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頭
懶貨說,不管是什麼東西,還是先把它們弄出來要緊,天知道它們藏在人的皮膚裡會幹出什麼事來。!!固體燃料的燃燒時間較長,雖然下面的肉蟲不斷再往上飛,但幾乎全都被燒死了,數量也越來越少。
我們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該怎麼把蟲子弄出來,用硬的不行,因為這蟲子死亡或者損傷後,似乎會帶有腐蝕性,如果它在我們皮膚內部開始腐蝕……想到那場場景,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看樣子不能來硬的,只能將它們引出來。所謂知己知皮才能百戰百勝,現如今我們連這蟲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該如何引出來?
大黃鴨說,不如試著挑出來,用刀子開了小口,一隻隻往外挑。胡爺搖了搖頭,顯然不同意,說用刀子?恐怕我們到時候不是死在這些蟲子手裡,而是失血而亡了。
正討論間,我忽然覺得脖子上有種漲麻的感覺,雖然這會兒我沒辦法看到自己的情景,但卻可以看到豆腐脖子上那些鼓起的疙瘩,正慢慢移動著,彷彿那些東西要往肉裡鑽似的。我有些穩不住了,對大黃鴨說:「就按你的辦法,下手穩一點,別大出血了。」大黃鴨捂著脖子點頭,正要摸刀,懶貨像是若有所悟似的,抬了抬手阻止我們的動作。
緊接著,他讓大黃鴨將之前取出的那東西交給他。
那類似錢包一樣的狹長物體外面,還粘黏著一些沒有擦乾的粘液。懶貨將那個外皮革取下來,之前皮革包裹著的是一個木盒子,那盒子也不知什麼材質,散發著一種古怪的香味兒。
懶貨將那些黑液塗到了自己帶著黑色粘液的手上,隨即湊到了豆腐的脖子前。片刻後,只見那些原本已經鑽進皮下的蟲子立刻又爬了出來,紛紛覆到了懶貨的手上。
我大驚,道:「你怎麼知道這個辦法?」
懶貨歪了歪頭,淡淡道:「我只是想,老環境的味道肯定比新環境好。」接著,他如法炮製,片刻後,幾乎所有的蟲子都聚集在他的手上,懶貨也不多說,將手套一脫,朝著火焰扔過去,手套掉在了下一層,而上面的蟲子則被火直接燒沒了。
這時,眾人脖子上除了有一個個紅色的小點以外,那些疙瘩頓時就消失了。懶貨拿出了醫藥,示意我們將傷口消一下毒,畢竟那些蟲子之前是在屍體裡面,天知道有多少細菌。眾人忍著疼痛用酒精消了一下毒,起身準備離開。
這時,那盒子被懶貨收入了懷裡,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幽香沁人心脾,眾人聞到這香味兒,或多或少都勾起了一絲想打開木盒子一探究竟的意思。
但我們也知道這會兒不是時候,斌將這股心思給壓下了,我們順著爬上了第三層,也就是之前那個供奉歡喜佛的地方,也不打算多做停留,正要往第四層爬的時候,忽然我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我眼角的餘光猛然瞟見,之前那明明已經被人為塗抹過的壁畫,竟然又顯現出來了。我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於是甩了甩頭,再仔細一瞧,上面還是有畫,只是隔得稍微有些遠,畫的什麼卻看不清楚。
這是怎麼回事?
那畫怎麼又出現了?
我心裡打了個突,忙叫住其它人,隨即指了指那最後一幅壁畫的位置,說:「你們看。」眾人順著看過去,皆是抽了口冷氣,胡爺說:「怎麼會這樣?走,去看看。」他打著手電筒率先回去。豆腐這會兒緊跟著我,經過剛才的事兒,這『小朋友』嚇怕了,就差沒變成一隻無尾熊了。眾人湊近了一看,那上面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只見這突然出現的畫,與周圍的壁畫迥然不同、
它顏色豔麗,絲毫沒有時光侵蝕的跡象,我們仔細一看,卻見這並非雙修圖,而是一張人頭圖。上面有五顆人頭,而人頭的臉,和我們五人長得一摸一樣!
