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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廚秀(娶妻不閒之一)》第13章
第十二章

 寂靜的夜,雪愈下愈厚,萬小跪還是一如往常的在夜晚為劉慧吟端來一碗補湯。

 桌上的燭火,照亮劉慧吟那張漂亮的臉龐,他痴痴的看著她一口一口喝著他親手熬煮的湯,小玉站在另一邊,不時的向主子使眼色。

 食物中毒事件已經過了十天,中毒的賓客在數日休養後,身子也已經復元,侯府為了賠罪,還送了各家貴重禮物,府中一切都算平靜下來,幾個主子也都恢復健康。

 但唐翎仍被關在衙門,除了董氏外,侯爺、韓元恩、翁玉欣都去探望過,三人都願意為唐翎擔保,她絕不會是下毒的人,但沒有證據,顧大人無法放她走。

 「小跪,你怎麼還不離開?我不是給了你銀兩?」劉慧吟溫柔的看著他。

 聞言,萬小跪頭一低,「我舍不得走,這一走,就再也看不見小姐了。」

 劉慧吟忍住心里滿滿的嫌惡,一臉憂心的道︰「可是,你若不走,萬一……」

 「不會有人查到我這里的,我很小心,我……」

 萬小跪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嚇了一跳,急著要扯掉他的手,「放開你的髒手!」

 他臉色一白,猝然放開手,「小姐果然是嫌棄我的——」

 「不,我沒有,我只是嚇到了。」她還不能與他撕破臉,他替她鏟除了眼中釘,至少,唐翎還被關在牢中,只要一直找不到證據證明她的清白,她永遠也出不了監牢。

 只是這幾天府里氣氛有點不對勁,這也是她拿銀子要萬小跪離開的原因。

 她中毒後,韓家人雖然自身不適也都前來探視幾回,可待侯爺的庶出子女、孫子輩等返家後,她這里竟如冷宮,連董氏都不曾跨進一步。

 此時她突然感到腹痛如絞,柳眉一皺,視線也變得朦,「肚子好痛……好痛啊!」

 「主子怎麼了?萬小跪,你干什麼?」小玉急著靠近主子,但萬小跪卻突然抱住全身虛軟的劉慧吟,還從衣袋拿出一瓶藥粉仰頭吃下。

 「好痛……好痛……」劉慧吟痛到都哭了。

 他的手輕撫著她的發,「不會太久的,我會陪著小姐,我們可以一路作伴到黃泉。」

 劉慧吟臉色慘白,全身戰栗,虛軟的手想推開他,「不……為什麼……我不要死……不要!」

 「小姐請忍一下,我太愛你了,我不想離開你啊,雖然小姐說的話,我都發誓要听的,像小姐要我陷害唐翎,在菜里下藥,我也做了,但小姐要我走,我真的不想走啊!我努力的想,想著要怎麼留在小姐身邊……」

 萬小跪緊緊抱著劉慧吟,他的臉色開始發黑,看來好可怕,但他卻笑了,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角一滴一滴的落下,劉慧吟又驚又怒,卻無力阻止他低頭以臉輕輕磨蹭著她的臉,「然後,我想到一個可以永遠陪伴小姐的方法。」

 「天啊!」

 小玉驚悚的听明白了,她喘著氣兒,匆匆轉過身,跌跌撞撞的跑出大雪紛飛的房外,「快來人啊,救命啊!

 快來人啊,救命!」

 當附近奴僕聞聲急急的跟著進到客房一看時,都呆住了。

 不久,小玉哭著、拉著董氏快步進屋內時,董氏嚇到腿軟,好在有丫鬟急急扶住。

 而小玉已經跪倒在地,號啕大哭,「小姐……嗚嗚……」

 劉慧吟被萬小跪緊緊的抱在懷里,兩人躺在地上,七孔流血,早已死亡,只是,萬小跪合著眼,臉色發黑,嘴角卻是揚起,但劉慧吟卻是死不瞑目,神情扭曲憤怒……

 其實早在事發隔日,韓元殊的暗衛就查到特別跑到別的城鎮買藥粉的萬小跪,再查到劉慧吟,他沒有揭穿,是不想打草驚蛇,也是在等待一個讓他母親看清楚劉慧吟真正嘴臉的機會,不會在唐翎被關在衙門時,還頻頻要他去探視「可憐」的劉慧吟。

 他查到的證據,再加上小玉這個人證,事情水落石出,但他們兩人也付出生命,代價不小,再次印證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這句話。

