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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攻略》第278章
  第278章 家徵

  苗紅笑這封信語焉不詳,可能知道張氏擔心,略略說了些現況,更多險境,卻是隻字未提。信中一再叮囑張氏,不可慌張,不可暴露曾與她見過的事實,否則自身性命會受到威脅。

  這些話措詞十分嚴重,說若張氏因此出事,她一輩子原諒不了自己;若她因張氏不密而亡,她必死不瞑目。

  「阿笑知道,以我的脾氣,若知道她有事,不可能放任不管,她嚇唬我會喪命沒有用,便用自己安危相脅……」張氏幽涼一歎,「我不敢拿她性命開玩笑,便將信收了起來,打掃自己痕跡,同誰都沒有說。」

  「誰知一晃十幾年過去,阿笑還沒回來。」

  「我恍惚失望,覺得她在騙我,又希望她沒有騙我,或許哪一天,我坐車出門上香的時候,就能看到她穿穿男式長衫,折了花枝頑皮對我笑的身影……」

  這件事對張氏來說很痛苦,摯友從身邊離開,生死未蔔,音信全無,她的心態也從當時的無奈順從,變成掙扎愧疚。如果她不聽苗紅笑的話,看到那封信立刻求援,會不會結果好很多?會不會事情並不像苗紅笑說的那麼嚴重,只要有人幫助,她就能度過難關?

  她們就不必分離這麼久,盧櫟也不必過的那麼艱苦……

  「連蘭馨來信問我阿笑的事,我都沒說,今日若非你找上來,若非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很久,我怕還是要猶豫。」

  張氏雙眸微闔,靜了一靜,才轉頭看向盧櫟,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遍:「阿笑好狠的心,竟然讓你住到那麼偏僻的地方,找不認識的人來帶你,我與蘭馨這樣的姐妹,在她心中竟不值得託付麼!」

  她話雖說的厲,但眉眼神情裏流露出來的全是不甘幽怨,她應該是很想為苗紅笑做些什麼,可偏偏什麼也沒做到。

  盧櫟微微一笑,「晚輩現在不是也很好?娘親應是怕連累了您。」

  「大家姐妹,有什麼可連累的。」張氏仍然很介意,「再者說,上京還有瞿家,我們這些人,難道連一個稚嫩小童都護不住?」

  「張姨……」盧櫟聲音放輕,像在撒嬌,「您別生氣,您看我都平平安安走到您面前了,現在真是什麼事都不怕了呢。」

  張氏看看盧櫟,再看看他身後側的平王趙杼,墨脫王子赫連羽,沈家少爺,眉目略緩和,淺淺嗯了一聲。

  「那這封信……能讓我看看麼?」盧櫟眼梢微垂,「我娘未留隻字片語與我呢。」

  張氏突然渾身一震,帕子捂眼,似有哽咽,「這信……被我弄丟了。」她聲音顫抖,帶著濃濃歉意。

  「丟了?」盧櫟很是震驚,他這壞運氣,也是沒誰了。

  張氏整個人浸在悲戚情緒裏,一時說不出話,她身邊一直站的貼身媽媽給她遞了杯茶,「夫人?」

  她擺擺手不要,同時示意那媽媽說話。

  那媽媽便上前一步,沖盧櫟幾人福了福身,「老奴姓杜,是夫人陪房,一直以來都在夫人身邊,從未離開,當年夫人與苗夫人見面時,老奴也在身邊伺候。夫人與苗夫人感情很深,苗夫人失蹤,夫人就把信帶在身邊,半是念想,半是憂心這信成為苗夫人最後遺物。」

  「因信簽不大,方便攜帶,夫人走到哪都帶著,十四年前往京外湯南莊避暑時,也不曾放下。誰知那年湯南莊遭了惡匪……夫人丟了幾箱子東西,那封信,也在這些箱子裏。」

  湯南莊三個字似乎是勾起了什麼不好回憶,張氏再也忍不住,突兀的站起來,頗為尷尬的道了聲惱,匆匆走向隔了屏風偏廳。

  廳內頓時安靜下來,盧櫟眉眼微鎖,很有些不解,張氏……應該不是這麼衝動的人。方才一番面見時間雖不長,但他能看的出來,張氏是個氣韻閑淡,眼明心亮,聰慧大氣的侯夫人。

  「夫人平常不這樣,今日心緒起伏劇烈方才如此,幾位千萬別介意。」杜媽媽深深一福,不敢冷落了客人,小心翼翼替主人賠不是,便是再擔心,也只敢朝屏風後看看,並不敢放下客人追去。

  正廳氣氛頗有些低迷,沈萬沙卻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了杜媽媽一聲,「十四年前湯南莊……可是流寇洗劫一事?」

