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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攻略》第321章
  第321章 最終

  既然相遇,不可能不打架。老伍頭受了很重的傷,但他還是在老宗主相護下,逃了出去。他在暗處守了很多天,不見老宗主身影,知道應該出事了,可他沒有宗主令,不能再次進島。

  他把傷養好,去找苗紅笑,可還沒找到人,就聽到她出事了。他循著宗主特殊痕跡,只找到了孤身一人的盧櫟。可他不敢現身,因為他不確定拓跋昆有沒有後手,是不是暗裏盯著他,只敢遠遠看著盧櫟,悄悄打聽消息。

  做為老宗主近侍,他知道的東西不少,人脈也有些,漸漸打聽出來,苗紅笑出事,與肅王,先帝有關。

  拓跋昆不會放過老宗主,當然也不會放過苗紅笑。他早早給肅王送了信,說苗紅笑手裏有藏寶圖,肅王不可能不想要,派了精英力量去阻截苗紅笑。苗紅笑當時想利用先帝之手壓制肅王,她甚至把寶藏消息說了一部分,動之以情曉之以利,可先帝不信她,或者先帝有別的想法,冷眼看著苗紅笑被肅王剿殺……

  之後幾年,他成為灌縣看守義莊的老頭,悄悄看著盧櫟長大。

  因為不能確定拓跋昆情況,老伍頭內心有壓力,不敢靠近,的確很合理。

  可沈萬沙還是有些好奇:「那苗姨與盧櫟這麼重要,你知道情況就算了,沒想著要替她們報仇?」雖然能力略有不足,但若為忠僕,什麼都不做……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老伍頭搖搖頭,唇角微微揚起:「你可知道,歷任宗主是何血脈?」

  「難道也是遺公主血脈?」沈萬沙眼睛睜圓。

  「不,」老伍頭眼眸微闔,「他們是國師血脈。」

  國師血脈,有溝通天地,知曉未來,起死回生之能。南詔古國時,先代國師算出後代命運舛,稍不注意可能捲入戰亂,不僅血脈滅絕,還會天下大亂,生靈塗炭,黎民受苦,百姓們十不存一。

  天下大勢,皆有因果,朝代更迭乃常事,沒哪個姓氏可以永遠坐穩江山,先代國師其實並不特別執著南詔國運。自身血脈,這代不絕總有一代會絕,他亦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大浩劫。

  可以稱之為浩劫的亂世,百姓們有多苦,他看的到……即身負特殊血脈,當行盡責之事!

  先國師沐浴焚香,入靜室三十日,想出了一個辦法。他燃儘自身生命,為後人逆天改命……

  老伍頭表示,這些是代代宗主口耳相傳之秘事,另外有兩個批命,落在了苗紅笑和盧櫟身上。

  批命說,盧櫟五歲之時,苗紅笑會身死,但這個身死,非一般的身死,世間尋之不到,但其精魄未散,與其夫逍遙自在,過的很好。

  說盧櫟十六歲前會有生死大劫,別人不能相幫,但他一定能挺過去,過後會是一片坦途,命格極貴。還說寶藏一事,就著落盧櫟身上。他必須堅強勇敢,用自己的力量破解謎題,最終成功,一切厄運才會結束。

  「因先國師臨死前燃燒了所有血脈之力,其後代不再具有國師之能,但先國師留下之言,樣樣應驗,容不得別人不信……」

  所以老伍頭才不敢繼續找苗紅笑,不敢接近盧櫟。除了有拓跋昆這個威脅,他不能隨意動之外,還有這兩條批命,當時的樣子,明明就是開始應驗了……

  「怪不得小櫟子那麼厲害,原來有國師血脈!」沈萬沙指著盧櫟,上躥下跳十分興奮,「國師啊國師啊國師啊!」

  盧櫟卻覺得有點窘,他之前可是堅定的無神論,可現在他穿越到古代,看到以前沒見識的神奇武功,見識過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但是國師血脈,真的有麼?

  趙杼捏了捏他的手:「世有奇人,縱不得見,亦不能否之。」

  赫連羽想的方向比較特殊:「拓跋昆那麼早就進了大夏國土,所以當初在慈光寺發現的屍井,是他的手下嘍?」

  「非常有可能。」盧櫟點點頭,「當時他沒有成功,後續試探,迷惑動作一定不會停。」

  沈萬沙很遺憾:「可惜那會兒少爺還沒出生……」沒見識到那場面,否則藏寶一事沒准早爆出來啦!

