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演繹
月斜影疏,星子璀璨,有涼風撲面。
盧櫟抱著趙杼脖子,感覺不冷不熱,溫度剛剛好。夜風微涼,吹在臉上卻很舒服,連發梢落下的微癢也不覺得討厭。
視野裏的屋簷大樹時高時低,上一刻感覺要與牆頭進行親密接觸,心中緊張,下一刻身體猛的拔高,速度之快,幅度之大,讓他幾乎有種直入九宵的興奮快感。
發絲拍打面頰,衣袖被風吹的呼剌剌響,心中滿滿都是暢快滿足,盧櫟差點尖叫:再來一次!
灑脫,爽快,享受……
盧櫟心想,這種感覺,大概就是『我欲乘風歸去』吧。
人類自己的力量,與大自然和諧共處的感覺……比現代坐飛機還要舒服。
嗯,不計較距離的話。
見他唇角帶笑,表情略神秘,趙杼抱著他的屁股顛了顛,「想什麼呢?」
「沒什麼,」盧櫟看著離腳下很遠的地面,「只是在想,咱們倆現在在別人眼裏一定很好看。」
人們抬頭看天空,月亮那麼美,月光那麼皎潔,突然兩個俊美身影出現,瀟灑的從明亮月盤中穿過……
想像著以前看過的電視電影動畫效果,盧櫟就忍不住笑出聲。
趙杼沒理解到盧櫟的腦洞,不過媳婦這話說的輕快,還笑的跟朵花似的……意思就是喜歡嘍!標榜大夏最疼老婆漢子的平王立刻做了個決定:以後一定要經常帶媳婦飛!
至於現在麼……當然是先親一個再說!
媳婦笑的那麼開,清亮雙眸內波光流轉,一看就是想要!
「唔——」盧櫟很想推開趙杼,但大家都知道,飛行過程中安全很重要……平地上把趙杼狠拍一頓沒關係,反正他皮糙肉厚,可這是在空中,萬一把趙杼拍飛了怎麼辦?自己不也得自由落體,享受一下摔成肉餅的快感……
遂盧櫟一點也沒抵抗,就這麼屈服了。
趙杼一看媳婦這麼乖……果然被猜中了,媳婦就是想要!於是繼續以十二萬的熱情對待。
盧櫟感覺天旋地轉,呼吸急促,大腦缺氧,無法呼吸。趙杼啃的也太激烈了!他忍不住腹誹,古代武功還能這麼玩?不用專心致志運功,心思都跑到別處也掉不下去麼!
一吻畢,趙杼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戀戀不捨的看著盧櫟水潤的唇,低頭親了親他腦門,「乖啊,這會兒弄太危險,一會兒再滿足你。」
你也知道危險啊!知道你還幹!
不,等等……盧櫟震驚的看著趙杼,什麼叫『弄』?弄什麼?一會兒再滿足……他根本不想要啊!
趙杼見他小臉微紅,唇瓣水潤,眼睛裏更是含了一汪水,迷離又誘人……「真拿你沒辦法。」
他看了眼底下,落到一處偏僻巷角,把盧櫟壓到牆上就親。
盧櫟:……
求放過!
趙杼不但沒放過盧櫟,還越親越來勁,甚至拉著盧櫟的手往下面按,他的手也悄悄鑽進盧櫟衣服,在他腰臀間流連……
盧櫟終於受不了了,腳一抬,踩住趙杼腳面,狠狠碾——
這個動作還真不是打情罵俏,每當他有這個動作,就證明他心情很不好,趙杼最好制止目前的行為。
趙杼不滿的退開,「怎麼了?」他捏著盧櫟小腰,「疼?」
盧櫟氣的磨牙,「容、我、提、醒,我們今晚出來是幹正事的好嗎!」
「我現在幹的不就是正事?」趙杼眉氣斜斜挑起,「每個成年人每天晚上都要做……很重要。」
呸!小心腎虧啊你!