此刻,這五顆人頭,正隔著壁畫,與我們冷冷的對望。
豆腐大叫一聲,摀住眼睛不敢看,嘴裡喊著有鬼有鬼。
我踹了他一腳,讓他閉嘴,緊接著對其餘人道:「你們怎麼看?」
胡爺額頭上滲了一層白毛汗,說:「這地方有些邪門兒,走,別管這個。」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既然東西已經到手,就沒必要多留,即便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只要它不惹我們,我們就沒必要去招惹。
眾人打算撤退,然而我們剛一動,那牆上的人頭就跟著動了一下。我們往後退一步,牆上的人頭就往前進一步,原本是平面的人頭,霎時間因為前進而變得凸起來。
我們退了兩步,就不敢再退了。
再退下去,只怕這五顆人頭就要從牆裡面出來了。
這種情形實在古怪,豆腐幾乎要哭了,說:「它們、它們會不會出來把我們吃掉。」
我說:「你猜呢?」
豆腐說:「會。」
我道:「猜對了。」
大黃鴨憋了會了,額頭上全是白毛汗,他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嘴裡罵了句幹他娘的,緊接著掏出了槍,槍口對著那顆和他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頭,緊接著,他砰的開了一槍。
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泡血就猛地飛濺出來。
槍子兒打到了牆壁上那個人的額頭裡,但血,卻是從大黃鴨的額頭裡爆出來的。
大黃鴨就在我的右手邊,而豆腐因為害怕,一邊喊媽媽一邊抱著我的左手不肯撒開。此刻,熱血濺了我一臉,那濃重的血腥味兒,強烈的刺激著眾人的神經。
大黃鴨額頭出現了一個槍洞,他目光瞪大,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和驚駭,面孔扭曲起來,整個人踉蹌了一下,緊接著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血不停的流,我的喉嚨就如同被一隻拳頭哽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
槍明明是朝著牆上的人頭開的。
難道是反彈?可就算是反彈,那陣反彈的力道,也不可能將人的腦袋打穿啊!
豆腐這會兒心智只有十二歲,沒受到過這樣的驚嚇,我聽到了一陣水聲,轉頭一看,這丫尿褲子了。索性如此,我才能找回自己的語言,艱澀的開口:「怎麼會這樣。」
饒是胡爺見多識廣,此刻也是面色慘白。懶貨更不用說了,一直睡不醒的眼睛這會兒睜得很大,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我可以看到,他的手瞬間緊繃了,握住了腰間的彎刀。
此刻,大黃鴨倒在地上,流著血,顯然已經斷了氣,但我們卻根本不敢挪動腳去看一看他的情況,天知道腳步一動,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難道我們對這牆所有的攻擊,最後都會轉移到我們自己身上?
為了證明整個猜測,我心裡冒出個主意,示意啞巴將他的刀給我。緊接著,我拿著刀,朝著和豆腐一模一樣的那顆人頭的臉上劃過去。沒辦法豆腐的恢復能力快,劃一下不打緊,我要是朝著自己那顆人頭劃,萬一真和我想像的一樣,那我就毀容了。
豆腐還不算傻,見我對他的人頭下手,立刻大叫:「不准,不准動它,嗚嗚嗚……我不想死,媽媽、爸爸……」我這會兒心裡煩躁無比,怒道:「你爸媽都死十多年了,現在叫個屁!」豆腐被我嚇住,一時忘了阻止,我下手快,立刻在那人頭臉上劃了一刀。一下款豆腐慘叫一聲,摀住了自己的臉。
血順著他的手滑下來。
果然,這一刀雖然是割在了牆上,但傷口卻出現在了豆腐臉上。
怎麼會這樣?我感覺到自己握刀的手有些發抖,喉嚨因為緊張發出了咕嘟咕嘟的聲音,
現在怎麼辦?退不能退,殺不能殺,難道我們就一直站在這裡?
天吶,我剛才為什麼會發現這副畫,為什麼會帶著眾人走過來。如果不走過來,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大黃鴨的屍體倒在地上,而我們四人則一句話也說不出,除了豆腐的哭聲,周圍寂靜的可怕。
片刻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想想辦法。」這時,冷靜下來後,我才看到豆腐滿臉是血,一時心中愧疚,想起剛才惡劣的態度,不由得暗罵:陳懸啊陳懸,你跟個心智十二歲的人計較什麼。
這又是罵又是動刀子的,估計將人嚇的夠嗆,豆腐捂著滿臉的血,瑟縮著不敢說一句話。我心裡挺難受,剛想去查看他的傷口,結果一伸手,這小子以為我又要割他的臉,嚇的大叫一聲,整個人拔腿就跑。
他這一跑不打緊,對應著的那顆人頭,卻瞬間從牆上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