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曹賊》第140章
曹賊正文第129章雷霆手段

-

 夜已深,海西縣陷入一派清冷沉寂中。

 貫​​通海西兩城門的主街,不見人跡,所有人都早早關閉了房門,鑽進了暖和的被窩裡睡覺。

 北集市的幾座酒坊仍開張,從裡面傳出鶯歌燕舞,與寂靜的海西,形成鮮明對比。

 “出大事了!”

 有人闖進了酒坊,朝著酒坊的掌櫃大聲喊道:“趕快停業,趕快停業!”

 “怎麼了?”

 在酒坊裡飲酒的人,奏都走過路行商。 不過,說是行商,卻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掛了一個行商的名頭,私下里究竟做的什麼大事,誰也不知道。別看他們表面上稱兄道弟,也許扭頭就會有人拔刀子捅上一下。海西縣,從來都不會缺少那種亡命之徒”,

 來人氣喘吁籲,“剛得到消息,新任縣令,截下了陳老爺的貨物。”

 “什麼?”

 “聽說陳老爺剛從外面收來了五千石糧米,花費數千萬錢。沒想到被劫走了……”今天晚上,肯走會有大事發生。 趕快回住所去,免得受到牽連。 我先走了,還要到其他地方通報消息。 ”

 “這狗官,好大的膽子!”

 酒坊內,酒客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有人忍不住發出感慨,卻引來了所有人警惕的目光。

 鄧稷突然發難,而且如此狠辣,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他憑藉什麼?如果鄧稷沒有把握,又怎可能做出這麼大的事情,等同於是和陳昇徹底反目,再無半點寰轉餘地。 如果鄧稷真的能幹掉陳昇的話,那麼海西縣裡,還有誰敢和他明目張膽的作對? 那畢竟是朝廷官員!

 狗官

 這個稱呼在一刻鐘前,沒有人會在意。

 可是現在……”

 “買單!”

 有機靈的把懷中的裸女推倒在地,丟下一把銅錢,便匆匆離開。

 有第一個人,便有第二個,第三個”一眨眼間,剛才還歌舞昇平的酒坊就變得冷冷清清。

 酒坊的伙計們更不敢懈怠,匆忙將坊門關閉。

 鹿死誰手,到天亮就可以見分曉了!

 陳府,花廳。

 客人們都已經離去,只剩下陳昇端坐主位。

 他臉色鐵青,看著廳堂上那匍匐在地的家奴,好半天才強壓著怒火,低吼道:“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老爺的話,小的們在曲陽,淮浦等地收購糧米之後,便連夜趕回。

 不成想,剛過了游水,便遭遇到一夥強人的襲擊。兄弟們根本沒有提防,加上那伙強人實在凶悍,一下子就幹掉了我們十幾個兄弟。小的們拼死抵抗,奈何對方人多勢眾,且他們那幾個領頭的人,太過悍勇。幾乎都是以一當十的狠人,兄弟們死傷慘重,小人拼死才逃出來。 ”

 “可看清楚,對方是什麼人?”

 “是那狗官的下屬。”

 “你怎麼知道?”

 “老爺曾命小人監視縣衙,所以小人對狗官的人,也都非常熟悉。

 有兩個少年,就是那天砸了咱們店舖的傢伙,還有那個賴賬的人也在……”除此之外,小人還看到了狗官的那個黑臉護衛。所以小人可以肯定,就是那狗官做的好事!老爺,請為小的們做主啊。

 陳昇一巴掌拍在書案上,暴跳如雷,“狗官,你欺我太甚。”

 儒雅的氣質,早已是蕩然無存。

 他深吸一口氣,在花廳內徘徊,思忖著對策。

 “老爺,這件事,可真不能忍!”

 “哦?”

 陳昇抬頭,向說話的人看去。

 此人名叫黃一,是陳昇的幕僚。

 說起這個黃一的來歷,還真有那麼一點故事。

 他的叔父,就是太平道的祭酒,同時也是青州黃巾的軍師黃劭。 不過青州黃巾作亂,被曹操鎮壓。 黃劭也被曹洪所殺”黃一走投無路,便來到陳昇手下做事,當起了陳昇的狗頭軍師。

 黃一說:“狗官這麼做,分明是針對老爺。

 他劫了老爺的糧米,就可以平抑海西的糧價,改變海西百姓對他的看法。如果咱們繼續抬價,只怕海西人就會對老爺產生不滿。同時,他也藉此手段,借老爺的名頭,在海西站穩腳跟。

 這狗官和早先的那些人不一樣,他表面上高喊著要圍剁海賊,可實際上,卻是在針對老爺。 ”

 這就叫殺雞儆猴!

