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鐵索
這下子,眾人都沉默了,豆腐的話說到一半也有些說不出口,連啞巴目光中都閃過一絲詫異。最後文敏拿出一些飲用水,說說:」你們迴避,我先幫她洗一下。」
我們只能轉過身,一時間,只能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豆腐悄聲埋怨啞巴,說啞巴太不憐香惜玉,欺負弱小是可恥的行為。啞巴這會兒只是微微皺眉,也沒有搭理我們。
片刻後,文敏說好了。眾人轉過身,只見她將這個日本女人骯髒的頭髮剪短了,下身的髒污也沖洗乾淨,並且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日本女人圍上。文敏身材本就高挑,外套罩在乾瘦的日本女人身上,也是只大不小,她自己就穿了個緊身的軍綠色背心,玲瓏有致的身線中,隱藏著不小的力量。
這會兒,那日本女人十分虛弱而神經質,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體,嘴裡時不時冒出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詞,啞巴對此並沒有做出反應,看樣子她說的,都是些沒什麼意義的詞彙。
既然是個女人,風火二人也不像之前那麼粗魯了,乾脆直接將沒有多少重量的人背在身上,異性之間本就有種奇特的吸引力,雖說這日本女人來歷不明,但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兒,對著這麼一個虛弱的瘋女人,也實在狠不下心再虐待她,只能先將人帶著。
緊接著,眾人繞過這片填充著寶物的石室,開始繼續向前走。這個藏寶洞很大,期間的東西,價值讓人難以估量,對於任何一個倒斗的來說,這些東西都足以令人失去理智,但我們的目標不是它們。
眾人繼續前進,便如同那石碑上所說,一路而去,都是暢通無阻的,沒有任何機關,周圍的明器也沒有淬毒,一路而去,珍寶無數,令人目不暇接,簡直像是走入了一個藏寶庫。
然而,就在這時,洞穴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片微光,那光線像是陽光透射進來一般。
我心下一動,心說:難道前面也有出口?
很快,眾人走入了那片微光之中,果見是一個拱形的出口,出口處的山壁上,刻著幾個古篆字。文敏輕聲念道:」巨耳神靈,生人止步。難道這裡就是巨耳王墓地宮的入口?「
豆腐道:「哪裡有什麼地宮,咱們還在懸崖上啊。」只見這個山洞的出口,赫然也是開在懸崖上,但懸崖的這一面更深,低頭往下一看,只覺得雲蒸霧繞,根本看不見下方的環境,而對面同樣是一片山崖,但這片山崖,卻足足隔了兩三百米,中間的距離,便是白茫茫一片的天險。
鐘恭揣測,說;「莫非古墓在這崖底?」
我沒有跟著眾人一起瞎猜,而是看向啞巴,如果呂肅手裡的資料,真的落在了啞巴手裡,那麼啞巴應該知道地宮的入口在何處。我發現,啞巴並沒有關注山崖的底部,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對面。
難道說,巨耳王墓的入口,是在對面的山崖上?說實話,這會兒距離隔的太遠,又加之雲霧蒸騰,對面的山崖時隱時現,是個什麼情況根本看不清楚。
便在這時,文敏眼尖,咦了一聲,示意我們往下看,說:「下面好像有索道。」眾人聽她這麼一說,便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果然,只見下方約莫十多米的位置,赫然有兩道黑色的粗大鐵鏈,一直延伸到對面。
這會兒雲霧蒸騰,霧氣中的鐵鏈子時隱時現,觀察了半晌,我們才下了定論。這下發的鐵鏈,分別被牢牢固定在山體之中,一共有兩根並行,一直向對面延伸,雖然我們看不到頭,但可以確定,這兩條鐵鏈是相連的。
豆腐奇道:「弄兩條鐵鏈子在下面做什麼?」
顓瑞觀察了片刻,說:「是鐵索橋,上面的木板和繩索應該腐朽了,所以只剩下了鐵鏈。」
馮鬼手道:「看樣子,這懸崖底部不太平。」顓瑞問何以見得,馮鬼手說,鐵索橋的承重力有限,之所以在這地方架橋,是因為工程需要。但鐵索橋承重力不好,而且搖搖晃晃,並不利於輸送物資,那麼相比之下,其實從崖底直接通過會比較省時省力。但很顯然,修建之時,並沒有走崖谷,而是單獨開闢了一條鐵索橋,這樣一看,肯定是崖底有什麼情況。
馮鬼手這番分析,讓我們恍然大悟,豆腐豎起大拇指,說:」老馮,想不到你除了會吵架,還有這麼機靈的一面,這麼說來,巨耳王墓應該是在對面的山崖上。你們說,這崖底下是個什麼環境?為什麼普真要避開?能讓木頭繞道的,肯定非同一般。」
