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第683章 曹閻王(九千字,求推薦,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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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口直斷,一卦千金
少年葉天偶得相師傳承,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為往聖繼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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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夫人來了!”
曹朋坐鎮廷尉,正埋頭於案牘之中。
各地送來的刑徒,多達千六百人。而且,名單上人數最多的地區,也就是關中地區的同黨,尚未送抵許都。若這些人送至許都,人數將超過兩千。
曹朋一個勁兒的嘬牙花子,苦笑連連。
怪不得曹操不肯回復,估計他早就估計到這樣的局面。這麼多人,恐怕連曹操也會感到頭疼如何處置。不過現在也不錯,有曹朋在前面頂著,多多少少能讓曹操緩解壓力。至少,他可以把全部精力,投注于荊南戰事。
“是,老夫人和幾位公子小姐,也都來了。”
曹朋放下手中的案牘,立刻找來了正張松蔣琬鄧芝四人,一股腦全都推到了他們手中。本來,他身邊不缺人手。可是在荊南之戰結束後,陸瑁和濮陽逸,相繼入仕,讓曹朋也很為難。不過好在,他又召集了一批人。相比之下,正四人的能力,可不是濮陽逸和陸瑁能相提並論。
張松從東不羹撤離,返回許都,繼續留在曹朋身邊。
不過由於廷尉事務繁忙,而張松精通刑名,熟悉漢律,便調至廷尉做事。
“這幾日也是有些忙碌,公子回去,也正好休息一下。”
正鄧芝笑呵呵的接過了案牘,與曹朋打趣了一番。
隨後,曹朋便帶著沙摩柯直奔侯府而去。曹朋身為新武亭侯,自有一處府邸。而曹汲呢,為奉車侯,也有宅院。於是在得了封號之後,曹朋便讓人把奉車侯府賣了出去。之前家中幾處宅院,大都空置無人居住,也一併賣出。只保留了一處新武亭侯府和一處三戶亭侯府。這三戶亭侯,便是鄧稷。在出任河東太守之後,鄧稷因在東郡政績卓絕,加三戶亭侯。
如此一來,曹朋一門三侯,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奉車侯是一個雜號侯,倒也算不得什麼。於是在徵求了曹汲的意見後,奉車侯府和新武亭侯府合二為一,改名為新武亭侯府。面積比之當初的奉車侯府,要大一倍有餘。正經的九進九出宅院,房舍連雲,亭臺樓閣,更美侖美奐。日後曹汲致仕,會和兒子一家,居住在新武亭侯府。
當然了,滎陽的田莊不可能賣掉,可以作為閒暇時遊玩之地。
新武亭侯府,坐落毓秀大街東頭。
此時,府邸門外,車水馬龍。
足足四十輛馬車,排成了一行。奴僕雜役,進進出出,更是忙碌不停。
遠遠的,就聽到洪娘子洪亮的嗓門。
“小七,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過來把東西拿進去?”
“素利……你又在偷懶。”
曹朋勒馬,不由得笑了。
新武亭侯府雖說裝修精美,面積增加。
可說實話,每天回來後,總覺得冷冷清清,頗有些孤寂。黃忠龐德,還有正他們都是住在新武亭侯府。包括一百暗士,還有二百飛駝兵,也進駐侯府。可畢竟沒有家的味道,有時候更感覺,好像一座兵營。
而今,這家的味道,又來了!
“洪嬸子。”
“啊,君侯回來了。”
洪娘子看到曹朋,頓時喜出望外,忙上前相迎。
鄧範而今已官拜護羌中郎將,可是在洪娘子心裏,卻始終把曹家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麼多年,若沒有洪娘子在家裏幫忙照拂,不曉得會有多少麻煩。
曹朋見洪娘子,也是非常開心,“洪嬸子,身體可安好?”
“好,好,好……呵呵,好的很呢。”
洪娘子笑呵呵說道:“可惜去年大熊回家成親,你因為公務未能返回,大熊還好一陣的不高興。對了,這次回來,是不是會多待些時日?”
