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父皇的意思我不懂，也不想懂。」

　冷聲笑著，葉慕希只想狠狠的將葉之宸推開，那不屬於自己的體溫似火焰一般燒的他渾身滾燙難耐，卻在推開之前雙手就被葉之宸用力握住。

　輕而易舉就壓制住了葉慕希的掙扎，葉之宸牽著葉慕希的手緩緩下移，直落在那炙熱之處，低喘著的氣息愈發滾燙起來，沙啞的聲音讓葉慕希覺得耳朵處有點癢：「感受到了嗎？只有你才能讓朕如此急不可耐，也只有你，讓朕如此不知滿足。」

　被引到那處的手就跟被燒紅的鐵燙到一般讓葉慕希劇烈掙扎起來，但他和葉之宸的力量懸殊太大，他的掙扎只能讓他的手和那物的接觸更多，也讓男人的喘息愈發急促。

　這些都讓葉慕希覺得渾身發冷，也讓葉慕希覺得荒謬到可笑：「別說的好像你是癡情種一樣，在我之前，你那些後宮可不是擺設。」宸武帝雖然談不上風流，但後宮中的女人也不少。

　葉之宸沒有說什麼，只是低頭輕輕廝磨著葉慕希的唇，並不響亮的話語卻堅定無比，如同宣告著一個承諾，又似訴說著一個秘密：「沒有人，阿慕，除你之外再無他人。」

　葉慕希慌了，心底的不安不要命的向外擴散著，他驚慌失措的躲開葉之宸的碰觸，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分辨出葉之宸話中的深意，用更濃的譏諷嘲弄來掩蓋他的慌亂：「呵！身為帝王本該雨露均沾，只守著一人還是你的親子，父皇不覺得此言太過荒唐嗎？」

　到了如今地步，他並不怕葉之宸對他的興趣只是暫時的新鮮感，他最怕的就是葉之宸的認真。若一個帝王對一個人認真了，那麼以帝王的本性，縱使是用鐐銬鎖著也絕不會放手，尤其這個帝王還是葉之宸時，純粹的偏執，縱使玉石俱焚也斷然不可能讓他離開。

　「阿慕，你在意的究竟是你我之間的父子關係還是我的身份？若我們並非父子的話，你是否就不會覺得荒唐？是否會接受我？」

　沉浸在自己情緒之中的葉慕希沒有看到葉之宸說話時的複雜神色，他現在正被仇恨控制，哪裡可能會給葉之宸一個如意的答案？自然是什麼話不得葉之宸喜歡就說什麼了。

　「不可能！就算你我並非父子，我也不可能接受你！」

　葉之宸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有些話有些事不需要過多的言語證明，以後自然會水落石出。而且縱使他多說幾遍，眼前這人此刻也不會信他的吧？垂眸掩下眼底的彷徨不安，葉之宸伸手就將人緊緊納入了懷中，身體上的契合填滿了他的空虛，讓他滿足的只想歎息。

　唯此一人。

　葉之宸的沉默和歎息讓葉慕希心下愈發的慌亂，有些事情他是真不懂，但有些事情他是裝不懂。可無論如何，他前世也才二十出頭，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難道就要夭折在這乾坤殿內了嗎？

　來此三年半，他早就瞭解到這是個皇權至上的年代，更清楚葉之宸是個怎樣的皇帝。他唯我獨尊專橫跋扈，從不是喜聽諫言之輩，換句話說，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勸阻。

　無力的閉上了雙眼，腦袋被迫靠在了葉之宸的胸膛，葉慕希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的發冷，從心底蔓延至全身，正如他他看見的未來一般，冷冰冰的毫無希望。若是連父子關係都無法讓葉之宸放手，那還有什麼可以讓葉之宸有所顧忌？

　「父皇，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低低的喟歎一聲，這天大的轉折幾乎磨去了葉慕希所有的力氣。

　他不明白，明明之前都好好地，他是葉慕希，是葉之宸帝的大皇子，被葉之宸厭棄無緣大位，門院冷清關係淺薄，但沒有工作沒有負擔有自己的產業還能白拿俸祿，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契合他的心意。可突然之間天色巨變，他被他的父皇囚禁、強·暴。從雲端墜落地獄，真的只需要剎那。

　不是不知道葉慕希的恐懼和不安，只是……葉之宸擁抱的愈發緊，就好像只要這樣就能夠抓住懷中之人一般，在發現他心念之人竟是這個人時，有那麼瞬間他都開始懷疑起他的人生。

　但所有的驚疑不定所有的猶豫掙扎在那一條淺淺的傷口中煙消雲散時，他便知道，無論他的心底掩藏著多少情緒都已經無用了，他的本能已經為自己做了選擇，掙不脫改不了，唯有前行，義無反顧。

　從昨日到今天，短短的時間他的人生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所作所為，他似乎都清楚的知道，卻又似乎成了個旁觀者在看著自己瘋狂。

