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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攻略》第133章
  第133章 阻止

  第一次看到剖屍,余智整個人是顫抖的。

  做仵作四十餘年,漫長歲月錘煉,余智的心態,技術,道德標準皆非常人能比,他現在其實很少出山,事業重點放在教書育人上,希望仵作一行能出個好的領軍人,把這項事業好生完善,並傳承下去。又因為對仵作一行的執著,現在唯一能吸引他的就是新奇,有效,震撼的技術,盧櫟所為剛好砸在他的心坎。

  所以他怎麼能不激動!

  當盧櫟的仵作箱子打開,出現一堆奇形怪狀,泛著寒光的鋒利器具,別人第一反應是害怕,他卻是差點流著口水撲了上去——他很想知道那些工具都是做什麼的!

  盧櫟纖瘦手指一一滑過這些刀具,最終選取了一支小巧鋒利的解剖刀,他也很想過去問,為什麼是這個!相同的東西不是有好幾支麼,為什麼是這個!

  屍體腹部裸露,盧櫟白皙手指拿著解剖刀在死者肌膚上劃時,他眼睛瞪圓呼吸急促,雙手下意識握緊……劃開了劃開了!沒有血!為什麼沒有血……不對,只是少了點,還是有血的!

  屍體獨有的腐敗味道充斥房間,儘管蒼術皂角燃的很旺,氣味也不能全部驅離,不習慣或者害怕的人早跑出去吐了,余智卻一動未動,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盧櫟,生怕漏看哪怕一瞬間!

  他看著盧櫟的手輕輕巧巧剖開死者肚子,避開大血管,分解肌肉層,準確找到想看的位置……這個少年知道哪里會遇到什麼,哪處是血肉哪處是骨頭,哪里質軟需用小力,哪里質韌需用巧力……

  如庖丁解牛一般,這雙纖長略瘦的手,行水流水般輕輕巧巧就做成了這件事!

  ……

  盧櫟停下時,不僅余智目光炯炯,廳內眾人,只要沒怕的跪下,沒忍不住出去吐,都死死瞪著盧櫟的手,眼睛睜的老大,竟然真剖、剖、剖了!

  比起這些人,見過數次盧櫟解剖的沈萬沙與趙杼就淡定多了。

  沈萬沙還坐在端惠郡主身邊,時不時靠過去小聲說話,說這並沒什麼可怕,盧櫟之前做過許多同樣的事,有次還剜了別人的心出來呢……不過每次只要盧櫟這樣做,就一定會揪出兇手!

  也多虧了沈萬沙,郡主夫婦才沒有太過失態。

  「余老先生,您過來看——」盧櫟停下後,喚余智上前。

  余智本來離的就不遠,聽到召喚立刻跳了過去,「在!我在!」

  「您經驗豐富,縱使沒親自剖過屍,定也見過不一樣的婦人屍身,您看這裏——」盧櫟指著死者子宮,「婦人懷胎,發于胞宮,三月始顯。即便本人偏瘦,衣裳穿的寬大,懷胎四月不顯,胞宮卻不可能沒有變化。當日現場驗看,死者身下有一小兒胎胞,至少四個月大,遂死者胞宮……有可能是這樣麼?」

  余智之前只著重在看盧櫟的解剖動作,現在才開始細看死者身體內部,這一看,一句話驚訝的脫口而出,「死者最近根本沒懷過身孕!」如盧櫟所言,他經驗豐富,見過很多不同婦人屍體,包括破損的。婦人胞宮在什麼時候是什麼樣子,他並非不知道,眼下死者胞宮緊實,最近絕對沒有懷孕!

