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卷 第三百四十一章:我到底是……
驚恐,剎那間的驚恐……
我不知自己到底是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在那夢中修行時,我知道自己不是蔡炯了,卻還過了蔡炯的一生,如今呢?
難道我是蔡炯,卻過了燼孤狐的一生?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呵呵,不知道了啊,真不知道了……
如果我不是燼孤狐,那他們是不是就不再屬於我?
不屬於了吧?那些美好的事物,又怎麼可能屬於一個凡夫俗子?呵呵……不可能了,絕對不可能了……
揉搓著臉,我不是燼孤狐,我是蔡炯?呵呵,似乎這個可能性大一點……
眼前那人的臉依舊在不停變化,不停的……
陰森的青光緩慢的浮現在四周,為這詭異的時空添加了幾分獰惡……
他,在說……
「你猜猜我是誰?」這時,是漆黑一片的。
下一秒,他又問……
「我是蔡炯……」那張平凡,卻灑脫的笑容。
又過了一息,他還問……
「我是燼孤狐……」幾分妖孽,幾分誘惑……
片刻,他依舊在說……
「我是……」
聽不見了,什麼都聽不見了……
你是誰?
你叫什麼?
你……
昏暗,沉睡,茫然,未知……
四周的景物不停的宛如一塊塊鏡子,緩慢的漂浮到眼前,又在瞬間,移走……
跨出一步,舉手……
輕輕碰觸……那美妙的鏡面,眼前那歡快的笑容,如網狀的蜘蛛,碎裂了……
一片片,一塊塊的……掉落……渙散……
「孤兒!孤兒!你到底怎麼了?」忽然漂浮到眼前的鏡子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
那人是蘇羽然,燼孤狐的父親,那就不一定是我的父親吧?
可我喜歡他……不,我愛他……
抬手,想撫摸他的臉頰,卻發現,伸手……在碰到的剎那,心顫,害怕眼前這塊鏡子會如先前的一般,碎裂……
四周,不知何時,響起了一陣陣的笑聲……刺耳的,尖銳。很討厭,很討厭……
身體感到無力,緩慢的向後倒去。於是,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畫面,緩緩地,緩緩地離我而去……
他怎麼在這兒?他不是死了嗎?就死在我懷裡……為什麼要和那人在一起?
夢中千年,今夕何年?
醒來已隔萬事春秋……
或許,這三句話,都無法來形容此刻的感覺。
記憶很混亂,非常的。我似乎在找玉牒給汝修墨看。無數的記憶煞那間湧入,頭腦支撐不過,還未徹底醒來,卻又進入昏迷。
「孤兒,你五日前到底為何會昏倒?」眼前這人,問得很急也很惱怒。
皺著眉,側頭,思考片刻,歉意地搖頭「羽然,我真的忘記了……」
窗外,不遠處那淡淡的蓮香,清幽的拂面而來,淡雅的讓人心曠神怡。這難得片刻的愜意,他們為何要問一些這麼無關緊要的事?
汝修墨攔下有些急躁的蘇羽然「既然忘記了,那就忘了吧,那還記得和我說的話嗎?」
食指微微彎曲,遮住雙唇,低聲輕笑「傻瓜,和你說的話,我怎麼可能會忘?」
他轉頭對蘇羽然點頭「那孤兒,你先好好休息,還有九日便要比賽了,我們還須提前幾天到。」說完便帶眾人向外走去,輕聲合攏房門,似乎為了掩藏一縷膽怯。
深深吸了口氣,讓它停留在肺腑,許久,才緩緩吐出……
放鬆放鬆,一切都會好的,都會過去的……
或許,那日之事,連同張懸也嚇到。接下去幾日,那幾人都很安靜的,靜悄悄的。
卻讓我感到有些煩躁,那種煩躁說不清,就覺得自己被隔離的味道。明知不是,卻還是有這種感覺。
卻說,還好這樣的日子不久。第八天,我們一行八人上路。
說要先去天外天,與幾個平日交好的劍仙一同前去。染,卻沒曾想,在那兒見了才幾日不見的淩天他們。
那小子,眼中多了幾分歡快。衝我眨眨眼躲在自家哥哥身後,對著他的臀部又比劃了比劃,最後重重握拳!
