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供言
趙杼握住盧櫟的手一直走,直到無人角落,才忍不住把人按到牆上。
「你喜歡那個丫頭?嗯?」趙杼大手越過盧櫟耳畔抵在牆上,略傾著身,不等盧櫟回答,抬起他的下巴,就親了上去。
「唔……」這個親吻又急又快,盧櫟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能被動的仰頭承接。
「安慰她……開導她……跟她聊嫁人……她嫁不嫁人……與你何干?」
趙杼並不滿足於唇舌交纏。火辣激烈,強橫似懲罰的親吻過後,他吻舔過盧櫟的額頭,眼睛,鼻尖,甚至慢慢下移,扒開盧櫟一點領口,吮吻著他的脖頸,細細啃咬他精緻的鎖骨。
盧櫟有些呼吸不過來,他感覺趙杼並沒用特別大的力氣箍住他,可他就是掙不開。趙杼鼻息噴灑在他的面龐,耳際,頸間,他感覺自己像下了水的麵條,渾身發軟,沒一點力氣,隨便人怎麼捏。
天空星光寥寥,月色正濃,他看到柔白月光透過趙杼發梢,映在趙杼臉上。
修長雙眉斜飛入鬢,濃密睫毛映在眼底,狹長眼眸微闔……許是因為過於激動的親吹,他眼角泛紅,挑起小小弧度,閃耀著情欲波動。
趙杼一直都是很好看的……可他身上氣質過於剛硬,鋒利,人們看到他第一感覺是提防,恐懼,少有人一見面就贊他長的好。
「趙杼……」盧櫟忍不住伸手撫過趙杼面頰,粲然一笑。
這個人也是討厭,明明可以靠實力吃飯,為什麼還要長這麼漂亮的臉?這大長腿,充滿男人味的漂亮五官,隨時都在散發強烈荷爾蒙的身材,不要給他啊!為什麼要讓它們被埋沒!
月下的心上人太過美好,盧櫟有些走神,但這明顯依戀,愛慕的情緒大大取悅了趙杼,趙杼捉住盧櫟的手親了親,眸中暗色更深。
「又要勾引我?嗯?」
盧櫟歪著頭,眨巴眨巴眼,他勾引過趙杼麼?
趙杼邪邪一笑,捏著盧櫟的手往身下摸,「你男人經不起勾引,再勾引可就忍不住了……」
盧櫟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眼睛驀的睜大。都是男人,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他也知道,總會有那麼一天,可是現在時機未到!他還沒有和平王退婚!
像被燙到似的,盧櫟立刻收回手,紅著臉往趙杼臉上拍了一巴掌,「臭流氓!」
趙杼捏著盧櫟的手,胸膛鼓動,笑的開懷,「你不就是喜歡臭流氓?」
盧櫟斜了他一眼,狠狠拍開他的手,「還有事呢!」
趙杼知道時機不對,而且他與媳婦的第一次,不可以這麼隨意,一點也不美好。遂他長長歎口氣,緊緊抱住盧櫟,不說話也不動。
等欲火平息,趙杼捏了捏盧櫟耳朵,「下次不准和女人離那麼近,不可以摸女人頭髮,不可以和女人聊床上的事。」
盧櫟這才明白過來,「哦……你吃醒了!」他睜大眼睛看著趙杼,一臉興味。
趙杼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親了親他鼻尖,拉著他的手往前走,「走吧。」
「喂……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盧櫟快走兩步,與趙杼並排,觀察他的神色,嘿嘿笑的得意,「你一定是吃醋了!就那麼喜歡我啊……」
趙杼被他吵的頭疼,看四下無人,又抱住他來了一個火辣辣的親吻。一吻罷,他挑眉嚴肅的看著盧櫟,「不准和女人離那麼近,不可以摸女人頭髮,不可以和女人聊床上的事,記住了麼?」
盧櫟捂著微微紅腫的嘴唇,用力點頭,因為再不答應趙杼沒准真的忍不住辦了他!
逗一逗就可以了,要適可而止適可而止,還不到時候呢!