  杜媽媽深深垂頭,「正是。」

  「那就難怪了……」沈萬沙目光掠過屏風,也重重歎息了一聲。

  看起來這裏面有事……盧櫟問沈萬沙,「十四年前湯南莊發生了什麼事?」

  「我只聽家中長輩提起過,說當時挺慘的,具體內情卻是不知道,」沈萬沙看向趙杼,「王爺知道麼?」

  趙杼桌子底下握住盧櫟的手,「非是山匪,亦非流寇,是邊關危急,遼人趁虛而入,分了支千人部隊,順著大同,真定殺了過來。湯南莊在上京以北,緊挨著真定府。」

  「遼人?」盧櫟眼睛睜的大大,所以是戰爭了?

  趙杼頜首,「遼人來的都是騎兵,暗夜偷襲搶掠,我方未來的及反應之前,吃了很大的虧。當時的武安侯帶著夫人家人,正在湯南莊別院避暑,很是經歷了些危險。」

  所以會丟東西真不是故意,而且提起就怕也很正常……

  盧櫟看了眼屏風,深深歎息,還真是運氣太差。

  杜媽媽大概擔心盧櫟不信,咬咬牙,將當時的情況補充了下,「那時別院一下子就亂了,別院雖是侯爺的,但侯爺一年難得去一次,對下人管束力沒那麼強,遇到險事,別院下人丟下主子就跑了,侯爺與夫人身邊除了從上京帶走的幾十護衛,就是些忠僕。」

  「當時連命都要擔心,哪裡還顧得了旁的東西?對方的包圍圈一點點縮小,夫人再想,也不好讓別人拼出一條命,幫她把衣裳箱子找回來。身邊人一個個減少,到最後吃的都沒了,總不能大家都等死,夫人便把護衛集中起來,交于侯爺,讓侯爺帶著兒子奮力撕開一條口子沖出去找援兵,她則充當誘餌,引開敵人……」

  「雖然最後援兵來的也算及時,一家主子都沒出事,但那幾天,夫人受了很多苦,援兵來後瘋了似的找衣裳箱子,可怎麼也找不到,夫人為此大病幾場,哀哀歎息……」

  杜媽媽表達的很清楚。那信真丟了,張氏為此非常愧疚,湯南莊的記憶對張氏來說幾乎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東西,她嘗盡辛苦,丟了很多東西,但真的不怪她。

  請盧櫟一定相信,她家主母真的是好人,萬沒有故意隱藏之意。

  盧櫟其實一點也不介意。會提出看信要求,是他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但真丟了也沒關係,反正他找苗紅笑相關線索這麼久,找不到特別重要關鍵的東西是常態,他早習慣了。

  杜媽媽這麼說,應該是張氏對他特別看重,看重的都有些小心了。

  盧櫟站起身,「夫人已然幫了很多,我豈會因這點小事計較?媽媽還是過去看看夫人,請她不要傷心,晚輩此前不知,並非有意勾夫人難受。」

  杜媽媽正感念盧櫟大度,正想轉去看張氏時,屏風被推開,張氏出來了。

  張氏大概洗過臉,鬢角有些濕,眼睛也還有些紅,但衣服神態樣樣清楚乾淨。她過來沖著平王深深一福,「妾失禮了。」

  平王擺擺手讓她起來,「也是我等勾起夫人難過往事。」

  許是發洩一番情緒得到了疏通,張氏淺笑吟吟,眉目舒展,整個人又恢復了端莊優雅的侯夫人樣子,與盧櫟說:「今日你即來了,旁的事都不重要,見見你弟弟吧。」

  她口中弟弟,應該就是張氏的兒子崔治。張氏與崔洛成親多年,膝下只有一嫡子,到如今應是十五歲了。

  「好啊。」盧櫟笑著應了。

  崔治是個端方少年,雖被寡母帶著,眉目間並不見自卑鬱氣,應對間很是大方得體,沖盧櫟行禮時特別認真,「聽說哥哥一手本事技驚四座,弟弟心嚮往之。」

  沈萬沙在一邊出主意,「那下次小櫟子剖屍之時,你也來看呀!」

  崔治眼睛睜的溜圓,非常激動,「可以麼?」

  盧櫟無奈的揉揉沈萬沙的頭,「剖屍不好玩,氣味難聞,屍體也很不好看……」

  「這樣啊……」崔治眼眸立刻黯了下去,滿是失望。

  盧櫟不忍心,「這樣,如果屍體表現不是那麼嚇人,你娘親又允許,我便讓你看。」

  崔治立刻看向張氏,「娘——」

  張氏樂的讓兒子交朋友,再者男孩子哪能同姑娘一樣嬌養,是該練練膽子。她先是笑著應了,複又虎著臉提醒,「若你表現太丟人,下回可就不准了。」

  「兒必不會給娘親丟臉!」

  ……

  傷心事提過,便又是聊天說話,大家互相瞭解的時間。

  做為侯夫人,張氏消息不算閉塞,她即知道了盧櫟是誰,自然也就知道了趙杼與他關係親密。張氏很想多關心盧櫟一些,但以往沒有盡過心力照顧,這事上插手也不合適,便一邊說話,一邊暗暗觀察趙杼,看他對盧櫟真的好,還是逢場作戲。