  此話一出,房間內驟然安靜。

  杜氏最先愣愣的問出聲,「她沒懷身孕,那那個死胎是誰的?」

  盧櫟沒理她,繼續與余智說話,「不止如此。」

  「婦人孕育血脈,受生育之痛,只要誕過孩子必留痕跡。」盧櫟用鑷子拉開肌肉層,露出死者恥骨部分,示意余智觀察,「若有分娩行為,此處韌帶拉扯或嵌入骨面,骨面必會粗糙,或有黃豆大小凹陷坑,所有婦人皆是,而死者沒有……」

  余智眉頭緊皺,「死者竟從未生育過?」

  盧櫟點頭,目光篤定,「是。」

  余智並沒有反對盧櫟的話。盧櫟會的技術他不會,那麼盧櫟懂的知識他不懂也很正常,短短幾次接觸,他自信瞭解這個少年,不會隨便說謊,尤其有關驗屍。遂他下意識問,「那于家嫡長孫瓜哥兒是誰?」

  「是啊……」盧櫟別有深意的環視房間一周,目光定在於天易身上,「瓜哥兒是誰的兒子呢?」

  因為盧櫟有意識的引導,房間裏所有人都看向了于天易。于天易目光閃爍,雙手握拳,沒有說話,好像被嚇到反應不過來,又好像在思考這個時候該怎麼做怎麼做。

  端惠郡主差點暈了,「瓜哥兒……不是月兒孩子……月兒沒生過!」

  這件事實在太嚇人,於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包括杜氏。不過她反應不過來是因為質疑盧櫟,也因為端惠郡主情緒太過不對,如果這件事落實,她們於家怕是會承受天家怒火!

  於是她立刻指著盧櫟鼻子,「可是有人收買了你,讓你在這裏做偽供!瓜哥兒怎麼可能不是珍月兒子,我親眼看著珍月懷胎十月,生下瓜哥兒的!」

  余智平生最討厭別人質疑驗屍結果,如果是同行,討論各自看法當然沒問題,可無知之人不接受結果胡攪蠻纏算什麼,遂他眯眼甩袖,「我倒是不知,杜老太太什麼時候也懂驗屍了!」

  「我不懂驗屍,但我懂生孩子!你倒是說說,誰家媳婦胃口失和,診出滑脈,肚子漸鼓,一鼓十個月,一朝消失,不是揣了個崽兒的!」

  ……

  結果已經出來,對於盧櫟來說,解剖過程算是完成了。他有請余智一同見證,也有趙杼幫忙看著王良記錄,解剖即已完成,自然該縫合了。

  他取出針錢,用鑷子夾著,一層層拉整,縫合肌肉層,脂肪層,皮膚……他的手很穩,縫合出來的針腳極為平整漂亮。

  縫合完畢,他拉下手套,淨過手,用沾了溫水的帕子仔細給死者擦拭身體,直到一切乾淨整潔,才將覆屍布拉上。

  房間內還在爭吵,他宛如不覺般,走到死者頭前,拉開白布,輕撫死者發絲,目光溫和,「珍月,我會替你伸冤,安息吧……」

  再次將覆屍布整理好,招手讓抬屍體過來的下人過來,交待幾句話,下人們點了頭,將珍月屍體抬了出去。

  「月兒……」端惠郡主注意力基本都在珍月身上,見珍月屍體被抬走,再次忍不住哭了出來。

  「郡主節哀。」盧櫟脫下罩衣,口罩,溫聲安慰端惠郡主。

  他所有作為端惠郡主都看在眼裏,儘管他用冰冷的刀子剖開了珍月屍身,端惠並不覺得被冒犯,如果珍月能因此伸冤,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盧櫟動作輕柔,好像很想保護珍月……

  端惠帕子抹著眼角沖盧櫟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她太傷心,傷心的沒有辦法笑出來,傷心的連于家人爭吵都沒精力參與。

  盧櫟整理清爽後,站到余智身側,瞅個了空子緩緩開口,「我曾聽聞,婦人身體常虛,當補。可補陰虛之藥,不可過猛,不可長時間吃,否則肚脹如鼓,脾胃失和……」

  仵作都略懂醫術,他這麼一提醒,余智立刻想起來,「對!有藥物,有藥物可以做成這樣效果!」

  杜氏聲音尖利,「呸!有沒有這種藥我老婆子不知道,我就知道女人生孩子,沒有自己不知道的!珍月若沒生瓜哥兒,她能不知道,能任瓜哥兒叫娘,還百般疼愛?從孩子出生到現在已有五年,她若沒生早鬧事了,她為何不鬧!」

