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雪蓮,雪蓮(一)
諸位,祝某遲來,望請恕罪。”
就在眾人就坐,準備開始酒宴的時候,水榭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赤忠一見祝道,頓時勃然色變。
祝道醉眼朦朧,瞄了赤忠一眼,哈哈笑道:“伯輿,我來是受關關相邀,你有什么意見嗎?”
“哈,難不成,這菊huā庵改姓了赤,你與菊huā仙是何關系,有什么資格來管我的事情。”
“阿福,怎么回事?”
赤忠似乎暗戀岳關!
哪怕這件事眾人皆知,可當著別人的面,也不能亂嚼舌頭。
“兩位,兩位!”
祝道這才留意到席間的陳群,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見禮,“不知陳睢陽也在,祝道失禮。”
曹朋臉色一沉,心里哼了一聲,卻沒有說什么。
祝道不理曹朋”陳群也不理祝道。
在陳群眼中,所謂的睢陽大豪,不過是一些上不得臺面到暴發戶罷了。
什么地方大豪,也不過是他治下小民。
祝道有些尷尬,但是卻不敢有半點不滿。
目光一凝,他看了曹朋一眼。
對祝道這種人物,曹朋沒什么好感。據說,這祝道還是個龍陽君,也使得曹朋對他更加厭惡。如果祝道不招惹他,他也懶得理睬祝道。可如果祝道生事,他倒是不介意教訓一下此人。
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還是那白虎七變的緣故。反正在祝道看他的時候,曹朋感受到了一種被挑釁的憤怒。輕輕抖動了一下身子,骨節隨著他的抖動,發出一連串輕弱低沉的空爆。
不過祝道并沒有繼續生事,而是乖乖的坐下。
水榭中,菜肴已經拜訪妥當。水陸八珍,樣樣齊全,也顯示出這小小菊并沒有清苦。
轟隆,一聲驚雷過后,大雨傾盆。
昏暗的天地,頓時被雨幕籠罩,大雨落平。
岳關盈盈一笑,舉起酒杯,“至此良宵,尼聊備水酒,得陳睢陽與曹北部至,不勝感激。兩位老爺來睢陽就任,一直未能接風洗塵。今日這頓水酒,權作為兩位老爺接風,還請日后多與關照。”
“正是,還請兩位老爺多與關照。”
蘇威、玄碩、祝道等人紛紛起身敬再。
陳群笑而不語,舉杯一飲而盡。
曹朋隨著陳群,一同滿飲杯中酒之后,便在一旁坐下。
眼看著眾人推杯換盞,盡興言語,他卻沉默不言。不得不說,岳關是個調節氣氛的好手,而且話語間,頗有才情,談吐不凡。周旋于眾人之間,使得大家都非常開懷。不時吐出幾句妙語,令眾人哈哈大笑。陳群也似乎漸漸放開,表現出灑脫氣概,端著銅爵,來者不拒。
“曹北部,為何不說話?”
岳關飄然來到曹朋身邊,傾身為曹朋滿上一杯。
透過那緇衣縫隙,隱隱可見兩團豐腴。她在曹朋身旁坐下,媚眼如絲,輕聲道:“聞北部在陸渾又有佳作,尼也曾拜讀。公子高潔,尼甚敬之。只是有一句,尼卻不甚滿贊同……”
陳群臉紅撲撲,聞聽笑道:“岳庵主不贊同哪一句?”
要知道,曹朋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氣,連孔融等人對他的文字,也是萬分推崇。
岳關竟直言,要指點錯誤,陳群當然來了興趣。不僅僅是陳群,再做眾人各懷心思,紛紛看過來。
“公子文章末尾,言菊之愛,鮮有聞。
可是公子之前,方做塢里菊菊huā庵住菊才短短幾日光景,公子便將小尼拋卻腦后”小尼焉能快活?北部大人,只為您這一句,鮮有聞”就當罰酒三杯,如何?”
我勒個去!
難不成讓我寫”菊之愛,自菊huā關后鮮有聞?
不過,曹朋也知道,岳關調笑之意更多,于是也不推辭,舉杯滿飲。
“岳庵主說的是,朋當罰。”
“曹北部”前面還喚人菊這會兒又變成了岳庵主……尼好生難過,還要再罰你三杯。”
火熱的,幾乎是貼在曹朋身上。
一抹如蘭似麼的肉香撲來,令曹朋只覺獸血沸騰。
端地是個尤物,好端端做什么出家人?曹朋心里苦笑,臉上卻要做出平常之色”探手環住了岳關的小蠻腰。那腰肢纖細,隔著一層緇衣,曹朋可以發現,她里面竟然沒有任何衣物。
細膩的肌膚,有些發燙。曹朋強穩住心神“那庵主欲我如何稱呼?”
岳關輕聲道:“喚尼關關即可。”
“關關,不若你我效仿當日,再飲一杯,如何?”
“公子有命,尼焉能不從。”
在一陣叫好聲中,曹朋和岳關又喝了一個交杯酒岳關才算是放過他。感受到有凌厲的目光向他看來。曹朋抬頭看去,只見赤忠雙眸似噴火一樣盯著他,似乎恨不得把他生吞活錄一樣。
哈好一個醋男!
曹朋笑了笑,舉杯向赤忠邀酒。
赤忠惡狠狠看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阿福,還說你二人沒有關系?”
“本來就沒關系嘛。”
陳群一臉,我信你才怪,的表情,輕聲道:“剛才那菊恨不得當眾就吃了你,還裝。”
“這個,真沒有!”
