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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賊》第72章
第060章 認清自己的身份

  和往常一樣,鄧范按時當值,在南就聚附近巡邏。

  由於時局已逐漸明朗,曹操退兵,張繡和劉表重新結盟,棘陽隨之也就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蒯正雖然沒有解除徵召令,可相比之下,已經放鬆了很多。

  鄧范顯得很清閑,隨著大部隊巡邏,然後在縣城裡晃蕩一下,到天黑的時候,再返回鄧村。

  他原先在縣城裡就是個游手好閑,爭強鬥狠之輩。所以每日裡悠哉游哉倒也沒什麼感覺奇怪。鄧范會在縣衙外的酒肆裡喝一碗酒,有意無意間和酒肆裡的客人們,認識的也好,不認識的也罷,哈啦兩句,順便沾點便宜。然後,便心滿意足的回家,看上去是那樣自然。

  大約是在桃園重逢之後的第三天,也就是建安二年正月十四。

  元宵節就要到了,棘陽縣城裡也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倖免於戰火之外的棘陽人,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準備度過這個元宵節。新年時,他們過得並不是特別安生。隨時可能受到戰火波及的威脅,讓棘陽人這個新年過得是提心吊膽。現在好了,終於可以安安生生度過元宵節了……

  鄧范交了差,慢悠悠的往縣城走。

  可是在棘陽城外,他卻意外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駐紮了一支兵馬。

  「這是哪兒來的人?」

  馬黑子看了一眼小小營盤,嘴巴一撇,「還不是九女城過來的人。」

  「九女城?不是說州牧大人和小張將軍已經達成結盟,怎麼還派人過來?難道,要開戰嗎?」

  「呸!」馬黑子連忙擺手,「你這傢伙可別亂說,如果真要開戰,也不至於只派來這一隊人馬……他們是昨天晚上抵達的,據說是要押解鄧叔孫一家人去九女城。哼,鄧叔孫也真是倒霉,人死了,連家眷也保不得平安。聽說他那媳婦懷了身子,這要是出事,可是一屍兩命。」

  鄧范聞聽,眉頭一蹙!

  「對了,知道這些人的主官是誰嗎?」

  「誰?」

  馬黑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伏在鄧范耳邊道:「我早上當值的時候,看到馬玉進城了……媽的,這小子也真是命好。都成了苦役,也不知怎麼就翻身了!看他那打扮,可是官軍,至少也是個都伯。以前見到老子,他得乖乖的過來打招呼,結果早上連看都不看老子,鼻子孔快朝天了……你說也真他娘的怪,鄧叔孫一倒霉,鄧才這一家人,立刻就走了鴻運。

  你看鄧才,屁大的本事沒有,如今也成了佐史。

  昨天還踹了老子一腳……要不是老子有急事,非抽那傢伙不可。鄧叔孫在的時候,那小子像狗一樣。現在……你們說,老子怎麼就遇不到這種好事呢?」

  馬黑子人緣挺好,不過喜歡說大話。

  其他的人也就聽聽罷了,忍不住齊聲笑道:「馬黑子,你少在這裡吹大氣,有本事你現在就去抽他。」

  「黑子,聽哥的話,以後說話小心點。現如今鄧才一家人氣運正足,你剛才那些話如果傳到了他耳朵裡,那可就麻煩了。」

  「他敢!」

  馬黑子一瞪眼,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傢伙是聲厲色荏而已。

  「黑哥,你們先去吃酒,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要做……你們等我,我隨後就過來。」

  「小小年紀,毛都沒長齊,哪兒來的這麼多事情?莫不是看上了老王家的媳婦?」

  老王家的媳婦,是個寡婦,在縣衙旁邊開了一家酒肆……就是鄧范每天都會去喝酒的那家!

  王娘子的年紀,比鄧范也就大了兩歲而已。

  人長得很漂亮,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宛如秋波,非常撩人。許多酒客去她家酒肆喝酒,說穿了就是衝著那漂亮的小寡婦。不過,王娘子倒守身如玉,長相雖溫婉,可性子卻火辣。

  馬黑子等人都以為,鄧范是看上了王寡婦。

  而鄧范也不和他們爭論,只呵呵笑了一聲,便拱手告辭,匆匆離去。

  「大熊最近怪怪的!」

  「廢話,被小寡婦吸引住了,能不怪嗎?馬黑子,你他娘的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少操那閑心。」

  一幫人說說笑笑,便走進了縣城。

  ————————————————————————

  馬玉的確是回來了!