“呵呵,這個嘛……卻說不好。”
曹朋真的不清楚,他能在這廷尉的位子上坐多久。
心裏非常清楚,曹操把他調回來,說穿了就是為了對付伏完等人。而今伏完被殺,逆黨幾乎一網打盡。說不準曹操什麼時候,又要把他調走。
有時候想想,就覺得自己是個救火隊員。
哪里有事兒,就往哪里去……想要在一個地方呆久一點,都成了奢望。
相比之下,西北那三年恐怕是他停留最久的地方。
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會到哪兒去?
和洪娘子寒暄幾句之後,曹朋便直奔庭院。一路上,許多家奴看到曹朋,紛紛閃身讓路,躬身行禮。曹朋也沒有理睬,心急如焚的跑進廳堂。
就聽到廳上,一陣歡聲笑語,還伴隨著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吵鬧聲,哭喊聲。
“娘!”
曹朋進了大廳,一眼就看到張老夫人坐在堂上,正滿面笑容。
曹朋忙緊走幾步,推金山倒玉柱般,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張老夫人的身前。
老夫人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攙扶曹朋起來。
“我兒,這是怎地?”
“這兩年孩兒一直在外,未能在母親膝前盡孝,實在有罪。”
對張老夫人,曹朋的感情極為真摯,沒有半點虛假。當年他剛來到這個世上,身體羸弱。老夫人為了他,花費了無數心思,更遭了無數的磨難。可是曹朋自以來,便奔走四方……除了鬼薪那兩年之外,很少與母親團聚。而今乍見老夫人,曹朋心裏陡然一松,更生出了愧疚之心。
老夫人面帶慈祥笑容,把曹朋拉起來。
她多多少少,能明白曹朋為何如此激動……
在滎陽,她就聽說了!
雖然老夫人不識得字,卻不代表她不關心政事。每份許都日報來了,老夫人都會讓女婢過來誦讀。因為她知道,可以從報紙上聽到兒子的消息。
最近曹朋身陷麻煩,幾乎報紙上所有的文章,都是在指責曹朋,甚至破口大駡。
曹朋背負的壓力,也就可想而知。
所以聽說黃月英她們要來許都,老夫人甚至放棄了舒適的滎陽田園生活,一同前來許都,也是為了能更好的照顧曹朋,為他分擔一些壓力。
“我兒何必效仿這小兒女模樣?
娘在滎陽,也聽到了一些風聲。要我說,我兒沒做錯。丞相為天下費盡心神,卻總有一幫子小人作祟,在暗地裏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殺也就殺了,當得什麼大事?我兒只要問心無愧,又何必去在意別人說?”
老夫人不識字,卻不是不通情達理。
曹朋點點頭,經老夫人這一番說,心情也開朗不少。
起身,與眾夫人見面。
曹朋意外的看到,蔡琰帶著蔡眉,也在一旁。
“蔡姐姐,怎地來了?”
“在家中呆的心煩,所以和月英一起來許都……說起來,回中原這麼久,卻還沒來過帝都。今天正好來看一下,與雒陽相比,究竟有何不同。”
“蔡姐姐聽說你這邊有了麻煩,這才建議我們前來。”
郭寰突然插了一嘴。
蔡琰臉一紅,惡狠狠的瞪了郭寰一眼,“小寰,討打不是?明明是你迫不及待,我只是隨口一說。”
郭寰,嘻嘻的笑了……
此次來許都的家眷,人數可不少。
黃月英母子,夏侯真母女,還有步鸞、郭寰、甄宓,連帶著蔡琰母女。
往日裏冷冷清清的新武亭侯府,一下子熱鬧起來。
隨行的奴僕雜役,多達百餘人,令新武亭侯府,煥發勃勃生機。
曹朋和孩兒們戲耍了一下午,晚飯時,步鸞親自下廚,烹煮了一桌子美酒佳餚。黃忠龐德沙摩柯,還有正四人,也參加了晚宴。除這些人外,大喬夫人一家,和孫尚香也坐在席間。
經過介紹,黃月英等人對大喬夫人的遭遇,也有些同情,所以待她們,自然顯得非常親熱。酒席宴上,黃月英答應,改日就送孫紹前往滎陽,和鄧艾杜恕蔡迪三人,一同入書院學習。對此,大喬夫人極為高興。
眾人歡聚一堂,開懷暢飲,舒緩了連日來的壓力。
第二日,曹朋神清氣爽,起了一個大早。
來到西園的人工湖邊上,打了一套拳,而後又練了一陣子的夫。這也是這段時間,曹朋起的最早的一次。說起來,自返回許都之後,曹朋發現自己的作息,完全亂了。晚上睡不著,白天起不來,頗有些難過。
