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哈利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弄清情況，只覺得今天宿舍裡還真是安靜，沒有夢囈聲、沒有呼嚕聲。

他在床頭摸索著自己的眼鏡，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兒……似乎床寬了不少，自己伸直了手才勉強摸到床頭櫃……

終於找到眼鏡帶上之後，哈利才恍然不對勁之處——自己根本就不是在自己的宿舍裡，眼前這間臥室看起來比他的宿舍大得多，臥室的基調是很深沉的黑色，看起來相當的冷硬。

此時，哈利才回憶自己昨晚最後又去了地窖，這裡看來是斯內普的臥室了，自己為什麼會睡到斯內普的臥室裡，哈利歪著頭苦苦思索，自己好像因為斯內普又說了那個黃金男孩之後，情緒有些失控，然後就沒有以後的記憶了，究竟是怎麼跑到斯內普的臥室裡來的呢？！突然哈利想到自己以前在夢中看到的那些內容，臉莫名的紅了，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齊。

　　“波特，我可以假設你這是對我的床的欣賞嗎？既然醒了，就出來！”聽到臥室裡有響動的斯內普皺眉看了坐在床上發呆的哈利，有些厭惡地說道。

　　斯內普的話又讓哈利想起了現實，他臉色微微一白，連忙跳下床，靜靜地跟著斯內普來到了辦公室，在斯內普的示意下坐到了壁爐旁的沙發上，而沙發前的茶几上已經放著一份簡單的早餐。

　　哈利拿起一片烤土司，很感激斯內普現在什麼都沒有問，讓他有了思考的餘地。哈利靜靜地享用著早餐，斯內普坐在一旁也不說話，房間裡的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沉悶。

　　“斯內普……教授，我……我昨天怎麼了？”哈利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放下杯子，有些怯懦地問道。

　　“波特，看來我果然不能對你的腦子有什麼期望！”斯內普挑了挑眉，用著略顯低沉的音調說道，“首先，我們的談話時間不是很多，希望波特你能使用你腦子裡僅剩的那點腦漿組織好你的語言，明白嗎？”

　　“是，教授。”哈利很乖順地回答道，心裡暗暗腹誹：如果你能把你諷刺人的長句簡短一點，那麼會節約很多時間。

　　“波特先生，昨晚在你像一個不懂事的嬰兒般哭鬧時，曾說過一些很有趣的詞語，希望你能老實地給予我正確的答案，”斯內普滿意地十指交叉，置於胸前，“鄧布利多‘圈養’的‘魂器男孩’是什麼意思？”

　　哈利的臉色變了變，臉上流露出悲哀絕望的神色，碧綠的大眼漸漸變得空洞起來，聲音有些飄渺：“我不知道魂器是什麼意思，但是那似乎是很不好的東西，而我就是一個Voldemort的魂器，上一學年被我消滅的那個日記本也是同樣的東西。鄧布利多一直知道這件事，所以他讓我從小寄養在姨父姨母家，讓我在打罵中長大，安排姨夫家的鄰居費格太太監視我的一切，費格太太是一個啞炮……讓我在缺乏關愛的環境中長大，又讓最聽他話的海格引導我進入魔法世界，並且讓他忠實屬下的孩子主動接近我，使我迷惑於格蘭芬多的熱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讓我就可以按照他的期望進入格蘭芬多……其實當時分院帽是打算把我分到斯萊特林！他一年一年的訓練我，不過是想讓我與Voldemort同歸於盡，我不是什麼救世主，我只是被媽媽用黑魔法救下來的一個對付Voldemort的祭品……”

　　“夠了！”斯內普提高聲音打斷了哈利猶如夢遊般的話語，這些內容讓他心裡暗暗吃了一驚，他死死盯著哈利，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夢裡。”