連忙把頭瞥向另一邊,食指摀住雙唇,掩藏那抹笑容,倒是夏目毫不給面子的趴在前面鳴天的背上哈哈大笑。
倒是不知所以的淩峰迴頭時,淩天收回手,對他天天一笑,上前牽住淩峰的手故作羞澀的低頭。
卻說,另一隻手藏在衣袖裡,偷偷對我們比劃了個耶的動作……然後,再次握拳……
摀住臉「我們快走吧,趕時間。」這小子過去不是這樣,絕對不是這德行!到底誰教的?誰!抓出來暴打一頓!
比賽的地址在仙帝的宮殿之中,當然不會是他的主殿,而是一所較為偏僻的宮殿。
我們來時,已然站立了不少看好戲的人。其中不少人,大家都認識,除了四君外,上次來了多少人,只會有增無減。
北君一身白色銀邊道袍,傲然地鶴立於仙帝讓人開闢出的場中。
見我們到來,藐視的掃了我一眼後,目光便牢牢固定在汝修墨身上,移都移不開!
把張懸拉到身旁低頭問道「我該怎麼教訓那個老是偷窺你大嫂的人呢?」
張懸「嗯,恩~」的點著頭,半刻右手敲在左手掌心「有了!」
「什麼?」急忙追問。
「把那小子抓過來暴打一頓,然後……」猥瑣的對我一笑,握拳的手,展開如同手刀狠狠落下「如何?」
此刻,我算深刻的明白,這小子的任何一句話,都不能聽……
嘆息著搖頭,向中走去。
四周圍滿了人群,大說還是按天來安排,還有一些特殊坐席。這樣的坐席一般距離仙帝很近,也就是如此,很能說明問題……不是?
那群人中,只有個別我才能瞧出他們的實力,大多還是給我那種汪洋大海的感覺。
上次,那群人一個都沒來,如今卻一個個都來了?
是初銳瞳的名聲還是我的關係?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上次先行離開的龍君也在此。友善的對我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條……
一條讓人熟悉得牙癢癢的東西!
信步上前一把搶過,摔地上,狠狠一腳踩上去!
這動作是一氣呵成,沒有半點馬虎和猶豫,這已然不是千百萬次練習能夠得到的成果,這完全超越了修煉時的認真和執著!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一邊和善的追問,一邊用腳底板在某個凸出的物體上碾過。
龍君挑了下眉,掃了眼我腳下的某物,緩緩開口「聽說這條龍是你養大的?」答非所問。
也不否認,便點頭「不錯,如果你們要指責我的教育問題,我認了。但我想說,這小子從還沒爬出蛋殼就知道欺軟怕硬!坑蒙拐騙樣樣精通!」
「我想我明白了,這是胎教的問題,可不知這胎教又是誰?」那龍君與我閒聊著等待開場。
身子靠在他身前的玉樑上「是上面兩個老混蛋,說什麼我的靈魂和他比較符合,所以就讓我幫忙孵化。」大大咧咧的說出。
倒是那龍君愣在一旁,在場一個個都是超凡之人,如果有意,這千里之外的風吹草動,或許都逃脫不了他們的耳朵,更何況如此近的話?
「呵呵,燼兄玩笑了。」龍君雙手抱拳,客氣道。
他也是好意,本不想一句玩笑話,為我惹來殺身之禍。因此,想一筆帶過。
依舊裝作無所謂的擺擺手「信不信隨你。」移開腳面,看著平整的地面,以及其中哪微微掙紮,希望早日出土的一個小圓點感嘆「我忽然想到一句話~」
「什麼?」龍君順口問道,目光也隨我看著地面。
蹲下身「春天,我在地裡埋下一個老公,到了秋天,我就有很多很多的老公了~」四周出現劇烈的震動,不遠處也感受到那讓人熟悉的陣陣殺氣,裝作毫無察覺的搖搖頭「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春天,我種下一條泥鰍,到了秋天,我就有很多很多的泥鰍了?」捏住冰焱的尾巴,天真的轉頭問道。
龍君已然抽住了,還是身旁那代替了龜丞相的儒雅男子客套的拱手開口「那燼公子此刻算不算拔苗助長?」
猛然點頭「算!」說罷,把剛剛回過神就想開罵的冰焱又給重新塞回土裡,苦口婆心的一邊拍著土壤,一邊規勸「小冰焱啊,你好好在裡面生長,到了秋天,我就有很多很多泥鰍可以煮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