  趙杼也相當遺憾,他們始終是晚了很多。

  老伍頭咳嗽兩聲,肺部像破了風箱,發出的聲音極為難聽。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快不行了,繼續開口說話:「我看著少主長大,過了十六歲,變的堅強勇敢,好像換了一個人,就知道,是時候了……」

  少主既然挺過了十六歲,他也就放心了,默默跟了一段,發現少主已經知道藏寶圖,更是放心,便想回來看看,拓跋昆到底還活著沒有。他不能上島,但老宗主出事,宗主令肯定落到了拓跋昆身上,幸運的話,他可以查出點什麼,幸運再多點的話,沒准能替少主消滅了拓跋昆,讓少主路途更加順暢。

  可惜他不小心,被拓跋昆給抓了。

  「此前我只與拓跋昆見過一次,並不熟悉,這次他抓我上島,我才知道了這許多事。」老伍頭聲音歎息,拓跋昆的過往,也是這時才知道的。

  十年前拓跋昆殺死老宗主後,認為一切盡在掌握,寶藏馬上就要歸他,可轉回頭卻發現,他的人裏,有人找到了寶藏藏處,想獨吞。他怎麼可能會忍?當時就想了巧機,製造出對方還有餘黨的假像,自行離開去解決,讓兄弟們繼續找寶,為了不引起這些人懷疑,他還特別強調,找到了必須給他分一份。暗地裏,卻與素雪說好,讓她做餌,逼剩下的人不得不團結,把寶藏取出,他再回來一鍋端。

  素雪死了,當時拓跋昆有些難過,卻並不特別難過,尋了那麼多年的寶,終於找到了,他很興奮,很滿足。可沒過幾天,他發現寶藏是假的,還發現他是那麼思念素雪,他其實是愛素雪的,更發現,他著了老宗主的道,身中奇毒……

  拓跋昆中的,是島上莫離花根之毒,解藥便是其花蕊。此花特性奇異,常年開花,卻極嬌弱,別處種不活,唯有穿雲島盛產。此毒極為特殊,只能抑制,不能根治,抑毒必須吞服新鮮花蕊,三天一次,且花蕊移下後,半日內就會失效……莫離莫離,莫離花取這個名字,意思便是,中了它的毒,就不要想離開,一輩子只能守著它。

  拓跋昆極其憤怒,所有心裏想的事,沒一樣是好的,還不能離島,脾氣越發偏執。他不能讓死者複生,不能完全解去身上劇毒,索性窩在島上不出去,想著總有一天,會有人過來尋寶,到那時,他就有樂子了!

  他活不好,別人也別想活好!他為這寶藏毀了一輩子,這寶藏只能是他的!若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可能也是憋壞了,拓跋昆虐待老伍頭,卻也將往日之事一一說與他聽。

  比如這些年裏,他都做了哪些驚天地的大事,怎麼知道寶藏消息,怎麼找寶,怎麼知道了藏寶圖,怎麼佈局對付老宗主……

  比如島上猴子,並非他馴化,而是歷代宗主馴養。只要餵食它們,亮出宗主令讓它們看,它們就會聽話……

  比如他最終說服肅王造反的理由,是長壽藥。他能短暫離島三天,幹不了太多事,找人給肅王傳個話卻是可以的。他告訴肅王,寶藏裏有一顆仙丹,資質好的服下,可直接飛升成仙,年紀大的,資質一般的,可長生不老。如肅王這樣地位,只要謀得皇位,最不濟也能長長久久坐著龍椅,享受這天下……

  老伍頭被拓跋昆打折了腿,喂了毒,幾經折磨,卻並沒死,因為拓跋昆捨不得。雖然是個糟老頭子,好歹算個有些關聯的故人,而且有人能陪著說個話,他也不會憋死不是?