現在家人都來了,也使得他的生活,一下子恢復了規律。
正練拳時,忽覺有人走來。
曹朋連忙收勢,轉身看去,卻見蔡琰身著一身月白色襦裙,沿著小路行來。
六月的清晨,有些悶熱。
蔡琰那一身襦裙,很單薄,隨著她的步履,輕輕抖動,勾勒出婀娜身姿。
這也是蔡琰在滎陽養成的習慣。
她家住洞林湖畔,每天清晨,會獨自一人在湖邊漫步。一來可以鍛煉身體,二來也是借洞林湖那絕美風光,來排遣心中煩悶,舒緩心情。
蔡琰來到侯府,便看上了這人工湖。
所以,一大早習慣性的,便獨自前來散步。
不想,曹朋在湖邊練武,和她碰了個正著。清晨的陽光升起,照在曹朋那的身體上。剛出了一身汗,陽光照在汗水上,折射出一抹奇異的光。
肩膀上的刀上,仍觸目驚心。
但是,卻讓蔡琰感受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陽剛之氣。
“啊,君侯!”
蔡琰的心,突然砰砰直跳。
曹朋見到蔡琰,先是一怔,“蔡姐姐,來散步嗎?”
“是啊。”
“呵呵,是個好習慣……這邊風景不錯,蔡姐姐要是無事,不妨來走走。
對了,我記得姐姐所做胡茄十八拍,是否已經完成?”
“嗯!”
“那可真好!”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默中。
說起來,曹朋和蔡琰不陌生。當年曹朋把蔡琰從申屠澤搶回來,而在曹朋遭難的時候,蔡琰也為他四處奔波。可長久不見,突然覺得有些怪異。
曹朋猶豫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
“君侯慢走。”
蔡琰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沒見到曹朋的時候,時常會掛念;可見到了曹朋,卻好像回到了少女時代,第一次和衛仲道相見時的場景。
這種怪異,讓蔡琰有些迷糊。
待曹朋離開後,蔡琰輕輕鬆了口氣。
和曹朋面對面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讓她感覺很是難過。
可是當曹朋走了,這壓力沒了……為何,會有一種奇怪的空虛感呢?
臉頰火燙,蔡琰也沒了心情繼續散步,便匆忙返回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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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家人到來,讓曹朋感到很輕鬆的緣故。
再次坐在廷尉的位子上,曹朋的心情,極為愉悅。只不過,這愉悅感並沒有持續太久。正午前,蔣琬匆匆趕來,告訴曹朋,關中刑徒,已送抵城外。
“人數可曾清點?”
“已清點完畢,共四百二十七人。”
“而今許都在押的,有多少人?”
“合計兩千一百三十一人。”
曹朋聞聽,不由得輕輕蹙眉。
負手在衙堂上徘徊,遲遲拿不定主意。2131人,這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可以想想,一旦動手,將會產生何等巨大的影響。
前幾日賈詡的話,猶在耳邊迴響。
這件事曹操肯定不會給予一個明確的答復,或者說,他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答復。
思緒有些混亂!
曹朋突然想起,戰國時秦國名將白起。
他在長平坑殺三十萬趙軍,想來當時所承受的壓力,比自己要大許多。
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面臨的情況又何其相似?
深吸一口氣,曹朋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傳令,三日後,于許都城外白蘆灣行刑,斬立決。”
“啊?”
蔣琬哆嗦了一下,輕聲道:“公子,這可是2131人,全部斬立決嗎?”
曹朋猶豫片刻,再次咬牙,點頭,“全部!”