  而且,他這次回來的身份,可不是一個苦役,而是九女城大營的都伯。

  他運氣好,夕陽聚雖未能真的幹掉鄧稷曹朋等人,可是卻除掉了義陽武卒。本來,魏平因為不服氣魏延,所以早就存了反心。抵達九女城的第一天,魏平便毫不猶豫的投奔了陳就。

  黃射想要殺曹朋,陳就想把魏平扶起來,順手接受義陽武卒。

  於是一拍兩合,就有了夕陽聚的那一場兵變。馬玉,不過是黃射手裡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在弄清楚了馬玉和鄧稷之間的矛盾以後,黃射便密令魏平和馬玉聯繫,共同謀劃……

  沒想到,魏平居然死了……

  陳就雖得到了義陽武卒的力量,可是卻發現,這支武卒,已非原來那支戰鬥悍勇的義陽武卒。

  所以,他也就沒了早先的心思。

  於是便把馬玉提拔成了都伯,讓他自領一隊人馬。

  所謂春風得意,衣錦還鄉。

  大致上就是馬玉此時的心境了……他以一個罪犯的身份,被發配九女城。哪知道一轉眼,便鯉魚躍龍門,成了正經的軍官,而且還是一隊都伯。心中這份得意,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

  回到棘陽,他便找到了鄧才。

  「小玉,你怎麼回來了?」鄧才乍見馬玉,也是格外驚喜。

  馬玉說:「姐夫,我回來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馬玉很明顯的有一個顫抖的動作。兩人相視片刻,突然上前,緊緊擁抱在一起。

  兩個生活在最底層的小人物,從巔峰到谷底,從谷底到巔峰,不過短短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他們都經歷了太多,太多……

  「走,到我公房說話。」鄧才拉著馬玉,逕自來到屬於他的公房之中。在此之前,這間公房的主人,是鄧稷。鄧稷被征辟九女城之後,蒯正就把鄧才給招了回來,接替鄧稷的事情。

  蒯正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原本他想要提拔鄧稷,不成想鄧稷居然……

  既然鄧稷不在了,那他也只好再次啟用鄧才。畢竟,鄧才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他蒯家的人。

  鄧才和馬玉,互訴離別之情。

  兩人把彼此的遭遇,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馬玉道:「鄧叔孫以為自己有個妻弟被龐門看重,便不知輕重,得罪了黃兵曹史。他也不想想,憑他的身份和地位,哪裡是黃兵曹史的對手?你看,黃兵曹史一出手,連鹿門山也沒有出面。鄧叔孫如今下落不明,估計是要死了……黃兵曹史讓我過來,押解鄧叔孫一家人。」

  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支令符,遞給了鄧才。

  鄧才的細目瞇成了一條縫,從眼縫中,閃爍出一抹陰冷的光芒。

  「鄧叔孫兄弟,真的死了?」

  「目前還沒找到屍體,但估計是死了……你也知道,這段時間外面有些亂,死個把人,太正常。黃兵曹史馬上就要會襄陽述職,所以命我前來押解鄧稷一家。我估計,他們最後,也是死路一條。」

  鄧才沉吟片刻說:「不過蒯縣令好像對鄧稷一家挺優待……交接人犯的事情,我這邊就可以處理,但在此之前,還是要問一問蒯縣令的好。早死早了,咱們可別拖得太久,我這就派人呈報縣令。」

  「也好!」

  鄧才把馬玉留在公房裡,匆匆前往縣衙。

  可是,蒯正卻不在縣衙中,據門子說,他出門了!

  反正有黃兵曹史的令符,想必蒯正也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所以鄧才回到公房裡,便簽下了交接令。

  「小玉,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我這次回來,還想去拜見一下姐姐。等回去了九女城,我可能要隨黃兵曹史一同返回江夏。以後和姐姐再見面,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好生羞辱一下鄧叔孫的媳婦。當初就是因為她,累得你我兄弟好不淒慘。如今,正可出胸中惡氣。」

  鄧才聞聽,不由得笑了。

  「那曹娘子若打扮起來,可是漂亮的緊呢。」

  馬玉哈哈大笑,「等明天上路,就沒機會了……我早就看上了那小娘們兒,如今鄧稷死了,老子就操了他女人,還要當著他丈人的面操。鄧叔孫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會感激我吧。」

  臨了,他還笑著說:「姐夫,要不咱們一起?」

  「哈哈哈哈,小玉深知我心,深知吾心……」

  鄧才和馬玉相視,同時淫笑不停。

  就這樣,狼狽為奸的兩人,抱著胳膊走出公房,直往大牢行去。

  按照鄧才的想法,這大牢如同虛設。想他堂堂佐史,也算是這牢頭的上官,誰敢阻攔他們?