 海西的賈人們,就是猴子,而陳昇就是那隻"雞"。

 黃一這麼一解釋,陳昇立刻醒悟過來。

 “那你說,咱們該怎麼做?”

 “老爺,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幹了這狗官就是。”

 黃一的臉上,露出一抹陰森之色。

 “哦?”

 “老爺別忘了,狗官手裡也只有那麼多人。他既然派人去截糧,說明他縣衙裡,護衛並不多。如果等他把咱們的糧米拉進城,咱們再想反擊,恐怕就困難了!倒不如趁著他現在手中沒什麼人,先把他幹掉。到時候咱們假託是海賊所為,誰也不會真的來過問!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如今就算再發生一次,也很正常”狗官一死,海西人還是得聽老爺的”這時候,絕不可心慈手軟!老爺,別忘了咱本來幹什麼出身。”

 陳昇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猶豫了許久,突然仰天一聲長嘆。

 “我本不欲重操舊業,是你逼我如此。”他抬起頭,厲聲喝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黃一,你立刻去召集人手,隨我前往縣衙,取那狗官的性命。告訴下面,就說事成之後,我陳昇絕不會虧待他們。只要參加,每個月增加一百例錢……”誰幫了我陳昇,我都會記住。 ”

 黃一哈哈大笑,拱手道:“老爺高明!”

 “取我長矛來。”

 陳昇面頰抽搐幾下,對下面吩咐了一聲。

 他返回內室,取出鎧甲,披掛整齊。

 有家奴牽馬過來,陳昇踩著那馬奴的脊梁,跨坐馬上。

 而這時候,黃一也召集來了二百多爪牙,一個個手持兵器,如同凶神惡煞般,聚在陳府門外。

 陳昇催馬衝出府門,執矛高舉。

 “兄弟們,這海西是咱們的海西,誰敢斷了咱們的活路,咱們就跟他們拼命。”

 此時的陳昇,那裡還有半點文士的氣質。 那話語,那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個土匪強盜的嘴臉。

 爪牙們聞聽,振臂高呼:“殺死狗官!”

 “隨我出擊!”

 練升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撥轉馬頭,一馬當先。

 二百多爪牙緊隨其後,朝著縣衙方向,蜂擁而去……”

 縣衙,花廳。

 鄧稷醉眼迷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鄧縣令,別喝了!”

 鄧稷卻連連擺手,“沒事,本官尚未盡興呢。”

 “何故如此開懷?”

 麥仁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鄧稷微微一笑,“我今日宴請,本是想要大家看一出好事。可惜”,不過沒關係,過了今晚,這海西,還是咱大漢江山。 ”

 “哦?”

 麥仁和王成露出驚異之色,正想要詢問詳情,卻見胡班匆匆從花廳外走進來。

 他在鄧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鄧稷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容。 早先的迷濛之色,頓時消失不見。 他長身而起,忽而聲音凌厲,“來人,取我兵器。”

 有家奴立刻捧一口緣首刀,走進花廳。

 鄧稷探獨臂,一把抓住了繯首刀,衝著麥仁和王成說:“兩位,可願隨本官,看一出好事嗎?”

 “啊,大人相請,我等豈能推辭?”

 王成和麥仁,此刻也覺察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

 看起來,鄧稷今天擺的這頓酒,並非普通的酒宴。

 說句不好聽的話,今天這頓酒,就是站隊酒。今天誰坐在這裡,恐怕日後在海西,將會暢通無阻;那些沒有來的人,恐怕要倒霉了……”

 只不過,他二人還是有些好奇。

 鄧稷究竟打算怎麼做? 來化解陳昇所給他的壓力?

