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八卦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陳紀明瞇著眼睛讓化妝師打暗粉，狀似不經意地問起。

　　化妝師叫杜薇，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長著一張蘿莉臉，還喜歡給自己畫萌萌的日系妝，看起來幼稚又嬌嫩。陳紀明來台裡一個多月，都是杜薇在給他化妝，他一直以為，杜薇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跟他一樣的職場新人。

　　「什麼真的假的？」杜薇好似沒聽見門外的八卦，繼續專注地跟他化妝。

　　陳紀明睜開眼看看這小姑娘，到是不傻，知道打太極，但他可不打算放過她。化妝師接觸的人最多，知道的八卦也最多，向他們打聽消息準沒錯。「這幾天總有人說，欽哥是靠著鍾總爬上去的，是不是真的？」

　　他長得很帥，聲音也好聽，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不確定與痛惜，聽起來好像是在維護楚欽，但老江湖都能能聽出來，這是維恐天下不亂呢。

　　「向下看，」杜薇輕聲說了一句，用刷子蘸了眼線膏開始給他畫眼線，在陳紀明看不到的角度，不耐煩地撇了撇嘴，「楚欽是在國家台選秀出來的，要不是鍾總去搶人，人家當初根本不會來盛世。」

　　言下之意，人家楚欽牛著呢，不用要什麼後台。

　　陳紀明睜開眼，笑了笑，用一種「你還小，只會看表面，不懂娛樂圈水深」的目光看著杜薇。

　　化完妝，陳紀明起身去了自己的錄影棚。杜薇收拾好化妝工具，走出了化妝間，門外幾個場務看到杜薇，趕緊站起來：「薇薇姐，完工了？」

　　杜薇瞥了他們一眼：「這麼閒，不去幹活，蹲在化妝間門口聊八卦？」

　　幾個場務一抖，瞬間作鳥獸散。

　　台裡的化妝師也是分等級的，陳紀明不知道，給他化妝的杜薇，是台裡的頂級化妝師，只給幾個主持人和新聞主播化妝。看著嬌嫩像十八歲的少女，其實已經三十幾歲了。

　　杜薇看了一眼陳紀明的錄影棚，撇撇嘴。娛樂圈裡多得是這種自以為知道很多的小鬼，凡事哪能只看表面。人家楚欽，還真就是靠實力進的盛世，親親大雜燴也是人家一手做起來的，不過這裡面也有鍾宜彬的功勞就是了。

　　當年楚欽還只是個剛上大學的大學生，國家台那時候有一檔很火的電視節目，叫《少年名嘴》，說白了其實就是一檔主持人選秀節目，只是形式要高大上許多。一群年輕人車輪戰三個月，楚欽作為一個並非科班出身的學生，愣是打敗了一群傳媒大學、廣播大學的，問鼎奪冠，拿到了水晶大嘴巴獎盃。

　　直到比賽結束，人們才知道，楚欽的專業，是與播音主持毫不相干的——食品製造。那時候大家紛紛表示，竟然被一個廚子給說敗了，簡直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當時國內的娛樂行業還比較蕭條，大家都急需有趣的主持人來撐場子，好幾家電視台都想簽楚欽。因為他還在上大學，給出的都是很好的實習機會，後來楚欽去了盛世TV，可謂大跌眼鏡。要知道，當年國家台都向他伸出了橄欖枝，而盛世那時候還沒有跟國家合作，只是個受眾很小的私人電視台。

　　剛剛接手盛世娛樂兼理盛世TV的鍾宜彬，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就那麼明晃晃地把楚欽給搶到了手。

　　別人可能會信謠言，一路跟著盛世到今天的杜薇是說什麼也不會信的，真要說起來，是鍾總靠著楚欽上位還差不多。

　　盛世TV這幾年發展迅猛，自從跟國家合作，成為上星衛視之後，收視率一直是衛視前三，且經常登頂。楚欽的節目，也成為了盛世TV的招牌。嫉妒他的大有人在，這一個星期裡，關於他受傷住院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電視台。

　　台裡都知道，楚欽是鍾宜彬護著的人，但這幾天流言蜚語滿天飛，也不見鍾宜彬出來處理，還休假出國玩耍去了，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

　　楚欽可不知道，關於他在鍾總面前失寵的傳言已經在台裡傳開了，吃過早飯，就接到了警方的通知，說三個綁架犯已經審問清楚，要求他今天去一趟警局，簽幾份材料。

　　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下午還要去錄節目，只能現在就出發去警局。鍾宜彬很是不滿：「就不能過兩天再去嗎？你的傷還沒好。」