 真相大白後,唐翎回到侯府,韓家上下還為她備了一桌去霉運的洗塵宴,又是過火、又是吃豬腳面線,但也不忘致上歉意,讓她受了委屈,在牢獄待了十日。

 唐翎很尷尬,眼神不時的看向韓元殊,這十天,除了第一天在大牢里,其他九天,她根本住在衙門客房,吃好、睡好,有人探望時,才先一步的沖到牢房內。

 她曾問韓元殊干麼騙人?來看她的不是侯爺、世子、世子夫人,就是傅王爺,都是關心她的人。

 他當時回答,「看你在牢里,等你出來了,他們會更心疼你。」

 他的用意就是如此,再過不久,她就會是他的妻子,他要父親、大哥跟大嫂都對她好,母親不是壞人,只是有門第之見,但家里的氛圍會讓母親退讓,她也會跟著對翎兒好。

 只是,唐翎不停的看向韓元殊,卻讓眾人誤會了。

 「呃——我也累了,元恩,我們回房吧。」翁玉欣朝唐翎眨眨眼,帶著丈夫走人。

 韓朝仁對唐翎有太多太多的歉意了,替他的壽宴掌廚卻委屈受累,歉疚道︰「元殊,你也帶翎兒回她房間休息,她在牢里一定沒好好睡上一覺。」

 董氏一听,更愧疚了,是她將劉慧吟帶回來的,卻不知道劉慧吟的心那麼壞,也好在沒出人命,不然,她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翎兒。」董氏起身走近她,唐翎也連忙起身。

 董氏親切的拍拍她的手,「這幾日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從今而後,你就是自家人,有什麼事兒都可以跟我說,想做什麼也可以告訴我……不對,應該先安排一下,去見見你娘,對這件事致歉外,也談談跟元殊的婚事,你說好不好?」

 唐翎粉臉爆紅,她要怎麼說好啊?!她很困窘,她是姑娘,而且,這幾日沒受半點委屈,她也好心虛……

 韓朝仁笑著走過來,「夫人,翎兒是姑娘,你當面跟她說婚事,她能說好嗎?」

 丈夫這一提,急于示好跟補償的董氏也發覺自己冒失了些,尷尬一笑。

 「母親,這幾日我就會上門說親,現在先讓翎兒回房休息吧。」韓元殊也跟著開口。

 「好好好……」董氏笑逐顏開。

 唐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粉臉紅紅的向兩個長輩行禮,接過韓元殊遞過來的保暖披風披上後,靜靜的跟在韓元殊的身旁,往東院走去。

 「我先回房沐浴。」她一顆心怦怦狂跳,連侯爺夫人都允了婚事,她能嫁給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是指這個嗎?

 他點點頭,「洗完後,到我房里。」

 她一楞,「不吃我煮的嗎?我剛看你吃不多。」

 「不用了。」

 他轉身走到對面的寢房,唐翎也回到自己房間,兩邊都有奴僕備了火盆,也放好洗澡水,不一會兒,唐翎已沐浴完,換好衣裳,踏著一地的雪花,來到對門,走進溫暖的寢房內,就見燈火下,俊美的韓元殊一身舒爽白衫、神情佣懶的躺在軟榻上。

 她走近床榻,「你叫我來,要跟我說什麼?」

 他眸中笑意很濃,她還是很笨,男人叫女人進房只會為了說話嗎?她清秀干淨的臉龐,雙頰嫣紅,那姣好唇形粉嫩,正在吸引他攫取。

 薄唇輕揚,他一把將她拉上床,傾身就將她壓倒在床,攫取她的紅唇。

 他愈吻愈深,但也因為他迭靠在她身上,即使隔著布料,她還是感受到某個亢奮就壓著她,她不自在的挪移身子,反而讓他倒抽口氣,黑眸變得更深幽。

 他的吻變得恣意糾纏,讓她承受不住的發出嗚咽般的低低呻吟。

 黑眸閃動著欲望烈焰,他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隔著衣服撫摸她的柔軟,「不可以——」她無助低吟,想讓他放縱又覺得不可以,他們尚未成親。

 「我想要你了。」他沙啞著聲音道。

 她柳眉微蹙,微喘著氣兒道︰「不行——不可以在洞房花燭夜前……」

 「我的父母允了我們的婚,你娘也會允的……」他不會放開她,他的妻子只有她。

 他細吻著她的鎖骨,一手拉開她的前襟,粗糙有繭的大手踫觸她柔嫩的渾圓時,他粗喘一聲,她逸出一聲呻吟。

 他的手輕輕愛撫,忍不住低頭以唇品嘗。

 「不……不……」她微微掙扎,卻又承受不了那股歡愉,不知道自己是要還是不要,她身上的衣物逐一被褪去,他以手、以唇一一品嘗她的每一寸肌膚,她已無力掙扎,更在他傾訴相思的熱情方式下,體驗了第一次的激情。

 她喘著氣兒,無助的凝望著他。

 他懷里的她一頭青絲微亂,粉臉嫣紅,雙眸迷蒙,說有多動人就有多動人,他只能努力克制、努力壓抑那張揚的欲火,「明日,我就去向你娘要人。」

 「要人?」

 「說媒下聘。」

冬雪紛飛,趙府別院內,趙建寬佇立亭台,望著不遠處覆雪的幾株梅樹。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風冷雪寒,他等了一年又一年,怎不曾聞到梅花香?!