蔣琬苦笑著,看了曹朋一眼。
他其實何嘗不明白曹朋內心裏的糾結?可事到如今,曹朋別無選擇,唯有把所有的駡名,背負在自己身上。已經殺了伏完一家一百三十六口,連皇后都殺了,又何懼這2131人?只是,公子此後,清名不復!
“卑職,遵命。”
曹朋沒有回身,背對著蔣琬,一言不發。
當處決命令發出後,許都上下,莫不為之震動。
所有人都為曹朋這種極為可怕的殺性所恐懼……不做審判,直接斬立決。
我的個天,這可是2131個人,不是2131只雞啊!
一時間,許都人聲鼎沸。
在當天的許都日報上,一名清流撰文大罵,言曹朋亂臣賊子,兇殘暴虐,人人當得而誅之。
也就在當天,一直保持沉默的廷尉,突然發力。
數十名如狼似虎的衙丁,撞開了那位許都清流的家門,沖進堂上,把那清流繩捆索綁,拖出了家中。旋即,清流家門被封,十數名家人也被緝拿入獄。
曹朋既然下定了決心,那就自然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做縮頭烏龜。
老子就是殘暴了,老子就是兇殘了……且看看,是你們嘴巴厲害,還是我的刀把子硬。
一連三天,十數名在許都日報上撰文辱駡曹朋的士人,被緝拿入獄。廷尉大牢,一時間人滿為患。十幾個家庭,加起來二三百人被丟在悶熱潮濕的大牢裏,是叫苦不迭。也難怪,之前他們罵曹朋,可是罵的過癮。
可是曹朋呢,卻始終沒有反應。
原本以為他奈何不得自己,卻不想而今,身陷囚籠。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看曹朋接下來,會如何處置他們……不過,就目前而言,曹朋沒時間理睬。他還有更多事情要做,哪顧得上這些人?
距離行刑還剩下最後一天!
曹朋回到家中,感覺心情燥鬱。
很正常,一想到明日將會有2131人死在自己手裏,這心情又如何能開朗起來。
於是,命人備酒,他在院中,自斟自飲。
正下午時,院中極為安靜。
喝了些酒水,曹朋只覺氣血旺盛,突然生出了想要發洩的念頭。正好這園子,距離甄宓的住處不遠。曹朋跌跌撞撞,直奔甄宓的住所。由於府邸面積很大,所以甄宓等人,各住一處院落。午後的天氣,極為悶熱,院子裏靜悄悄的……
曹朋拉開房門,走進甄宓的臥房。
卻見床榻上,甄宓側身而臥,背對房門,正在小憩。
“宓兒,陪我說說話吧。”
曹朋說話間,走到榻上,一坐在了床榻邊緣。
大手,打在了甄宓的腿上,輕輕摩挲。隔著薄薄衣裙,可以感受到那宛如溫玉般的肌膚,細膩滑嫩。一股淡淡的體香,如蘭似麝,令曹朋血脈沸騰。
把衣服一下子脫了,他上前一把將甄宓摟在懷中。
甄宓的身子,輕輕一顫……
而曹朋卻已順勢,吻上了她的耳垂。一股熱氣,直撲而來,甄宓身子緊繃,顯得極為緊張。呼吸隨著曹朋把她的耳垂含在口中,變得越發急促。
似乎想要掙扎,卻被曹朋抱的更緊。
曹朋猛然把甄宓轉過身來,剛要親吻,卻頓時愣住。
懷中的女子,並非甄宓!
“蔡……姐姐!”
曹朋嚇了一跳,剛要鬆手。
卻不想蔡琰一下子將他抱住,和他吻在一處。
剛剛有些清醒的頭腦,有混淪了……曹朋只覺得血脈賁張,雖然蔡琰的吻技算不得熟練,甚至可以用生澀來形容,卻別有一番動情之處。
喝了點酒,加之氣血旺盛。
曹朋哪里能受得了這個,手上,只聽嘶的一聲,那薄薄的蟬衣,便被撕扯成了兩半,露出了欺霜賽玉般的柔嫩肌膚。胸口,被兩團豐滿溫潤緊緊壓著,鼻端縈繞著如蘭似麝般的體香。曹朋一雙大手,在那具柔美的身體上游走……
“阿福,給我!”
