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生變
「兇手當然不是我!」郭陽肥胖手指指向停屍台,「我要殺她怎麼殺不行,值得費力氣找釘子?」
沈萬沙翻個白眼,「原來只是嫌釘子麻煩。」
「你什麼意思!」郭陽目光凶戾。
「意思就是你視人命如草芥,並沒有覺得殺商巧巧不對,」沈萬沙抱著胳膊瞪向郭陽,「許是故意這麼說,就為減輕自己身上嫌疑,商巧巧就是你殺的!」
郭陽氣的跳腳,「都說了不是我殺的!」
「就是你殺的!」
「不是!」
「是!」
丙個人吵的不可開交。
趙杼看著託盤上那枚鐵釘,「民間鐵器多含雜質,色烏沉。」
盧櫟猜這個問題應該是對『燒紅的鐵釘』一事有疑問,道:便「鐵器顏色再黑沉,表面也不該如此粗糙,此乃粘連死者體內皮肉腦部組織所致。」
他拿來乾淨帕子,擦去鐵釘上髒臭粘液,再用鑷子夾住鐵釘頂部,解剖刀斜比著刮了刮——
些許黑色焦黑物質掉落。
「這些大概就是燒紅鐵釘楔入人體內瞬間燒毀的皮肉組織。」
盧櫟又繞到屍體身前,解剖刀在死者鼻尖上劃了個口子,小心掀開鼻軟骨使鼻腔暴露,「你來看——雖然死者死亡時間漸久,鼻腔最易生腐,但軟骨上的燒灼痕跡還在。」
趙杼上前一步仔細觀察,果然,左右鼻孔內痕跡不同,左邊軟骨上明顯有燒灼痕跡。
官府派來,拿著紙筆記錄屍檢結論的官吏也過來看了看,看完一邊刷刷執筆記錄,一邊感歎,「盧先生這手功夫真是了得!」
盧櫟笑笑,長長呼了口氣。
人類中樞神經系統何等重要,大腦缺氧六分鐘,就會發生不可逆轉的傷害。偏偏與其他臟器相比,腦組織對於疾病或損傷的抵抗力和耐受性都差非常多,尤其腦幹部分,控制著人體心跳和呼吸的生命中樞,就算輕度出血壓迫都可導致迅速死亡,別說被這樣一個鐵釘直直刺穿。
此法殺人沒有外傷,內臟不會出現肉眼可觀的特殊病變,若非腦部解剖,幾乎不可查,能想出這個辦法,兇手也是聰明。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商巧巧死時未經受太多痛苦……
盧櫟讓書寫屍檢格目的文吏親自仔細觀察確定過屍體各處表徵,這才拿起針線,準備對屍體進行縫合。
縫合第一步,當然是要把剛剛切下來的腦半球還原,再蓋上顱骨,拉扯頭皮……
沈萬沙與郭陽在一旁吵的停不下來,不期然看到盧櫟滿手血污,捧著半個人腦,往空殼似的死者顱內塞……郭陽猛的卡殼了,停住不敢再說話。
他怎麼又忘了,這姓盧的不能惹,沈少爺也不是以前的沈少爺,惹急了別人趁他睡覺把他擄走剖了怎麼辦!
沈萬沙也再一次抓住了門框。
盧櫟驗屍他看過不少回,解剖也看過很多次,連救死都經歷過,按說現下應該沒什麼能驚著他,可是!他第一次看到盧櫟割開人腦袋啊!
用鋸子啊!
他之前好奇過盧櫟的仵作箱子,一排排寒光閃閃的工具,好多都叫不出名字。不過鋸子他認識,當時就問盧櫟用來做什麼。因為鋸子雖然很鋒利,但著實不太大。
盧櫟只是微微一笑,說大概很少機會有用到,用到時你就知道了。
沈萬沙非常好奇,但好奇勁一下子就過去了,沒有再關注,現在想想,原來是專門開人腦袋的!怪不得當時盧櫟不說,是怕嚇到他吧……
不過真的好嚇人!人腦子……他這輩子第一回看到整齊的人腦子長什麼樣!
