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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有只暹羅貓》第0章
開頭

  我壓根就不喜歡貓,可是你老抱著你家的小貓讓我摸,你和Bingo那兩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我,彷彿是在說:「摸摸我吧~~!」的感覺。我只好在你和Bingo的頭上摸那麼一下。

  Bingo是只品種純正的母暹羅貓,它親近易人,但對我來說算是個折磨,我討厭貓,小時候被野貓抓的差點毀了容,從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怖回憶,我無法不把貓和它的兩隻尖爪聯繫到一起,即使Bingo剪了指甲,我還是消除不了恐懼。

  是的,我沒有告訴他我不喜歡貓,有時我真是服了他了,一起長大的,居然不知道我討厭貓,你要是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他,我只能說我喜歡他。

新來的鄰居

  8歲的時候,我對面搬來新鄰居,鄰居的叔叔阿姨是爸爸媽媽的初中同學,晚上他們過來串門,我很怕生,所以我躲在房間裡不出門。

  門慢慢的開了,我抬頭一看,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站在房間門口,待他走到我身邊後,我才看清他臉龐的輪廓,有些胖胖的,眼睛很有神,嘴角的小酒窩顯得他特別可愛。

  「我叫任傑,你呢。」他在我房間裡四處看看,我有種地盤被入侵的感覺。

  「我……我叫……田雪。」

  「沒有什麼玩具嗎?」他看著我,一臉想跟我玩的表情。

  我從書桌下拿出一個大箱子,翻開讓他看,他看了一眼,擺出一副鬱悶的表情。

  「全是芭比娃娃嗎?有沒有正常點的玩具啊?」他很不滿的嘟著嘴,看到我搖搖頭,便一頭跑出去,我失望的把箱子塞回去,蜷縮在床腳。

  不一會兒,我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他抱著個大箱子,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他坐在地上,從箱子裡拿出拼圖和積木等玩具,然後期待著看著我:「要玩嗎?」

  我們玩的忘了時間,直到他的父母提醒他,他才戀戀不捨離開我的房間,並許諾下次見面給我一個驚喜,他很期待,我也很期待。

他有一隻暹羅貓

  距離他所說的下次見面才過了11個小時,也就是說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去他家串門了,理由很簡單,因為媽媽不在家,我和爸爸不會做飯,美名其曰串門,其實去蹭飯了。

  一開門,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原來阿姨在做早飯,阿姨看看我,微笑著說:「小雪,你能把任傑叫起來嗎?」之後阿姨指了指。「那就是他的房間。」

  果然是男孩的房間,簡直太亂了,看著滿地的積木和機器人的零件還有一輛遙控賽車,我踮著腳走到他的床頭,看他正睡的香甜,不時有幾句囈語,我不忍心打斷他的睡眠,要知道,被打斷睡眠的人是很痛苦的。我一直在意他床頭另一角的毛絨抱枕,起初它動了一下,我以為我看錯了呢,等它慢慢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便看著我。

  一陣沉默……

  「啊啊啊啊!有貓啊!」嚇得我猛的後退了幾步。

  被我叫聲嚇到的不只是貓,還有他,大人們急忙趕過來,確認沒什麼事後,爸爸數落我別瞎叫,而叔叔阿姨教訓他又把房間弄亂了。

  「對……對不起……因為……因為我的原因讓你挨罵了。」我低著頭道歉,並做好被他罵的準備。

  他揉揉眼睛,抱怨著說:「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太特別了吧。」隨後高興的拉我手,「耶!耶!又可以玩了!你看你看!」他把貓舉到我眼前,「這就是我說的那個驚喜哦!」

  他樂的不可開交,我卻嚇的雙腿發軟,頭腦一片空白。

  不知道為什麼我那麼有貓緣,我走哪兒它跟哪兒,不過它有一個原則,絕不上客廳的沙發和桌子,於是我在沙發上耗了一上午,而他在沙發上陪我玩了一上午。

  暑假快接近尾聲,熱氣卻還在殘留,返校的前一天他興奮的跑到我的房間裡,告訴我一開學我們就是同班同學了,他高興的又蹦又跳,拉著我手轉圈圈,此時的我,頭一次這麼期待著開學。