  拓跋昆在島十年,找到了很多地方,也能控制很多處機關,可老伍頭是老宗主心腹,知道的事不算多,卻也不算少,可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他身子已殘,並無餘力獨自生活,或者離開,拓跋昆捨不得他死,雖然受些折磨,性命卻不會有礙,近處盯著對手也不錯。直到近日,他感覺機關動盪,拓跋昆離開很久,沒回來折磨他,他心中希望升起,趁此時機,費盡力氣,到了這裏。

  「這裏是尋找寶藏的必經之路,只要找到正確方向,一定會到這裏來,拓跋昆那個蠢貨並不知道……我不是捨不得死,只是想著,若能在死前見一見少主,多好……終於……讓我等到了……」老伍頭費盡力氣睜開眼,欣慰的看著盧櫟,「果然不愧是……少主……」

  盧櫟見他情況著實不好,趕緊握住他的手:「伍伯,你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不……」老伍頭最後看了盧櫟一眼,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時間不多了……再睡著……可能就醒不了了……」他用力呼吸幾下,喉頭艱難的滾了滾,「少主你記著……繼續往東……解開機關……兩個……可能有危險……到達最,最後一道門……驗證……驗證血脈……」

  老伍頭話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艱難,最後竟說著說著,眼睛一閉,手垂了下來。

  「伍伯!」盧櫟心一急,差點撲過去。

  趙杼則眉心一皺,立刻捏向老伍頭的脈博……

  沈萬沙心也提了起來,連聲問:「怎麼樣怎麼樣?」

  趙杼搖了搖頭:「去了。」

  盧櫟指尖微微顫抖,眼梢垂了下來。

  趙杼握住他肩膀:「他求仁得仁,心中並不痛苦。」

  「我知……」可看著生命在眼前消逝,怎麼會無動於衷?而且老伍頭這麼痛苦也要堅持等他……盧櫟眼睛有些酸。

  他站起來,認認真真端端正正的朝老伍頭鞠了幾躬。

  沈萬沙等他鞠完,過來拉了拉他袖子:「小櫟子,你不要傷心,那拓跋昆大概被山崩砸死了,也算報了仇,回頭咱們再找到寶藏,完成老伍伯的心願,他一定會開心的。」

  「……嗯。」

  氣氛沉悶良久後,赫連羽若有所思:「照這位伍伯的話,拓跋昆即是前代赤炎堂成員,那麼現在赤炎堂的人會知道寶藏之事,並一力尋找追逐,也不奇怪了。」

  「嗯。」趙杼頜首。不過拓跋昆性子獨,漏出來的東西想必不多,赤蛇他們應該找的很辛苦……遺憾的是遇到老伍頭時間太晚了,老伍頭將死,只能緊著要緊的事說,很多內情並未來得及詳述。不過也沒關係,知道這些也夠了,他與赤炎堂算是老對手了,只要抓住重點,對付起來並不難。

  「可是既然寶藏在這裏,為何藏寶圖散落四處,苗姨也只有一張?」沈萬沙很好奇這個。

  赫連羽摸摸他的頭:「你忘了?遺公主將寶藏藏好後,將位址繪成地圖,分為八份,由八位心腹下屬分管,等待著後人來取。」

  沈萬沙還真忘了這個。他想了想,問赫連羽:「所以國師這一脈,也就是小櫟子祖先,是遺公主最信任的人了?」所以才讓他們守島,守著最大的秘密?

  「也許。」赫連羽眸底漾起淺笑,聲音似歎息。

  事情過去太久,他們不知道遺公主為人,國師為人,只得根據現有線索分析推斷,當時可能發生了什麼。有可能遺公主複國執念太重,不十分信任國師,所以做下這些制衡,希望後人爭氣;也有可能遺公主信任國師,照他建議做了這些安排,也有可能是其他。總之,今天,他們四個身負氣運的人站在這裏,未來,由他們掌握!

  ……

  老伍頭在臨死前提示,前路還有兩重考驗,有些危險,但這個危險程度是怎樣,誰都不知道。趙杼赫連羽帶盧櫟沈萬沙兩個不會武功的已經不輕鬆,不能再帶上老伍頭的屍身。

  趙杼提議將老伍頭屍身就近尋個隱蔽地方放好,等他們做完事回來,再將其好生安葬。赫連羽表示自己水準雖然不行,做個小小迷陣機關什麼的,不成問題,儘量讓老伍頭死後屍身不讓人踐踏。

  盧櫟微微一怔,大家都是為了他……

  他定了定神,微笑道:「這樣很好。」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這就好!」沈萬沙擼起袖子,「快快,找地方,咱們時間很緊!」