  沈萬沙她清楚,是個性子純真的少爺,赫連羽就又不熟悉了,張氏默默觀察評估著……

  儘管有些晚,她還是想盡一份心力,替苗紅笑好好看著兒子。

  ……

  外面暖風拂柳,蟬鳴聲聲,廳裏放著幾盆冰山,嫋嫋升著白煙,主人端雅大方,客人活潑有禮,氣氛竟是不躁不熱,十分適宜。

  盧櫟視線微垂間,不期然滑過屏風,看到偏廳書案。書案臨窗,窗子現下開著,暖風吹過,將桌上書頁緩緩打開……露出一張青墨寫就的紙片:回首西風,何處疏鐘,一穗燈花似夢中。

  似是悼亡詞,意境懷念又無奈,觀其纏綿筆意,應是女子寫就。

  武安侯府如今最大的主子就是張氏,正廳常來待客,偏廳該是張氏等待客人或小憩安坐之處,那這些字,應該是張氏寫的了。

  大概是悼念亡夫了。

  盧櫟心內感歎,張氏……是個情深之人。

  ……

  敘完話,盧櫟提出告辭,張氏想留他們在侯府吃飯。若是自己一人便也罷了,但趙杼和赫連羽……盧櫟有些猶豫。張氏不欲他為難,這才沒苦勸,只同他約定,近幾天,不拘哪日,一定要再來一次,她在府中準備好吃的玩的等他。

  崔治也滿臉遺憾,盧櫟便邀請崔治到他的處住玩:「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過來,我若沒事,一定會在家的。」

  崔治看看張氏,見張氏點頭,臉上的喜悅壓都壓不下去。

  一行人走到庭中,路過的僕從皆靠牆垂手肅立,規矩極好。

  盧櫟視線隨意掃了一下……就頓住了。

  見他停住,不光趙杼沈萬沙赫連羽,張氏崔治也有些不解。

  「張姨,」盧櫟眉梢微凝,面色嚴肅,「府上最近可否有人消失?」

  消失?無故失蹤麼?

  張氏眉尾微揚,似是不明白盧櫟為何有此一問,但她想了想,還是認真回答:「未曾聽聞。」

  「 那有沒有派出去做事,暫時沒回來的,有頭有臉的下僕?」

  「這個倒很多,」侯府家大業大,張氏這個家主尚少有得閒,下僕們自然更忙,每日在外忙碌的管事不知凡幾。張氏覷著盧櫟神色,「你想找人?」

  盧櫟微微頜首。

  「如此,需叫大管家過來相詢,下面人怎麼安排,我並不十分清楚。」張氏揮揮手,她身邊大丫鬟立刻轉身,去請大管家。

  沈萬沙悄悄拽了拽盧櫟袖子,「小櫟子,怎麼了?」

  盧櫟指著靠牆下人裏站在最前面長者……衣服上的繡紋,聲音略低似含隱意,「那個,很眼熟。」

  沈萬沙沒明白,眼熟?

  崔治聽到盧櫟的話,開口問道:「那是我們府裏家徵,可是有什麼問題?」

  「現在還還好說。」盧櫟搖搖頭,回頭沖趙杼赫連羽歉意笑笑,他們恐怕得在侯府多停留一刻了。

  趙杼摸摸盧櫟的頭,似是明白過來了。

  沈萬沙急的跳腳,「到底怎麼回事呀?」

  盧櫟便與他解釋,「前日你在巷子口遇到的那個死者,裏衣上也繡有同樣家徵。」

  即是家徵,他不理解為什麼死者繡在裏衣上沒繡在外面,但他對死者觀察一向仔細,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如果不出意外,死者應該是侯府的人。

  沈萬沙長長哦一聲,「原來如此。」歎完又抓耳撓腮回想,「我怎麼就想不起來呢!」

  赫連羽握住少爺的手,防止他傷到自己,「觀察死者方面,沒有人比盧櫟更加仔細。」所以輸給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不是少爺太弱,是盧櫟太強。