盧櫟瞪他一眼,轉身欲走,「你不去我自己去!」
「誒寶貝不氣啊,我陪你。」趙杼大手一撈,再次把盧櫟摟在懷裏,腳尖一點,又飛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再鬧,直接抱著盧櫟來到高誠的死亡現場。
……
落地後,盧櫟給了趙杼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開始溜邊站著,借著月光查看現場。
巷子是小道,不像大街鋪著石板,它是土路,因被人們反復踩踏,地面也算平整堅硬。這樣的路滲血速度很快,當日高誠的血染暗一大片土地,很快乾透,雖沒有人刻意處理,幾天來風吹日曬,這個痕跡更淡了。
盧櫟走到血跡跟前,四下走了走,看了看,又想了好一陣,招手讓趙杼過來,「來,比如你是高誠,我要殺你。」
趙杼非常配合的走過來。
盧櫟隨手拿了根小樹棍,沖著趙杼比劃,「高誠傷在左側腹腔,脾臟出血,所以我應該站在這裏刺你……」
小樹棍抵在趙杼肋前,盧櫟問他,「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趙杼看著盧櫟。他仰著臉,沐著月光,眸子裏似落入了漫天星斗,熠熠生輝……
趙杼喉頭滾動,聲音暗啞,「我想親你。」
「你想……滾!」盧櫟反應過來,憤憤瞪他,「辦正事呢!」
「是你問我想什麼的。」趙杼委屈。
盧櫟乾脆不理他,看向自己的手。看著看著,他突然眼睛睜大,聲音震驚,「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他若準確刺中趙杼脾的位置,手得抬高角度,而且角度很大,所以——
「死者傷痕角度略平直,斜度很小,且自上而下,所以兇手一定比死者高!」
他怎麼就忘了這一點!
不過高也高不到哪裡去,差距應該在三到七公分之間,肯定不是盧櫟與趙杼這樣的身高差。
高誠的身高,照盧櫟記憶,不足一米七,屬於略矮的男人身高,比他高的人很多,不說大部分男子,稍微個頭高一點女子都也能長到這個個子。
盧櫟回憶了下侯府人群……這樣身高的還挺多。侯府下人素質參差不齊,男女都有這樣身高的;宴安是南方人,雖然謙謙君子風儀無兩,卻也不太高,看起來大概一米七多點;崔治雖然剛滿十五,個子已經躥上來了,一米七肯定是有了,兒子長的不錯,當媽的肯定也不是小個子,張氏應該有一米六八六九的樣子。
連瞎折騰的龐氏,個子都與張氏差不多……
盧櫟有些沮喪,根本不能排除多少人!
他長歎一聲,將小木棍塞給趙杼,「我是高誠,你來殺我。」說完他立正站好,等著趙杼行動。
小木棍在趙杼手中仿佛有了靈氣,順著他手指擺動轉的流暢又漂亮。
可惜拿著木棍的手伸過來,又放下了。
盧櫟:……
「你幹什麼!來啊!」
趙杼眼梢微垂,「我不想殺你。」
盧櫟差點翻白眼,趙杼要真想殺他,他還不幹呢!但是——「這只是模擬!假的好嗎!」
趙杼傲嬌轉頭,「假的我也不願意,我捨不得。」
盧櫟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愣住了。
雖然這話很讓人感動,但考慮到說出這話是身高腿長,一身腱子肉,威武不凡,冷漠霸道的平王趙杼……盧櫟就覺得腦補無能。
這真的是趙杼嗎?不是吃了什麼髒東西被誰附身了吧!
盧櫟搶過他手中木棍扔了,讓他手握成拳,抵在自己肋下,「這樣行了吧!」
「還是用了拳頭……」趙杼把手伸開,改推摸著盧櫟,「這樣勉強還行。」
這還像殺人嗎!誰家殺人是情意綿綿的摸著啊!接下來是要推倒床戲嗎!
不過好歹趙杼沒走……就也將就了。
盧櫟想像著高誠的樣子。
被刺中脾臟,一定是非常非常疼的,疼痛之下站不住,必得找靠的地方。巷子比較寬,站在正中不靠牆……所以,他就得靠著兇手嘍?
盧櫟抱住了趙杼肩膀。
地上血跡很統一,是整片血泊,所以死者沒有被兇手推開。
可高誠又不是啞巴,為什麼不喊人?
盧櫟問出聲,趙杼眉頭微壓,「會不會是兇手說了什麼?」比如足以威脅到高誠,讓他不敢開口求救的話。
「那這話得相當有份量才行。」盧櫟眨眨眼,「莫非這高誠身上,真有了不得的秘密?」
趙杼修長雙眸眯起,月下有種讓人滲冷汗的冷暴,「這就要看看武安侯府傳來的線索了。」
盧櫟背著手,面色沉吟。
短短的侯府之行裏,得到的資訊不多,但也不算少。
這高誠年過三十,尚未成親生子,是個會辦事的人,卻因為好酒讓大家不喜歡。他搬到偏僻小院,樂的清靜,怎麼鬧也不會有人管。所以在侯府裏,與他稱兄道弟的人不少,真正交心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他聰明又有能力,若真有什麼秘密,會告訴別人?還是不那麼親近的人?
而且什麼秘密那麼重要,他寧願選擇死,也不能這個秘密暴露?
難道……「是那個消失了的剔紅漆器?」
趙杼卻搖搖頭,不甚同意,「漆器並不貴重。」
貴重之物,比如萬里無一的世間至寶,或者象徵性非常強的東西,例如傳國玉璽,是見了就能要人命的東西。可本朝漆器眾多,製作工藝複雜了點,但想買一個卻並非難事,民間偶爾咬咬牙也能置的起,這樣的東西會讓人喪命?