  證據不足,這個問題余智回答不了,不過有盧櫟呢!他接到過信,早知道盧櫟今日有備而來,遂視線轉向盧櫟。

  盧櫟微笑解釋,「之前余老先生身體不適,因不想打擾您休養,有些線索沒往您那兒送,所以您可能不知道。」

  這是事實,也是在給余智臺階下。余智站半天看剖屍,現在也有點累了,心滿意足的找了個座位坐下喝茶,揮揮手讓盧櫟自由發揮。

  盧櫟用眼神謝過余智支援,視線環視房間一周,落到了站在於天易身側的鐘氏身上,「鐘氏,聽說瓜哥兒生下來當天,你曾一同生產,可惜你運氣不濟,產下一個死胎?」

  房間裏又是一靜。

  內宅陰私時常可怕到令人髮指,大戶人家尤是,只這一句,就能引出無限遐想。

  珍月屍身被抬離房間後,端惠郡主情緒有了穩定趨勢,聽到這句話,她看向鐘氏的目光稱得上是淩厲了。

  鐘氏即刻原地跪下,「妾身確與太太一同懷有身孕,只是妾身福薄,太太生產時牽掛太甚,不小心撞到桌角早產,孩子……生下來就死了……」

  她臉色蒼白,聲音悲痛,戰戰兢兢瑟瑟發抖,看著極為可憐。

  她沒有否定這件事,對死去孩兒傷痛難受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不假的。

  杜氏森森目光瞪著盧櫟,「你這小子在暗示什麼!我於家數代傳承,嫡血從未錯漏,你說的這件事我於家上下皆知,不過是個巧合罷了!鐘氏現在膝下只有一女,若她有個親生兒子,她怎麼可能不心疼?可瓜哥兒自小養在我的院子,鐘氏的身份等閒見不到,就算偶爾有機會見到,也不過生疏的以禮相待,若有蹊蹺,我如何會看不出!」

  盧櫟沒理她,將視線轉向沈萬沙,「沈少爺。」

  沈萬沙之所有沒跟杜氏吵起來,全因配合盧櫟計畫,憋著呢!現在看到他表現的時間了,騰的跳起來,大踏步走到正廳中央,盧櫟的身邊,雙手高高舉起拍了兩下,聲音清脆的喊到,「來人!」

  門外一陣腳步聲,很快,兩個小廝架著一個婆子過來了。

  那婆子見堂上這麼多人,有穿官服的有著華衣的,眼睛不敢亂看,立刻跪下行大禮,「小婦人崔氏,見過各位主子!」

  杜氏認出了她,皺著眉道,「你是……穩婆?」

  崔氏聲音有些低,「回老太太的話,小婦人確為穩婆,五年前貴府嫡長孫出生,就是小婦人接生的。」

  「你抬起頭來。」端惠郡主突然插話。她的聲音低沉卻不失溫柔,帶著上位者獨有的尊嚴。

  「是。」崔氏不敢不從,跪是仍然跪著的,只是上身抬起來,讓人看清她的面貌。

  圓臉,眉目和氣,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此人應該是個勤快俐落的婦人。

  「將你當日接生之事,說與本郡主聽。」端惠說完又加了一句,「將事實講清楚,不用拘束。」

  崔氏一聽是郡主,身體更加緊繃,「是。五年前,于家大太太臨產之時,急急忙忙找到了我,說是之前備的穩婆臨時出了狀況,無法接生,知道我手藝好,特意來請。我們做這行的,本來不熟悉情況的人家不會隨便去,但於家是大戶人家,給的銀子也多,我便去了。」