Bingo的名字

  我們雖小,但也有審美意識,當班主任介紹他,再加上他那陽光燦爛的自己我介紹時,下面的女生早就蠢蠢移動了,沒辦法,拿女生的話來說,他的言行舉止就像小貓一樣可愛。

  我不喜歡貓,但對於像貓一樣的他,我並不討厭。

  介紹完畢,當班主任正猶豫他坐哪裡時,他毫不猶豫指著我,「我要坐田雪的右邊。」

  心裡咯噔一下,隨即感受到後面嫉妒的目光。

  他把書包放到桌子上,小聲對我說:「下課一塊玩吧。」

  好像吃了糖一樣,心裡的甜蜜漫散開來。

  從開學到現在有一個多月了,我們每天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回家,有一次他上課睡覺,放學被老師叫到辦公室,他被訓了一個多小時,而我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等他出來,笑著對我說:「回家一起寫作業吧。」

  「嗯。」

  「順便幫我寫份檢查……。」

  「不要。」

  就這麼打打鬧鬧,小學時代過去了,他和我混的很熟了,可我仍然沒和他的貓混熟。

  他的口頭禪是Bingo,意思是猜中了或者是答對了,所以不管別人問他什麼,他總是可愛的回答Bingo,為此我非常煩惱,因為同學老愛耍他。

  「你是傻瓜嗎?」

  「Bingo!」

  這時候我總是敲敲他的腦子,他才反應過來。

  同時我也明白為什麼那隻貓叫Bingo了。

這就叫青梅竹馬?

  我們順利的考到同一所初中,又很順利的分到同一個班級,不同的是他坐在我的後面,這完全是他自推自薦,老師也無可奈何。

  剛一開學,他那Bingo的特點暴露無遺,同學們給他取了個外號,叫Bingo。

  他愛貓愛到極點,下課同學問他屬什麼的,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屬貓。他的零花錢大部分買Bingo的玩具和零食,剩下錢的給我買書。

  有一次,他讓我中午來趟音樂教室,那一上午的課我完全沒有聽進去,甚至中午連飯都沒吃就飛奔到教室,開門的一幕一下子讓我感覺到這個世界是否真實,他和他家的Bingo玩的不亦樂乎,他說Bingo自己跑到我的書包裡的,到學校他才發現。

  我瞪了他一眼:「鬼才信呢。」

  他自言自語:「被識破了嗎?」

  過了小半個學期,追求他的女生就多了起來,一開始是班裡的,不知什麼時候起,連外班的女生也被他俘虜了,她們的告白方式大部分都是情書,而他總是在放學的時候把那些情書遞給我,像個甩手大爺,回到家,父母發現了這一堆情書,便來找我談話,主題是早戀是不對的。

  我也明白為什麼他一有情書就往我包裡塞了。

  一件壞事伴隨著一件好事的話,就有種柳暗花明、先苦後甜的感覺,但如果一件好事伴隨著一件壞事的話,則會讓人覺得福禍雙至,著實的不爽。

  所以我認為這件事屬於前者。

  初一的暑假,Bingo被送進了寵物醫院,因為生小貓難產,大夫說這隻貓年齡太大了,可能會有些困難,要貓的主人做好心理準備。

  最後,Bingo因為難產死了,幸運的是,它生下一隻小公貓,Bingo死的那天,他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到房間裡,我進他的房間時,他先是一驚,趕緊用衣袖在臉上胡亂擦幾把,像是掩蓋什麼證據似的,強裝著笑容,可是他紅紅的眼睛和臉上的殘留著淚痕是騙不了我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認識這麼長時間,他頭一次在我面前哭的這麼傷心。

  我不得不承認,那隻小貓長的太像它母親了,他,依然叫它Bingo。

  秋天了,學生們換上的秋季校服,如果夏季校服是男生最愛的話,那麼秋季校服就是女生的最愛,我喜歡沒過兩隻手的長長的袖子,縮在袖子裡面,別提多溫暖了。

  當追求他的女生們知道自己和他硬碰硬是不行的,便找到了別的出路,很慘,我就是她們所說的那個出路。她們在我這打聽他的愛好、他的作息時間等等,女生的世界是很微妙的,如果我不告訴的話,那麼在女生的圈子裡就完全被孤立了,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我明白,我所處的位置讓很多女生妒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早早就上學,放學藉口說有事,刻意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錯開,迴避著他對我的邀請。

