走上樓，沒有坐電梯。而這一路上，晨涯一直沒有回我的短信。而我，卻不難過。因為我知道，晨涯是不會離開的，他會一直在這裡，直到我死。

晚上晨涯打電話讓我到市中心的Live House為他「餞行」。我看了看時間，23點30。

我說：「已經很晚了！我不想去了。」但是他在電話那邊又是哭又是鬧又撒嬌死活讓我馬上過去，在他這種「懇切」的邀請了我二十分鍾以後我竟然很欣然的答應了他。我換上了一件很「合適」的衣服，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不過，在我走下樓的時候，暮然從他的房間裡走了出來，看見穿得十分「詭異」的我說：「要出去嗎？」我站在他的面前，笑著說：「是啊！他明天要走，讓我陪他出去High！」他看著我和他說話的樣子，臉上漸漸浮起微笑，他說：「他不會走的，是嗎？」我挪開腳步，走下樓梯，說：「是的，他不會走的。」聲音迴蕩在樓梯間內，一直迴蕩著。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回答暮然還是只是將自己內心向全世界宣佈……

淩晨的街道上已經很難再看見什麼人了，就算真的有那麼幾個，也可以算是人鬼難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晨涯所說的那家很「豪華」的夜店。那天晚上，我沒到多久大家就都散了。我站在依舊空蕩的大街上，晨涯說要送我回家，我說不用了，讓他快點回家休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十分固執的非得送我回家。我不得不答應了他。我在前面走著，他在後面跟著我。但是在黑暗中我輕輕的笑了一下。

你不會離開的。因為我不允許。

【第三张】第三章

那天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晨涯。包括我在內。

我依舊會像以前一樣坐在床頭等他個哦我打來電話，但是他一直都是那樣的沈默，不舍得給我打一個電話；有時候在MSN上，看見他的頭像日複一日的依舊是灰色的的，再也不會閃爍著提醒我有他的消息。而我，又一次習慣了一個人吃午飯，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在下雨的天氣裏望著遠方出神。而以前，我的身邊總是會有他的。一下子滿滿的心又變得空蕩蕩的。如果知道結果是這樣又何必要當初呢？

“暮然，晨涯他失蹤了。”我躺在暮然家的沙發上望著坐在我我身邊的暮然說。他看著我，久久的才說：“簡單，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會突然消失不見了。他們也許再也回不來了，但是，他們其實一直都在，他們一直都在我們的心裏。”我看著他，直起身來，輕輕的抱住他說：“暮然，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就像我知道她一直在你的身邊，她一直沒有離開你。”他也輕輕的抱著我，在我的耳邊說：“對，他們一直都在我們身邊，一直都會的……”

已經有三天沒有走出房間了。窗簾一直都是拉著的。屋子的們也是被我有意的反瑣上的。手機由于欠費已經處于停機的狀態了。所以，我便可以這樣輕易的消失在這座城市裏，沒有人可以過問任何人我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他們所知的一切不過是他們的身邊消失了一個沈默的人。我消失了，總是我只是待在房間裏面，和晨涯呆在一起。我說過的，他不會離開這裏，他也是會喜歡我的。

暮然強行的打開了我的房門。他知道我在這裏。我可以清楚的聽見他的腳步聲在向我逼近。

他要幹什麽。

他能幹什麽。

晨涯永遠和我在一起了，他什麽都不能做。當暮然打開我的房門，看見我躺在King-Size的床上，而我的旁邊是那只公仔，晨涯送給我的公仔，它用它無神的眼睛望著這個世界。暮然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能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悲傷，就像是莫奈的那副著名的畫作《呐喊》中的人一樣，如同波濤般巨大的悲傷。我看著他的樣子，輕輕的笑出聲來。在這個房間中，連笑聲都顯得那樣的刺耳，只有呼吸聲才是甯靜的，或者連呼吸都去掉才好。我抱著公仔狠狠地嗅了一下，它的身上有著晨涯的味道。他在這裏，一直都在這裏。沒有離開過。

暮然坐了下來，看著我的臉說：“簡單，你瘦了。”

我坐起身來，說：“暮然，晨涯他好壞啊，不讓我吃飯，天天讓我陪著他。”我露出一個有些憔悴的笑容。

他說：“既然這樣，帶著晨涯一起去我那裏吃飯吧！我做了很多你愛吃的東西。”說完，他帶著我，我抱著玩偶走出我的屋子。門被我輕輕的帶上，我怕驚擾了我的心。剛剛平靜的心。

暮然做了很多的菜。我吃得很開心。他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的樣子，臉上浮起笑容。看見我吃完飯後，他從冰箱中拿出了一杯鮮榨的檸檬汁放到我的面前，然後他神秘的說：“簡單，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

