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卷 第五百四十八章 你說,介意……
眼前的池水一晃,最終消失了一切的畫面。
感覺身體有些冷,強扯著歡笑,沒有作聲。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真的不知道……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腕忽然被拉住,蘇羽然急切的嘶吼「孤兒,別相信這些!這不是真的!只是幻覺!」
而那人卻並沒有放開我的意思,只是帶著作弄的笑聲反問我「那你覺得是不是真的?」
垂下眼簾,緩緩地點了點頭「是真的……」的的確確是真的。
蘇羽然驚愕的鬆開手「這麼荒謬的事你也相信?」
錄茸把我抱在懷裡笑得愉快「那就問問看你們這兒的神人吧~是不是真的?嗯?」
我抬頭看向他,瀟茸廷最終諾了諾雙唇,還是低下頭「是真的。」深吸了口氣「這是發生在另一個時空的事……另一個時空的燼孤狐已經死了,他先前只是讓我們再看一遍而已……」
在場,窒息一般的沉默。
倒是錄茸好奇的鬆開我,站在一步之外詢問道「你不可能感覺得出時空的變化,最起碼現在的你還沒有這個能耐,為何能確定?這就是事實?還如此堅定。」
瞥了下笑容,我已經心亂如麻「我自己是怎麼樣一個人,我自己會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在乎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所以前世,死了也就死了……」
這回答卻引來他的哄堂大笑「果然有意思,果然有意思~雖說沒有選中的你的確少了幾分滋味,但終究還是美味的很。眼前的你,被選中的你,更是美妙絕倫啊~」
他到底說了些什麼,我並沒有聽進太多。
心裡只是一遍遍的在想,一遍遍的在猜。離尤最後來了嗎?他到底來了嗎?
這個男人,最終作了怎麼樣的選擇?
我不知道,忽而沒了什麼心計,沒了什麼在乎,什麼都沒了……
眼前這來者不善的人,我也不想管,就連拿起紫狐的力氣也沒了……只想抱住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也不知道剛剛看的東西與我來說有什麼關係。
畢竟這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沒有被選中的自己……
眼前,眼前我是抓住了所有的燼孤狐,我不該這麼消沉,真的不該。
「說吧,你的目的。」揉著太陽穴,真的很疲倦,疲倦的連話都不想說。
「我告訴你,最後離尤有沒有來,你讓我咬一口好嗎?」目光牢牢固定在我的咽喉。
極為順口的說出「隨你。」不知為何,又恢復了那種沒有在乎的,極為隨意的心。
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的感覺。自己的生,自己的死,旁人的生,旁人的死……
錄茸眼睛一亮,挑起我的下顎,旁人還未回神想要阻攔時,他已經一口咬在我的咽喉上。
那種被獵物咬住致命脆弱的地方……
身體下意識地向後退縮,但發現這只是徒勞,更何況咽喉還在這人口中。尖銳的牙齒已經刺破了咽喉,這微微一動,便是拉了下傷口。
鮮血順著脖子往下流淌,滾燙的從體內溢出……
可,這血紅的珠子,一顆顆,一個個的被他舔入口中,吞噬了……
當這人滿意的從我身上離開後,那柔弱的舌頭舔過自己的雙唇,帶著致命的誘惑「呵呵,放心,這傷不是白受的。」
揮手間,池水再次泛起漣漪。
還是那冰天雪地,「我」還是靜靜的,面帶微笑的躺在池水中。
一身黑衣來了,拿著酒杯,站在冰面上俯視著我。
他終於第一次正視我,然後說:等你離開後,我才發現,你和她完全不同……你們不是同一個人。你,太過不愛惜自己,而她太過在意自己的感受,不顧旁人。
你們恰恰相反,除了面容外,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席地而坐,就坐在我不遠處,低頭,便能看到我。