　他知道，從他強要了阿慕的剎那開始一切便已然有了定局，他不後悔，甚至有著一股變態的快感。他愛他，他們必然會在一起——既然他已經步入了無底的煉獄，又如何能夠讓這人置身事外？

　「和我在一起吧。」

　「一起……」嗤笑一聲，葉慕希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似哭，睜開的眼，如墨的雙眸哀色濃稠，冰冰涼涼的如同冬日陰雲密佈的天空，壓抑著無邊無際的烏雲。

　「你能夠忘了自己君父的身份，我卻無法時時刻刻都記著自己身為臣子的本份。父皇，縱使你能夠將我囚禁一生，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天你勢必會被逼著將我斬殺，或早或晚罷了。」

　時至今日他已然不怕死，但他怕擔上一個惑君媚上的罪名而死，他自己怕是脫不了身了，但起碼他府中之人不該為此而受到牽連。不要說他太過聖母，只是……葉慕希緩緩的垂下眼，他得到的溫暖太少了，所以遇上了真心對他好的人，他才不想去辜負。

　禁錮著葉慕希的手臂愈發的用力，無論怎麼擁抱都好似抱的不夠緊。葉之宸面無表情，眼底卻染上了幾分淒絕。他又怎會不知如此境況會遭到天下人的不恥和反對？甚至可能會就此動搖他的政權讓他之前的佈局大白天下。

　可放不開不是嗎？在明知道是錯還依舊義無反顧之時他就已經有了承擔所有可能性後果的覺悟了，幸好，他足夠的自私也足夠自知，所以他乾脆果決不留任何餘地的拉著葉慕希一起墜落。

　「我會護著你，若真到護你不住的那一天，你我便一起離開。」暗色的幽光在葉之宸的眼底一閃而過，裡面掩藏著的是無人察覺的複雜之色，葉之宸低首，在葉慕希的發頂落下一個吻，清而淺，卻滾燙如火。

　「阿慕，永遠跟我在一起吧。」

　永遠……埋首在葉之宸懷中的葉慕希笑的愈加譏諷，也愈加淒然。他現在開始羨慕前任了，起碼可以一死了之走的乾乾淨淨，而不像他，陷入了現在這種亂七八糟的糾纏之中，還未恢復的身體也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和葉之宸目前的關係究竟有多荒唐，子不子父不父。而葉之宸竟還想著永遠綁縛著他，維持這種禁忌關係。

　「若我說不，你會放了我嗎？」

　「不會。」壓抑了所有情緒之後的嗓音低沉而平靜，沒有絲毫的起浮，但沒有人能夠懷疑其中的堅定。

　「那你還問什麼？」

　雙眼再次無力的閉上，葉慕希毫不掩飾他笑聲之中的譏嘲之意，他垂下了頭，想要逃避眼前之人給予的一切。

　突的，下巴被一隻手鉗制，微微用力，他便被迫抬起了頭，反射性睜開的眼直直撞入了帝王的眼底，裡面瘋狂的癡迷濃烈的快要溢出，避無可避。

　「朕想聽見阿慕答應。」驟然靠近的唇欺了上去，葉之宸狠狠的堵住了葉慕希的嘴，柔軟而大力的在上面碾轉、撕咬，就像一匹餓極了的狼突然看見了白嫩肥美的兔子，便不顧一切的吞噬，不肯浪費半點美味。

　直到感受到懷中之人身體的癱軟，葉之宸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葉慕希的唇舌，繼而又欺身上前，將兩人之間牽扯的銀絲一絲不漏的捲入口中，漆黑的眼中，一簇簇火苗越燒越旺，也燒的讓葉慕希惶恐不安的掙扎後退。

　「嘶——」倒抽了口氣，葉之宸的面色因為葉慕希的掙扎和磨蹭而幾乎扭曲，他用力壓制住了葉慕希，因為壓抑而沙啞的聲音沉沉的在空氣之中暈染出幾分危險，「別動，你還沒用膳。」

　雖然沒有那個心思，但葉慕希依舊不明白葉之宸話中前後之間的因果關係。不過他還是沒有掙扎下去，儘管那個懷抱溫度高到讓他有一種被燒傷的錯覺，但他卻也知道一個男人動情時的反應。

　見葉慕希乖乖的不再掙扎，葉之宸頗為滿意的笑了笑，就揚聲讓吳順傳膳。

　和昨日的傳膳不同，這次進來的只有吳順和兩三個太監，其中有專門送洗漱用具的，還有一個搬來了小矮桌放在了床上葉慕希的面前，等一切安置妥當後，吳順才將手中盤子上的粥放在矮桌之上。

　在葉慕希動手之前葉之宸就已經將粥端了起來，白色的瓷勺在那碗中攪動了幾下後舀了大半勺，細心的吹了吹，葉之宸嘗了下確定不會燙口之後才遞了過去，並溫聲解釋：「太醫說你的身體太虛，先食用易消化的流質食物為好。待你的身體好了，朕再讓人多做些你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