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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賊》第282章
第273章命案迭出

一夜未睡,可是陳群卻格外亢奮。

先是凌厲的刺殺,而后又生離奇的命案。昨晚生的事情,幾乎包涵了所有離奇的變數。以至于他回到縣衙之后,甚至沒有吃飯,便再次提問岳關。因為岳關是菊庵的庵主,也是最后一個見到雪蓮的人。她的每一句話,都非常關鍵,甚至可能影響到以后的案情展。

庵時沒有太大區別。

陳群詢問了半天,也沒有問出一個頭緒。

“陳縣令,尼已經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做出了回答,不知縣令還有什么問題?”

陳群想了想,也著實不知道還要再問些什么。

&nba庵剛生命案,而且又只剩下庵主一個人,只怕會有危險。不如這樣,我隨后命人過去,一來可以保護庵主,二來如果庵主有事,可以隨時派人來報。”

岳關恭敬的說:“那就有勞縣令費心。”

&nba廳,等候曹朋返回。

那亢奮之意漸漸過去,疲倦一陣陣的襲來。

而曹朋又遲遲不見回來,陳群返回臥房,靠在床榻上看了會兒書,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他又夢到了岳關的歌舞,曼妙動人!

“公子”公子醒來。”

睡得正香甜時”陳群忽感有人推搡,并在耳畔呼喚。

他睜開眼睛,就見老管家陳偎在一旁喊叫。心里不禁生出幾分不快”陳群翻身坐起來,揉了揉面頰,“現在什么時辰?我睡了多久?”

“公子才睡了半個時辰,剛過未時。”

陳群伸了個懶腰,“曹北部回來了?”

“剛才子方回來了,不過曹北部并沒有一同返回。

子方說,曹北部的家人從許都過來”所以曹北部去東十里亭迎接,估計要到申時以后才會返回。”

“友學家要人來了?”

陳群站起來,有侍婢奉來一塊濕巾。

他把濕巾沓在臉上,然后用力的擦了一把,精神陡然振奮。

“說吧,什么事。”

“公子,剛有人前來報告,說是在城南的樹林里,現了一具尸體。”

陳群正對著銅鏡,梳理頜下短須。聞聽陳緹這一句話,手不由自主的一抖,把胡子揪斷了兩根。

“你說什么?”

“在城南樹林中”現了一具尸體。”

“可曾通報南部尉?”

“正是南部尉府呈報”“南部尉已帶人過去查探,并派人稟報公子。”

陳群不由得輕輕拍了拍額頭,馬上讓人為他換上官服,命陳矩帶路,匆匆走出了縣衙大門。

睢陽分四部尉,各守其責。

生在城南”自然是由南部尉所管轄,所以陳群并沒有讓人通知曹朋。

一路匆匆行來,出城門往南走”在一座小樹林外,就看到一批役隸”正把樹林團團圍住。

周遭全都是看熱鬧的鄉鄰,一個個交頭接耳。

睢陽南部尉,名叫孟坦。

曹朋第一次來睢陽時,便知道此人。

不過,當時曹朋急于往6渾拜師,所以并沒有和這個人見面。任北部尉以后,和孟坦見過一次,可是卻沒有深交。孟坦年約三十,是睢陽本地人,自建安二年便任南部尉,和朱贊幾乎是同期赴任。論資格,他比曹朋老;論年紀,他比曹朋大,所以也不會和曹朋主動聯系。

但對陳群,孟坦確是極為恭敬。

“孟南部,什么情況?”

陳群下了馬,和孟坦邊走邊說。

“差不多將近午時,南鄉里長和幾個鄉人從這里路過,在林中歇腳。不成想,在林中現一具死尸,便立刻派人報之。下官得到消息之后,帶人趕過來,將樹林封鎖,而后通知縣令。”

“死者可曾查明身份?”

“已經查明,正是下官治下之民,名叫赤忠,是京兆人。”

陳群驀地停住了腳步,愕然看著孟坦,“赤忠?”

“正是。”

“就是那京兆赤伯輿?”

孟坦一怔,脫口而出道:“縣令也知道此人?”

陳群不由得苦笑連連,讓孟坦在前面領路。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來到了樹林深處。陽光,從枝椏縫隙中投入樹林,光點斑斑。一具死,尸,身上沾著泥水,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陳群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過去。

他在死尸跟前蹲下,伸出手,抹去臉上的泥污,露出一張極為清秀的面龐。

果然是赤妻!