 雪花飄進亭台,落在他的肩頭,已經積了一層薄雪,但他還是佇立不動。

 在他身後,有三名垂首站立的黑衣人,身上白雪落得更多,但沒人敢說話。

 趙建寬雖然不會武,外貌亦斯文俊秀,但城府深沉,手段凶殘,從來就沒人敢背叛他。

 他們剛剛稟報了不少壞消息,東方會的各地分會這段日子一個一個的被陸續查獲,有人被逮、有人被殺,其他尚未出事的分會暫時遠走避難,但也因此,有不少趙建寬交代的事得暫停。

 唐心樓也出事了,先前要李鳳芝不能讓傅老離開,目的就是要維持唐心樓餐館的生意,白天到黑夜,三教九流的人潮進出,運送礦區金塊到飛燕樓的地下密室時,馬車進出才不會啟人疑竇,算是一種掩飾,但飛燕樓卻被當地府衙貼了封條,不許任何人進入,密室里的金子珠寶也拿不出來。

 不止如此,他們的人查出紀長春老早就不在甘城,已被韓元殊押解入京。

 趙建寬深吸了一口長氣,讓沁涼的冷氣進入胸腔,讓他全身憤怒的火得以小一些。

 韓元殊!他不願相信又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韓元殊在扯他的後腿,也是那人循案拉線,逼得他這個東方會的幕後主子不得不站出來,利用各種方式想跟他單獨談談。

 但韓元殊不是拉著胡家兄弟,就是拉著傅炆千,要他如何開口,即使他特別備禮上侯府,韓元殊也避而不見,他是打定主意不跟自己獨處,看來他也一定猜到他要跟他談些條件,他不會接受,所以就刻意避開,但避開之外,卻又無所不用其極的去破他的巢穴!

 哼!一處一處的襲擊,目的應該就是要找到他的秘密帳冊吧,那記載了所有金子出入流向,有多少拿錢辦事的官員。

 他雙手倏地握拳,「都走吧。」

 「呃——主子沒交代?」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

 「走!」他吼了一聲。

 三名黑衣人震了一下,見他渾身散發著陰郁之火,連忙拱手行禮後,施展輕功飛掠,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趙建寬走到石凳坐下,一臉冷峻。

 他開始思索,這陣子韓元殊時常前往近郊的慈幼莊園,他派人查過了,那是唐翎的母親掌管的莊園,韓元殊與唐翎兩情相悅,韓元殊前往莊園,就是在跟唐翎的母商議婚事細節。

 他突然露出猙獰的冷笑,就不知韓元殊知道他也去了一趟慈幼莊園後,會不會展現一點點誠意,主動的來找他談談?

 冬風刺骨,大雪下了一陣後終于停了,連綿山林早已換上素裹銀妝,位在其中的慈幼莊園處在這片景致中,反而有一股寧靜的蕭條之美。

 趙建寬在兩名小廝駕車下,獨自來到慈幼莊園,也立即向守門的兩名年輕壯漢表明身分——「趙大人?你怎麼會來這里。」傅炆千的聲音突然響起。

 趙建寬看向聲音來處,卻是一點也不驚訝看到傅炆千,他的人早就告訴他,傅炆千也是莊園常客,心儀唐翎的母親,也算是一奇葩,竟對老女人有興趣!

 傅炆千踏過積雪走近他。

 「王爺也在這里?莫不是像我一樣,受人之托,想請唐翎姑娘幫忙掌廚宴客,但眾所周知,二爺不喜他人借走唐姑娘,只能冒昧來這里,當面向唐姑娘請求,也許機會多一些。」趙建寬來此之前,早已想好說詞。

 中毒事件過後,唐翎的好廚藝被參加壽宴的賓客傳了開來,不少王公貴族都想延攬入府,要不,煮上一頓也成,但都踫了根硬釘子——韓元殊。

 傅炆千听了倒是笑了,他在這里的理由當然與趙建寬的不同。

 「我不知道機會有沒有多一些,但趙大人既然親自過來,就跟翎兒當面談吧。」傅炆千帶著他直接進入莊園,熟門熟路的穿過門堂、院落,就見亭台內有兩名女子有說有笑。

 「翎兒跟她娘都在。」傅炆千繼續往亭台走。

 趙建寬乍見到唐翎身邊那名穿著紅羅海棠長裙的女子時,卻是倒抽口涼氣。

 見鬼了嗎?王郁薇怎麼會在這里?她明明死了!

 哇咧,真是見鬼了!這個大爛人怎麼會出現在她眼前?!唐姍姍也嚇到了,但是,也只是一下下,瞧他一副見鬼的樣子,她更想笑!