……
縫合屍體並不比解剖簡單,尤其當屍體腐敗程度嚴重的時候,盧櫟用了很久,才把所有事做完。
趙杼親自給他端來清水讓他洗手,洗完抱了抱他,並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親了親他的臉,「累不累?」
盧櫟用力推他,「我身上髒——」
「我和你一樣。」趙杼一點也不在意。盧櫟身上罩衫除了,身上衣服並不髒,只是挨屍體太近,味道有些重。解剖期間,趙杼一直在房間內,離盧櫟並不遠,身上也是這個味。
……
這一番忙碌下來,已是掌燈時分。趙杼和盧櫟主理,他們兩個沒休息,別人自然也不敢離開,遂盧櫟一走出房間,就看到了坐在院子石墩上的郭陽。
盧櫟頓了頓,側過臉悄悄對趙杼眨眼睛。
趙杼明白,郭陽怕他,所以他來問效果最好。他下巴微微抬起,指向郭陽身邊侍從,「他是誰?」
郭陽陪笑著,神情恭謹,「他叫吳勇,是我父親身邊隨侍,今日我這邊事多,父親擔憂,便把他派了來。」
「你方才說,商巧巧非你所殺,你願意配合調查?」趙杼聲音很冷,目光也很鋒利。
郭陽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抖,「是,我願配合調查!」
「四月初十商巧巧休沐,當日下午申時回到壽安伯府,可是如此?」
郭陽神色激動,「是!」
「世子——」他身邊侍從吳勇急切呼喊,也沒攔住。
郭陽看了眼吳勇,神色略有些緊張,不過他還是握了拳,神色堅定,「當日商巧巧確在我府中!」
「很好,」趙杼眯眼,「四月十一,你家下人將商巧巧屍體帶到北街燈芯胡同,還給商敏敏,並丟下二十兩銀子,可是如此?」
「是!」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還請世子賜教。」趙杼聲音低沉,很有壓迫氣勢。
「商巧巧不是我殺的!」郭陽眼睛睜大,「我那日——」
「世子!」吳勇緊緊盯著郭陽眼睛,目光肅穆森寒,「想清楚了再說話!」他說這話時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盧櫟猜,若非二人身份差距太大,這吳勇大概想直接揍郭陽一頓。
見吳勇嘴唇無聲開合,擔心他破壞郭陽招供,盧櫟趕緊拉了拉趙杼袖子。
趙杼食指中指並起往前一劃,暗衛邢左洪右就跳了出來,按住吳勇把他押了下去。
郭陽看到眼前這一幕,突然有些後悔,或許他不應該那麼衝動,或許吳勇提醒的對……
見到鐵釘,他認定自己不是兇手,可那天他狀態不對,精神亢奮玩興很高,醒來後好些事情記不清了。沒准是玩的太過,興致起來連鐵釘都沒放過,真的誤殺了商巧巧?