“可查明,如何致死?”

孟坦連忙回答:“仵作尚未趕來,所以還不清楚。

下官害怕壞了尸,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不過,這個赤忠可是睢陽有名的劍手,身手極為高絕。”

“我知道!”

陳群眉頭一蹙,臉色陰沉下來。

這孟坦,年紀比曹朋大了快一倍,可做事卻不如曹朋仔細。

如果曹朋在這里,肯定會清楚的告訴自己赤忠的死因,甚至可能會分辨出,赤忠死亡的時間。

而現在,還要等待仵作到來……

陳群沉吟片刻,突然道:“孟坦,立刻讓你的人,退出林子。”

“啊?”

“我會命人請曹北部前來,他在這方面,頗有才干”就由他來查探死因。”

“可是”這不合規矩。”

“赤忠昨夜還與本官在一起飲酒,而本官昨夜更連續遭遇刺殺和命案。本官懷疑,赤忠之死”和昨夜的案情有關。此事一直是由曹北部負責,現在本官決定,將兩案歸一,你有意見?”

“這個……下官不敢。”

孟坦覺得很憋屈,但是又不得不聽從命令。

且不說陳群是他的上官,就算陳群不是雒陽令,單憑陳群的出身”也足以讓孟坦低頭。

可恨曹友學!

孟坦不由得心懷恨意。

原本以為,朱贊被殺之后,自己可以接掌北部尉。

名義乒,南部尉與北部尉相等。可實際上,北部尉是睢陽四部尉之,南部尉的地位猶在北部尉之下。

沒想到,中途殺出來了一個曹朋”讓孟坦心里很不舒服。

如今,明明是在自己治下生的案子,卻要歸于北部尉監察。這對孟坦來說,無異于裸的打臉。再想起之前曹朋搶了自己的位子,孟坦心里面”就更不是滋味。他不敢忤逆陳群,但是卻可以憎恨曹朋。帶著人,他退出了樹林之后,靜靜在林外等候,心中怒火中燒。

陳群,命人去找曹朋。

自己則蹲在尸體旁邊”仔細的觀察。。

和曹朋呆的久了,陳群也曾聽曹朋說過一些破案的要點。

如今,既然曹朋不在”那索性便由自己來判斷赤忠是被人一劍穿透胸口,當場斃命。

不過由于泥水浸泡的緣故,所以陳群也無法看清楚傷口的情況。

赤忠是一個劍手,而且是一個有名的劍手!

如今他……

陳群站起來,在尸體旁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突然下令:“告訴孟南部,命他立刻帶人,前去城中,緝拿祝道歸案。”

緝拿祝道?

孟坦有些奇怪,但還是聽從命令,帶著人匆匆離去。

他前腳剛走,就見從大道盡頭,一隊鐵騎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

這支鐵騎,清一色黑色甲胄,黑睡披衣。

曹朋一馬當先,率先抵達樹林旁。陳矩侯在林外,見曹朋趕來,立刻迎了上去。

偷眼向后看了一下,陳矩心里不由得暗自吃驚。曹朋身后的騎隊,大約有三十余騎。一員大將,身高八尺,膀闊腰圓,生的極為雄壯。跳下馬時,隱隱有銅鈴聲響,若有若無。

“興鼻,你帶人在外面守著,我進去觀看。”

大漢插手領命,三十名飛睡下馬,迅將樹林入口封鎖起來,并且將看熱鬧的老百姓,逼退十步。

所有的行動,都是在瞬間完成,顯得有條不紊。

陳矩暗自感嘆:如此猛士,竟會在曹北部帳下效力?

曹朋走進林中,看遍地的足跡,不由得眉頭緊鎖。

“阿福,家里人都安排好了?”

陳群見曹朋到來,便開口詢問。

曹朋點點頭,“若非阿母和月英隨行,我本不用前去迎接。我接到通知,已命夏侯何郝昭率部先行入城,便匆匆趕來。怎么,我聽說赤伯輿死了?可曾查看清楚,這赤伯輿的死因?”

“被人一劍穿心,當場斃命。”

曹朋不再詢問,走到尸體旁邊,蹲下來,翻開赤忠的眼皮查看了一下,然后又把赤忠尸體翻過來……片刻后,他揭開赤忠的血衣,命人舉著火把,仔細的看了一下他胸前的傷口。

“二指細劍。”

“啊?”