 事實上,她也笑了。

 穿越以來的日子,她與趙建寬的相處不算短,親密事兒也只差沒有奔回本壘,但她從來就不曾在這張俊秀的臉上看到如此驚嚇的表情。

 臉發青、眼瞪大、嘴大張,就像穿越前她手機里的真人版貼圖呢。

 唐翎也覺得趙建寬的表情很奇怪,「趙大人,你怎麼了?臉色發青,而且……」她再看向她娘,「一直看著我娘。」

 傅炆千也皺起濃眉。

 趙建寬回過神,想著大白天的,不可能有鬼,所以他勉強一笑,「抱歉,我失禮了,只因為這位夫人長得很像我的一名故人。」

 「是嗎?」唐翎還是覺得怪怪的,但她娘卻始終笑咪咪的。

 傅炆千也是來回看著唐姍姍跟趙建寬。

 趙建寬無暇管其他人的目光,直視著眼前笑盈盈的女子,「在下趙建寬,與傅王爺一樣,在朝為官,可以冒

 昧請問夫人芳名,也許是故人的親戚,呃——那名故人是我的表妹,在多年前已離世。」

 「民女唐姍姍。」她說。

 態度如此大方,她真不是王郁薇?可是,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連聲音都像?!

 「大人怎麼如此驚駭?還是大人與那表妹有什麼恩怨?」她開玩笑的問。

 趙建寬直覺的否認,「沒有,當然沒有。」

 她一笑,「那就好,翎兒,那你好好招待大人,娘要忙自己的事去了。」她轉身要走。

 「夫人請等一等,請問你去過甘城嗎?」趙建寬忍不住上前問。

 「去過。」她答得爽快,也知道他為什麼會問。她大學時雙修化學與企管,參加「玩石社團」,認識不少礦脈石頭,分析成分,還跑到九份礦區,體驗采金樂,也因此發現甘城山的石頭是「金」的!

 趙建寬的臉色悚地一變。

 「去年吧,我與唐心樓的廚子傅老在食材上起了口角,硬留在那里吃了他十天的菜,沒想到,與他成了忘年之交,數月前,翎兒還去甘城向傅老學習了十道菜呢。」唐姍姍笑說。

 「就是,怎麼了嗎?」唐翎真的不懂,覺得趙建寬很奇怪。

 「沒、沒事,我只是,突然想到別的事,抱歉,夫人去忙吧。」他回以一笑。

 她笑了笑,轉身就走,傅炆千亦步亦趨的跟上來,但唐姍姍小小聲的說了,「你陪著吧,別讓翎兒胡亂答應他什麼事,我對這個人印象不好,你也知道的。」

 就是這樣他才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為什麼趙建寬看到她像見到了鬼?但唐姍姍說的也沒錯,所以,又回頭去陪客。

 趙建寬卻還失神的看著她縴細的背影,她不可能是王郁薇,王郁薇絕不會像個粗野村婦與廚子起口角,她一向溫柔婉約,幾乎是個沒有脾氣的人。

 只是,甘城蘊藏金銀礦脈一事,是王郁薇發現的,也是皇帝要群臣對國庫空虛一事提解決方案時,她向他提起的,讓他得以一戰成名,入了皇上的眼,從此平步青雲。

 「趙大人,你真的還好嗎?」唐翎感到不舒服,她娘可是傅王爺的,他怎麼可以一直看呢。

 「呃——沒事,我想問不知唐姑娘有沒有空……」

 她不可能是王郁薇,但這世上除了雙生子,會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雪花又開始飄下了。

 唉!也不知是在哪兒听到的?時間是治療情傷最好的解藥。

 唐姍姍邊想著邊往後院走去,她一直以為自己還陷在舊感情的傷痛中,可如今再見趙建寬,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在乎他了!

 笨死了!活了兩世,她怎麼還這麼遲鈍,有些人早就不在乎了,她卻毫無理智的任由舊回憶來折磨自虐,真是腦殘!

「莊主!你還好嗎?趙建寬怎麼會突然來到這里?」

 田雲剛剛要去找她,卻驚見跟她說話的人竟然是趙建寬,嚇得她差點叫出聲來,好在,她及時捂住嘴,退後,再退後,就怕讓趙建寬看到她。

 一直等著主子回到後院,她才敢現身。她不見趙建寬可不是畏懼他,而是考慮到主子,要不,她早就沖出去狠狠的罵趙建寬這個衣冠禽獸了。

 「我哪里不好?你應該有偷看吧?那你就知道我表現得有多好了。」唐姍姍還挺自傲的,本來嘛,分手快樂,她怎麼換了古人身體,腦袋也鈍了!

 她將雙手往下雪的天空一張,像是可以擁抱整個天空,呼,好冰喔,但整個人怎麼都輕松了呢?

 田雲看著她,再問︰「莊主覺得他認出你了?」

 「沒有吧,不然,也會喊個『你是王郁薇吧?你沒死?你不認得我了嗎?你復活了嗎?還是變鬼來找我報仇了?』」她放下雙手,以俏皮的夸張口吻說起電視劇一些灑狗血的劇情台詞。

 田雲被她夸張的言語給逗笑了,「天啊,莊主要是在他面前這樣,他絕對不會認為你是王郁薇,當年的王郁薇雖然聰敏,但溫柔嫻靜,絕不像你這麼瘋癲。」

 「歲月總會教會人一些什麼的,我只是做回我自己,不再戴上假面具。」她聳肩。

 「那莊主打算跟翎兒說嗎?」

 她搖搖頭,「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過去的事?你——王郁薇為了趙建寬做了多少事、付出多少心血,結果只落了個小妾之位,然後呢?」說到陳年往事,田雲的火氣又起。

 「然後……」她嘆息一聲,她就在趙建寬娶了沈詠珊的當天上演一出服毒自盡的詐死戲,趙家怕晦氣,當晚就派田雲草草的將她埋葬,連個象樣的葬禮都沒有,但也因此田雲才能帶著她順利的離開趙府!