蔡琰似乎有些耐不住,輕聲低吟。
到了這個時候,曹朋也無退縮。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腰一挺,把火熱的事物,送入一片泥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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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色發昏。
曹朋鞠躬盡瘁,方唱罷‘梅花三弄’。
躺在榻上,他總算是清醒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在懷中,赤身裸龘體蜷縮著的蔡琰,腦袋仍有些昏昏沉沉。
“阿福,你莫擔心……今天的事,是我主動,與你並無干係。
我也不會賴著你,更不想入你曹家的門。只盼你能常念著我,便已心滿意足。”
“蔡姐姐……”
蔡琰突然抬頭,玉指貼在曹朋的唇上。
“莫再說了……是我不曉羞恥,明知道自己二嫁之身,而且子女已大,卻……我也不知是為何,總無把你忘懷。當初你服刑滎陽,我本想著一輩子在武威,終老便是。可……到頭來,還是未能把持住自己。”
“我……會娶你!”
“傻子,我卻不會嫁你。”
“為什麼?”
“因為,我是蔡琰,你是曹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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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蔡琰的住處,曹朋才發現,原來他走錯了方向。
甄宓的住處在院子南邊,而蔡琰的住處,則位於園子西邊。也不知當時是怎麼昏了頭,居然摸錯了方向。而且,蔡琰和甄宓的住所,基本相同。
也是當時有些把持不住,居然做出了這等荒唐事。
好在,曹朋也是個有擔當的,立刻提出,要迎娶蔡琰。但蔡琰卻不同意,蓋因他二嫁之身,終歸是有些顧慮。哪怕曹朋再三要求,蔡琰卻始終不肯吐口。這件事,只能日後慢慢來,曹朋絕不能容忍,蔡琰在孤苦下去。
不過,也許正是這一下午的發洩,曹朋心中的抑鬱,減少很多。
吃罷了晚飯,他便早早休息。
黃月英等人也都知道,他而今背負了巨大的壓力,所以也就沒有打攪。
第二天清晨,一聲驚雷響。
瓢潑大雨落下,恍若天河倒瀉……
曹朋穿戴妥當,跨坐上獅虎獸,領著沙摩柯,在瓢潑大雨中,離開侯府大門。
二百飛駝兵,簇擁曹朋,在長街而行,直奔城門而去。
當曹朋來到城門卷洞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突然間從人群中沖出。
就見他猛然從懷中取出一口短刃,惡狠狠的撲向曹朋。
“曹賊,拿命來。”
不過,不等他靠近,一旁文武已縱馬竄出。
“留他性命!”
曹朋話音未落,文武手中大刀猛然翻轉,便刀刃為刀背,啪的一聲就抽在那刺客的肩膀上。文武的武藝,雖說算不得超一流,卻已是一流武將的境界。這一刀背抽下去,直接把那刺客的鎖骨打斷,頓時皮開肉綻。
刺客慘叫一聲,短刃落地。
不等他做出反應,幾名門卒蜂擁而上,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國賊,人人得而誅之。”
曹朋在馬上,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突然搖了搖頭,縱馬離去。
歷史上,曹操因殺了伏皇后,曾遭遇刺殺;沒想到,同樣的事情,而今竟發生在他的身上。不過,曹朋倒也不畏懼!一群跳樑小丑,又何懼哉?
沙摩柯隨著曹朋離開城門,而文武則留下來,將刺客看住。
“何人使你前來刺殺?”
“無需人指使,無君無父之國賊,人人得而誅之。”
“既然如此……”
文武看著那刺客,冷笑一聲道:“留你何用?
來人,拖到護城河便,砍了……”
“喏!”
對於這樣的情況,曹朋早有準備。
在出發前,他就吩咐部下:如果有人來刺殺,只要沒口供,便無需留情。
說穿了,這就是給一些人看。
看看是你們的嘴巴厲害,還是我的刀更鋒利……
雨勢,越來越大!