馮鬼手根本懶得搭理豆腐,完全無視了這段話。
豆腐心中不忿,又去找啞巴,說:「別看了別看了,下一步怎麼辦?」
啞巴收回目光,冷冷道:「地宮的入口在對面,從索道過去。」
鐘恭道:「這上千多年的時間,也不知這索道是否牢固,萬一發生意外就……」
雷子聞言,立刻自告奮勇,對啞巴說:「吳先生,我先下去打探打探,如果有意外,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啞巴微微頷首,雷子便栓了繩索,在我們的協助下,下到了十米之下的鐵索上。
他觀察著鐵索嵌入山崖的構造,又伸手使勁的搖晃,我們立刻聽到鐵鏈相擊時嘩啦的聲音,緊接著雷子衝我們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鐵索堅固,可以容我們通過。
眾人當即順著繩索往下,那鐵索有兩根,受重力強,深深扎入了山體之中,人站在上面搖晃,與山體連接的部位,都是紋絲不動,顯得異常牢固。減去離開的黑子,加上日本女人,我們一行十七人分成了兩組,順著兩條鐵索,套上安全扣開始往對面走。當不是用腳走,而是依靠雙手往前移動,唯一的保險措施,便是腰間的安全扣。
很快,眾人被扣在了鐵索上,就跟掛臘肉似的。雖然下了十米左右,但這會兒我們低頭往下看,依舊看不見崖底的環境,想起之前馮鬼手的推測,眾人都擔心崖底下會有什麼古怪的玩意兒,因而也不敢耽誤,立刻順著鐵索開始往前移動。
然而,移動到三分之一左右時沒,那個被風捆背著的日本女人突然醒了,她睜開眼醒來的瞬間,便忽然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眾人都專心致志的往對面移動,誰有功夫注意她。她這突入其來的一嗓子,將人著實嚇了個不輕。只聽那尖叫聲在山崖間迴蕩,一聲疊著一聲,尖銳的女人尖叫如同潮水般湧入了我們的耳朵裡。
豆腐驚道:「這、這回聲怎麼這麼厲害!」
顓瑞說:「應該和地形有關,讓她不要再叫了。」索性我們有安全扣子,緊跟在風後面的雷子,立刻伸出手摀住那日本女人的嘴,說:「別他媽的叫,再發瘋,就不管你是不是女人了。」
日本女人發不出聲音,卻拚命的踢打起來,雙眼圓瞪,我猛然覺得不對勁因為這會兒,由於位置原因,日本女人剛好面朝著我,我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神情,那是一種我在斗裡屢見不鮮的神情:驚恐、痛苦、以及絕望。
她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身後是一片霧茫茫的虛空,什麼也沒有。
日本女人踢打著,而我們耳中,還迴響著她的尖叫。回聲一圈一圈,音色已經變了,聽在耳裡,彷彿是另一個女人在慘叫一般,讓人分外的不舒服。
她這一踢打,對面的整根鐵索都晃動起來,鐵索上的人紛紛跟著搖晃起來,只覺得十分驚險。雷子大怒,見日本女人兀自掙扎不休,而自己這些人跟著她的掙扎,在空中搖搖晃晃,著實驚險,他擔心出意外,便請示最前面的啞巴:「吳先生,怎麼辦?要不弄死她得了。」
吳水轉頭,正要答話,忽然之間,眾人耳邊響起了一陣呱呱呱呱的聲音,像無數青蛙在叫似的,於此同時,我猛然覺得鐵索下方的虛空中,一陣涼風湧了上來。
眾人聽到這變故,不由得低頭往下看,霎時間,只見崖底升騰起無數的黑影,赫然是一隻隻如同小猴崽大小的飛鳥、它們如同一片黑雲似的,密密麻麻從崖底振翅升騰起來,帶起的暗風直往上湧。
我沒想到,崖下居然還棲息著這麼多大鳥,顯然,是剛才那一聲尖叫引起的回聲,將這些棲息在崖下的大鳥驚了起來。
一開始,我們以為這些黑鳥是烏鴉,但很快,隨著它們不斷的上升,我們才從它們尖利的彎鉤喙中看出來,這是一種猛禽,而且是一種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猛禽。
它們喙尖爪利,如同鷹,但卻一身烏黑的羽毛,如同一片黑雲似的,一升騰起來,便朝著我們撲上來。眾人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幾乎都被這些怪鳥給啄了,一啄便是一塊肉,一時間便是數聲慘叫,我的肩膀也被抓了一下。
就這時,豆腐大叫:「快殺,這些鳥會吃人!」哪裡需要豆腐多說,眾人在被啄了一下後,早已經各自掏出武器,一時間,整個山谷裡都迴響著振翅聲,還有豆腐那句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