 她再次仰頭,靜靜的凝睇著下雪的天空,不說話。

 「若是過去的事,主子怎麼不接受傅王爺?」田雲忍不住又道,「你明明心動了,卻少了勇氣,我願意跟著你,是以為你有著過人的勇氣。」

 「我的勇氣被某人消磨殆盡了,何況,這樣的生活哪里不好?」

 「曾經開口要我努力追求幸福的人,說這種話也不怕被我唾棄。」

 唐姍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一起久了,田雲說的話都像她的口吻了,「你又有去追嗎?」

 「沒有,但在我放棄之前,我至少試了三次。」她說。

 她眨了眨眼,「欸——我輸了!我到角落去畫圈圈可以嗎?」

 田雲沒好氣的瞪著她,自己雖擁有高超醫術,卻是三嫁三被休,最後一次還被誣陷偷人,差點遭亂石打死,若非讓路過的唐姍姍霸氣救走,她早就死了,所以才跟在她身旁當丫鬟。「我這條命是你的,活著也只是想看到你得到幸福,別讓我失望,傅王爺守著你也夠久了,你都在跟侯府談論唐翎的婚事細節了,相較之下,傅王爺不會難過嗎?你真的不在乎他的感受?」

 大叛徒,早知道你被傅炆千收買了!唐姍姍看著氣沖沖走掉的好姊妹,心里忍不住嘀咕。

 片刻之後,她已悶悶的躺臥在床上,但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唾棄自己——唐姍姍,你到底是因為被始亂終棄而憤恨?還是被受傷的自尊洗腦了,所以,你忘了把握當下,把握幸福,忘了要珍惜值得珍惜的人?

 沒多久,听說她沒吃午膳,田雲過來把脈,說了一句「沒事」就走了。

 唐翎也來看她,「趙大人走了,但沒說什麼,只是希望我辦宴席,我拒絕了,娘不舒服?要不要我煮什麼給娘吃?」

 「不餓,想睡一下。」她說。

 女兒貼心,不吵她,也走了。

 接著,傅炆千來了,她看得出來,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她,但見她有氣無力的躺著,貼心的什麼也沒問,「不是跟翎兒說想睡?快睡吧。」

 她還真的睡了,長長一覺醒來,傅炆千仍在她房里。

 她看著窗外的冬日斜陽,她睡了好幾個時辰,傅炆千就待這麼久?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他擔心的坐到床緣,伸手輕按她的額頭。

 顏值高、還是小鮮肉,她這穿越來的一縷現代魂明明可以有個快樂結局,怎麼就跟自己過不去呢?而且,前後一比較,還笨得看不出誰值得珍惜?難怪田雲會那麼生氣!

 「扶我坐起來。」

 他溫柔的扶起她,還將枕頭塞到她背後,她卻說︰「你讓我依靠吧。」

 他一楞,傻傻的看著她不是往後靠向枕頭,而是往前將頭貼靠在他寬厚的胸前,雙手環住他的腰,「傅王爺,你要開始不得閑了,因為,我要嫁給你了,還要替你生兒育女。」第二次的勇敢,她要為愛再次勇敢。

 夢想成真,傅炆千呆若木雞,怔怔的看著懷里的人兒,直到她仰頭,主動的、輕輕的給他一個吻,他喉頭緊縮,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擁抱她,再加深這個吻。

 趙府別院,趙建寬站在窗口,沉著一張臉看著窗外呼呼吹著的風雪,現下沒有初見的沖擊,他冷靜下來,確信自己不會看錯,唐姍姍一定是王郁薇,所以……她是詐死?!

 有可能,她是他這輩子見過最聰明的女子。

 所以,這段日子,韓元殊可以從四面八方,嚴密追緝東方會、甚至迫得那些與東方會交好的地方官員避之唯恐不及,就是背後有王郁薇當軍師。

 她最清楚他的一切,也是她一步一步教會他如何站上成功的高峰。而在他野心變大後,他用盡心機、大膽拓展勢力,將自己隱藏在幕後,她看在眼里,卻一而再的勸止……

 不行!不管她是唐姍姍,還是王郁薇,都留不得!