  「可到於府,進了大太太的產房,大太太情緒不穩,不讓我碰,大太太身邊的媽媽說大太太怕生,請我出去稍坐。之後她百般勸說,一說讓我顧著產婦情緒,萬一堅持進去產婦或孩子有問題敢不敢負責;二說於府多請個穩婆只為心安,其實我做不做事都沒關係,不做事也有錢拿多好;三說大太太最信任她,有她在必會一切順利,就算不順利,也是大太太堅持結果,與我無干……」崔氏將當日情形說了一遍,面色非常慚愧。

  「所以珍月生產過程,你並未親眼看到?」沈萬沙發問。

  崔氏垂頭,「……是。可孩子嘀哭我的的確確聽到了,那媽媽把孩子抱出來時,身上還有血污,我很確定,那的確是剛下生的孩子!」

  「那位媽媽,可是她——」沈萬沙手指指向站在屋角一個不高,偏瘦,嘴角眼角看著有些下垂,面相很嚴肅的媽媽。

  崔氏立刻點頭,「不錯,就是她。」

  端惠郡主也認識這個人,「錢……媽媽?」

  錢媽媽目光閃了閃,走出來行禮,「老奴見過郡主娘娘。大小姐出嫁前,郡主交待老奴好好照顧大小姐,老奴沒用,讓大小姐……沒了……」說完眼睛通紅,淚如雨下。

  沈萬沙不理會錢媽媽的表演,只問崔氏,「你只是看到錢媽媽抱孩子出來,並沒有親眼看到大太太生產,可是這樣?」

  崔氏點頭,「是。」

  「錢媽媽讓你見了新生的孩子,可有讓你看生產過後的大太太?」

  崔氏搖搖頭,「沒有。」

  「婦人生產多有痛基,聲嘶力竭,你可有聽到?」

  「這個……太大大生產很順,並不怎麼痛若,所以我沒聽到太尖利的喊聲。」

  「所有人都知道,于府大爺與大太太恩愛至極,大太太『生產』時,你可有見到于家大爺?」

  崔氏再次搖頭,眸裏有些疑惑,「說是大爺有事趕不回來……我倒是見到二爺過來問,神色很有些緊張。」

  「當日鐘氏也曾生產——」

  沈萬沙待要再問,杜氏不滿,阻了他的話,「一個穩婆的話怎能當真,我於府這麼大——」

  「哼,」元連冷嗤一聲站了出來,「於府之案本官早有耳聞,一直在暗查,證據當然不只這個穩婆,稍後還有更多,老太太何不安靜以待?」

  余智聽到這話,心內驚訝,這位按察使好生厲害,竟私下查明案情並抓到人證物證,還帶到了這裏麼?稍一深想,看向盧櫟的目光更不一樣了。

  當日他讓官府下屬們配合盧櫟查案,暗示將權利交給盧櫟,並沒想到他能做到哪里。現在想想,是他小看盧櫟了,今日場面能鬧到如此,人家這人脈……

  元連的話指意明顯,於家眾人心頭都像被重錘敲過,心裏有鬼的人情緒就更不穩了。

  盧櫟繼續問崔氏,「當日鐘氏也曾生產,因她未到產期,危險早產,府裏必沒備有穩婆……你即然在府上,可曾被請去看過?」

  「沒有。」

  「那你可曾聽說鐘氏小產,生下死胎之事?」

  「聽說了,離開前,我聽到下人們議論,說是大爺唯一小妾小產,生下了死胎。」

  「下人描述為何,可有人親眼看到死胎?或者你可曾看到?」

  崔氏想了想,「都沒有……只是聽說有這個事,沒有誰說親眼看到了死胎。」

  「這樣的話……」盧櫟聲音拉長,看著鐘氏,「把你身邊的人拿下來問就知道了。」

  此時于天易突然走到鐘氏身前大聲說話,「現在說這些有何用!鐘氏小產一事與本案無關,官府到此,是要查案情尋兇手,我于家期盼諸位能盡力幫忙,揪出兇手,為我髮妻伸冤!浪費無用的時間有何用!我敢對天發誓,我沒有殺珍月,鐘氏也沒有,若違此誓,人神共憤,天地可誅,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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