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偏離軌道的歷史
你媽的主意!
看著賈詡那張笑瞇瞇的臉,曹朋最希望的,就是衝上去給他一頓老拳,讓賈詡變成賈豬頭。
不在賈詡手下做事,不知道這廝多麼陰損。
一篇檢驗公文,曹朋寫了無數遍,被賈詡折騰的快要發瘋。
本來挺工整的文案,這廝左一筆,右一筆的畫了個亂七八糟,然後讓曹朋拿回去重新抄寫。
曹朋是看了半天,也沒弄清楚到底有什麼問題。
於是回去重新抄寫一遍送過來,這賈豬頭又開始挑毛病。左一個毛病,右一個毛病”你媽的,上次為什麼不說清楚?好吧,老子忍了,回去再抄一遍,修改過來。但賈豬頭仍不滿意,認為上面的幾個數據需要校對,讓曹朋再回去校對一次。五營軍務,那可是厚厚一摞,曹朋累得跟孫子一樣校對完畢,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於是回來呈報。那賈詡卻不同意,堅持認為上面的幾個數據不正確。逼得曹朋當著他的面把數據重新計算了一遍,才讓賈詡無話可說。
曹朋算是看出來了,這賈詡就是個小肚雞腸。
我不就是破壞了你韜光養晦的計劃,你至於這麼一次次的整我?
虧我上輩子對你那麼崇拜,沒想到”我決定了!別給我找到機會,否則我一定會報復回來“如今,這貨又來刁難。
曹朋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卑職並非參司空軍事,倒是都亭候,定然勝券在握。”
他仰著臉,看著賈詡。
賈詡輕輕一咳嗽,“那個……”五營校驗,暫且放在一旁。
不過濮陽失守,主公必然會有所行動。在此之前,友學務必將北軍名冊整理清楚,隨時聽候調遣。 ”
整理你妹!
曹朋深吸一口氣,起身道:“卑職遵命。”
我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執金吾了……”
曹朋發現,自己和賈詡八字相剋,從見面開始,兩個人就沒有和諧過。
“這傢伙,還真不可愛。”
身後,傳來賈詡的嘀咕聲,讓曹朋怒從膽邊生,恨不得轉身衝過去,拉住賈詡一頓暴打,方解心頭之恨。
可愛你妹……”
曹朋暗自咒罵,走出衙堂。
執金吾衙門不算太大,屬官也不多。
說起來,真正的屬官只有兩個,一個是武庫令,另一個就是北軍中候。
而武庫令曹汲,如今還在旗縣。再者說了,就算是曹汲回來,也不可能在執金吾衙門辦公。
他還有一個職務,是民曹都尉,所以大部分時間,是留在司空府做事。
也就是說,真正歸屬賈詡管轄的朝廷命官,只有曹朋一個。這也讓曹朋苦不堪言,更對賈詡,恨之入骨。感覺這傢伙,分明是給自己小鞋穿。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曹朋還無可奈何。
北軍五校名冊,不早就整理清楚了嗎?
走出執金吾衙門,曹朋搔搔頭,上馬準備回家。
可走到半路,就听身後急促的馬蹄聲響,有人高聲呼喚:“曹中侯留步,曹中侯留步。”
回頭看,卻見賈星上前。
你媽的,有完沒完了?
曹朋不敢對賈詡發火,可不代表他不敢對賈星發怒。
勒馬停在路中央,他怒視著賈星道:“賈退之,是不是都亭候大人,又想起什麼事情來了?”
“這個……”呵呵! ”
賈星有些不知所措。
這直呼他的姓氏和表字,說明曹朋此刻,很憤怒。
但沒辦法,誰讓賈詡最近折騰曹朋有些狠了一些,估計換做自己,也會不高興吧。
對於曹朋,賈星報以同情。
“曹中侯,曹司空剛才派人前往衙堂,吩咐北軍五校,整兵候命。
都亭候命曹中侯立刻率部前往城外軍營集合,申時點兵,不可遲到……”那個,咱們可能要出征了。”
“連北軍五校也要出征?”