趙杼解釋完,看到盧櫟寫滿『反對,不同意』的臉,換了個方式,「我不是說非貴重物品一定不能使人喪命,漆器裏也有特別華美精緻價格昂貴的,也許內裏刻有暗格藏有它物……只是東西的價值再高,遠遠不如人們自身性命重要。」
盧櫟這就明白了。
古代制度不同,下人對主子有種獨特的忠誠,但真正肯為主子付出性命的忠僕,還是不多的。下人也是人,也有家,也有牽掛,你施的恩不足以讓他們感激到一程度,你的家族不能給他們來帶來獨特的地位財富及榮譽,想讓下人們不顧性命忠心於你,也是很難的。
不是盧櫟看不上高誠的忠心,其一,崔洛雖然姓崔,卻並非是崔姓嫡枝,幼時成長環境不怎麼樣,為人風儀禮儀更是不消提,從上京嫡枝崔家轉到給崔洛當下人,高誠是否真的樂意?崔家名門,世僕身上多少也會沾些世族風骨,到底怎麼看崔洛,很難說。
其二,高誠聰明,會辦事,卻好酒。他要真看得上崔洛,甚至願意為他去死,怎麼會不上進,沉在酒裏呢?一個人若將生死置之度外,戒酒應該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其三,高誠是孤家寡人,自己沒娶妻生子,娘老子也早已去世,俗話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樣的人牽掛最少,想施恩難度很高,想讓他死心塌地效忠,就更難了。
莫非他效忠的對象不是崔洛,不是武安侯府?
腦中剛劃過這個想法,盧櫟就搖了搖頭,不是沒這個可能,但高誠是崔家世僕,連崔家都能背叛,新主子當然也能背叛,什麼都沒命重要麼。
意志不堅定的人,甭管知道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上大刑,全都能招,高誠面對生死危機,還能不叫出來,這個威脅肯定比忠心更重要……
「什麼比忠心更重要?」趙杼重複著盧櫟問題,突然緩緩一笑。
他拉盧櫟過來,摟住他的腰,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間印下一吻,「你嘍。」嘗過情愛滋味的人都知道,就算用江山來換,摟住愛人的手都很難鬆開。
盧櫟目光微動。是啊……只要是人,總會有牽掛。沒有家人朋友,沒有妻子兒女,不證明他不會愛人……
「高誠……喜歡誰?」
趙杼深深吻住他,「誰知道呢……」
……
盧櫟今夜只是熱的心裏悶不想睡,便來現場逛逛,能找到新線索最好,找不到也沒關係,沒想到結果還不錯。
雖然能排除的人數不多,但好歹有個兇手大致身高了;死者被利器捅入時,曾一度靠在兇手身上,利器入身體,血是瞬間開始流的,那麼兇手身前衣上一定沾了血跡,於是他們又有了新的搜查目標:血衣;死者可能遭受過威脅,這個威脅內容對死者來說非常重要,明知不呼救要死,還是生生忍住了,趙杼提議的方向是情,他很認同……
要是趙杼能有點君子之風,別隨時隨地耍流氓,他就更滿意了。
可惜這一點,他永遠控制不了。
……
第二日午後,沈萬沙過來找盧櫟。
他是騎馬來的,頂著炎炎烈日跑了兩條街,臉曬的通紅,滿頭都是汗。
盧櫟趕緊把他拉進小廳,將胡薇薇剛剛送來的酸梅湯遞給他,一邊讓他喝著,一邊給他打扇,「日頭這麼大,怎麼騎馬過來了?」熱成這樣子,看的他直心疼。
「我不想著騎馬快麼,這天氣,就算車裏放了冰盆,也涼快不了,我就想著長痛不如短痛……誰知道差點熱死!」
沈萬沙一口把酸梅湯乾了,抹抹嘴,「爽快!」
之後他跑到冰盆前,解開衣領晃著衣裳,「娘喂可算舒服點了……」
乍熱乍冷對身體不好,盧櫟把他拽回來,按到桌前坐下,「一會兒就涼快了。」
沈萬沙知道盧櫟為他好,歎了口氣,「……好吧。」
少爺是園子常客,下人們伺候慣了,一會兒的工會,茶水小點就上上來了,樣樣都是沈萬沙喜歡的。
沈萬沙吃的眉開眼笑,「還是小櫟子這裏最好啦!」
「你喜歡就好。」
沈萬沙一口氣幹掉一盤小點,「一大早去鋪子盤帳,飯也沒吃好,我還真餓了。」
「喝點水。」盧櫟給他續上茶,特別擔心他噎著。