「郭陽。」
正思索間,郭陽聽到趙杼叫他的名字,身體又是一抖。
現在身邊沒人提醒,他卻不敢再隨心所欲說話,「呃……我也不知道商巧巧怎麼死的,但我沒殺她!」
「那日你做了什麼?」
「就同往日一樣……」郭陽眼珠子直轉,「吃、吃完飯,在書、書房寫字看、看書,之後回房睡覺。那商巧巧想爬床!對,她想爬我的床!」
郭陽說話越來越流利,「我睡覺死,一睡著天王老子也喊不醒,她想爬床肯定不能如願。可我也不知道她要爬床啊,可能翻身時壓到了她……我胖,手腳都重,可能壓住後她跑不脫,所以我醒來時,看到她在我床上……但她怎麼死的,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他現在與之前表情大不一樣,焦躁激動盡去,目光也平靜了下來。
沈萬沙跳過去與盧櫟咬耳朵,「那會兒還嚷嚷著要配合咱們讓咱們給他伸冤,身邊長隨隨便說句話就反口,一定有貓膩!」
盧櫟非常同意少爺觀點,問郭陽:「你不知道商巧巧什麼時候,又為什麼出現在你床上,起床後就發現了她,當時她已死去多時?」
「是!身子都涼了!」
「你當時以為你殺了她。」
「是……」郭陽抿嘴,「我以為我把她壓死了。」
「哦?」
「府裏大夫說的,還有後來商敏敏告狀,府衙仵作也說有此可能。」
沈萬沙有些好奇,歪頭拉了拉盧櫟袖子,「一個大活人,會被人壓死?」
「有可能。」盧櫟解釋道,「我們呼吸,是靠胸腹呼吸肌收縮舒張實現,當胸腹受到外來壓力超過呼吸肌收縮力時,呼吸運動便無法正常進行。人若不能正常呼吸……」
「便只有死了。」沈萬沙突然覺得很可怕,「我之前聽說過小孩子玩耍,將同伴埋在土裏,只剩頭部在外面,但那個同伴還是死了,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
盧櫟頜首,「有可能。」
但這樣死亡的個體,屬於窒息而亡,身體上會有嚴重窒息現象,比如顏面青紫腫脹,結膜充血,水腫,出血,面部頸部胸部皮下會大量出血點,肺水腫,內臟淤血……等等。
商巧巧身體腫脹,是正常晚期屍體現象,體內腐敗氣體增多所致,她的面部,頸部,胸部都沒有窒息現象,部分污染不嚴重的內臟也可以看出,並沒有水腫淤血,所以她一定不是被郭陽壓死的。
鐵釘殺人方法詭異,仵作驗不出來他能理解,但窒息現象,只要有些經驗,應該不難看出。盧櫟有些懷疑,府衙那個仵作,是真的一點經驗沒有,看錯了,還是……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還有商巧巧這屍體,腐敗速度加快,突然出現在巷子裏……盧櫟總覺得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依郭陽表現來看,屍體應該是壽安伯府偷走,偷走卻沒有銷毀,讓它腐爛過度後丟出來,是想替郭陽洗脫嫌疑?
那本案兇手又是誰?壽安伯府又到底知不知道死者死因?
……
盧櫟思考間,趙杼又問了郭陽幾個問題,可惜郭陽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話,並未交待更多。一時僵住,盧櫟便建議放郭陽離開,招商敏敏過來商量死者下葬之事。反正郭陽跑不出上京城,什麼時候問話都方便。
豈知周虎比商敏敏早一步找了來。今天店裏生意沒那麼好,他終於能早點離開,一路打聽著消息就找過來了,看到郭陽眼睛幾乎能瞪出血,沖過去揪住他襟口就是狠狠一拳。
「你是誰!你幹什麼!」
「我是誰,我日你奶奶個攥兒!」周虎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你把我的巧巧還回來,還回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或許是趙杼樂於這一幕發生,並沒有人阻止,郭陽生生受了這頓打。
直到郭陽一張臉不能看到,趙杼才慢騰騰的讓護衛上去,阻止周虎。
郭陽委屈的不行,「王爺!」
趙杼才不理他,這黑胖子一身肉顫著讓人看的直噁心,還扮委屈樣……更噁心了。趙杼趕緊看向自家媳婦,洗眼睛。
見沒人理,郭陽憤憤一跺腳,指著周虎,「你給我等著!」
周虎被護衛們架住動不了,乾脆腳抬起來沖郭陽踢,「老子見你一頓打你一頓!」
……
郭陽走後,周虎很快安靜了下來。
盧櫟看著他,「你就是商巧巧的青梅竹馬?」
周虎胡擼了臉一下,眼睛通紅,「是,說好了等她贖身出來,我們就好好過日子……」
「你——」
「我能去看看巧巧麼?」周虎目有淚光,「自她丟了,好些日子沒見了。」
「可以倒可以,但我剛剛驗過屍——」
盧櫟欲提醒周虎做好心理準備,周虎已經深深垂下頭,聲音悶悶的,「我懂……我知道先生驗屍,都要拿刀子剖的,欣兒與我說過,我都知道……」
「那你去吧。」
……
盧櫟與趙杼沈萬沙在院中矮墩坐下,稍適休息,很快聽到停屍房裏壓抑的哭聲。男人哭起來並不像女人那麼聲嘶力竭,但喉頭壓抑的哽咽,也頗讓人感覺心酸。
等商敏敏與周欣過來,房間裏哭聲就更大了,悲痛嗚鳴讓這暖春四月都蒙上了悽楚之色。
沈萬沙扁扁嘴,「他們好可憐……」
「誰說不是呢?」盧櫟微歎一聲,仰頭看天。
每一個生命逝去,都伴著親人的淚水,大家希望親人身體康健,長命百歲,享盡人世七情,最後帶著滿足,無甚痛苦的離開。即使如此,親人們都會不捨,更何況妙齡無辜,慘遭殺害?