 他立即吹了哨音,不一會兒,五名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房里。

 他冷冷的交代一些事,但五名黑衣人卻是一楞,互看彼此一眼——就他們所知,那里有不少老弱婦孺。

 「還不快去!」他再次低吼。

 眾人拱手領命而去。

 月光淡薄,黑衣人騎馬奔馳在官道上,再奔往近郊,僅到山腳處,他們就棄馬,再提起掛在馬背上的油桶,施展輕功在林蔭間躍上又躍下,迅速的掠往山腰處。

 入夜了,整座慈幼莊園里萬籟寂,偶爾才有孩子的幾聲嘻鬧聲、老人家的清嗓子聲。

 但居中的書房內,燈火通明,韓元殊、唐翎、傅炆千跟唐姍姍圍坐一桌,商討相關的婚事細節,母親跟女兒同日出閣是美事一樁,但唐翎跟唐姍姍都不贊成,她們同一天當新娘,怎麼參與對方的終身大事?!

 所以,一定要一個一個辦!

 男人無異議,只要女人願意嫁就好,于是,繼續往下一個問題討論……

 外頭突然有些奇怪聲響,夜風拂來,隱隱有股怪味道,瞬間,火舌四處竄起。

 「失火了!」

 「有人縱火!」

 四周不少驚叫聲陡起,接著,就听到鏘鏘刀劍刺耳的重擊聲。

 「爺,有人刻意縱火。」

 四名暗衛一直在暗中護衛著韓元殊,但那幫縱火的黑衣人顯然早有防備,躲過他們,讓他們來不及發現並阻止。

 韓元殊與傅炆千對視一眼,兩人身形一動,各自抱著自己的女人,迅速的飛掠而出。

 慶幸唐姍姍弄了什麼防災演練,莊園的人順利的逃生,而那幾名綁著黃絲帶的黑衣人與韓元殊的暗衛正在纏斗。

 韓元殊將唐翎抱到莊園前院的安全位置,與田雲及眾多老小在一起後,就飛掠回去加入戰局,傅炆千也將唐姍姍放到唐翎身邊,也跟著拿劍刺向黑衣人。

 「主子,你看——」田雲不可置信的看著纏斗的數人,尤其是那些手臂上系著黃絲帶的黑衣人。

 唐姍姍憤怒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要做大事,一定需要一些武功高強的人,但又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不過,這些人大多得趁夜行事,也都是黑衣裝扮,還是綁個清楚的黃絲帶,才不會傷到自己人。」

 她跟趙建寬說的一席話清清楚楚的腦海里閃過。

 真的這麼狠嗎?即使無法確定她的身分,寧願錯殺,也不放過她,即使會有這麼多人要跟著陪葬?!趙建寬,你成了惡魔了!

 突然間,「糟了,葉小妹沒有跑出來。」有人大喊。

 「我知道她藏在哪里。」唐翎拔腿就跑。她知道葉小妹,她天生怕火,每次遇到火災演練,她總是躲在床底下,為此,她跟娘還特地陪她一起練習了好幾次的逃生路線。

 「等等——」唐姍姍要追上去,但腳不小心拐了一下,再抬頭,唐翎已沖進火場,煙霧太大,什麼都看不清!

 雖然,有更多逃生出來的人都拿著水盆在滅火,才會有那麼多的煙霧,但她還是心急如焚,她看著扶她起來的田雲,「你快去叫韓元殊,翎兒——」

 「翎兒怎麼了?」韓元殊正好回來,聞言忙問,那幾個黑衣人逃了兩個,他的暗衛已經追過去了。

 傅炆千也已回到她身邊,「翎兒怎麼了?」

 「翎兒又沖回西側房間去救葉小妹!」唐姍姍急急的道。

 韓元殊臉色丕變,「我去救她!」

 唐姍姍倒抽了口涼氣,「不行!」

 「火太大了!」

 傅炆千也阻止,但韓元殊一顆心都懸在唐翎身上,怎麼可能不進去?他大力一推傅炆千,再度沖進火場。

每個人都楞住了,唐姍姍很快回過神,「快滅火啊!」

 此時,一個小小身影從另一個地方跑了過來。

 「葉小妹,葉小妹出來了。」有人大喊。

 熊熊烈火中,一再傳出嗶嗶剝剝的燃燒聲,見紅彤彤的火焰隨著夜風胡竄,炙熱的空氣令人無法靠近。

 唐翎跟韓元殊身陷險境,每個人都提心在口,拚命祈求,但就是不見兩人,他們進去的時間會不會太久了?

 韓元殊在冒著火花的西側擺了近十張床的房間來回找著唐翎。

 「該死的,回答我,翎兒,該死的,出聲音啊……」

 他找好久,就是沒看到她,終于——「咳咳咳……韓元殊,我在這……我找不到她——」一個聲音從牆角的角落傳了出來,他立即沖了過去,見她痛苦的靠著牆角,「快……快要不……不能……呼吸……了。」

 他將她壓入懷里,一手迅速打破另一邊的窗子,「砰」地一聲,煙塵四起,在火光煙霧中,他抱著她飛竄而出。

 「看到了!他們出來了!」外頭的歡呼聲陡起。

 韓元殊抱著她,一個飛掠,落在唐姍姍、傅炆千、田雲等人的身邊站定,眾人立即上前要查看,一邊說著,

 「葉小妹跑出來,她沒事——」

 「唐翎!該死的不許再有下次!」韓元殊突然一吼,這吼聲震天,讓一旁的人耳朵差點聾了!