  ……

  四人很快找到一處隱蔽之所,將老伍頭屍身安置妥當,收拾心情,繼續前行。老伍頭生前提示他們繼續往東走,他們便一路往東,直至走到一面牆前。

  「這牆上沒有掛夜明珠!」沈萬沙摸著下巴,目光靈慧,「照經驗,機關一定在這裏!」

  盧櫟很認同:「或許牆打開,又是一條通道。」

  既然有機關,赫連羽自然當仁不讓,第一個站出來。四下沒有危險,趙杼也四處敲打著尋找幫忙。盧櫟與沈萬沙……自然乖乖的就好。

  這一次倒是趙杼運氣不錯,找到一處虛空石磚,打開,是一個魯班鎖。趙杼會解魯班鎖,可他不確定這魯班鎖後面有沒有藏著什麼……他叫了赫連羽。

  赫連羽在這方面更專業,趙杼一點也不介意風頭被搶,他早明白,團隊的力量更大。世間很多事,是一個人無法獨自完成的,誰都有擅長的方面,如何利用這些,又快又好的取得最終勝利,才是他專注的事。

  赫連羽做了多年大盜,開鎖是家常便飯。幾人只見他手指翻飛,幾乎炫出虛影,又穩又快的把鎖解開了。

  沈萬沙眼睛發亮:「好快!」

  「那當然!」赫連羽甩甩頭,十分得意。

  鎖一解開,牆面立刻往兩邊滑,露出後面通道。

  「『快』這個字,有時候也不是好詞。」趙杼率先抬腳往前,查看內裏情況。

  沈萬沙不明白:「快挺好的呀……」為什麼不是好詞?

  赫連羽卻是立刻明白了趙杼隱意,瞪了趙杼背一眼,拉著沈萬沙往裏走:「嗯嗯少爺說什麼都對!」

  盧櫟嘴角抽動,差點忍不住笑噴,這群活寶啊!

  等四人都走進通道,赫連羽突然皺眉:「等等!」

  趙杼三人立刻停下。

  「我看看……」赫連羽前後左右,蹲下站起研究一會兒,甚至還施輕功巴上頂端俯看……好一會兒,才眉目沉肅地看著趙杼,「這裏有個陣,接下來你跟著我走,一步都別錯。」

  趙杼點了點頭,抱起盧櫟。

  赫連羽也抱起沈萬沙,往前走。

  赫連羽走的路並非一條直線,上一步往左,下一步可能就往右,再下步可能是大跨步,跳過很長一段距離……總之,十分奇怪。

  趙杼卻從這些路線中看出某種規律,也不多言,只默默跟著赫連羽,腳下帶了輕功,身影輕盈的移動。

  一柱香後,走出這片通道,赫連羽擦了擦頭上的汗:「這個陣可厲害,看起來無害,可走錯一步,殺機就會來了。」

  趙杼肅然頜首,盧櫟卻忍不住誇獎:「很厲害!」

  ……

  這一關走過,下一關就來了。這次赫連羽失了舉重若輕的氣度,滿頭是汗,聲音十分緊張:「怎麼可能!」

  「怎麼了?」沈萬沙湊過來問。

  赫連羽面色發苦:「這個機關太複雜,解起來耗時良久。」

  「久點就久點,就剩這最後一回了,咱們等得!」沈萬沙小手一揮,十分豪氣。

  「可能要……一年。」

  「一年就一——什麼,你說多久?」沈萬沙炸了。

  赫連羽算了好幾回:「真的不能更快。」

  「那咱們豈不是死定了?」沈萬沙眼睛瞪圓。關在這裏一年,沒吃沒喝,別說一年,一個月都堅持不了好嗎!

  盧櫟亦眉心皺起,這可就麻煩了。

  趙杼看著面前牆壁,修長眼眸眯起:「若撞上機關,會如何?」

  「危險嘍。無非是箭雨暗器雨毒煙毒蟲……」赫連羽說著說著,眼眸漸亮,「你的意思是?」

  「既然解不了,破了就是!」趙杼目光斜過來,帶著銳利的挑釁與傲慢,「以你我之力,難道護不住懷中人?」

  赫連羽桃花眼一笑:「當然護的住!」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意明晰,幹了!

  下個瞬間,赫連羽抱起沈萬沙,趙杼摟住盧櫟,二人拿出手中武器,運上內力,齊齊往牆上一轟——

  不能安全破解機關,就暴力擊穿牆壁!

  只要頂得住機關,前面就是坦途!

  牆壁很厚,換了別人來,可能擊之不破,可趙杼赫連羽武力值非凡,數次夾以內力相擊,很快,牆壁就破了大洞。牆壁破開,背後通道顯現,數不清的暗器亦隨之而來!