曹朋聞聽,也不由得一怔。
執金吾的職務是典司禁軍,保衛京城。
所屬北軍五校,主要是護衛京畿安全“不過,早在西漢時期,執金吾也有領兵遠征的先例。
西漢漢昭帝,執金吾馬適曾率軍征討破羌人。
而在東漢年間,漢和帝是,執金吾耿秉還曾出任大將軍竇憲的副手,征伐北匈奴,入漠北八百里辦不過,自靈帝以來,北軍不離京畿,已成了慣例。
現在突然準備出征,說明曹操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妙,甚至連京畿部隊都要出征,可見形式敗壞。
賈星輕聲道:“曹中侯,其實義父他”並沒有什麼惡意。
只是他性格如此,有時候可能做得過了,還請你見諒。私下裡,義父對中侯,亦是讚不絕口呢。 ”
“呃“”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賈星既然降低姿態,曹朋也不好再發火。
他一拱手,“我這就回府準備,隨後往軍營報到。”
說罷,他撥轉馬頭,打馬揚鞭離去。只留下賈星在大街上,看著他的背影,苦笑不已。
“阿福,要出征了嗎? ”
“嗯!”
回到府中,曹朋立刻命人點起飛睡,同時命人通知郝昭,使黑睡整兵,在城外等候。
夏侯蘭、甘寧皆隨行出征,同時闢澤一同前往,出任曹朋的書記主濤。李儒不能拋頭露面,所以留在府中。
不過,李儒還是提醒曹朋,“袁紹來勢洶洶,公子切不可莽撞行事。
我估計,曹操必先取濮陽,以穩固東面局勢,而後解白馬之危。只是這其中,頗有凶險,若一個不慎,就會有滅頂之災。公子需多小心……”我有一計,說不定能使公子安然無恙返回。”
“先生何計?”
“盯著賈文和。”
“啊?”
“賈文和,可不是一個容易吃虧的傢伙,那傢伙心思縝密,算無遺策。你只需要盯著他,他怎麼說,你就怎麼做,絕不可自作主張。以我之見,有賈文和在,曹孟德未必會有麻煩。”
看得出,李儒對賈詡還是非常看重。
這計策也許在許多人眼裡,看似平淡無奇。
可實際上,卻是給了曹朋一個方向,跟著賈詡,不會吃虧!
那麼就算吃虧,老子也要拖著賈詡一起下水……
張氏淚汪汪,黃月英更是焦慮。
步鸞和郭寰更一邊為曹朋裝束衣甲,一邊偷偷的抹眼淚。
雖然這並非曹朋第一次離開家,卻是曹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征。棘陽時的徵召雖然凶險,也比不得這一次。張氏等人在家甲照郵氈知諸這局面不甚妥當。整個許都,都好像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中,也讓張氏和黃月英等人,更感不安……”故而,眾人紛紛叮囑。
“阿娘,月英,不用擔心。”
曹朋從步鸞手中結果三叉束髮金冠,戴在了頭上。
而後郭寰為他束緊金冠,從旁邊取下一根獅蠻玉帶,默默為曹朋繫在腰間。
曹朋笑道:“這又不是孩兒第一次出征,何必擔心呢?此前孩兒在下邳,可是和唬虎交鋒。”
“可是,我聽外面吧…““阿娘,休要聽那些愚夫愚婦的謠傳。”
曹公乃漢室棟樑,得天護估,又豈是那靠著祖上餘蔭而成事的袁紹可比?你們放心,孩兒定可以安然返回,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建立功業,甚至可以追上阿爹和姐夫他們呢。 ”
“我不要你建功立業,只求我兒,能平安回來。”
曹朋穿戴好了甲胄,轉過身,突然張開雙臂,用力的抱住了張氏。
他在張氏耳邊道:“娘,你放心吧,孩兒一定會平安回來。”
“嗯!”
張氏話未出口,眼淚先留下來。
她從黃月英手裡接過了一個香囊,繫在曹朋腰間大帶上。
“這是娘和月英,還有你阿姐求來的平安符,你待在身上,一定要小心才是。”
曹朋用力點點頭,轉身看了一眼淚漣漣的黃月英,走上去,用力將黃月英擁在他的懷中。
“照顧好阿娘。”
“嗯!”
“不管你阿爹是否答應,等我回來,咱們就成親。”
“啊?”