  有時候,青梅竹馬不見得是好事。

兩個人的天空

  迴避他有一段時間了,以至於雙方的父母還以為我們鬧矛盾的呢,有一天,他跑進我的房間,平常他是不進去的,用他的話說:「我媽說不能隨便進女生的房間。」

  「小雪!為什麼躲著我?」看起來他有點生氣。

  我有點支支吾吾,目光游離。

  他走過來輕輕握住我的手,說:「有事要跟我說哦,別憋在心裡。」

  他總是不經意間,說著我的心暖暖的,我點了點頭。

  他看我一副釋然的樣子,立刻笑臉一換,「走!上我家看看Bingo去吧!」

  「不要啊~~!」我在心裡大喊。

  還是一塊上學、放學,雖然得罪了不少女生,但我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在得罪女生的同時,交了不少朋友,若問為什麼的話,我只能把她們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你聽:「青梅竹馬才是走向情侶的王道!」

  我這個決定,使我莫名其妙的成為了追求著,被她們纏著每天都要問關係的發展狀況,我也很著急,目前止的關係連牽手都有些困難。

  他不擅長文科,關於文科作業的大部分都是從我這抄的,可偏偏這幾天文科的作業多的要逼人上吊。

  「看這作業量,明天早上我是抄不完了,一會兒放學上我家寫吧。」他滿臉堆笑的一副討好我的表情。

  他說他是有原則的,不能進女生的房間,難道說我沒有原則,我就可以隨便進男生的房間了?

  「不要。」

  「去啦去啦!有你愛吃的草莓蛋糕哦!」

  「……。」又是這招,真不愧是青梅竹馬,太瞭解我了,無法抗拒零食誘惑是我的劣根,可是,最讓我無法抗拒的就是他。

  他的房間還是這麼亂,滿地的漫畫書和遊戲盤,真擔心從哪兒鑽出幾隻蟑螂,我最怕這種生物了。

  他把東西搬到角落,隨即拿出一張小桌子。「開始學習嘍!」

  「是抄作業吧……。」我心裡小小的吐槽一下,叮鈴叮鈴,陽台上的風鈴隨風而響,這是他2年前生日的時候我給他的生日禮物,我摸了摸風鈴,沒想到他這麼珍惜,因為風鈴上面一點塵土都沒有,這個神經大條的人沒想到心是這麼細。

  我如願以償的吃到了草莓蛋糕。

  路邊的樹葉黃了,落了,每到這個季節我就有點莫名其妙的傷感,總是打不起精神,他總是敲敲我頭:「又傷感啦!」

  「和你這種感情沒有成長的人沒話可說,本姑娘可是很感性的。」

  他呵呵一笑,嘴角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一瞬間讓我感覺到彷彿我們在小學時代,坐在操場中央漫無邊際的聊天。他視線從我的臉上慢慢移向天空,「不知道Bingo在那裡過的怎麼樣。」

  我有些遲疑,才明白他所說的是老Bingo,「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他又從視線慢慢移到我的臉上,「是啊,我們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我笑了笑,真是驢唇對不住馬嘴。

  路邊的樹葉掉光了,落葉都被環保的叔叔阿姨給清理乾淨了,沒有了落葉的陪襯,更顯的樹的孤獨,光禿禿的樹林,更顯的街道的冷清,我依舊還是那麼傷感。

  「樹葉都沒有了你還傷感什麼啊?」

  「和你這種不懂季節之美的人沒話可說,本姑娘可是個感情豐富的女生。」

  他指了指天邊的夕陽:「讓我們向著害羞的太陽公公奔跑吧!」於是他拉著我的手跑了起來。

  「這都什麼亂七八槽的……。」我被他拉著跑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

我和Bingo的微妙感情

  下了場秋雨後,溫度急劇下降,雖然沒那麼冷,但也不能小瞧,要不然就像我這樣,因為我已經得了感冒,並有發燒的趨勢,全然不聽父母和他在家休息的建議,依舊頂著病上學,結果在午休的時候因體力支撐不住暈倒了。

  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拿一杯開水進房間。

  「呃……你不是說你是個有原則的男生嗎?」我醒來居然就是這麼一句話。

  「我是個有原則的男生啊!所以這是我的房間!」他為自己堅持了原則而高興著。

  我向四周看看,「我的書包呢?「

  他身體僵了一下,用手摀住額頭:「忘拿回來了。」

  天啊,我手機和鑰匙全在裡面啊,我沮喪的把頭埋進枕頭裡,想起是他的枕頭,便埋的更深了。

  「要不,我現在去幫你拿回來?」

  我衝他擺擺手,除非他有翻幾十米高的牆、打倒10個保安和溜門撬鎖的本事,我倒是無所謂的,當務之急的是——我今晚住哪兒?

