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陸城周錚柏林三個人在外面也是憋得一肚子火。

　　先是莫名其妙同伴被拐走了兩個，然後又是莫名其妙的說要去樓頂，結果還是被人各種阻攔，阻攔完了又冒出個人忽然說決定要帶他們走。

　　全程就感覺在外面被耍了一圈的三個人一看見大片的人群就正要發作時，猛地發現了靠窗口坐著的夏至。

　　在看見夏至空洞的眼神時，陸城只覺得自己心都被什麼猛地抓了把似得。

　　「怎麼回事？」周錚這時候也忘了剛剛的氣憤，走上前問道。

　　莫語搖搖頭，把過程大致說了一遍。

　　「那之後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陸城看了看四周的人，皺著眉頭問道。

　　莫語點點頭，他自己也杵這半天沒敢動。生怕打擾了夏至的思緒，又不知道這會兒該對夏至說什麼。想了一會兒，他又回過頭道，「我想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想到了什麼？」柏林看了看四周，問道。

　　「我說不清楚，」莫語回想起之前聽見的聲音，臉色凝重道，「你得讓夏至去解釋。」

　　陸城把背包放在了地上，走上前去蹲在了夏至旁邊，看著他無神的表情，心疼地叫了聲，「夏至？」

　　夏至眼底閃過絲神色，半天後，輕輕嗯了句。

　　這時候另外三個人也走了上來，周錚率先問道，「你想到什麼了嗎？」

　　夏至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又點點頭，「想到了一點，但又有點想不通。」

　　「那你說的陰謀是怎麼回事？」莫語也走了上來，盤腿坐在了夏至對面。夏至從石房裡走出來的表情和話語，著實嚇了他一條。

　　夏至沉默了一會，看了眼被阿舸抱在懷裡的小孩，輕聲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在甬道地下聽過一個好像哭泣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麼的聲音？」

　　三個人點點頭，莫語繼續看著夏至。

　　「剛剛我給阿青接生的時候，莫語也聽見了的……」夏至忽然停了下來。

　　莫語看了他一眼，替他把話說完道，「你們不覺得，和女人分娩時的叫聲很像？」

　　此話一出，三個人的臉色先是滯了滯，然後一齊變了樣。

　　他們三全是常年打滾在生死邊緣的，對這種哭聲的接觸簡直少之又少，對孕婦什麼的更甚。所以當初一時半會誰也沒想起那是什麼聲音，何況處於那種境地，饒是誰也不會靜靜的往那兒一蹲開始絞盡腦汁想到底是什麼。

　　這麼件小事在出甬道之後基本就被他們丟在腦後了，現在被夏至點出來，不僅迅速的對上了號，心裡存的疑惑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你是說，那兒有女人？」周錚遲疑了一會，問道。

　　「是，但還不夠準確，你們還記不記得，當時甬道的地面上，滿是濕濕滑滑的液體？」夏至在三個人迅速變化的臉色中繼續道，「現在聯想一下，那估計不是什麼水或者海鰻分泌的液體，而是人血，確切的說，是分娩時流出的血。」

　　分娩時流出的血？

　　還有女人分娩時的喊叫？

　　那當時……

　　一個想法出現在了眾人腦中，一時之間，所有人面對這個答案都有點接受不過來。

　　「其實這麼一想，整件事情都通了。為什麼海鰻會忽然消失？為什麼它們會一直追著我？為什麼它們會三番五次的想要把我抓走？」

　　「海鰻消失的時候我聽見過某種聲音，那估計是五個人裡只有我能聽見的，我懷疑那在以某種方式傳遞信號。試想一下，群體丟了快到手的獵物忽然撤離，基本上就是因為出現了什麼經濟情況。再根據之後聽見的聲音，我先設想就是因為那個女人要分娩，所以召集所有海鰻回去。如果這麼想的話，說明這件事情在海鰻群裡很受重視。」

　　「而後我們入侵了甬道，我懷疑可能是歪打正著地朝它們中心方向更近了，因為如果女人分娩這事兒很受海鰻群重視的話，那我們能聽見女人的聲音，估計就離他們中心不遠了。所以那群海鰻飛快的出現並且襲擊了我們。這樣的話也就是說明，要麼海鰻中心有什麼要保護的對象，要麼他們中心有什麼不可侵犯的東西存在。」