黃月英瞪大了眼睛,嬌靨頓時泛起一抹紅暈。她看著曹朋,半晌後,輕輕垂下螓首,“那你,一定要早些回來。”
曹朋鬆開了黃月英,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抱了抱步鸞和郭寰,轉身來到曹楠跟前。
“阿姐,姐夫這次回來,我估計很可能會駐守糧道。
若真如此,我建議姐夫選文長合作。他二人在九女城就曾合作過,想來一定會很合拍。 ”
曹楠含著淚,點頭答應。
曹朋伸出手,掐了一下鄧艾的臉蛋兒,然後快步走出花廳。
張氏等人一直送他到府門口,被曹朋攔住,“阿娘,你們別送了,只是一場小戰而已,當不得緊張。你們別出來了,搞得好像很嚴重一樣。有興霸和子幽,還有闞大哥在,我豈能有事?”
“那……”你定要小心。 ”
曹朋大笑,轉身走出府門。
飛睡衛士李先和大牙,一個牽著馬,一個抬著畫桿戟,在門口等候。
曹朋目光掃過門外八十名飛睡,和甘寧等人領首,而後翻身跨坐照夜白背上,從大牙手中接過畫桿戟。
“上馬,出發。”
隨著他一聲令下,飛睡翻身上馬。
曹朋朝著府門內的張氏等人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打馬飛奔。
甘寧等人則朝張氏一拱手,緊隨曹朋而去。
府門內,張氏淚如雨下,已哭成了淚人兒般模樣!
別看曹朋說的輕巧,可心裡面,卻一點也不輕鬆。
官渡之戰,似乎偏離了歷史的軌道,轉而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如果不能奪回濮陽,充州很可能會爆發出第二次動盪。而在這個時候,充州一亂,整個河南都必然出現混呃“到時候,曹操早已經謀劃好的一盤棋,將徹底被打亂。
青州的盛霸不可以依持,單靠於于禁,也是獨臂難支。所以,曹操要想把這盤棋引回自己的掌控,就必須要奪回濮陽”可是,復奪濮陽,又談何容易?袁紹絕不會輕易的放過濮陽。
到時候,一場惡戰,事在必行!
曹朋想到這裡,不免感覺忐忑。
以前,他總是自信滿滿,做起事情來,更是有如神助,順風順水。那是因為,他知道這歷史發展的軌跡,所以會有一種萬事掌控於手中的感受。可現在,情況似乎失控了,歷史的發展,偏離了軌跡,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曹朋也說不清楚”至少,他現在感覺很不安。
官渡之戰,曹操還能打贏嗎?
如果曹操輸了官渡之戰,整個三國,恐怕就會改變了局面。
此前,他信誓旦旦的說希望能改變歷史,可是當歷史發生了變化,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偏離,卻讓曹朋感覺心驚肉跳。他現在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改變歷史好?還是遵循歷史好呢?
一路上,曹朋很沉默。
在城外,飛睡與郝昭的黑睡匯合,往大營行去。
郝昭只帶了二百黑睡,留下一百人,則等著鄧稷返回之後,由鄧稷安排。
如果,只是說如果“一旦濮陽不能復奪,局勢變得惡劣時,這一百黑睡至少能護著曹朋一家人,往江夏避難。江夏黃氏,還算實力雄厚。只要黃承彥肯接手,曹朋一家人就不會有難。
當然了,這也是最壞的打算。
“公子以為,此戰可勝乎?”
闞澤突然催馬,和曹朋並轡而行,輕聲問道。
“勝,當然可以勝。”
“呵呵,既然如此,公子又何必緊張呢?”
“啊?”曹朋愣了一下,勒住馬,扭頭問道:“大兄,我看上去很緊張嗎?”
闢澤笑道:“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真的?”
曹朋扭頭,對甘寧郝昭和夏侯蘭道:“我看上去,很緊張?”
甘寧三人齊刷刷點頭,好像小雞啄米一樣。
曹朋搔搔頭,忍不住笑了“好吧,我承認,我有點緊張。”
“公子何需緊張?興霸得小姐之託,即便戰死,也會護持公子性命“區區袁紹,何足掛齒? ”
“是啊,我還是喜歡看公子笑呵呵的模樣。”夏侯蘭也忍不住道。
郝昭正色說:“公子當年在祖水河畔,曾豪言壯語。如今,這豪言壯語仍聲聲在耳!公子大事未成,我等還希望能藉公子之勢,建功立業。依我看,那袁本初,定非曹公的對手……”
是啊,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我緊張個什麼?
曹朋大笑道:“本來有點緊張,可是我有諸君,怕他個球……”走,咱們立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