  盧櫟沈萬沙再一次見識到了刀光劍影密密織成網的奇觀,身體在背後人護持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晃,視野震盪,心跳的怦怦快。但他們沒有害怕,這樣的經歷已經習慣了好嗎!

  有別人干擾這兩個強人尚能成功,現在周遭別人,只一點點暗器算什麼!雖然這暗器雨比所有見過的都密集鋒利,殺氣十足……但他們一定能成功!

  受點傷都不允許!否則家法伺候!

  不知道是不是從盧櫟沈萬沙的喊聲裏聽出什麼威脅隱意,這一波危機雖然很長很密集,趙杼赫連羽停下時呼吸都有些亂了,但他們很好,誰都沒有受傷。

  通道裏所有武器發射完畢,也能安安靜靜的走了……

  「哇王爺決斷力好強!咱們度過去了!」沈萬沙歡呼出聲。

  赫連羽幽幽歎息,他其實也不是沒有決斷力,只是一時被解機關的心思給繞住了……

  沈萬沙摸摸赫連羽的頭:「你也辛苦啦!」

  赫連羽立刻雙眼放光:「嗯嗯!」

  趙杼:……沒出息!

  盧櫟摸摸趙杼的臉,笑容燦爛的看著他眼睛:「王爺好帥!」

  趙杼立刻渾身熱血沸騰,一口就親了上去!

  有了媳婦,要出息做甚!

  ……

  這兩處機關過後,後面十分好走,四人非常順暢的到達最後高臺,應該就是老伍頭說的,血脈檢驗之所。

  這處高臺又高又大,彎彎繞繞一堆鐵管圍擁在上,根本看不到內裏放了什麼。當然,四人也不需要看,因為高臺外伸出一根細長鋒利的針,針下有一玉白小杯,小杯底中空,連著管道,又比管道略高,很明顯,這是取血驗證用的。

  三人齊齊看向赫連羽,赫連羽也不含糊,大步上前,將手指在針上一刺,血液滴下,順著白玉小杯流入管道……

  不一會兒,管道齊齊震動,摩擦生響……赫連羽將手收回來,放在唇間吸吮止血。

  震動聲越來越大,沈萬沙瞪著赫連羽指間小洞:「這能行麼?」

  「總得試試。」

  這個時間很是煎熬,好似一瞬,又好似很久,管道震動停止,發出『哢哢』輕響。隨著這一陣『哢哢』聲,管道像是有生命似的,一層層退開……很快,露出了高臺中間的部分。

  高臺中間放著一尊玉石台,看起來像原石,形狀很不規則,只頂上被磨平,有個方形凹陷。

  四人走上高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

  沈萬沙很不明白:「難道這塊玉就是寶藏?塊頭這麼大,質地水頭都不錯,的確值些錢……」

  「怎麼可能,」赫連羽敲了敲他額頭,「遺公主怎麼可能這麼窮?」

  沈萬沙伸手捂額頭,鼻了皺了皺:「那你說寶藏在哪!」

  「不知道。」赫連羽聳了聳肩,姿態很有些隨意。

  沈萬沙:……這混蛋一點也不關心!也不怕傳承之物拿不到!

  趙杼看過四周後,指著玉石上凹陷:「這應該是個提醒。」

  「嗯。」盧櫟很同意。老伍頭說,再往前,他們會再遇兩個機關,走到驗血之處,現在血已經驗了,他們離寶藏應該很近了……

  可是寶藏在哪?

  盧櫟突然想起一句話:「伍伯說會用到宗主令。」還是兩枚都得用。到現在,他還沒有用到宗主令的機會,所以這裏會不會……

  盧櫟眼睛發亮。

  趙杼目光微閃,與赫連羽交換了個眼色,兩人想法一致。

  沈萬沙簡直迫不及待了:「快快,放上去試試!」

  盧櫟將兩塊宗主令拿出來,擺好放入凹陷——

  大小竟然將將合適!

  可是玉石並沒有動靜……

  赫連羽退後幾步,查看周邊,想看看是不是有別的機關阻住了。

  就在這個瞬間,所有人腳下一空,高臺裂開了!

  盧櫟與沈萬沙沒有武功,驚嚇之下驚呼出聲,趙杼停了一瞬,反應過來,趕緊去拉盧櫟的手,同時找地方借力,減慢墜落速度,赫連羽因為想查看機關走遠了些許,這時離三人都非常遠,沒地方借力的情況下,根本過不來!