 唐翎抬頭看他,那雙滿含情感的黑眸震懾了她,除了憤怒外……還有更深的恐懼,他被她嚇到了?

 韓元殊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用力之大,讓她全身都疼了,「韓元殊,你抱太用力,我會痛,而且,好多人在看……」

 她聲音有些小,但韓元殊離她這麼近,她知道他肯定听得見的,但他還是抱得緊緊的,她試著掙脫,但怎麼也無法撼動他這雙鐵臂,想要再次開口抗議,她才慢半拍的發現他竟然在顫抖。

 她直覺的再抬頭看他,在四周火光下,她清楚的看到他額角青筋浮現,他眼中也冒火,整個人看來比他後方延燒的火光都還要來得熾烈,但她也感覺到他的恐懼。

 韓元殊第一次這麼害怕,當他看不到她、找不到她時,強烈的恐懼像一把刀把他的心狠狠的一戳再戳,他真的害怕,萬一——不!他拒絕去想!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有的感動、有的開心、有的害羞,慶幸的是,沖天的火光逐漸熄滅,無人傷亡。

 這一夜,莊園上下大略收拾了下,大部分的人先行入睡。

 但在沒有被火舌波及的側廳,唐姍姍主動要唐翎、韓元殊、傅炆千、田雲齊聚一室,她的手上有一條從一名死掉的黑衣人身上拿的黃色絲帶。

 田雲坐在她的右手邊,伸手握住她的手,像是在給她力量。

 唐姍姍吐了一口長氣,將絲帶放在桌子中間,「這絲帶是我教一個人——」她搖搖頭,「我知道是誰要這些黑衣人來縱火的,我要告訴你們一個故事,一個關于王郁薇的故事……」

 她娓娓道來,幾年前,成了孤女的王郁薇進京投靠姨母,她雖然寄人籬下,但因為聰慧柔靜而讓趙家上下看重,也在朝夕相處下,與表哥趙建寬相知相愛,姨母一家人也是樂觀其成,當趙建寬要帶她出外游山玩水時,姨母一家人也默許,甚至提到,兩人玩回來,也可以辦喜事了。

 那一次遠游,他們足跡遍及甘城、文城及幾個城鎮,再回京時,婚事卻擱下了,因為皇上為國庫不足一事傷神,王郁薇發現甘城蘊藏黃金礦脈,趙建寬將此事上奏皇上,得了全部的功勞,接下來,趙建寬就在王郁薇一步步的指導下步步高升,更得皇上器重,只是,趙建寬也開始變了,他被權勢蒙蔽良知,不論是非,只重利益。

 也因為與王郁薇的理念越發不同,對她的愛也開始變質,甚至妒嫉她的聰慧,妒嫉她用之不竭的點子,他開始厭惡她,不服她比他這個京城才子更有才,忌憚並害怕在不久的將來,她鋒芒畢露。

 所以,當相爺之女傾心于他時,他便背棄娶她為妻的承諾,不僅上相府求娶沈詠珊,拉高身分,攀權附貴,還惡劣的打算在迎娶正妻的同一日,讓她默默無聲的成為他的妾,讓她當個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姨娘。

 她心碎了、心寒了,在最信任的好友兼丫鬟的幫助下,詐死離開後,改了名字,躲在郊區,設了慈幼莊園……

 故事說完了,唯一隱瞞的是,真正的王郁薇早在進京投靠姨母前,就已香消玉殞,唐姍姍穿越取代原主,才有了日後王郁薇的聰慧與現代知識,幫助趙建寬一步步的成為朝臣新貴。

 唐翎在驚愕之後,心疼的伸手握住娘親冰涼的手。

 唐姍姍將女兒的手握得更緊,繼續道來,「趙建寬城府日深,做事不擇手段,今早在這里乍見我時,可能就認出我了。」她苦笑,「只是我沒想到他心那麼狠,不念舊情,不憐我詐死,不畏我重生,一入夜,就要我葬身火窟,你們是遭池魚之殃,是我害了你們。」

 韓元殊搖頭,「夫人言重了,趙建寬會往這里來,是我的錯,因為我已經確定他就是我要捕捉的大魚,所

 以,對他的邀約一概婉拒,也拒絕與他交談,」

 他頓了一下又道,「他是狗急跳牆,把目標轉到翎兒身上,才刻意走這一趟,一旦我知悉,絕對不會不與他接觸,沒想到,卻在這里見到你,如此一來,消滅你又比抓唐翎當籌碼來得更重要……」說到這里,黑眸燃起怒火。

 傅炆千听著,也不舍的將手放上唐姍姍的另一只手,唐姍姍看向他,再看著韓元殊,「為什麼確定他是你要捕捉的大魚,卻不捕捉?」

 「還未找到帳冊,我要知道金子流向,逮更多條小魚。」

 唐姍姍微微一笑,「我知道他會將重要帳冊放在哪里,但你們知道他圖什麼嗎?絕不是單純的貪瀆而已。」

 她繼續說起,趙建寬的野心認真說來,應該是從甘城發現黃金礦脈開始,有了金子,萬事都好使,如何成立東方會,如何布局,如何與恃功驕縱的杜鐵搭上線,與黎族同盟,制造爭端,又暗囤軍火。所謂「亂世出英雄」,這就是趙建寬最大的野心,他要制造亂世,也許有那麼一天,他成了眾望所歸的英雄,改朝換代得以稱王!