  哪知道,在大牢外,鄧才卻被擋了路。

  「縣令有命,無他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大牢。」

  「混帳東西,看清楚我是誰。」

  牢頭面無表情回答道:「我當然看得清楚,您是鄧佐史。不過,沒有縣令手令,你也不能進去。」

  馬玉勃然大怒!

  他正春風得意,如今也能算得上黃家的人。

  陳就雖然不是很待見他,可黃射卻記得馬玉的名字。若非如此,馬玉又豈能輕易坐上都伯的位子?

  黃射是否重視馬玉,不重要。

  重要的是,黃射知道馬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只要知道了名字,就代表著會有很多機會。比如這次押解犯人,黃射就是親自點了馬玉。

  這趟差事如果辦好了,馬玉說不定能獲得更多機會。

  可現在,未來江夏黃氏家族門下的大紅人,居然被一個區區牢頭給攔住了!

  馬玉又豈能善罷甘休?

  「老子奉黃兵曹史之命,前來押解犯人。那個敢攔老子,哪個就是延誤軍機,論罪當斬。」

  他的吼聲很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說著話,馬玉還要拔出兵器,那架勢分明是如果牢頭敢再阻攔,他就會砍了那牢頭的腦袋。

  就在這時,大牢內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黃兵曹史?好大的威風!不過,這裡是棘陽縣,不是九女城!」

  話音未落,就看蒯正冷著臉,大步從牢中走出來。他走到大牢門口,看了一眼馬玉,突然間露出一抹恥笑之色,「我還當是誰這麼大口氣,原來是個賊犯人。馬玉,你還真囂張啊!」

  在普通人跟前,馬玉倒是能張狂一下。

  可是在蒯正面前,他卻連個屁都不敢放。甚至包括鄧才在內,這會兒也沒有了先前的張狂。

  兩人連忙上前見禮,蒯正卻一甩袍袖,「兩位好大威風,蒯正不敢當呢。」

  這句話,說的是咬牙切齒,聽得鄧才和馬玉,心驚肉跳。

  蒯正這心裡面,正不舒服呢!

  他黃射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靠著他老子黃祖在州牧跟前得寵,狗仗人勢而已。說起來,大家都是世家子弟。蒯正雖非嫡支,但也不見得就比黃射差上太多。可那黃射到了九女城,要人要糧,動輒就是州牧吩咐,全然不把蒯正放在眼裡。這對於蒯正而言,著實有些憋屈。

  不過,黃射是嫡支,蒯正是旁支。

  雖說蒯家未必輸於黃家,也不存在怕不怕的說法。蒯正懷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有和黃射計較。只要在大原則下不觸犯蒯正的利益,該忍也就忍了。畢竟,兩人在家族裡的地位,不太對等。

  可黃射,卻不知好歹。

  你讓我拍鄧稷過去,我就派過去。

  你陷害鄧稷,我也不計較,沒必要為個小人物而與你翻臉。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和你算這筆帳。

  你讓我把鄧稷一家抓起來……好,我也沒問題。

  可你黃射卻蹬鼻子上臉,居然來信讓我幹掉鄧稷的家人。

  你他娘的,把老子當成你黃家的什麼人?蒯正別看平時很隨和,但骨子裡卻有著大多數世家子弟特有的驕傲。老子敬你一尺,你卻把老子當成了僕從。殺人?很簡單……可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吩咐?

  也是黃射年少氣盛,少了些接人待物的經驗。

  如果換一個人,至少也會派個人來表示感謝,然後再提出其他要求。

  可他,卻從未對蒯正流露過半點謝意。建安年間,禮樂崩壞。漢律已幾近名存實亡,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公正的說法。但蒯正學得就是律法,對『法』字,還是很看重。抓曹汲三人,沒問題……但你無緣無故就要我殺了,那就是與律法不合。到時候,我還要向上頭稟報呢。

  再者說蒯正也不想做這種惡人。

  鄧稷雖然只是一介小吏,可在接觸之後,蒯正知道,這個人是有學問,有才華的……

  山不轉水轉,萬一鄧稷沒死,到時候鹹魚翻生找上門來,蒯正可就是憑白為黃射得罪了人。

  還有,鄧稷的那個妻弟,老管家對他的評價不低。

  你別看龐家到現在也沒有吭聲,其實未必就是人家怕了你。龐季龐元安在年初病倒,生命岌岌可危,所以龐家也顧不得其他事情。但等人家騰出手來,龐德公會和自己,善罷甘休嗎?