  好在盧櫟與沈萬沙一直在一起,趙杼拉住盧櫟手腕的時候,盧櫟也緊緊拽住了沈萬沙的手!

  這高臺非常高非常寬,底下中空,趙杼赫連羽很難找到借力點,墜落速度非常快。可這麼久都沒到底,可以想像這底下有多深!

  趙杼使足了力氣,利用腰勁擰著身子,利用高臺地板滑開落下的少許碎借力,這才稍稍得到喘息。赫連羽悲劇的站太遠,連這樣機會都非常少!

  漸漸的,看到底了,可趙杼一看,落腳地勢不利,他只能護一人,不能保證盧櫟沈萬沙都不受傷!

  他眼珠迅速轉運,周遭環境迅速了然於心,包括碎屑位置,赫連羽在哪……

  很快,他有了計畫:「媳婦!一會兒我說放的時候,你放開沈萬沙的手,赫連羽會接住他!」

  「可是……」耳邊風呼呼的吹,眼睛不由自主眯著幾乎看不見,盧櫟知道很危險,不大敢放開小夥伴的手。

  沈萬沙尖叫的嗓子都有點啞了,他費力的看了看赫連羽位置,差點哭了,心說這麼遠,那混蛋能接到他麼!不過不管怎麼樣,不能拖累了小夥伴……

  「小櫟子,聽王爺的話,我不會有事!」沈萬沙還決定,如果盧櫟不聽話,他就自己甩開小夥伴的手!

  「很好。」趙杼腰用力一擰,往碎屑上一踩,盡可能的旋身,同時大喊:「鬆手!」

  盧櫟一愣,同時沈萬沙先用力,捏了盧櫟手指一下,盧櫟下意識放開……

  同時,趙杼還高喊:「赫連羽接著!」

  這一切看似安排順遂,實則發生很快,趙杼三人說話聲音很快,動作也快,赫連羽根本沒有反駁的機會。他差點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好嗎!

  聽到趙杼最後一句話,赫連羽額上冷汗直冒,趙杼這廝害他!這麼遠,怎麼及時撲的過去!

  人類極限總是很奇妙,你以為做不到的事,真到關鍵時分,潛力最大激發……一切皆有可能!

  赫連羽看著空中墜落,狂聲尖叫的沈萬沙,眸內閃耀出堅韌華彩,腰間一扭,身形閃電一般沖出——

  到最後仍是有點夠不到,緊急時刻,不知道從哪滑過來一塊碎屑,赫連羽心下一喜,踩上去借力,空中前滾翻……終於在沈萬沙落地之前,沖到了他身下。

  沈萬沙以為自己這次一定逃不過,必要摔個腦漿迸裂橫死了,誰知身體突然停下,屁股坐上什麼東西,很軟,愣是阻了他的落勢,角度也很對,他連倒都沒倒。

  少爺有點懵,屁股朝下又坐了坐,竟然……沒死麼?

  赫連羽『嘶嘶』直抽涼氣:「寶貝兒……你先起來,行不行?」

  沈萬沙一扭頭,這才看到趴在地上的赫連羽:「呀你怎麼啦!」

  赫連羽:……

  趙杼落下的地方也不怎麼好,他為了給赫連羽送碎屑借力,自己這邊無法控制,背朝下摔在地上。盧櫟趴在他身上,哪哪都好好的,沒受傷,趙杼背卻被粗礪石子硌的生疼。

  好在也沒什麼大事。

  他扶盧櫟站好,走過來看著赫連羽,笑了:「怎麼樣,我說能接住吧!」

  赫連羽:他這是被砸到了好嗎!砸到了!

  好在有驚無險,四人都沒什麼大事。稍做整理,他們才有精力觀察四周環境,這一看,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他們這是來到了什麼地方!

  寬到不知道有多大面積,高到看不到頭頂這片地方,放著好多寶貝!光是金條,銀條堆起的小山就有數十座!數十隻高大華麗的寶船,裝著金,銀,玉,瑪瑙,珊瑚,寶石……等各種各樣的財物,器物,連寶般本身,都是純金打造,鑲滿了寶石!