盧櫟看到過很多類似場面,可他還是不太能習慣,他總是很難面對人們的眼淚,這種真實的,痛苦的情緒發洩。
他救不了人,只能找出兇手,慰死者靈魂,安生者心神。
歎息間,手上一暖,是趙杼握住他的手。
盧櫟偏頭去看,趙杼眸中盛滿他的倒影,正微笑著看他。
微微一怔,盧櫟也唇角揚起,回了一個燦爛笑容。
有人陪著……真好。
……
良久,商敏敏與周虎周欣出來,端端正正跪到盧櫟身前,鄭重磕頭道謝。
盧櫟本想說不用,可趙杼壓住他的手,讓他生生受了這一禮。他訝然偏頭,看到趙杼眸光微動:你值得。
他抵不過趙杼力氣,只得安坐。
商敏敏求盧櫟替她驗姐姐屍身,可她沒親眼見過盧櫟驗屍,雖然聽說他會把屍體縫起來,心裏並沒有太多期望,只盼最後姐姐屍身不是散的,讓她能好好下葬。
她心知這個決定對姐姐太過不敬,也願意死後接受姐姐惡言懲處,可她沒想到,姐姐屍身真的被縫的好好的。不僅被打開的地方,連之前破了的肚子也好好縫了起來,針腳整齊又平滑。如果忽略那些線條,姐姐屍身……就是完整無缺的,好像沒被打開過一樣。
她從未聽說有任何仵作,對死人屍體如此尊重,還有這麼好的技術。
而且盧櫟還找出了姐姐死因,到今日為止,她終於知道姐姐是怎麼死的了……
商敏敏額頭抵著地面,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滑落不止。對盧櫟,她是怎麼謝都不為過。
……
盧櫟叫她起來,等她平靜些許,緩聲道:「我雖然把你姐姐好生縫起,但她過世日久,不宜保存,還是早些安排下葬的好。」
商敏敏當然希望姐姐能早日入土為安,「可是案子未破,家姐屍身——」
「無礙,」盧櫟微笑道,「我驗屍之時證者頗多,屍檢格目也寫的很仔細,上面蓋有府衙文吏手印,我與平王小印,足以為證。」
商敏敏更加激動,聲音都有些抖,「謝先生……謝謝先生……」
之後,盧櫟問周虎關於商巧巧之事。
周虎並不是仔細的性子,平日裏也太忙,與本來就不能常回家的商巧巧見面機會很少,可因為喜歡,因為在意,他還是在有限的見面時間裏察覺到一些異樣。
沒出事之前,他並未深想,現在出了事,盧櫟這仔細一問,他便想起來,商巧巧的確與平日不一樣。
「往日她也總想著從伯府出來,可每每提及都很期待,最近幾次卻眉有鬱色,似有些擔心,有些急切……那時我問過一句,她說沒什麼,只是事情太多心煩,又道敏敏年紀小,不讓我亂說話。」周虎非常後悔的拍自己腦門,「我便以為是女人多愁善改,並未深想,若我多問問……巧巧許就不用死了!」
聽聞此言,商敏敏再次哽咽,「姐姐總是這樣……有什麼愁煩都自己頂著,生怕我們擔心……」
周欣抱著商敏敏,喉頭抖動,聲音嗚咽,「巧巧姐是好人,她盼著你好,你別再哭了,壞了身子,巧巧姐該更傷心了……」