雪花,在我們之間飄落。景色很美。
他,一杯杯的喝著酒,什麼也不說了。
當酒喝完,他也走了……
只是,隨後的日子裡,偶爾會帶著酒壺來,喝上一杯,然後離去。可是,他不再會開口對我說上一句話。
或許明白,他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回答他了……
池面再一次的晃動,於是這故事的結尾。
「燼孤狐,和你相處很愉快呢~」那人忽然跳開,離我三丈遠「本來還想帶走你,不行的話最起碼也要帶走那個神人。但現在阿~我更期待你隨後的表現了~」身形逐漸向那裂口靠近「啊,既然你能讓我如此愉快,那我便告訴你,我為何要來此。」愉快的雙手抱胸「除了所以去過神殿的人我要,我還要這仙界的根基和一顆小珠子~」話音剛落,整個人便隱沒在那裂縫中。
注視著他的消失,覺得雙腿發軟,想要找個依靠,或直接坐地上算了。
深吸了口氣「仙帝仙界的根基如何能得到?」面色如常的詢問,畢竟這事關重大。
「仙界的根基和其他各界類似,都是一顆樹所代表,看來我們需要好好保護這棵樹了。」頭疼的揉著眉心「他們到底這麼做為了什麼?要一界的根基又是為了什麼?」
「這點我們先不管,先清楚他到底要什麼吧,人我們自然不能給。說不定給了人,便讓他完成了某個步驟,使得能力更為強大,畢竟妖魔兩界中不然有不少轉嫁的陣法。」蒼雲擔憂的注視著我,卻還是知道我的意思,便認真地分析道。
「那,珠子,珠子又是什麼?」北君忽然抬頭問到。
「既然要了仙界的根基,那應該就是在我這兒代表仙界珠子吧?」疲倦的揉著眉心「神人間接的把各界的珠子都給了我。」
「那是否現在該請燼上仙把珠子交出,讓我們妥善保管?」幽蘭天天主慢悠悠的滑出,似乎就在等待這一刻。
冷笑的抬頭「放誰這兒?你這兒?我一隻手都能把你掐死!放你這兒不等於送給對方?」沒好氣地嘲笑。
「你!」對方被我如此粗俗的話氣得面色紅潤。
「哼!他們既然給我,那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於公於私我也不會叫出去。這珠子與你們無關!」依然夠心煩氣躁「這件事隨你們幫不幫萬蓮崖,反正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對方於我還會客氣幾分,但於你們……哼!」冷笑著轉身,駕起紫狐飛出。
而這片天空之上有一層巨大的結,便是這個我們只能從山洞走入,而非直接飛進。
心煩的從芥子空間拿出一長槍,似乎是神器,狠狠的砸開。
一路,飛回萬蓮崖的路上都沒有吭聲。
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他們,說不在意吧?那絕不可能。
可……
身後的人乖乖的跟在背後,也不敢上前詢問,生怕觸動了某條導火索。
飛入萬蓮崖,夏目似乎已經知道一切。面帶微笑的注視著我落地,隨後抬手便是一巴掌……
摀住臉頰「夏目,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下意識的回答,下意識地反映。
「嗯,我知道~原本就沒打算嫁出去,誰讓你把這隻鳳凰弄回來的!」說到最後完全是怒吼。
而徊銘依然目瞪口呆,喃喃自語著不敢置信。
「你們的事,你們解決,我先回房休息了。」側身,避開想要攔我的夏木。
而她的手並未完全舉起,似乎掙紮了下,隨即垂下「好,睡會兒吧。」
「嗯。」越過她,走進內院。
躺床上,看著窗外。花開得很美,和池水中所看到的一樣,完全一樣……
我到底該慶幸嗎?慶幸自己是不同的,被選中的。
或者說,因為我在乎了,所以……
不,就算另一個世界的我在乎了,也沒用。他們不會在乎我,而且我也無力反抗他們。
蜷縮起自己,無法相信,我情願這只是一場幻覺,一場夢。我無法接受,我無法,無法……相信汝修墨會有那種冰冷,沒用眷戀的目光佔有我。
更無法相信,蘇羽然只是會抱著一種好奇的心態把我留在身旁。
另一個世界,沒用人在乎我,沒有人會留心我。
一直,一直只是一個人看著窗外的花開,花又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