  「你不回家嗎?」

  我做了個擰鑰匙的動作。

  「鑰匙呢?」

  我做了背書包的動作。

  他用手摀住額頭,「我還是去拿書包吧。」

  我攔住他,對他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客廳借我用一下吧。」看他疑惑的眼神。「我父母昨天就去出差了,怎麼著也得一個多月才能回來,對了,我得跟叔叔阿姨說一聲。」

  只見他漲紅臉,躲閃著我眼神說:「我父母……今天出差了……。」

  這不是同居嗎!不……不……不能算同居。

  他偷偷的看了我一眼,我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我去睡客廳……你……在我房間休息吧……。」他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很感激的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去叔叔阿姨臥室睡覺啊?」

  「……門……他們給鎖上了……。」

  「…………。」

  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我怎麼忘了Bingo的臥室就在這兒啊!我在床上,它在床下,大眼瞪小眼,它貌似有些不明白,昔日的主人怎麼變成女的了?當它明白過來是我後,想爬上床跟我玩,我只好祈禱它別上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嚇了我一跳,是他。「幫我照顧一下Bingo呀,還有,剛才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有大雨,多蓋點被子啊。」

  我應了一聲,便鑽進被窩,把被子的邊邊角角掩著死死的,防止Bingo侵入,而Bingo倒也識趣,在床尾攢縮看身子睡著了。

  我不是換了床就睡不著的那種人,可今晚還是失眠了,想起今天發生這些荒唐事,便覺得有些可笑,稍微冷靜下來的時候,發覺我在他的房間,躺在他的床,枕著他的枕頭,蓋著他的被子……床尾還有他的貓,有一種小小的幸福感從心底油然而生,這時候,我才覺得有些困了。

  更怕的事情也來了,半夜,窗外的一聲大雷把我震醒,我躲在牆角,用被子裹起全身,哆哆嗦嗦的小聲哭著,可窗外的雷還是在毫不留情的打閃,聲音與亮光一同擠入這間屋子,我都忘記Bingo的存在了,雨點刷刷的聲音更給這雷鳴添了幾分詭異,我攢縮著更緊了,突然覺得臉上有濕潤溫柔的感覺,我睜眼一看,是Bingo在舔我臉上的淚珠,我心慢慢的靜了下來,嘗試的去摸Bingo的頭,它並沒有反抗,一下子鑽進我懷裡,用溫柔的眼神來安撫我的情緒,那感覺就像……就像是他在安慰我一樣。

  我緊緊的抱住了Bingo,那一夜,我與Bingo的隔閡完全消失了。

他的承諾與他的離別

  我絲毫沒有想過他會離開我,一直以為他就是不把我當成女朋友,也會有妹妹那樣無法割捨的感情。

  他考上一個香港大學,是一個用錢來衡量一切的城市,他要在那裡呆上三年,不過,終於在他走的時候,親口對我說,就三年,等著我。

  他們一家遷居香港,而那隻貓卻留在我家,我相信他說的那個諾言,一直在等待。

  雖說網絡現在日益發達,但我們沉重的學業只能讓我們靠最古老的書信方式聯繫,看著他寫出一手好看的字體以及帶有香味的信紙,我總是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實際上我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了,我總是對他的信喃喃自語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呢……什麼時候回來呢……,但在回信的時候把自己和Bingo說的天花亂墜,有的沒的一通亂說,還說Bingo在我的照顧下日益強壯起來,結果他回信威脅我敢把Bingo養的跟加菲貓似的我絕對饒不了你。

  在我和Bingo終於減下肥的時候,第一年已經過去了。

  第二年的開頭多少有些戲劇性,一個男生向我表白,但我很有禮貌的拒絕了他,看的出來,那個男生很失望,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但沒有把我拒絕他的事告訴他,其實是想看看他的反應,那一次,信回的很晚。

  信上他很巧妙的迴避了這個問題,並在信的結尾上說,你覺得幸福的話,就答應吧。

  前所未有的這麼委屈、生氣,給他回信就寫兩個字——混蛋。

  等待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想讓我的等待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甚至是累贅,我又一次哭了出來,Bingo在一邊悲傷的看著我,這一年過的很艱辛。