  那可是個不發怒罷了,發怒就不得了的人。

  老龐家在荊襄盤根錯節的實力,甚至比黃氏更甚一籌。

  蒯正今天來大牢,其實也是想告訴曹汲一家人,外面的狀況。

  他求個心安,明白的告訴曹汲,不是我想要對付你們,而是黃射要對付你們……而且,黃射已動了殺心。

  如果你們死了,也別怨我。

  有什麼未了的事情,或者有什麼遺言,我能幫你們,一定不會推辭。

  事實上,蒯正是想要從曹汲一家手中得一個護身符。不管鄧稷也好,曹朋也罷,萬一這兩個人那天殺回來了,自己至少能給一個交代不是?省的到最後,白白給黃射當了替死鬼。

  曹汲一家三口,倒是顯得很平靜。

  這讓蒯正的心裡,更感壓力……

  出門,正好聽見馬玉張狂的言語,蒯正頓時就怒了!

  黃射壓我一頭,我也就忍了。你馬玉鄧才,又他娘的算哪根蔥?

  鄧才顫聲回答:「啟稟縣令,馬玉現在是九女城都伯。」

  他的意思是想說,馬玉是奉命而來,並不是想要得罪您。可他這一開口,讓蒯正更怒了……

  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鄧才的臉上。

  「混帳東西,本官何時許你說話?」

  「蒯縣令,你……」

  馬玉直起身子,剛要說兩句場面話。不想蒯正看都不看他一眼,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抽在馬玉的臉上。

  「一個小小的都伯,也敢在我面前張狂?信不信本官現在取了你狗命,看黃射會不會為你出頭。」

  馬玉心裡,咯噔一下。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得意忘形了!

  蒯正打了兩人一記耳光,心裡舒坦了不少。

  他冷冷道:「鄧才,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鄧才半邊臉被打得紅腫,好像饅頭似的隆起來。聽到蒯正發話,他這才敢上前,顫聲道:「回稟縣令,今九女城都伯馬玉前來,奉命押解囚犯曹汲一家三口。小人這邊,已簽了公文。」

  「拿來我看看!」

  蒯正神情淡然,接過了公文,看都不看,三下五除二,把公文撕成碎片,狠狠摔在了鄧才的臉上。

  「鄧伯孫,你這些年都活到了狗身上嗎?這裡是棘陽縣,本官未簽署,你又有什麼資格簽署公文?給我滾回去,重新撰寫,呈報到衙門裡。還有你,立刻滾出城去,休要讓本官看見。」

  蒯正手指馬玉,厲聲喝罵。

  你狂,你狠?

  這裡是棘陽縣,是我蒯正的治下。到了這裡,管你是什麼來歷,都得要按照這我的規矩來。

  馬玉和鄧才灰溜溜的走了!

  蒯正這才算是舒坦了一些,看著兩人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也不看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官面前撒野?」

  說著,他轉身往縣衙裡走,老管家緊隨在蒯正身後,搖了搖頭:這鄧才還是爛泥糊不上墻的東西。比起鄧稷來,他太容易得意忘形,太容易忘了自己的身份。將來成就,只怕有限!

  ————————————————————————

  人群中,鄧范一直默默的觀看。

  待圍觀眾人散去之後,他看著鄧才和馬玉的背影,突然冷冷一笑,轉身大踏步走進了酒肆.

  只是,就在鄧才離開的時候,一群站在街角陰影中的男子,也在竊竊私語。

  「看到了沒有,那兩個傢伙是來押解渠帥要救的人。」

  「嗯!」

  「頭領,那咱們該怎麼辦?」

  這夥人看打扮,好像是行商的商販。

  不過有幾個人的口音,一聽就知道不是南陽郡人。

  為首的,是一個黑面長身,板肋虯髯,相貌雄武的男子。看個頭,大概有185左右,在一群人當中,更顯得格外挺拔。他身著一件灰色襜褕,頭紮黑色綸巾。背後還背著一個包裹,沉甸甸,似乎頗有份量。

  「看起來,在城裡動手可能性不大。

  狗官盤查的挺嚴格,城裡城外六百鄉勇,隨時可以投入戰鬥。如果咱們要硬來的話,傷亡勢必很大,而且不一定能救出人來。我正為此事發愁,那些官軍卻送上門來……左丘,你留下來打聽一下官軍的情況。看他們具體什麼時候出發。其他人,立刻隨我出城,把情況告知渠帥。左丘,你一打聽出消息,就立刻通知我們,咱們就在路上,把人解救下來。」

  眾人聞聽,齊聲答應,旋即便分散開來,向棘陽城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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