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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474章
第四百八十二章 粉墨登場(上)

 吐蕃軍進攻九曲的企圖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被挫敗了,仙客島被燒成一片白地;島上的九千餘吐蕃精兵除了兩千餘人藏身岸邊的水中得以倖免外,其餘近七千人或被燒死,或被水淹死。

 而這場漂亮的攔截戰,唐軍只受傷了三十幾人,無一人陣亡,這種輝煌的戰績使李晟贏得安西軍的信任和尊重,使他能完全指揮這支兩萬人軍隊了。

 渡河的重挫也使馬重英暫時放棄了進攻九曲的企圖,他率軍退回烏海,一邊將北上大非川的兩萬軍召回,一邊派人回邏些向贊普請罪並求援。

 九月初,九曲的小麥完全收割完畢,李晟命人將大量的糧食和十幾萬生活在九曲的農牧民送回了河湟,使九曲地區只有唐軍駐兵。與此同時,李光弼親率三萬唐軍進駐大非川,形成了大非川與九曲互為犄角之勢,與烏海的吐蕃軍遙遙相對,雙方進入了對峙狀態。

 九月初,李慶安還在趕回安西的途,但九月初的長安卻因李慶安暫時離去而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變化。

 此時的長安格局還是以朱雀大街為界,金吾衛控制萬年縣,千牛衛控制長安縣,另外還有兩萬安西軍在長安城外和鹹陽縣駐紮。格局並沒有變化,但就在這時,安祿山進京了。

 安祿山進京並不突然,儘管他在關內道慘遭失敗,留下了一個逆臣篡黨的惡名聲,但他畢竟沒有造反,也沒有強佔河北。除了朝廷軍隊不能進入河北外,河北的政務體系還是在朝廷的管轄之中,除了幽州以外的其他地方官員還是由朝廷任免。

 這就是造反和不造反的區別,另外,安祿山主動退出河東,也讓朝廷一些得了他好處的人開始為他說話了。說安祿山只是因為他是傷心兒子之死,一怒之下進入了關內道,是想為兒子討一個公道,並沒有造反之心。

 開始只有兵部侍郎吉溫極力替他開脫,但很快門下侍郎房琯也向政事堂上奏,不應該這樣孤立安祿山。應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否則安祿山若和南唐朝廷勾結,對長安的局勢將極為不利。左相王珙也同意了房琯的意見,並建議封安祿山為尚書左僕射。但由於張筠棄權,而戶部侍郎崔渙投了反對票,使政事堂以四比二的投票否決了封安祿山為尚書左僕射的提案。

 儘管政事堂沒有通過,但監國李亨卻最終發表了監國聲明,承認安祿山依然是朝廷的節度使,准他進京覲見新皇。就這樣,安祿山的命運似乎又時來運轉了,他得到了李亨的諒解背書,帶十二萬分的悔恨和虔誠,等到了李慶安離京的機會,在監國黨的大力支持下,又一次開始在長安粉墨登場了。

 九月初五,安祿山在一千名親兵的護衛下,他乘坐的馬車抵達了長安明德門。明德門外,受李亨的委託,左相王珙、門下侍郎房琯、兵部尚書吉溫、太常寺卿張垍、太子賓客令狐飛以及五十幾名監國黨的低層官員,特地在城外迎接安祿山的到來。

 安祿山還是老樣子,一張南瓜似的大臉,一雙眯縫小眼,只是他的態度變得非常的恭謙。他上前對王珙恭恭敬敬地躬身施一長禮:“卑職安祿山參見左相大人。”

 '大人'這個詞在唐朝是用在父母親身上或者對長輩使用,對官員之間一般是稱呼使君,不用大人。但安祿山卻居然對王珙稱大人,這明顯就是在刻意地貶低自己,提高王珙了。

 王珙呵呵笑著回禮道:“安帥不必多禮了,大家都同殿為臣,將來有機會去河北,我們還要打安帥的秋風呢!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左相說得不錯,以後去河北,安帥可要盡地主之誼啊!”

 “一定!一定!”

 安祿山感動萬分,他連連向​​眾人施禮,“下官一定會盡地主之誼,用貴賓之禮招待諸位。”

 這時,安祿山卻一眼瞥見太常寺卿張垍,他心不由微微一怔,他怎麼也來了?

