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相遇
這會兒,大白渾身是血的想躲回冰縫裡,但由於受傷,它的速度慢了許多。那大傢伙顯然對於大白更感興趣,立刻追堵過去。我哪裡顧得上它,對白雙喊道:「趁著會兒趕緊收拾裝備!」我們人手有限,帶的食物又比較多,因此其它方面都是輕裝,帳篷只有一頂。如果不將帳篷搶救出來,我們根本沒辦法在雪山裡過夜。
白雙雖然擔心大白,但也是知道輕重的,立刻和我一起去搶救帳篷,而白雙懷裡額東西,卻死死扒著她,這玩意兒似乎通人性,知道我們能保護它,根本不肯離身。另一邊的大白,則已經開始被那東西嘶啞,眼瞅著就要成為腹中餐,白雙忽然一咬牙,拔出匕首,看樣子是打算沖上去。
我忙攔了她一把,這會兒裝備已經收拾好了,還是別惹麻煩了,閒事管多了,會死的很難看的。
白雙道:「見死不救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我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食物鏈就是這樣的,你這會兒出去幫什麼忙。」白雙怒道:「法律還不外乎人情呢,別跟我說這些,你就是個膽小鬼。」
我被她氣的沒轍,眼瞅著她是打定主意了,便將我手裡的裝備包扔給她,道:「你先往前跑,這兒交給我。」
白雙見我摸出傘兵刀,驚喜道:「你要救它?」
我道:「我這個膽小鬼有的選擇嗎?」
白雙挺滑溜的,聞言立刻拖著裝備包還有那小東西跑路,我搖了搖頭,繞到後方,朝著那大傢伙的身後偷襲,不過這玩意兒的眼珠子似乎是一百八十度的,我才剛繞到它後面,手裡的刀子還沒怎麼著,這玩意兒就尾巴一掃,猛的將我給掃開了。
冰面上滑溜溜的,這一掃我跌倒在地,滑開了好幾米。但那大白卻趁著這功夫,猛地鑽進了冰縫裡,後面這大傢伙想追,無奈身形太大,卻根本擠不過去。我見大白逃了,二話不說,爬起來就跑,心說你也吃了好幾條小的了,估計該飽了,就別這麼計較。
但那大傢伙顯然是個貪吃的,見大白跑了,竟然直接朝我追了過來。這玩意兒身體表面是一層滑溜溜的鱗片,在冰夾雪的地面上跑起來,那就跟滑冰似的,我才沒跑多遠,它就追上來了,前邊的身體豎起來,一張大嘴猛地朝我的頭部咬了過來。
幸虧我回頭看到了這一幕,否則真是連躲都來不及,千鈞一髮之際,我就地打了個滾,順著冰面滾到一旁,躲過了這次攻擊。很快,我便追上了白雙,她畢竟力氣小,拖著兩個裝備包,脖子上還掛了個半米長的生物,哪裡跑的快。一見她這速度,我忍不住在心裡呻吟,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心知跑下去沒用,我能跑,白雙也跑不了,這回只能你死我活了,當下便揮舞著手裡的傘兵刀砍了過去。
兄弟,一看你這罕見的外形就知道你是珍稀動物,你要不招惹我,我肯定不對你動刀子,可你非得咬我,這不是逼我犯法麼?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違法,所以就對不住了!