  從父母那裡得知他在讀大學第二年的時候,突然改變主意,開始學習醫生的職業,我覺得這職業很好,這時媽媽卻說,他學的是……獸醫。

  在高中時代,在志願表上的最後一欄裡,他偷偷寫上了醫科大學,與前幾欄成熟的筆跡相比,這個顯的稚嫩很多,他寫完後,滿意的笑了笑,因為,這是他的夢想。一直以來,我以為他是說笑的,即使是真的,叔叔阿姨也不可能讓他幹這種工作,結果,他做到了。

  在這一天,他的父母回來了,回到原來的地方,我很奇怪,還不到三年,為什麼就回來了呢?晚上叔叔阿姨過來蹭飯的時候,和爸媽說起那邊的事,對他選獸醫的行為無可奈何,一副隨他去吧的態度,飯後阿姨走進我房間,給了我一封信,衝我調皮一笑,便走了出去,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如飢似渴的看著,並控制自己不要把信上的字因淚水而變模糊。信上說他爸媽認為他有自主的能力,就回去了。問他的Bingo好不好?他很想我等等一些讓我越看越想他的語句,信的結尾上寫著——就半年了,等著我!

  自從那次他給我寫信後,我們之間回信的次數越來越少……然後,到了他約定的時間,整整三年。

Bingo的線索

  第三年的元旦,我收到了一封特別的信,是他的,上面寫著五個英文字母——Bingo。

  這是什麼意思?我捉摸不透,他從小就這麼無厘頭,我翻開信的背面,上面寫著,我已經回來了,如果你猜不出我在這個城市某處的話,那麼我就會消失……開玩笑的啦~~~一個月之後我會回來的!

  什麼嘛!我把信狠攥手裡,臉上卻藏不住他回來的那份喜悅,他終於,回來了。

  我再翻回信的正面,五個哥特式英文字體的Bingo,是尋找他的線索嗎?我看看正在吃飯的Bingo,而它好像回應似的看著我,對視了三秒,接著我看我的信,它吃它的飯,搞什麼嘛……完全不懂這信上意思啊。

  在一個週日,和朋友電話聊天的時候,朋友抱怨說她家的狗狗生病的時候這附近連個寵物醫院都沒有,害的她一晚上都在找醫院來著,我突然想到什麼,趕緊拉開抽屜找那封信,上面寫著Bingo,還有他學獸醫的事,也就是說他在這裡當獸醫嗎?我問了朋友哪裡有寵物醫院,便開始一個個尋找。

  花了兩個多星期,這城市的寵物醫院差不多都找過了,一點他的蹤跡都沒有,我想,還是慢慢等一個月讓他自己現身吧,到時候我會揪著他領子說敢讓我找你之類的抱怨話。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又寄來了一封信,上面寫著——音樂學院,背面還寫著讓人欠揍的話,還沒找到嗎?如果我一個月之後回來你就輸了哦。我無奈的扶額,喂喂……不帶這樣的吧。

  我實在是理解不了他的思維方式,音樂學院……獸醫……Bingo,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實在沒有心情去找了,但第三封信卻徹底打消了我放棄找他的念頭,因為信的背面寫著,如果你輸了,我和你的見面將是永別。正面寫著最後一個線索——右邊。

後記 把我們連接起來的Bingo

  在星巴克里,我從懷裡抱出掙扎亂竄的Bingo,Bingo一下子認出他來,立馬跳到他的懷裡盡情地撒著嬌,他微笑不語,良久,抬起頭溫柔地看著我,說,我很想你。這句話伴隨著咖啡的醇香,讓我眩暈。

  他也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攤開,上面寫著推薦他到美國工作的推薦書,沒想到他要離開我的這件事居然是真的,我不安起來,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卻不敢看他的目光。

  過了許久,只聽見刺耳呻吟的撕紙聲,我看見了滿桌的白色碎片,就像他的夢想,破碎成一片一片。

  我心痛的看著他,他卻對我說,我不後悔。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不停地攪拌著自己的咖啡,眼前的他猶豫著什麼,最後下定了決心,說出了我等待三年的話。

  「田雪,我喜歡你……不,我愛你。」

  我也回應了他等待三年的話。

  「任傑,我也愛你。」

  ……滴答……

  不知是誰的咖啡裡,多出一滴眼淚的成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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