 王珙一揮手,立刻有從人端上一張桌案,桌案上面放著三杯酒,他對安祿山笑道:“這是接風之酒,安帥喝完就可以進城了,安帥請吧!”

 說著,他親自端起一杯酒,遞給了安祿山,安祿山接過酒杯,他哪裡敢喝這種來歷不明的酒,可是他又不敢不喝。他的目光便向吉溫望去,只見吉溫向他暗暗點了點頭,意思是說這酒可以喝,儘管如此,安祿山還是用袖子遮住酒杯,將酒灌進了他鬍子之,酒便流進了他的內甲。

 “好酒!長安的酒就像女人一樣,這麼細膩綿甜。”

 安祿山這種粗人的口冒出'細膩'這個詞,眾人都笑了起來,還有兩杯酒,這時,安祿山身後的謀士高尚走上前笑道:“左相,我將安帥有很嚴重的胃疾,醫師再三叮囑他滴酒不能沾。這後面兩杯酒,就我來替他喝吧!”

 安祿山一擺手,不悅道:“不用先生替我,我就算胃再疼,左相的面子​​我也必須給。把酒拿來,我繼續喝!”

 王珙連忙歉然道:“不知安帥身體不好,多多得罪了,那後面兩杯酒就免了,反正只是一個儀式而已。”

 他又一擺手笑道:“安帥請登車進城!”

 明德門外簡單的歡迎儀式結束了,安祿山登上了馬車,馬車在三百名貼身親衛的嚴密護衛下,緩緩駛進了明德門。

 馬車內,一名侍妾替安帥擦去內甲的酒漬,安祿山點點頭,感激地對高尚道:“多虧先生及時解圍,否則後兩杯酒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高尚笑道:“其實我倒覺得這三杯酒里肯定沒有問題,畢竟監國黨要倚重於大帥,不會這個時候下手。我只是見大帥不肯喝,才出來解釋。”

 安祿山擺擺手,讓侍妾走開,他對高尚又道:“這次多虧先生謀略,抓住了監國黨和趙王黨的矛盾,利用監國黨想籠絡我的機會,才使我重新入朝。不過我剛才現了張垍,我有點不明白,難道張筠和李亨暗中也有勾結嗎?要不然張垍怎麼會來?”

 高尚沉思一下便道:“說實話,我也有點奇怪,就算張筠和李亨有勾結,張垍也不會公開露面,我估摸著這應該是張垍自己過來,和監國黨無關,張筠那個老狐狸,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時安祿山已經想通了,他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什麼老狐狸,不過是牆頭草罷了。李慶安前腳剛走,他就投棄權票了,他派兄弟來亮亮相,做一個姿態。如果李慶安那邊追究起來,他肯定又會說,這是他兄弟的擅自行為,他已責罵過,張筠不就這樣一個人嗎?”

 “說得好!”高尚一豎大拇指讚道:“大帥看人大有長進啊!”

 安祿山捋鬚笑了笑道:“張筠此人我很了解他,他和李林甫暗鬥了那麼多年,按說資格也夠老了,為什麼還是被楊國忠奪走右相之位。其實李隆基也是看透了他這種牆頭草的本性,所以才不用他。”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倒是那個崔渙出人意料,他為監國黨人,卻否決了王珙​​的提議,這很讓人奇怪啊!難道他已暗投靠了李慶安?”

 高尚點點頭,笑道:“我想應該是這樣,否則李​​慶安怎麼可能白白把相位讓給李亨。這是他埋的一支伏兵,卻沒想到因為大帥之事而暴露了,嘿嘿!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安祿山瞇著眼想了半天道:“我可不想光看戲,我在想,既然李亨有心拉攏我,我是不是該送一件重禮給他?”

 “大帥的意思是……”

 “沒錯,咱們經過渭南縣時,那一片皇莊不是正在丈量嗎?我想李亨應該不會大方得把自己的土地送給那些貧農吧!”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這件事就交給史思明去做,還有我兒的陵墓也要盡快立起來。”

 這時,馬車外傳來了一陣鶯鶯燕語聲,安祿山看著一群衣著艷麗的美貌女子從不遠處走過,又勾起了他的心思,他便道:“我知道她一定沒有死,一定就躲在長安某處。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找到,不把她弄到手,我誓不姓安!”