  好些東西盧櫟都看不出質地,叫不出名字,總之,放眼望去全是寶貝,一望無際,瑩瑩寶光如輝,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沈萬沙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這這這才是寶藏啊!」

  這樣數量龐大的財物,說不是寶藏誰也不會信。原來就是這在這裏……

  回想一路經過,到達這裏,不但有足夠的武力值,機敏度,決斷力,還要有最重要的一張藏寶圖,公主遺脈血液,兩塊宗主令……

  怪不得十年前老宗主沒殺死拓跋昆也不擔心,因為這些條件,拓跋昆不知道,也不具備!

  赫連非常激動:「終於找到了……」總算是沒有辜負族人厚望!他第一時間就開始找自己族裏的傳承之物——那尊烏木雕像。

  盧櫟心旌震盪過後,又有些遺憾,寶藏之謎解開,寶藏找到,可他還是不知道苗紅笑在哪裡。思緒飛揚之際,他聞到一股異香,心頭一驚,正要喚趙杼當心,卻已經軟倒,意識飄離。

  ……

  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盧櫟回到現場,看到了自己在現代的父母,哥哥。他明明才離開兩年,父母卻似老了很多,白髮蒼蒼,皺紋深刻。可能時間空間轉換原因,他看得到家人,家人卻看不到他。

  縱使如此,心中仍然難捨,盧櫟便跟著家人,不肯離開。

  這是他熟悉的現代,熟悉的場景,爸爸仍然幹著刑警,媽媽仍然帶著學生,哥哥仍然在法醫間忙碌。盧櫟眼睛很酸,他一直懷念著這個地方,想念著家人……

  家人言談間總是提起自己,說那時的自己多乖,多可愛,就是去的太早。每到此時,空氣總有一瞬間的滯澀,盧櫟可以想像到,他的離開,對家人造成了多大打擊。可他不想這樣,他想讓家人開心一點……

  然後,他看到,有對夫妻,住到了隔壁。

  這對夫妻的臉他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是誰。直到這對夫妻敲開自己家門,自我介紹,盧櫟眼睛倏的瞪圓,他他他們竟然是盧少軒與苗紅笑!

  是啊……他曾經夢到過這兩個人,夢境裏,月下血光,一對夫妻,妻子玲瓏美豔,笑靨如花,丈夫謙如君子,目光寵溺……就是這兩張臉!

  盧櫟仔細觀察,發現苗紅笑與盧少軒雖然適應良好,身上仍有很多古代痕跡,縱然震驚,也不得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她們穿越了!

  可他們很年輕,看起來只二十多歲……盧櫟想不通,只得把一切歸結於未知能量,時間與空間的奧秘。

  盧少軒因為自身學識,一手好字,到書畫協會混了個會長,還被知名大學聘為客座教授,苗紅笑則進了娛樂圈,很快成了大明星……

  苗紅笑性格開朗活潑,盧少軒直率真誠,父母哥哥又都是耿直熱心的脾性,一來二去,竟是十分投緣。父母幫了苗紅笑盧少軒很多,苗紅笑的熱情亦很快化開了父母身上郁氣,家庭氣氛不再悲傷憂鬱,哥哥的緣份也到了,遇到一個漂亮善良的姑娘……

  幾年過去,哥哥結婚生子,兒子五歲,取名樂樂。與哥哥不同,樂樂很愛笑,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兒,特別萌。苗紅笑與盧少軒也生了個女兒,小姑娘取名木木,與樂樂同歲,眉眼間英氣十足,風風火火的,是附近的孩子王。

  樂樂與木木關係很好,兩個孩子都特別聰明,懂得孝順爺爺奶奶,也會耍小機欺負別人。兩個人還配合特別好,樂樂負責扮乖,木木負責霸王,幼稚園裏闖了不少禍。

  因為這兩個可愛的小朋友,家人更沒時間悲觀,盧少軒苗紅笑適應現代社會規則,漸漸過的如魚得水,父母也日日開心,晚年幸福。

  只有幾個傳統節日,家人團圓的時候,父母家人會提起自己,說樂樂有個叔叔,特別好,就是去的早。苗紅笑和盧少軒也會說起,之前有過一個兒子,不知道現在過的怎麼樣……

  所有人心中想起『盧櫟』這個名字的時候,不再是難過的,悲傷的,有的只是懷念與牽掛,美好的回憶,曾經相處的溫暖。

  這樣很好……

  盧櫟忍不住落淚,這就是他所求的……

  「這裏不再屬於你,以後別再來了。」夢境最後,一個穿衣青衣廣袖,蒙著面紗的男子揮了揮衣袖,將他意識掃了出來。

  國師?