  沈萬沙咂咂嘴,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

  大熱天的,在庭中等不是回事,張氏又把盧櫟幾人請回正廳稍坐。

  ……

  大管家姓劉,來的很快。不愧是老管家,對下面人如數家珍,誰現在應該在哪裡,做什麼事,沒有他不知道的。

  盧櫟形容了下那日死者的相貌身材,多大年紀,身上穿著什麼樣的衣服,老管家想了想,給出一個答案,「有個叫高誠的外院管事,同您形容的很像。」

  「他現在人在何處?」

  「應該在邢州收帳。」

  盧櫟請老管家細說。老管家便道,高誠去往邢州的工作半個月前就派下來了,他準備得宜後,於三日前出發,照馬車行進速度,現在應該在邢州了。

  要遠行,人不會在侯府,也不會在上京,所以只穿了繡有家徵的裏衣,外裳則換了出門穿的體面衣服……

  盧櫟點點頭,明白了。

  張氏端詳盧櫟神色,眉頭壓下去,捏著帕子的手也握緊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

  盧櫟眼梢微垂,想怎麼說合適……

  張氏神色凝重,聲音裏透著剛強,「有事只管說,我雖是寡婦,卻也撐得住。」

  盧櫟最是欣賞聰明堅強的女子,聞言也不再猶豫,直接說,「前日朝陽大街巷子口發現一具屍體,很像貴府下僕高誠。」

  「什麼?高誠死了?」老管家非常驚訝,「沒去邢州?」

  張氏卻十分鎮定,只頓了一頓,就問盧櫟,「那具屍體現在何處?」

  「應在府衙停屍房。」

  張氏即刻下令,「劉叔,派個腿腳麻利的去府衙停屍房認一認,看是不是高誠。若是,請差吏過府調查,提醒府裏人配合,另派一人去往邢州,若不是,也即刻轉來報我。」

  「是!」老管家匆匆離開,安排去了。

  正廳一時又安靜下來。

  崔治有些不理解,「娘,不過是個下人,要這麼大動干戈麼?」官府差吏們哪是好打發的,有了官司,就得打點。

  張氏正蹙著眉思考,好像沒聽到他說話。

  杜媽媽便出言解釋道:「按說家裏死個下人算不得什麼,奴婢的命本就不值錢。可咱們府的人在外枉死,家主若不管,會寒了下面人的心。若是別人看不慣咱們家故意為之,咱們就更不能退,需得找回臉面。」

  崔治面色複雜了看了張氏一眼,微微垂眸。

  是啊……他娘是寡婦,容易被人看輕瞧不起,更應該硬氣些。

  他有些恨自己長的慢。

  張氏有想盡力破案的意思,盧櫟便不能呆看,「若張姨不嫌棄,我來幫忙罷。」

  「如此,偏勞你了……」張氏看向盧櫟的目光有些複雜,「你頭次上門,家裏就出了這種事,我這做長輩的沒照顧過你一天,反累你來幫襯我。」

  盧櫟擺擺手,「沒事。」

  沈萬沙也幫小夥伴說話,「夫人且放心,累不著小櫟子的,小櫟子可聰明,破案可快呢!」

  雖然侯府派去認屍的人還沒回來,盧櫟已經覺得,死者十有八九就是高誠。遂他開始問問題,第一個就問高誠來歷,性格,可與人有積怨。

  杜媽媽福一福身,上前兩步回話。

  若問她府裏是否有人丟了,她也不確定,需要問問下面,但若指出確定的人,還是個有頭有臉的管事,她卻不會不知道。

  「高誠是侯爺入住侯府時,崔家送來的世僕……」

  崔洛自小貧窮,沒什麼家底,先帝給他封了爵,他連個得用的人都沒有,一應下人,全是上京崔家幫襯,這高誠,便是崔家挑選送來的。

  此人非常忠心,很會辦事,也很負責任,但凡交給他的任務,就沒有辦不好的,若非平日裏好那一口酒,現今也不會只是個管事……府裏上下對他的評價非常統一。

  崔洛仙去,張氏寡居,為免名聲不好,張氏治府極嚴,規矩很重,管事們層層監查,不允許有內鬥。杜媽媽從未聽聞高誠與誰有積怨,所以他在府裏應該沒有仇人,若有,這消息一準瞞不住,早報上來了。

  「忠心,會辦事,負責任,但凡有工作,一定能高品質完成……」盧櫟念著幾個關鍵字,「這個高誠,很聰明麼。」

  杜媽媽道是,「不管誰,能在咱們侯府做到管事的,都不是笨人。」

  「聰明人擅隱藏心思,遂他真要有什麼東西想瞞……」盧櫟看了看張氏。

  張氏閉了閉眼睛,「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我才想盡可能掌握更多。」

  線索太少,暫時分析不出什麼,盧櫟想了想,「我能看看高誠的房間麼?」

  他提這個要求不過是順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高誠的房間給了他很多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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