“兇手用的是一柄大約二指寬的細劍,劍刃一端,似有鋸齒形狀。

大兄,立刻派人打探,睢陽城里何人使用這種利劍……還有,兇手和赤忠應該認識,而且彼此還很熟悉。兇手的劍術不俗,出劍非常迅。看這劍孔的入口,兇手應該是一個左撇子。”

陳群說:“我已經命孟坦前去緝拿祝道。”

“緝拿祝道?”

“我覺得,最有可能殺死赤忠的,應該就是祝道。”

“為什么?”

“你不是說過,他二人素有矛盾,而且曾數次斗劍。另外,他和赤忠相識,昨夜兩人還生了沖突。祝道劍術高明,和赤忠一樣,是睢陽有名的劍手。所以我推測,兇手就是祝道。”

聽上去,似乎非常合理。

但曹朋沉思片刻后,卻搖搖頭,表示反對。

“大兄,你過來看赤忠的眼睛。”

“怎么了?”

“一般而言,人死之后,眼睛會留下一些信息。或驚愕,或不敢、或仇恨,或…………可是赤忠的表情非常平靜,甚至沒有半點憤怒。你剛才也說了,祝道和赤忠有矛盾,而且曾數次斗劍。那我問你,如果是你,面對一個剛和你生了沖突,撞破你好事的人面對面站著,會不會有所防備?”

陳群想了想,“按道理說,肯定會有防備。”

“可是你看這赤忠的身上,除了這穿心一劍之外,沒有任何傷痕。

也就是說,兇手面對面突然出手,赤忠一點防備都沒有,所以才會被一劍穿心致死。”

曹朋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而且,赤忠的表情非常平靜,甚至有一種解脫之色“……究竟是什么人出手,讓他能如此坦然面對死亡?又是什么人出手,可以讓他一點防范都沒有呢?

昨天,我見過祝道和赤忠斗劍。

祝道的劍術,走的是剛猛路數,用的是三指寬劍,而非兩指椏劍。”

說著,曹朋站在陳群對面,一臉微笑。

猛然間出手,手指抵在了陳群的胸口,“大兄,這個人的劍術,絕對要比赤伯輿高明許多。”

手指抵在陳群胸口,把陳群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白。

“阿福,你別這么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嚇死我子!”

“你看,我們這么熟悉,我剛才這么一下,你也受了驚嚇。可是赤忠驚人沒有半點驚駭之色,這平靜的表情,本身就代表了一個答案。所以,我不認為祝道是兇手,他沒這個本事。”

“那會是誰?”

曹朋揉了揉鼻子,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可真的難住了我。

這樣,讓我們把事情梳理一下。根據赤忠身上的傷口來看”他死亡的時間,應該是昨天夜里。這么細的劍孔,血卻流干了,絕非一時半會兒可以做到。傷口有些白,是血流干之后被泥水浸泡所造成的結果。昨天夜里到今天,一共下了三場雨。而經過一個晌午,水已經沒了“…所以我判斷,他是在昨天晚上,離開菊hua庵之后,被人一箭穿心而致死。

昨晚酒宴最后,他偷窺岳關換衣,被祝道撞破,而后雙方生了爭執,提前告辭。

他前腳走,酒宴也隨之結束。

我當時裝醉,所以沒有留意,但大兄可曾留意,酒宴結束后,誰走的最急?或者說,誰最先離開?”

“這個……”陳群想了想,“好像是一起離開的。”

“好吧,咱們這么假設。

赤忠離開之后,便往家走。有一個人,和大家一同離開后,便獨自追趕。他趕上了赤忠以后,拉著赤忠到林中避雨。而后突然出手,致赤忠于死地……恩,應該就是這樣。”

陳群,閉口不言,面露沉吟之色。

曹朋招手,示意役隸過來收拾尸體,而后和陳群一同步出了樹林。

就在這時候,一名役隸從雒陽方向飛馳而來。在林前下馬,役隸匆匆走到陳矩跟前低語兩句。

陳矩一皺眉,連忙跑到陳群身邊。

耳語幾句之后,陳群扭頭向曹朋看去,臉上的表情,極為古怪。

“怎么了?”

“阿福,你好像猜錯了。”

“哦?”

“我剛才命孟南部回城緝拿祝道,結果孟南部到了祝道家中,卻現祝道已經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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