 …………………………………

 王珙主持完儀式後,便和令狐飛匆匆趕去了紫宸殿,李亨還在等他們回复。紫宸殿朝房內,李亨正在細細品嚐一碗燕窩粥,自從李慶安離京後,他著實過了幾天寬心的日子,裴旻、李硯等人因為李慶安的不在變成老實多了。

 儘管一些原則上的事情他們依然不肯讓步,但一些事情他們都不再反對,比如保留宗室的府第,重新恢復亥時關閉坊門的製度等等。這些看起來似乎無關緊要的事情,政事堂都能順利通過,但這些小事情對李亨卻很重要。

 現在李亨在考慮三件大事,要趁李慶安不在長安之際辦妥它們,一件事情就是要禁止低層官員收取安西的津貼。儘管這種津貼隨著俸祿的正常發放,很多官員都拒絕了。但李亨知道,還是有不少官員捨不得放棄那份不菲的安西津貼。拿人家手短,所以他們替安西辦事就格外賣力,從這次備戰隴右便看出來,物資運輸之快捷,民夫調集之高效,這些官員的積極賣力前所未有。

 賣力備戰隴右,李亨倒不反對,他也希望唐軍能戰勝吐蕃軍,但這些官員不能成為安西的走狗,這是第一件大事。

 其次就是安祿山,雖然最早替安祿山奔走呼喊的是吉溫,但發現安祿山價值的卻是房琯。他李亨手下不就缺一個可以和李慶安對抗的外藩嗎?安祿山就是最好的人選,他當然也知道安祿山有野心,但李慶安不一樣也有野心嗎?還有哥舒翰,同樣有野心。郭子儀是年紀大了,如果他再年輕二十歲,他也一樣野心勃勃。

 所以李亨並不在意安祿山的野心,他相信自己能控制得住此人。只要他替自己幹掉李慶安,將來在契丹或者突厥封他做個胡人國的國王,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他的第二件大事,他一定要把安祿山攬在自己帳下。

 第三件大事就是土地,他心底里反對兒子奪取宗室的土地,那樣會嚴重削弱李氏宗室的勢力,會動搖李氏統治大唐的根基。雖然土地兼併也是個大問題,但李亨認為,維護李氏宗族對大唐的統治卻遠遠比土地兼併重要。

 李豫在幾個月內對數百戶宗室進行了殘酷的收地抄家,已經大大削弱了宗室的勢力,他必須恢復宗室的地位和財產。儘管這件事很難,但他一定要去做,不惜一切代價,否則將來他登基後會得不到宗室的支持。

 李亨的心在想著三件大事,這時,門外傳來了侍衛的禀報聲,“殿下,左相國和太子賓客來了。”

 “讓他們進來!”

 李亨一口將燕窩喝掉,將碗放在一邊,只見王珙和令狐飛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參見殿下!”

 “安祿山接到了嗎?”

 “接到了,現在他已回自己府,他說明天一早先來拜見殿下,下午才覲見聖上。”

 李亨點點頭,安祿山把他放在前面,這種態度他很滿意,他又問道:“那安祿山的態度如何?有沒有得意忘形?”

 王珙搖搖頭道:“這次安祿山非常謙卑,完全沒有從前那種傲慢驕橫。從他的言語便看得出,他對殿下十分敬仰,這次關內道之敗把他打老實了。 ”

 李亨見令狐飛的表情似乎不太贊成王珙的意見,便問他道:“令狐先生以為呢?”

 令狐飛笑了笑道:“我認為安祿山變得更狡猾了,他這副孫子相不過是裝出來的。從他喝酒就可以看出,他根本沒有喝酒,而是把酒倒在鬍子裡面,我在旁邊看得很清楚,左相可能沒有註意到。”

 王珙的臉一紅,其實他不是不知道安祿山在假裝,他是什麼人,大唐左相,這麼多年的官宦生涯,他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心裡很清楚,只不過他曾經得了安祿山很大的好處,以後還會得,所以他是刻意替安祿山美言,卻沒想到被令狐飛這個不通事理的傢伙揭穿了。

 王珙見氣氛有些尷尬,便乾咳一聲,連忙轉換了一個話題道:“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張垍居然也來了,我們可沒有請他。”

 “是很奇怪!”

 李亨不滿地瞥了一眼王珙,他站起身背著手走了幾步道:“不僅張垍很奇怪,而且崔渙之事更奇怪,這兩件事都要去查,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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