  盧櫟猛的睜開眼睛。

  視野裏還是一堆堆寶貝,他並沒有回去現代,可一切的一切,都那麼像真的……

  掌心有些刺痛,盧櫟抬起手,發現手掌上有個壓痕。那是最後他躲開青衣廣袖古裝男子力道時,手撐在自家桌子上,力道略大,產生的壓痕。

  這個痕跡他再熟悉不過,是家裏的沒錯!這是他以前鬧脾氣,不小心弄壞了桌子,爸爸親自修補,留下的獨一無二的痕跡!

  「爸爸……」盧櫟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

  一隻大手落在發頂,耳邊傳來趙杼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你總算醒了。」

  「我做了個夢……」盧櫟擦了擦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

  趙杼抱了抱他:「我也做夢了,大家都做夢了。」

  「嗯?」盧櫟有些驚訝。

  趙杼握著他的手:「我夢到之前壁畫上的國師,說遺公主感謝中土人替她保護寶藏,除了她血脈之人要取走的東西外,剩下的由我看著處理。說『仙蓮出,盛世始』只是他隨意放的話,因為這批寶藏裏,有一枚罕見玉種雕的雪蓮。但我們能衝破阻礙到達這裏,的確召示著盛世開始,我朝會平和百年。另外他還希望我們珍視這段與遺公主血脈之人的友誼……」

  「我也做夢了!」沈萬沙鼓著臉很苦惱,「說我與遺公主血脈成親是天意,就算我反抗,也逃不了命運安排!」

  盧櫟眨眨眼,頗覺新奇,視線最後放到了赫連羽身上。

  赫連羽晃了晃手中的烏木雕像,笑的見牙不見眼:「我找到我要的東西啦!」

  之後他也說了自己的夢。他不但夢到了國師,還夢到了國師請來的遺公主。遺公主告訴他,當時天下大亂,情況複雜,她只想自己血脈能過的好,能有好前途,最好複國有望,開創盛世,便把寶藏藏了起來。可後來她想通了,子孫自有子孫福,自己爭氣,不靠別人也能混的好,自己不爭氣,金山銀山也會花光。所以她在生命的最後,請國師幫忙蔔算,做了安排。這些寶藏藏在中土,看護者十分辛苦,讓他不要太過貪財,拿走屬於自己的東西,剩下的贈予中土。

  國師接著說,如果遺公主血脈大方不愛財,中土承這人情後也不會小氣,雙方互相扶持,不僅中土國力大盛,遺公主血脈所在之族,也會輝煌綿延三百載,也算是圓了遺公主遺願。

  ……

  自此,尋寶過程圓滿結束。盧櫟四人各自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心中對於過往也有了答案,所有人臉上都是輕鬆愉悅。

  沈萬沙在寶藏裏穿梭,很快找到了一張機關圖,上面有島上詳細地圖,所有機關佈置,甚至統籌管理方法。憑著這張圖,盧櫟四人走出藏寶地,取回宗主令,將所有倖存者,包括自己人與赤炎堂的人,一一找出。

  他們有些還被關在機關密室裏,密室門打開,看到陽光時,人都是懵懵的……

  有了自己人,趙杼更加如虎添翼,指揮著大家打掃戰場。拓跋昆死的不能再死,人都被大石壓扁了。老伍頭的屍身保存完整,他對老宗主極為忠誠,盧櫟準備給他在島上建個墓……

  寶藏之事,赫連羽與趙杼協商,赫連羽一點也不想要,趙杼覺得白要人家那麼多東西不好,決意分出一半,說之前與太嘉帝商量過,若是這樣結果,就該這樣分配。可赫連羽還是不想要,為此,兩個人還在島上打了一架……

  寶藏如何運出是個問題,但趙杼身為平王,手下有足夠兵力,有太嘉帝支持,大夏國內現在又沒什麼麻煩,這件事做起來其實也不算難,盧櫟連想都不想,日日與沈萬沙在島上瘋玩。

  夕陽漫天時,趙杼來接盧櫟回去。

  金橙色陽光將盧櫟染成金色,臉上的細小絨毛清晰可見。他目光清澈,笑容燦爛,整個人透著灑脫,連快樂都那般純粹。

  趙杼伸出手:「玩的開心?」

  盧櫟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瞳眸裏滿是這個人的倒影:「嗯,很開心。」

  這樣開心的日子,還有一輩子那麼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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