 眾人靜默無言,怎麼也沒想到趙建寬的野心如此大,也明白趙建寬為何要唐姍姍死,她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只有死人才無法開口。

 「傅王爺,你留在這里,我要去送個回禮。」韓元殊突然站起身來,一雙黑眸冷芒閃動。

 「不!我也要去。」傅炆千黑眸也是一片冷意。

 兩人心有默契,要去找趙建寬替他們的女人討回公道!

 但女人們有意見,唐姍姍很聰明知道他們想干麼,不許他們去,但兩個男人很堅持,還要她們保持警戒,韓元殊會留下四名暗衛,雖然他們都不認為趙建寬會發動第二波攻勢,而是會在知道縱火失敗後,集結東方會的

 殘余勢力保住性命,畢竟,活著才有機會再作他的春秋大夢!

 「姍姍,你好好待在房里,別擔心我。」

 「翎兒,你也給爺一樣留在房里,听到沒有?!」

 兩個男人對著心上人說話,只是,傅炆千說得溫柔,韓元殊卻是霸氣十足。

 現下,換女人開口。

 「你要小心,不可以有事,我等著嫁你呢。」唐姍姍說得直白,讓傅炆千眸中柔情更盛。

 「你該跟我說什麼?」韓元殊雙手環胸的看著唐翎,口氣仍是一貫的霸道。

 「咳,你——你小心,不可以有事,我、我等著嫁你呢。」

 唐翎沒法子像娘那樣外放,她吞吞吐吐的表露女兒嬌態,扭捏模樣特別誘人,盡管時間、地點都不對,他仍猛地一把將她拉到暗處,狠狠的吻了她。

 年輕人總是年輕氣盛,唐姍姍也主動接近傅炆千,雙手環抱著他,傅炆千將她擁入懷里,不是不想親,而是這種事應該在獨處時才做。

 田雲更尷尬,干脆走出去好了,外面涼一點……呃——不,是太冷了,哈啾!

 月光似水,一輛馬車在山徑上疾馳著,因速度太快,車上的趙建寬被顛簸得有些頭暈目眩,但他沒有責罵駕車者,馬車前後還有二十名黑衣人騎馬護衛。

 他的手扣住桌上的四方漆盒,里面是他最重要的帳冊。

 驀地,馬匹嘶鳴,蹄聲雜沓,接著,是鏗鏗鏘鏘的刀劍交擊聲,他打開車窗簾子看出去,臉色丕變。

 韓元殊就站在車窗外,手拿著火把,黑眸透著怒火。

 他嚇得一顫,往後一坐,突然感到熱度,猛一回頭,後方竟然已經著火冒煙了,他想也沒想的就拉開車簾,抱著漆盒跳下馬車,但迎接他的是,同樣拿著火把的傅炆千。

 驀地,有人將水潑向他——不對,是油!他臉色刷地一白,「不要!不要!」

 他跌坐在地,也因為害怕,他全身顫抖。

 另一邊殺聲震天,這一邊還可以拿火把嚇人,因為寡不敵眾,趙建寬只有二十名黑衣人,韓元殊卻調來五百名暗衛,不必太久,一切又是靜悄悄了。

 「傅王爺,你想從哪里開始燒這只禽獸?」韓元殊問。

 「統領大人,我以為你說他是一條大魚?」

 「禽獸跟大魚有差嗎?不是都得切一切、剁一剁才能火烤上菜?」

 趙建寬氣色灰敗、冷汗直流,他也看到他的人都死了,一切都毀了,當韓元殊將火把往他揮過來時,他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他再次醒過來時,人已在天牢。

 接下來是一次又一次的對質審問,他一個前程大好的清官成了京城百姓口中城府深沉的貪官污吏,他做的所有壞事被公諸于世,這幾年的努力功虧一簣,榮華富貴付諸東流,他成了牢中死囚,家中財物全數充公,一家老小僅著粗布衣,南下流放。

 相爺不舍愛女受苦,硬是向他要了一張休書,結束夫妻關系。

 什麼都沒有了!此刻,他獨處牢獄,靠坐干草堆上,眼神空洞的想著,如果當初知足的與王郁薇成親,現下,該是不同的風景吧!

 牆上的火把忽暗忽明,牢里亦陰暗不明,他無聲哀嘆,錯了!他錯了!但再多的懊悔都回不到過去了!此生,他只能待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里,永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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