曹朋苦笑,卻也知道這種事情,是越描越黑。
這時候,一個小比丘走進水榭,還拿著銅壺和幾支短矢。
這是在東漢年間頗為流行的一種酒令,投壺。把銅壺擺放在中間,每個人有三支短矢,坐在原位上不動,向銅壺投擲。投失一支,則罰酒一杯。眾人興高采烈,便開始玩起了投壺的游戲。這游戲一開始,酒水就下的越來越快。陳群更是因投失了短矢,連飲十余杯,醉態可掬。
跳個舞吧。”
祝道大笑著,沖岳關喊道。
陳群醉眼朦朧,笑問道:“怎么,岳庵主尚能舞?”
“陳睢陽有所不知,岳庵主的歌舞雙絕,猶善舞。”
赤忠怒道:“祝道,你休要生事,岳庵主又非華舞姬,你說讓舞,便要舞于你看嗎?”
“赤伯輿,老子就是要看,你奈我何?”
“你………
“好了好了,不就是舞一曲嘛。今日是為陳睢陽接風,在這菊huā庵中舞一曲,又算得甚事?”
玄碩似乎也有些高了,說話時,帶著濃濃的涼州口音。
此前,他一直是說官話,以關中和睢陽口音為主。突然轉為涼州口音,讓曹朋不由得一怔。
“玄碩先生去過涼州?”
玄碩臉色微微一變,但旋即笑道:“哪里去過涼州,不過是當年隨著涼州人,學過幾句而已。公子有所不知,當年在長安,能說得幾句涼州話,總能得到關照,故而是不得不學,哈哈哈哈……”
曹朋笑了笑,沒有再詢問。
岳關說:“要尼舞一曲也行,不過還要請曹北部放歌。”
“不如,就以菊huā庵歌,如何?”
這小娘,怎地盯上我了?
曹朋不由得笑了。
“子瑜,你來撫琴,怎樣?”
張泰今天表現的非常得體,聞聽一笑,“敢不從命。”
“雪蓮,取琴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那小比丘雪蓮,頗吃力的捧琴入內。
張泰起身來到琴邊坐下,看了一眼曹朋。
這是趕鴨子上架啊好在,在陸渾山的三個月里,曹朋倒是隨胡昭學了一些音律之學,故而倒也不會怯場。當下開口道,“既然關關相邀,那曹朋卻之不恭,我來放歌,請諸君應和。”
話音一落,琴聲響起。
曹朋開歌喉唱響,眾人隨之相合。
岳關輕挪蓮步,搖閃細腰,翩翩起舞。
琴聲嘹亮清潤,會合節拍。岳關笑顏溶漾,如三春桃李,舞臺自若,如風中柔柳……
雖無環佩,也無錦衣,可是卻將那女子柔美,顯露無疑。
隨著她舞的越來越急,漸漸額絲汗潤,蟬鬢微濕。凝脂里,透著紅霞,那緇衣被汗打濕,幾令曼妙曲線,玲瓏凹凸,一覽無余。
“公子,我知道朱北部的死因,今夜請留宿庵中,少間與你細說。”
趁著曹朋放歌間隙,雪蓮突然湊過來,輕聲耳語。
剎那間,曹朋差一點亂了節奏,抬頭看去,卻見雪蓮已轉過身,為陳群斟酒。
她知道朱贊的死因?
一股寒氣,順著脊粱呼的一下子竄起,汗毛頓時乍起。
難道說,朱贊的死,和在座之人,有關聯嗎?倘若真是,那么,又會是哪一個?一時間,曹朋心亂如麻,梳理不清。不過在表面上,他仍需要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把那首庵歌》唱蕪忽而,弦樂急促,舞曲變得氣象磅礴。
岳關如疾風驟雨般旋轉條疼,恰似一團霓霞閃爍明滅,一簇仙葩搖曳舒說……,…
琴賓,戛然而止。
岳關匍匐在席間,曲線柔美。
陳群忍不住大聲叫好,撫掌稱贊。
岳關起身,笑盈盈與眾人道謝,而后一一敬酒。至陳群面前時,陳群突然道:“岳庵主這一舞端地是氣象萬千,無比動人。不過感覺間,岳庵主的歌舞,似乎頗有宮中之氣,莫非曾在宮中學過?”
他這句話,倒也沒什么意思。
這些年,戰亂不止,朝廷動蕩不安。
不到十年間,就發生過兩次遷都。昔年宮中舞姬,流落民間無數,所以岳關即便曾是宮女,也不足為奇。
哪知,岳關臉色微微一變,笑道:“陳睢陽說笑,尼哪有這等福氣?”
說罷,她便退出了水榭,更換衣裳。
而曹朋此刻,卻已經心不在焉。
“阿福,雨停了……不如咱們回去吧。”
陳群突然開口。
曹朋一怔,旋即做出酒醉姿態,“大兄,我似有些醉意。看這天色已晚,路途不甚行進,不如今夜,咱們就借宿庵中,你看如何?”
陳群聞聽,不由得愕然。
向曹朋看去,只見曹朋向他眨了眨眼。
他頓時明白過來,偷笑道:“還說你和那菊huā仙無關,都要留宿庵中“……好吧,哥哥就幫你一次,不過日后還需美味佳肴補償。”
這廝又誤會了”“”
可是,曹朋又不好與他說清楚,只好苦笑著點點頭。
雪蓮說,她知道朱贊的死因。是真的知道,亦或者別有居心?這個必須要等夜間和雪蓮見過之后,才能夠知曉。瞇起眼睛,在水榭中眾人身上掃過,曹朋的心中,不由得暗自盤算。
這些人里面,哪一個會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