可惜二人相處時間實在太少,周虎並不知道商巧巧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終於把所有事理順,回園子洗完澡吃完飯,已是戌時末刻。
盧櫟捏著大白爪子,一邊陪它玩,一邊想著案情。他想的太過關注,連趙杼過來親吻他被大白一爪子拍開都沒看到。
趙杼眸中射出冷光,拎著大白後頸,試圖把它丟出去,可大白嗚嗚叫著蹭了蹭盧櫟,盧櫟就下意識把它給抱住了……
「嗷嗚汪汪!汪汪汪!」大白得意的歪頭朝趙杼甩尾巴。
趙杼盯著大白眉毛上抖起的毛,眼睛緩緩眯起。
大白感覺到殺氣,趕緊往盧櫟懷裏躲。
盧櫟被它抓的腿疼,意識回歸,看到了身邊人,「趙杼!」
趙杼坐過來,非常自然的把他抱到膝上,『順便』把他懷裏的大白狗趕走。
他掌風柔和,大白只是順著這股力道跳到了地上,並沒有受傷,也沒有任何不適。盧櫟順從的偎在趙杼懷裏,摸了摸大白的頭,「乖啦,去找薇薇姐姐玩。」
大白委屈的嗚嗚叫,一個勁舔盧櫟的手。
盧櫟給他搔了搔脖子,最後還是揮手與它告了別。
大白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主人,憤憤沖著趙杼汪汪叫。
趙杼傲慢的斜睨它一眼:跟本王鬥,哼!
……
「在想什麼?」趙杼親了親盧櫟唇角。
「我在想……郭陽的未盡之言。」盧櫟推開趙杼的臉,「他說他睡覺死,沒有看到商巧巧怎麼到他床上,我一個字都不信。」
睡的再死,身邊有人會不知道?再者,郭陽可是世子,全天十二個時辰有下人伺候,他不知道,下人能不知道?會允許這樣情況發生?
可是郭陽態度前後轉變很大,盧櫟倒不認為他在說謊,只覺得他有很多話沒有說,而沒說的這部分,非常關鍵。
趙杼握住盧櫟的手,湊到唇邊細細親吻,「不管他隱瞞了什麼,身上仍然有嫌疑。」
這個倒是。
盧櫟靠在趙杼肩頭,認真思考。
商巧巧裙內有精斑,死前可能遭到強暴。伯府規矩再差,也不會容許下人太過胡鬧,就算哪個下人膽肥做下這種事,也沒本事嫁禍給主子,郭陽說一早醒來看到她在自己床上,那麼這個施暴者很可能就是郭陽本人。
能強姦人,卻不知道人怎麼死的,尤其這樣特殊令人印象深刻的死法……為什麼?
莫非他意識不清?記不得自己做了什麼事?
吸毒?不,古代少有,那就是……醉酒了。
盧櫟眼睛倏的眯起,他突然想起,薑黃可以解酒。
「趙杼,幫我查一件事!」盧櫟湊過去對著趙杼耳朵說了幾句話。
趙杼唇角邪邪勾起,「可以,只要你讓我——」他也湊到盧櫟耳邊,說了幾句話。
盧櫟耳根瞬間通紅,「不要臉!」
「我只對媳婦不要臉……」
又是一個讓人臉紅耳熱的夜晚。
……
趙杼很快查出,盧櫟猜的沒錯,四月初十那晚,郭陽的確喝醉了。
可就當他們準備針對這條線索跟進時,案情有了變化。
出現了一具新屍體,死亡原因與商巧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