　　「我覺得兩者是共通的，但它們又為什麼想抓我？我和你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

　　「你被感染過。」陸城忽然接上了他的話，「所以在你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味？」

　　夏至凝重地點點頭，「那你覺得，它們為什麼會想無緣無故地幫人類女人分娩？」

　　這個問題讓四個人沉默了良久。

　　為什麼？

　　其實答案這麼一說，似乎已經顯而易見了。

　　「為了製造出你這樣的……人？」柏林試探道。

　　「對，」夏至深呼吸了一口氣，「它們三番五次想帶我走，就是因為它們需要我，換句話來說，是需要我這種結合物。」

　　「等等---」周錚忽然一抬手，「你的意思是告訴我，這群海鰻跑一個城市裡抓了幾個人類女人讓她們分娩然後製造出你這樣的？我靠夏至你別開玩笑了，就算它們會包抄，我還感慨過他們智商高，也不可能高明這個地步吧？」

　　「所以我才說，這是個陰謀。」夏至搖搖頭，臉色有點發白，「我們其實從最開始就先入為主了，一直假設是因為什麼環境因素導致這種病毒滋生並且蔓延，然後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面。可這個方向一點進展都沒有之後，我們回頭再想想別的可能，如果---這個病毒不是環境因素使然，而是人為的呢？」

　　夏至這麼一句話裡每一個字都像重重的一錘在敲擊著眾人的心。

　　「所以你看，我和海鰻群相比，戰鬥力明顯差了很多，那它們為什麼還想要製造像我一樣的生物出來？」夏至握了握拳，一字一頓道，「因為有智慧。」

　　「可你就這麼直接判斷說是人為，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吧？」莫語忍不住道，「什麼人會想這麼做……這簡直是……」

　　「第一，蔓延速度。三個月快四個月的時間蔓延了全世界各個國家，你過去見過幾例病毒是頃刻間大面積蔓延而且完全不給你任何時間反應的？」

　　「第二，變異本身。過去有那麼多例恐怖的病毒，可你見過哪一種能直接把活生生的人變成動物的？」

　　「第三，智慧性。就算我說，海鰻這麼做是為了製造出擁有他們能力同時也擁有智慧的生物，是為了依靠智慧，但絕對不要忽略，這種行為本身，就是超越了目前非人類所有生物的範圍。」

　　「可是，」莫語還想做辯解，這麼大的災難居然是人為？這樣的想法別說他一時半會沒法接受過來，就連夏至都坐在那兒想了好半天，「就算真的造了個嬰兒，那等他成年也得十幾年吧？那會兒光是靠變異種恐怕這世界都被消滅乾淨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夏至搖搖頭，「我懷疑它們要的生物和我還是有不一樣的，我本體是人，後來感染了才會有變異種的癒合能力，它們大概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製造有變異種能力為主的生物。那生長能力就不能以我們的來做基準線了。」

　　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確實，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場完全不打招呼突如其來的災難時，可能會迷茫為什麼還是沒找到解決方法。大家都會覺得絕望，會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永遠沒法再舒舒坦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而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人告訴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同胞所為。在難以接受的同時，不由的想到，這事情好像變得更複雜了。

　　「夏至，」周錚忽然開聲道，「這事情如果換你身上，你能做得到麼？製造出變異細胞，然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夏至想了會，搖了頭，「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但如果真的想往一頭鑽，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不過定論還是別下的太早，畢竟就算我提出了這個想法，假設真的是個人促成了現在的一切，其中的問題還是很多的，比如他是如何控制變異種？如何傳達給變異種命令？還有如何得到各方面消息並且做出這種病毒的？這些還都是謎。」

　　陸城晃了晃手，道，「那就你知道的範圍內，有人有這個實力做到這點嗎？」

　　夏至這回沉默了更長的一段時間，末了，才抬起頭，對上陸城的視線，回答道。

　　「我父母。」

作者有話要說：　　啊今天考試了簡直斯巴達具體內容我就不說了，啊總之交上卷子就一種感覺，果然還是得掛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