「嗯嗯!」沈萬沙又喝了兩杯水,這才舒服的呼了口氣,「小櫟子你知道麼,武安侯府今天可熱鬧了!」
盧櫟就知道,少爺這麼風風火火過來肯定有話同他說,原來是這個。不過因為高誠之死,他對武安侯府的事還真挺好奇,「怎麼說?」
「昨天咱們一塊去見侯夫人,侯夫人溫雅謙善,就算被小妾不當回事,她也沒生氣,我還以為她是個綿軟性子,不會隨便壓人,等咱們走了,一準放過小妾,頂多罰個閉門思過,結果呀……」
沈萬沙連連沖盧櫟眨眼,頗有些意味深長,「她不但罰了龐氏,還把龐氏的兒子抱到她屋裏養了!」
少爺學著當時跟他說這件事人的表情,眉飛色舞,繪聲繪色的又說了一遍。
龐氏出身不好,卻低眉順眼,柔柔媚媚,自打進府,就一直牽著崔洛的心。崔洛本來與張氏非常恩愛,十四年前湯南莊回來後,不知怎的,兩個人越走越遠,漸漸的相敬如冰,自那時起,崔洛便獨寵龐氏一人。
崔洛生前,龐氏仗著寵愛,不怎麼把張氏放在眼裏,張氏也不介意,任她今日炫耀個花兒釵兒,明日指桑駡槐諷刺兩句的瞎折騰。兩個人之間沒出過什麼大事,倒也算順當。
許是積年日久習慣了,崔洛死後,龐氏也沒轉過彎,仍然對張氏不怎麼恭敬,張氏想著大家都是寡婦,看著龐氏之前得崔洛寵愛份上,也不理她,只要不過分,一般不會管。
龐氏心比天高也不是一天的事,張氏早就明白,可是這一回,她卻沒忍下去。
盧櫟一行人離開,府衙差吏過來忙碌問供,張氏客氣又略疏離的招待,一點也不失禮。待所有人離開,張氏直接帶人過去,封了龐氏院子,讓媽媽們把龐氏拽出來按下就打板子,足足打了三十下。
她還讓杜媽媽站在龐氏跟前,打一下板子,杜媽媽就說一句龐氏罪過……神奇的是,杜媽媽說的條條都很合理!
龐氏被打的暈了過去,暈過去前,杜媽媽挑著她的下巴:你一個一紙文書買來的賤妾,夫人便是打死你,責任都不用擔的,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見過誰家小妾,過的如你這般滋潤?
周圍所有人也都是一臉『你好日子到頭了』的嘲諷。龐氏哪經過這個?身體瑟瑟發抖,眼皮一翻就暈過去了!
張氏讓人給龐氏上藥,好好伺候著,轉頭就把龐氏六歲的兒子抱到了自己院子。
一般來說,庶子被嫡母抱到膝下養,那是榮耀,是恩典,孩子的地位,待遇會變的不同,日後前程也會好很多。但龐氏自己知道,她與張氏有仇啊!她的兒子,張氏會善待嗎?
失了丈夫,女人的指望便只有兒子,龐氏只得一個兒子,恨不得什麼都給他最好的,怎麼允許兒子會有出事的可能?便是不出事,不認親媽也不行啊!
龐氏一醒過來,就聽到這嚇人消息,立刻瘋了似的鬧,尖叫聲傳出很遠。很快杜媽媽過來了,說夫人心善,捨不得侯爺兒子受若,你龐氏身上有傷,自己都顧不了自己呢,怎麼能照顧好孩子?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恢復的快,表現的好,哥兒還讓你養。
這理由說出去任誰都得說張氏大度,可龐氏聽在耳朵裏非常不是味。
什麼叫表現的好?是身體恢復快叫表現好,還是自此以後乖乖的,否則就用她兒子來做威脅?表現好不好,可都是張氏定!而且張氏要替她養兒子,她不但不感恩,還要把兒子抱回來,外人面前,張氏只消擺個委屈姿態,別人都會罵她龐氏不知感恩,日後若她兒子真出了什麼事,張氏不管,別人也不會說張氏錯!
盧櫟眉梢微揚,於情理上,他當然站在張氏這一邊,但若他是龐氏……「這局可不好破。」
「誰說不是呢?」沈萬沙笑眯了眼,「寡婦的兒子,那都是命根子,誰碰誰死!龐氏把主意打到崔治夫子身上,張氏便叫她嘗嘗失子滋味,也是活該!」
盧櫟捧著茶盅,「龐氏受傷,也折騰不了多久。」
「哪啊,」沈萬沙一臉『你別小看內宅婦人』的神秘微笑,「龐氏買通下人,拖著病體,淩晨跳牆跑了!大清早跑到府衙擊鼓鳴冤,告張氏弑夫,她有證據!」
盧櫟手中茶盅立刻放下了,「她還有證據?」
「是啊,」沈萬沙拈塊點心扔到嘴裏,「還說人證物證都有,證據確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