白蘆灣,卻人山人海。
曹朋來到白蘆灣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陣哭喊聲。
當他出現,周圍突然響起了一陣咒駡聲。許多圍觀的士人,指著曹朋破口大駡。
但也僅只如此,沒有人敢做出更進一步的行動。
曹朋下馬,環視四周。
內心裏發出一聲嗤笑:也就這點本事嗎?
沿著臺階,緩緩登上了那座臨時搭建起來的高臺。臺上擺放一張長桌,還有一張太師椅。在長桌上,有一排令箭,合計共三十枚。每一枚權杖上,都寫著一個‘斬’字。曹朋逕自走上前,在太師椅上坐下。
抬頭,看了看天色。
隨時清晨,卻烏雲密佈。
“把犯人帶上來,驗明正身。”
隨著曹朋一聲令下,一百名囚徒被拉到了白蘆灣的蘆葦蕩前。
鄧芝和蔣琬兩人,在台下手持名冊,一一驗明瞭正身。旋即鄧芝來到台前,大聲道:“首犯百名,已驗明正身,請廷尉發落。”
“斬!”
曹朋探手,抄起一枚權杖,扔下高臺。
從他牙齒間,生生擠出了一個‘斬’字。一百名赤膊大漢,頭裹紅帕,手持明晃晃大刀,走上前去。令那些犯人跪在了地上,隨著張松一聲高亢的嘶喊:“斬!”
一百口明晃晃大刀落下,刹那間人頭落地。
鮮血從腔子裏噴出,把蘆葦蕩染紅。
大雨落下,將血跡沖刷,正一片大地,都成了紅色。
“再驗!”
曹朋面無表情,沉聲喝令。
四周圍觀者,破口大駡。可是當那一百顆血淋淋的人頭在地面滾動的時候,罵聲突然間,戛然而止。
雨幕連天!
偌大的白蘆灣,只有曹朋那一聲冷酷無情的‘再驗’二字,在回蕩不息。
第二批犯人被拉上來,鄧芝蔣琬,再次上前。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突然,就聽一名犯人大聲叫喊起來,“我等也是被迫,並非要對抗丞相。
將軍饒命啊……對了,我可以舉報。
我知道,我知道考城令,也曾參與其中!”
曹朋眉頭一皺,不等鄧芝等人驗明正身,便抄起一枚權杖,甩出高臺。
“斬!”
隨著他一聲令下,鄧芝和蔣琬等人,也不敢再停留,迅速撤離。
刀斧手上前,手起刀落,又是一百個人頭落地。
差不多了,已經死了這麼多人。從一百多個名字的名單上,牽連出兩千多人,已經夠了!如果繼續牽連下去,天曉得要死多少人才算完結。
基本上,那些主力人員,都被一網打盡。
就算有些漏網之魚,於大局無事於補。再追究下去,只怕範圍會越來越廣,事情也就會變得越來越麻煩。夠了,就著2131人,莫再株連。
第三批……
第四批……
整整一個晌午,兩千多人被拉上刑場。
在哭喊聲中,咒駡聲中,一聲聲冷戾的‘斬’字,從曹朋口中迸出。
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落地,一腔腔鮮血,噴濺……
整個白蘆灣,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饒是那傾盆大雨,也無驅散在白蘆灣上空彌漫的血腥之氣。
行刑之初,對曹朋的罵聲不斷。
可是到了最後,四面鴉雀無聲,竟沒有一個人再敢出言。一種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那些來咒駡曹朋的人,突然間失去了所有咒駡的勇氣。
當一顆顆人頭落地的刹那,他們有一種感覺。
就好像明晃晃的大刀,正朝著他們砍來……
算了,別罵了!
那是個心如鐵石般堅硬的主兒。
只記得他寫過陋室銘,卻忘記了,他曾征戰四方。
曹閻王!
所有人看著那高臺上,面沉似水,神色平靜的曹朋,腦海中浮現出了三個字。
這傢伙,絕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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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大雨止息。
一輪驕陽噴薄而出,照應著大地。
當最後31個人行刑結束的時候,曹朋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樣。其實,在整個行刑的過程中,他所背負的壓力,又豈是那些外人能知曉?