這次我是從前面攻擊,這東西估計從來沒見過人,也沒見過武器,對於我手裡捅過去的刀不避不閃,而是張口直接朝我咬過來。這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我不敢硬碰硬,在雪山裡被它咬一口,傷口根本好不了,這可不划算,無奈只能身體一扭躲開,順著冰面又滑了開去。
在這種環境中搏鬥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躲起來容易,即便本身速度不快,只要找準了角度,就可以很快速的滑開。
這會兒周圍很黑,白雙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已經消失不見了,唯一的照明工具便是我腰間掛著的營燈。就著營燈昏黃的光芒,這東西又一次攻擊了過來。我心下一動,心想動物大部分都有趨光性,這會兒正是晚上,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當下便摘了腰間的營燈,使出吃奶的勁兒,猛地往那大傢伙的右後方扔去。
果然,那東西立刻就調轉身形朝著營燈掉落的方向而去。黑暗中,我不敢開燈,憑藉著記憶中的方向拔腿往前跑,由於我身上沒背負什麼東西,因此速度很快,沒多久便追上了白雙。
白雙見了我,大喜道:「你沒事兒吧?」
我道:「沒事兒,那東西已經被我甩開了,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追上來,咱們再往前跑一陣子。」白雙氣喘吁吁道:「再往前走,就要和姓呂的兩人撞上了。」
我道:「咱們剛才鬧這麼大的動靜,你以為他們還沒發現,走吧。」雖然我們之前離的遠,但這地方回音很重,就沖白雙之前嚎的那倆嗓子,以呂肅的警覺性,不發現才怪。
果然,等我們走到呂肅營帳旁邊時,呂肅正端坐在火堆旁打量著我們,一旁的白三爺手裡拿著一個煙感,在冰面上敲了敲。在這種地方,再好的煙絲也會受潮,虧他抽的下去。
白雙有些緊張,看了我一眼。
我們兩撥人就這麼對立著,呂肅沒說話,白三爺也沒開口,我沖白雙使了個眼色,道:「紮營。」
「在這裡?」白雙詫異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對面的呂肅兩人。我點頭,道:「就在這裡。」很快,帳篷紮好了,我們兩撥人,相距不到十來米。事實上我吃不準呂肅現在是什麼意思,只能先敵不動我不動。我估計呂肅他們應該是沒有準備槍支的,因為在雪山這種地方,槍是不適用的,槍聲引起雪崩的概率非常高。
如果是拼冷兵器的話,我也並非他能隨意宰割的,這兩個多月來學的那一套東西也不是白學的,更何況我手裡還有四隻淬了毒的飛刀,就算傷不到重點,但凡被劃上,也夠他受的。
呂肅是個謹慎的人,在沒有確定我的實力之前,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白三爺一直抽著煙冷冷的看著我,也不知多久,他哼了一聲,開口道:「小娃娃,你怎麼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道:「三爺,上次見面的時候,咱們不是挺愉快的嗎,您這臉是不是也變的太快了?」
白三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聲音嘶啞道:「上次見面?今時不同往日了,小娃娃,我沒空跟你裝了,你是怎麼跟上來的?」
我道:「我是怎麼跟上來的重要嗎?放心吧,我沒有惡意,我雖然跟著你們,但卻不是奔著你們來的。」呂肅是個腦筋極為靈敏的人,他微微側頭,似乎在想什麼,片刻後,他忽然笑了笑,道:「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可牽連的了,思來想去,你確實不該跟著我,你是為了屍仙而來吧?」
對於他敏銳的思維,我一直覺得很佩服,因而也沒有隱藏,道:「是。」
呂肅用手裡的小鉗子撥了撥火,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道:「它不招惹你,你該感到慶幸,你找它做什麼?」
我忍不住冷笑:「是嗎?既然如此,你沒事兒把那玩意兒送到我手裡幹什麼?把我陳懸當傻子?」
呂肅笑了笑,道:「正因為沒有把你當傻子,所以才會把東西交給你。」說著,他皺了皺眉,臉色沉了下來:「但是我想不通,你居然會跟到這兒來?你為什麼要找它?我可是聽說,那個蠢貨現在好好的在做生意,你總不會是為了他吧?」
不得不說,呂肅還真瞭解我,聞言,我只能苦笑,道:「我也是不得已,豆腐跟著他走了。」
呂肅挑了挑眉,神情頗為意外,片刻後,立刻犀利的指出:」是因為你,詛咒?」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這種犀利的思維,有時候挺討厭的。」
呂肅笑了笑,道:「活的久了,看的自然就多了。」若是之前,我八成會聽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這會兒心裡卻如同明鏡似的,這人,活的確實夠久了。說來,他八成也如同那哀牢王一般,應當是受了普真的算計,也難怪這麼勢同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