 王成的眉毛,輕輕抖動。

 而麥仁本也有些迷離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清澈起來……”

 他們都清楚的感受到,眼前這位獨臂縣令,恐怕和以往的那些人,並不一樣。

 隨著鄧稷走出花廳,來到了縣衙前院

 原本,這前院還有一個獨立的小跨院,不過這幾日因修繕縣衙,而被拆毀。 ,小跨院裡,豎起了一座木製塔樓,高約有三丈。 鄧稷帶著王成和麥仁登上塔樓之後,舉目向外面眺望。

 只見長街盡頭,火光閃動。

 鄧稷一笑,扭頭道:“好事來了!”

 王成和麥仁,連忙凝神向縣衙外看去。

 陳昇縱馬擰槍,帶著一干爪牙,向縣衙浩浩蕩蕩的撲來。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在泰山郡興風作浪的那段時光。 十年了……”一晃就過去十年!

 原以為自己會脫離那種生活,沒想到卻又重新開始。

 其實,過往十年裡,他何時又真正脫離過那種血與火的日子?

 陳昇原本是泰山郡蒙山腳下的一個教書匠。 年輕時因殺了本地一個土豪,被迫上山為山賊。

 中平元年,陳昇加入了太平道。

 不過還沒等他來得及有所作為,太平道便煙消雲散。 於是,他帶著自己的部下,重回蒙山為賊,也著實快活逍遙數載。 然則中平二年,冀州刺史王芬密謀廢漢靈帝劉宏,欲立合肥侯為帝。 事發後,漢靈帝暴怒,又引發出新一輪的清剁。 陳昇很不幸,也受到了此事牽連。

 蒙山老巢被毀,他帶著劫掠而來的財富,逃至海西。

 十年過去了,陳昇在海西站住了腳跟。 他親眼看著一任任縣令匆匆來,匆匆走。 海西縣從大治,而逐漸變成了今日這副模樣。 而陳昇則在這一次次風雲變幻之中,實力日益龐大起來。

 這海西,是我的!

 這海西,是我一手打造出來……”

 誰要想搶走我的海西縣,我就和他誓不兩立!

 坐在馬上,陳昇不斷的給自己鼓勁兒。 當年叱吒風雲,殺人如麻,未想到今日竟有些顫抖了。

 難道說,自己老了?

 身後的爪牙們耀武揚威,可是陳昇坐在馬上,思緒卻是千迴百轉。

 過了前面的拱門,就是縣衙!

 陳昇吸一口氣:事到如今,我己別無退路!

 “陳子齊,而聚眾謀反,攻擊縣衙,還不趕快束手就縛?”

 就在陳昇剛下定決心,人來到拱門下的時候,忽聽有人高聲喊喝。

 他心裡激靈靈一個寒蟬,連忙抬頭,大聲喊道:“誰!”

 “你家少爺,在此恭候多時!”

 長街的暗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一道白影從黑暗中竄出,快如流星閃電。 馬上端坐一員小將,身著一身白色戰袍,外罩一件素白爛銀甲,掌中一口七尺長刀。 小將幾乎是貼在馬背上,和戰馬完全合為一體一般。 在陳昇的眼中,看不清楚哪個是人,哪個是馬,只覺一道白色閃電,呼嘯著朝著他衝過來。

 那匹白馬,神駿異常。

 身長一丈二,體魄雄健奇魁。

 奔跑的時候,馬身幾乎成一條直線,馬尾巴和馬首平行。

 四蹄踏踩碎石長街,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響。 噠噠噠噠”,那急促的馬蹄聲,猶如戰鼓轟鳴,震懾人心。

 陳昇嚇了一跳,在馬上端起長槍,厲聲喝道:“來者何人,通名拿命!”

 也許,真的是久離殺戮,這戰場上最為普通的切口,居然也說錯了!

 通名受死,卻變成了通名拿命? 那不就是說,你先把名字報上來,然後再把我的命給拿走?

 陳昇話一出口,立刻就覺察到不對,想要改口,對方可就到了跟前。

 說時遲,那時快,馬背上的小將,突然間在馬上長身而起。按道理說,他坐在馬上本不應該起身,可是卻突然間,好像站起來一聲。 人與馬驟然分離,令人頓生一種視覺上的錯覺,就好像是無端出現了一個人一樣。 而白馬在小將長身的一瞬間,陡然間就是一個短程加速。

 一抹寒光,呼嘯而來。

 長刀出鞘的一剎那,帶著一股撕裂空氣的刺耳銳嘯,呼的就劈斬過來。

 “啊!”