　　一個需要吃止疼片的人，行程竟然還安排這麼滿。

　　「沒事，不做大動作就不會疼。」楚欽摸摸他腦袋禿掉的那一塊，其實已經長出頭發來了，一層硬硬的小毛茬。鍾宜彬本來剪的是韓國偶像劇男主角那種半長不長的頭髮，還染成了棕色，乃是時下流行的「暖男頭」。

　　可惜暖男頭現在削掉了一塊，看起來像是一片草原中多了片沙坑，怎麼看怎麼滑稽。

　　「我去警局，順道帶你剪個頭吧。」楚欽從櫃子裡拿出兩套衣服。他倆的尺碼不一樣，好在家裡放了幾套鍾宜彬的休閒裝和一套西裝，暫時是夠用了。

　　「嗯。」鍾宜彬本就沒打算放楚欽一個人出門，乖乖地伸手讓楚欽給他穿衣服。

　　「自己穿。」楚欽沒好氣地瞪他，把長袖衫和休閒褲丟到他腦袋上。

　　「我失憶了，不會穿衣服。」鍾宜彬把衣服從腦袋上拽下來，仰頭望著楚欽。

　　楚欽走過去，站在他兩腿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怎麼辦呢？」

　　「給個親親，就會了。」鍾宜彬一臉認真地說。

　　楚欽翻了個白眼，這傢伙，還在惦記著昨天的那個親親呢。抬手，單手拖住那張俊臉，把臉頰往中間擠，捏出一張小雞嘴。鍾小雞配合地動了動嘴唇，發出「啾」的一聲。

　　楚欽忍笑，俯身，在小雞嘴上啾了一口。

　　拖著打扮整齊的鍾宜彬出門，先把人扔到熟悉的美發店，這裡離警局也不遠，跟理髮師交代了髮型，就轉身去了警局。

　　「你去哪裡？」圍著毛巾的鍾宜彬有些不樂意。

　　「就在對面警局，我辦完事來找你，」楚欽看看拉著他衣角的鍾宜彬，忍不住低聲哄了一句，「乖。」

　　理髮師瞪了大了眼睛，楚欽是他的常客，偶爾這位鍾總也會來剪頭，但以前兩人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得到保證，鍾宜彬才不情不願地放開了楚欽。

　　節目組的人吃過午飯都在各自位置上待命，補拍萬楚欽的鏡頭，再排一下開場舞。

　　還不到時間，大家飯後閒磕牙。

　　「這幾天鐘總不在公司呢，」盛世娛樂的幾個練習生來伴舞，跟大雜燴節目組的人聊起來，「大事都是李副總在處理。」

　　楚欽跟鍾宜彬的關係，電視台裡的人都多少知道點，就是沒人敢拿到明面上說。大雜燴節目組的人跟楚欽關係好，自然也不會多說。這些練習生是盛世娛樂培養的新人，因為沒什麼通告，就讓他們來這邊跳舞，一則熟悉鏡頭和舞台增長經驗，再則也能省一筆請舞蹈演員的錢。

　　「鍾總真的好帥啊，那身材比例，那臉，比盛世一哥都帥，不出道真是可惜了。」穿著舞蹈服的小姑娘捧著臉說。

　　「人家是真豪門公子，可不是花架子富二代，怎麼可能去混娛樂圈。」另一個姑娘插嘴道。

　　「啊，要是能攀上鍾總就好了，他要是想潛規則我，不給錢都行呢！」捧著臉的小姑娘一臉花癡像地說。

　　「我聽說……」有個姑娘壓低了聲音，勾勾手讓幾個小姐妹湊近，「鍾總這幾天不在公司，是怕楚欽糾纏他。」

　　「不會吧……」大家都有些驚訝。

　　「怎麼不會，」那姑娘抬了抬下巴，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我聽隔壁錄影棚的人說，楚欽是被鍾家人教訓了，鍾總也準備跟他斷了關係，這才避而不見的。」

　　「啊，這麼慘啊！」裡面有楚欽的粉絲，聽到這話不由得有些難過。

　　正說著，那邊的工作人員紛紛站了起來，抬頭看去，就見楚欽精神飽滿地從錄影棚一頭走了過來，笑著跟眾人打招呼。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剃了板寸的大帥哥。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袖衫，帶著墨鏡，看起來很酷。

　　「哇，那個保鏢好帥！」剛才還在花癡鍾總的女孩子頓時開始對著楚欽身後的人流口水。

　　坐在一邊吃著水果聽熱鬧的場務涼涼地說：「那不就是你們的鍾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雞之歌》

　　二餅：啾啾啾，啾啾啾

　　楚欽：你是失憶的鍾小雞

　　二餅：一邊失憶一邊叫

　　楚欽：今天的髮型真正好

　　二餅：一個啾啾就能換得一頭毛～

　　啾～詞曲來自不想剪頭髮的鍾二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