我看著他的樣子，說：“好啊！我也會告訴你一個秘密的。”

他看著我說：“簡單，我找到我的女朋友了。”

“哦？”我十分好奇的問道，“在哪裏啊？”

他指了指客廳的中央，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那尊雕像，頓時興趣索然。就在這時，他卻用很小很細的聲音說：“她在石膏的下面。”我聽他這麽說站起身走到那尊雕像的前面，輕輕的用手指觸碰了一下，我能清晰的感觸到它細膩的質感。不知道什麽時候暮然站在我的身後，說：“我把她的美麗永遠的留在了這裏，你看，她被我雕刻的多麽完美。”我回過頭去，看著他，臉上露出贊揚的表情，說：“是啊，她已經這麽完美了，並且她能一輩子留在你的身邊。”夜晚的風順著半開的窗戶爬走進來，輕繞過我們兩個人的臉龐，在美麗無暇的雕像旁流連，暮然輕輕的擁抱了那尊雕像，然後看著我說：“It is your turn.你的秘密是什麽？”我看著他臉上露出微笑，我走回餐桌旁，抱著大大的玩偶，看著暮然明亮的眼睛說：“他在這裏，還有這裏。我有我的方式讓他永遠不離開我。”我指著我的胃和那只他送我的公仔柔和的說。

窗外明亮的月，黯淡了幾分……

【第四章】第四章

暮然也離開了。

他說他已經找到了他要找的一切。他的女朋友就是他的一切。

他走的那天我去機場送的他，他說他要和她一起去很遠的地方。遠到永遠找不到回來的路。我抱著玩偶在機場的大廳中安靜的聽著他說的一切，他要我好好的，他要我注意吃飯，他要我懂得放手。我都懂得的，我有晨涯在身邊，一切都好了，只要有他，就好了。

而我，在暮然走了以後依舊很幸福的活著，每天上學，放學，吃飯，睡覺，一切都仿佛沒有變化，只是我知道，有變化的，我知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他在哪裏？”暮然有些吃驚的看著我，我輕聲的笑起來，笑到最後臉上滿是淚痕。

“暮然，”我指著自己的胃說，“他在這裏，我把他吃了，這樣，他永遠都不會再離開我了。他不會再跟我說，他要走了。”我知道自己當時的樣子一定很嚇人，因爲我看見暮然有些虛弱的坐在了沙發上。

“我們都是有秘密的人！”我看著他說。

他聽見我說的話卻沒有擡頭，而是用有些低沈的語氣說：“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殺死了她，我知道自己是怎樣將石膏塗在她的身上。我知道她就在客廳的正中央，可是我告訴所有人，甚至已經說服了我自己，她消失了，她不見了，她離開這裏了，而我只是在將她的樣子雕刻下來，讓她永遠不會消失而已。但是，我還是騙不了自己……”

我也沈默了，但是內心卻十分的平靜，沒有任何的憂傷，亦或者是喜悅。

“我們都是有秘密的人……”這是那天暮然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我也離開了，離開了這座給了我回憶的城市。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它。感謝它日複一日的陰霾，感謝它給了我沈默的性格，感謝它讓我遇見了晨涯，遇見了暮然，感謝它給了我那麽多值得留住的記憶，感謝它讓我明白這裏就是天堂……

我來到了新的城市。沒有帶著晨涯送給我的那個公仔。那個城市裏的那套公寓我一直都定期回遷過去，因爲晨涯還在那裏等著我回去。他的心髒在那裏，在那個布偶的心髒上。所以，我答應過他的，我還是會回去的，只是不知道多久以後。在這個新的城市裏，天空總是會有清澈的陽光，我第一次到來的時候，竟然覺得它是那樣的刺眼，而如今我也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和別人說笑打鬧，習慣了生活之中再也沒有晨涯的身影，習慣了以前所不習慣的一切。人，終究會習慣的。

現在很多人會說我的性格開朗，我也只是微笑著回應。晨涯是你在我的身體裏複活了嗎？有人說過愛上一個人就要變成他，而我，是不是變成你了？變成了那個在陰霾中依舊陽光的孩子，而我們的回憶，卻永遠的存在我的心裏，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簡單，總感覺你真的是個單純的人，一點秘密都沒有……”朋友跟我說。

“哦，是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有關我的……”我看著他說。

“是什麽啊！”他十分好奇的看著我問道。

“湊近一點我告訴你……”我對他小聲的說，他趕緊湊過身子，我在他的耳旁輕輕的說：“我最大的秘密就是把我最愛的人吃掉了，你說，這個算是一個秘密吧……”

晨涯，你在哪裏寂寞嗎？我會去找你的，請你耐心等待……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