　　“波特，你是在開玩笑嗎？！我說過，我希望你組織好你的語言給予我正確的答案？！”斯內普瞪著哈利，根本不相信哈利所說的這個答案。

“是真的！自從我離開斯萊特林的密室之後，我就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

哈利的眼睛裡漸漸有了一絲神采，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不知是急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開始我也沒有相信，我以為那只是在斯萊特林的密室裡受到的一些邪惡……的詛咒，但是夢中出現的那些文字正在一點一點的應驗，費格太太的確是一個啞炮！在我暑假吹脹姑媽從姨父家跑出來之後，我特地躲在角落裡，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隻貓頭鷹從費格太太家飛出去，而沒多久羅恩偷偷寄給我的信中就說他偷聽他父母和鄧布利多的談話後知道了我跑出去的事，那之間根本沒有間隔多少時間！然後是羅恩的老鼠，夢中那些文章早就說了他是真正的叛徒，他一直以老鼠的形象躲藏在韋斯萊家，結果也是真的！還有，Voldemort的魂器，一共有七個，有上一學年的日記本、拉文克勞的冠冕、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赫奇帕奇的金杯、岡特家的家傳戒指、Voldemort的寵物蛇……還有我。為什麼不是斯萊特林後裔的我會說蛇語，據說就是因為我是魂器的原因！”

　　斯內普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眉間露出一條深深的痕跡，對於哈利的話他還是有些懷疑，但卻再也不能全盤否定，一切都很合理，但是夢中看到的實在是太荒謬了！按照波特的腦子和性格也不太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隱瞞幕後唆使他的人……

　　“波特，你為什麼會找上我？！你應該知道我是這個學校最厭惡你的教授！”斯內普決定將自己的懷疑暫時放在心裡。

　　“斯內普……教授”，哈利依舊有些不習慣在斯內普的名字後加上教授的後綴，但也不像以前那麼喊得不甘不願，他雙眼直視斯內普，很誠懇地說道，“我在夢中看到很多，包括您是我母親最好的朋友，夢中的那些文章都說過您是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人！”

　　“我應該表示受寵若驚嗎，波特？”斯內普眉頭輕挑，看著哈利那雙曾經明亮現在卻蒙上了一層薄霧的眼睛，心中有些苦澀：其實造成現在這一切的就是自己這個卑劣的食死徒，居然還說自己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真是可笑！

　　“斯內普……教授，我知道我爸爸曾經像馬爾福那樣做過很多很過分的事，您如果不願意幫助我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我懇求您不要把今天我說的話告訴鄧布利多。”哈利看著斯內普依舊陰沉的神色，黯然地垂下了頭。

　　“哼，是什麼讓你這麼自以為是？！還有，不要把一個聰明高傲的馬爾福和一個愚蠢自大的波特聯繫在一起，這是污辱！”斯內普擰著眉，他告訴自己他並不是想要幫助一個波特，而是他不想莉莉的孩子就此死去，很顯然，這個該死的小崽子已經把自己當做了信念崩潰後的最後一根浮木，如果自己放手不管，那麼，這個孩子也許等不到該死的黑魔王歸來就會死掉吧！“如果你記得我還是霍格沃茨的教授的話，就該知道我不得不盡義務給予你們這些沒腦子的小巨怪我所能給的幫助！”

　　在夢中看過很多同人文章的哈利現在似乎也能從斯內普毒舌的長句中理解一點他彆扭的含義了，並且他感到了一絲樂趣，似乎和斯內普的相處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可怕。哈利已經對那種和藹的語調有一些心理恐懼了，斯內普這種惡毒卻隱含關心的嘲諷語調讓他感到很自在（小哈，乃M了！）。

　　“波特，如果你的大腦中的腦漿依然有少量存在的話，就應該想好你呆在一個厭惡你的教授那裡過夜的理由，而不是在這裡發呆！當然你不在意你的課程，你可以繼續發呆，但地點不是我的辦公室！”斯內普看了看時間，不情願地提醒道。其實他更願意哈利因為曠課而狠狠地借機扣掉哈利的學院分。

　　“呃……如果說我因為昨天得知的真相來向您求證我的父親的為人，在情緒失控後您不得不收留了我，這個理由可以嗎？”哈利低頭想了想那些自己看過的文章，勉強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反正上學年末，海格在談論起我父親在學校的生活時，曾提到過您。”

　　“果然，格蘭芬多都是些喜歡嚼舌根的傢伙。依你的腦容量來說，我很驚訝你竟然能想出一個像樣的理由，儘管這個理由有很多破綻，但值得慶幸的是，一個單純衝動的笨蛋所說的謊只要不是太離譜，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相信的！還有你的父親老波特本來就是一個自大狂妄的混蛋！”斯內普卷了卷嘴脣，算是贊同了哈利想出的理由。

　　哈利撇了撇嘴，壓下了自己想要反駁的衝動，果然，像斯內普這種程度的毒舌，偶爾欣賞一下還可以，自己最多把他當做一個值得信任的長輩，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個陰沉古怪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