 陳昇不由得大叫一聲,連忙舉槍相迎。

 只聽鐺,咔嚓”,

 陳昇手中那桿青銅長矛,竟然被對方的長刀,如切豆腐般,斬為兩段。 刀勢凶狠,速速絲毫不減。 陳昇被對方斬斷了長矛,腦袋嗡的一聲響,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可身子卻好像動彈不得一樣,一下子僵在了馬上。

 人如虎,馬如龍!

 七尺長刀貼在陳昇的衣甲上刮過,發出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息。

 火星飛濺,然則陳昇卻好像毫無所覺。

 白馬從他身邊掠過,頭也不回,便衝進了人群之中。

 馬上的小將揮刀劈斬,但見刀雲翻滾,刀光過處,血肉橫飛,只殺得那些爪牙們,慘叫不停。

 二百多人的隊伍,被白馬小將瞬間鑿穿。

 他衝到了長街的另一頭,徑然勒馬迴轉,長刀低垂。

 一溜血珠子,順著刀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發出啪唧輕響。

 只見他,摘下頭上素色兜恭,露出一張清秀的面龐。 手中長刀緩緩舉起來,刀尖指著陳昇等人,一言不發。

 陳昇一提馬韁繩,撥馬回身。

 刀口在他身上掠過的時候,只覺得一涼,似乎並未造成大礙。

 可是當他一動,身上的衣甲嘩啦就脫落下去。 陳昇連忙低頭看,這件胸前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 刀口不但撕裂的衣甲,更順著他的肩膀,拖刀直拉下來,到胯部才算停了下來。

 只是,這一刀太快了!

 快的猶如閃電,陳昇並沒有任何感覺。

 但他一動,傷口頓時破開。 腸子肚子從傷口嘩啦啦一下就掉了下來。 陳昇想要說話,可張了張嘴巴硬是發不出聲音。 他抬起手,手手指那白跑小將,臉上猶自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身體在馬上載兩載,晃兩晃,撲通一聲就掉落馬下,氣絕身亡。

 白馬小將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流露。 手中的長刀猶自指著陳昇的那些爪牙,紋絲不動!

 “陳老爺”,死了? ”

 “不好了,陳老爺死了……”

 剎那間,爪牙們亂成了一團。

 “所有人聽著,立刻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放下武器,格殺勿論!”

 隨著白馬小將一聲厲喝,長街兩端,頓時迴響起一連串的咆哮聲。

 王買和夏侯蘭帶著十餘名扈從,從縣衙方向出現在長街上,鄧範也帶著十幾個人,在長街的另一頭出現,迅速來到了白馬小將的身後。 那白馬小將縱馬盤旋,照夜白希幸幸長嘶,在長街的上空迴盪不息。

 “我乃曹朋,海西兵曹掾史。

 爾等立刻丟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

 爪牙們,一陣騷動。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夏侯蘭銀槍高舉。

 兩邊軍卒,同時邁步,“殺,殺,殺!”

 他們一邊逼近那些爪牙,口中同時爆出一連串的殺聲。

 許儀帶來的扈從,還有典韋帶來的扈從。 雖只有三十人,卻盡是身經百戰的銳士悍卒。 他們這一前進,整條長街的上空,頓時蔓延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陳昇橫屍血泊之中,七八名爪牙,則哀嚎不止,慘叫不停。 一邊士氣低落,一邊確實殺意逼人……”有那膽小的人,嚇得尿了褲子。他們平時在集市上欺負個人,到是不在話下,可面對真正勇士,卻不免膽戰心驚!

 鐺。

 有人手裡的兵器,脫手掉在了地上,剎那間引發出一連串的反應。

 “投降,我等投降!”

 “媽啊”,我想回家……”

 “軍爺,我等都是善良百姓,是陳昇逼我們來得!”

 曹朋那張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他慢慢將長刀垂了下來,舉目向縣衙方向看去。 只見縣衙塔樓上,燈火閃動,鄧稷手扶塔樓欄杆,向他眺望。

 雖然距離遙遠,可曹朋還是能感受到鄧稷目光中的關切。

 他突然把長刀換手,朝著塔樓方向,舉手敬禮!

 鄧稷雖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也知道,那是曹朋在向他報平安。

 清癯的臉頰,也浮現出一抹笑容。 他扭頭對方仁和王成道:“這一出好事,還算得精彩嗎?”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