外表,仍做出堅強之色。
但內心裏,卻是不停的掙扎。
有好幾次,他甚至想要站起來,大聲呼喊:停下來,停下來吧……
可是,他最終還是止住了這種衝動。當善名離他而去,他必須要給家人,還有他的孩子們,多一層保護。而一個兇殘之名,無疑是最佳的護衛。
那些要對付他,把腦筋動到他家人頭上的傢伙,要先想一想,今日這白蘆灣的景象。
曹朋一怒,屍殍遍野!
這就是曹朋,所需要的結果。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
當太陽升起,溫度漸漸升高,那血腥氣混合著各種氣味,令人不由得作嘔。
曹朋站起來,用手扶住了桌案。
腳下,有些發飄……
“公子,回去休息吧。”
沙摩柯連忙上前,低聲勸說。
曹朋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但他拒絕沙摩柯的攙扶,而是一步步走下高臺。
“阿福,別往心裏去。
當年黃巾之亂的時候,死的人比這更多。”
黃忠見曹朋的模樣,也走上前來。
“忠伯,我沒事。”
腳下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染紅。
一腳踩在地上,連靴子都被沾染了血跡。曹朋負手,環視四周……片刻後,他輕聲道:“忠伯,煩勞你和孝直,把這裏收拾一下,將這些人,都埋了吧。”
“喏!”
黃忠拱手應命。
“那我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派人告之。”
黃忠正,鄧芝蔣琬,還有張松龐德,紛紛應命。
沙摩柯牽著獅虎獸上來,曹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獅虎獸那暴躁不安的脾氣。
很顯然,這空氣中的血腥味,讓獅虎獸也有些不適應。
他翻身上馬,朝著黃忠等人點點頭,率沙摩柯,在飛駝兵的簇擁下,緩緩向許都行去。
回程的路上,一路順暢。
城門口本聚集了許多人,可是看到曹朋一行人走來,立刻作鳥獸散,把道路讓出。
“沙沙,從今天開始,你我將成為這許都城裏,最可怕的人。”
沙摩柯憨憨一笑,“公子,被人怕沒關係,總好過被人算計,你說是不是。”
“哈,沙沙你這句話說的在理。”
沒錯,沒人怕,總好過被人算計……
半日光景,曹朋其實並沒怎麼動。兩千多人,甚至沒有一個是他親自動手。
可是,他仍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疲憊。
那是一種精神上的疲憊,比之上的辛勞,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事情,在前世而言,簡直不可想像。曹朋只想回家,好好睡一大覺。
侯府,府門大開。
老夫人命人在府門外,擺上了一個火盆。
“娘,你這是幹嘛?”
“快把鞋子脫了,衣服換了。”
幾名家僕,拿著乾淨的靴子和衣物上前。更有人拉起帷帳,把曹朋遮擋其中。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意思,可曹朋還是老老實實,把衣服更換。
他一邊更換,就聽老夫人在府門內說:“今天死了這麼多人,你身上必有怨氣。
一會兒換了衣物,邁過火盆,讓那些怨氣離你而去。
總不成,讓孩子受那怨氣之苦……”
這說,究竟有沒有道理?
曹朋也不明白。
反正,依照著老夫人的說,換好衣物,他跨過火盆,邁步走進侯府。
卻見黃月英等人,還有蔡琰都在府門內等候。
見到曹朋時,大家都露出了笑容。不過那笑容是自然的,還是不自然的,卻盡發自真心。
“呵呵,總算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
黃月英上前,攙扶曹朋往屋裏走。
眾人如眾星捧月般,來到了廳堂上。老夫人準備了糖水,讓曹朋飲下。
不管怎麼說,這一通狠殺過去,曹操將不會再對他,生出忌憚之心……
“對了,家裏有事嗎?”
“哦,剛才丞相府來人,說卞夫人有請。”
“啊?”
曹朋聞聽,頓時一怔,有些疑惑的看著黃月英。卞夫人?說起來,對卞夫人,曹朋也很敬重。這女人出身雖然不好,但是卻極有分寸,而且識得大體。歷史上,對卞夫人的評價很高……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才使得曹朋和卞夫人,產生了一些芥蒂。可是,卞夫人這時候找我,又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