盧櫟清清嗓子,不再招趙杼,轉而說起了懷夫人,「剛剛懷欣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覺得懷夫人……是不是故意那樣對我?她想阻止我查我娘的過往。」
趙杼點點頭,「應該是,等她身體好些,我陪你去問。」
盧櫟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靜了好一會兒,才長出一口氣,笑了,「真好,我娘的朋友,並不是我想像的那麼糟。」
趙杼側過身,親了親他的額頭,「真的糟糕也沒關係,你有我。」
面前出現趙杼放大的臉,轉而又離開,額頭上遺留著他的溫度,暖暖的,癢癢的。在這仲夏之夜,存在感十足。
盧櫟心弦顫動,握緊趙杼的手,「臭美吧你!」
趙杼低聲淺笑,聲音十分悅耳,好似月下溪流。
「為什麼不問懷欣被抓住的過程?」
「她剛剛遭遇不幸,強迫回憶會增加心理壓力,再說,我們不是抓到了施逸?問他就好了……」
……
兩個人一邊聊著,一邊朝府衙的方向走。
與此同時,劉捕頭已經押著施逸『見識』完一圈牢中百象,刑罰花樣,把人帶到了提審房。
施逸臉色有些白,目光卻很平靜,唇角還能勾出一抹冷笑,「何必這麼麻煩,我招就是了。」
屏風後面,沈萬沙抱著小狗,與赫連羽咬耳朵,「這人真變態。」
赫連羽摸摸沈萬沙的臉,「可是你自己要來看的,若是害怕,就躲到我身後。」
「爺才不怕呢!」沈萬沙皺皺鼻子,往門外看,「就是不知道小櫟子什麼時候到……」
盧櫟到的非常及時。施逸開始招供時,他就與趙杼一起過來了。
小狗刷一下蹦了出去,沈萬沙眼睛一亮,「小——」被赫連羽捂住了嘴。
赫連羽指指施逸的方向,示意犯人在招供,不要影響。
沈萬沙點點頭,待赫連羽放開他,他連連沖盧櫟招手,食指豎在唇間提醒他們不要說話。
盧櫟笑著走過來,摸了摸沈萬沙的頭,拉著趙杼坐在桌邊,一起聽施逸招供。
「女人都是賤貨。」施逸拍著桌子,聲音激動,「說喜歡我,非我不嫁,就算死也不離開我,可一看到比我有錢,有勢的男人,轉眼就能嫁了,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也再所不惜!不是滿口謊言的婊子是什麼!」
「我用盡努力討她們歡心,最後得到了什麼?牢獄之災!那些噁心的男人對我……對我……哈哈哈好在我還有厲害的姐姐!」施逸看著自己的手,目光瘋狂,「是老天安排,讓我變成有錢有勢的人,老天讓我懲罰這群賤貨的!」
「賤人看有英俊又有錢有勢的男人,就像蒼蠅見了屎,根本不用多花心思,一個眼神,她們就能靠近。稍稍哄兩句,就能答應私會,根本不用提醒,自己就知道保密。她們精心打扮自己,隨時盯著機會,一見到合適的人就撲上去,裝出一副純潔烈女的樣子,私底下卻放豪言發重誓,稱必要釣金龜婿。如此放蕩不要臉,我殺她們,是替天行道!」
此時劉捕頭插話,聲音冷厲,「你是怎麼尋找作案目標的?」
「多簡單……我百食樓的廚子手藝好,承做各種紅白喜事,大小飲宴,若客人做的大,還可直接訂樓裏酒席。但凡人們聚集的熱鬧場合,都少不了想釣金龜婿的賤人。」施逸舔舔嘴唇,似又想起了狩獵時光。
劉捕頭繼續冷聲問,「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她們總是刻意梳妝打扮,穿著清涼,拋著媚眼,纏著我私會,我覺得太煩,就把她們帶回秘宅,殺了。」
施逸話音十分輕鬆,「我掐住她們的喉嚨,一回又一回,快死的時候,她們都知道錯了,痛哭下跪求饒,可她們那麼放蕩,我怎能放她們走,難道等哪天讓她們給丈夫戴綠帽子?她們不配活著享受房事,只配死後被羞辱。」
「我給她們灌下防腐藥,讓她們死後也能保持生前的漂亮模樣,還讓她們陪我睡,滿足她們所有願望,她們肯定很高興。我是個好人,不是麼?」
施逸說話時緊緊盯著劉捕頭的眼睛,好像想從裏面看到恐懼眼神,就像以前被他折磨過的女子一樣。
劉捕頭卻不為所動,將手裏文書一份份擺在施逸面前,「這些人,可都是你害的?」
施逸目光一緊,低頭看了一遍文書上的名字,得意笑了,「不止。」
劉捕頭忍住揍人衝動,沉聲問,「她們的屍體在哪里?」
「除了一具換了懷瑜,其他的沒在我私宅床上,就埋在院子裏。」施逸歎口氣,「防腐藥也不能制止屍體腐爛,天氣太熱,每個人只能陪我幾天,她們一定很遺憾。」
「劉翠兒,」劉捕頭指尖輕敲桌面,「你放了她?」
「那賤人是趁我不注意自己跑的!」施逸提起她就非常生氣,「我當著她的面奸屍,她明明都要嚇死了,竟然還有力氣逃跑!可是——」他眼神一轉,又高興起來,「也不錯,她不敢說,把自己憋瘋了,她的家人找不到我,就算我故意站到他們面前,他們還朝我行禮,客氣說話,他們不知道我是誰!哈哈哈哈——」
「這個賤人——」沈萬沙聽的牙關緊咬,實在聽不下去,站起來就想沖到裏面揍施逸一頓,被赫連羽攔腰抱住。
盧櫟也聽的心內激憤,手癢的不行,可是問供過程最好不要打斷,他長歎口氣,緊緊握住了沈萬沙的手,「少爺忍忍。」
……
劉捕頭桌子下的手握成拳,默默深呼吸幾次,才能繼續問案,「白塔寺裏,為什麼殺害那個姑娘?」
「那女人是個蠢貨!明明應了我私會,想與我春宵一夜,我解她衣服她卻反悔了,竟然還想打我!」施逸眼睛眯著,「我避開耳目住到寺裏多不容易,她即反悔,就不需要活著了。」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粗厲,「那女人力氣很大,我差點著了道,可惜,我是上天選定的,她不是。她從塔上掉下去的聲音非常清脆,非常動聽,可惜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哈哈哈……」
沈萬沙有些奇怪,小聲嘀咕,「事發那夜施逸住在寺裏,怎麼捕快們沒有查到?」
盧櫟若有所思,「可能是查到了,施逸有正當理由,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所以捕快們沒特殊提起;或者施逸添了大量香油請寺裏行方便,亦或是他買通了某個人,隱藏住自己消息,捕快們沒有查到。」
最重要的是,施逸表現一直很乖巧,沒有任何疑點。
沈萬沙悶悶感歎,「施逸太狡猾了!」
屏風裏側,劉捕頭正拋出一個大家都有些想不通的問題,「為什麼要殺懷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