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心！」

　　就在夏至還沉浸於發現新大陸時的興奮，身後忽然傳來柏林的低吼聲。

　　與此同時夏至忽然感覺眼前一晃，腳就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那一剎那力氣大到幾乎將他整個人脫了下去。好在陸城和柏林兩人眼疾手快立即撐住了他的肩膀，而周錚則一個箭步上去沖那東西開了一槍。

　　裝了消音器的槍支很快就制服了那條海鰻，後者甚至沒有發出聲音，便掉了下去。

　　陸城鎖著眉看了夏至一眼，「別出聲，跟上。」

　　但夏至臉上絲毫沒有剛剛差點落入陷阱的驚恐，相反，倒滿滿的全是興奮。話音剛落，他便急忙點點頭跟在了他身後。

　　透過那間隙，他所看見的是成群的海鰻變異種，其中有大有小。而能吸引他的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數量之眾，還有那些海鰻在孕育如此多種類還能安然存活的原因。

　　在很早以前在得知這種變異的主體是人類的時候，夏至就有想過，變異完成後的變異種，智慧上是會繼承人類，還是原本的海洋生物？

　　然後剛到這邊時，他看著車窗外的變異種，還心心念著大概是繼承海洋生物的多一點。

　　可今天這麼一瞅，指不定也是有繼承人類的因素的，然而這些生物如果都具備人類智慧的話，那對夏至這種碰上難題就興奮的大腦來說簡直是絕好的存在。

　　就在這時，夏至餘光看見陸城的手向他伸了過來。他一頓，停下飛速轉動的大腦，轉而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把三稜軍刀。

　　他一臉遲疑地接過那把刀，然後抬頭看向陸城，不明所以眼底卻依舊閃著興奮地問道，「給我？」

　　然而陸城卻只是收回了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沒有得到答案的夏至還想開聲去問，就被身後周錚的動作制止了。

　　就在夏至下意識地想要回過頭去時，他忽然注意到，就在轉彎處的樓梯扶手上，停著一隻不大不小的海鰻。從夏至的角度只能看見它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這裡，而看不見尾巴所以沒法判斷長度。

　　「不能讓它回去。」夏至眉頭一皺，果斷道。

　　這種群體攻擊動物，一旦放走了一條，引來整個群體的關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被海鰻圍堵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就算這裡的其他四個人再怎麼精銳，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而且……夏至轉過頭看了看其他地方，這附近有的海鰻遠遠沒有一條街去外看上去多，但這東西就這麼直接呆在那兒，一動不動的，莫非……是個哨兵的角色？

　　夏至皺眉看了看四周，發現這樣類似的海鰻還有，但卻依舊不多。

　　在他思考期間，陸城已經衝上前去狠狠地朝那海鰻腦袋上一刺，然後飛快地朝樓下跑去。夏至怔了一秒後，也急急忙忙跟上，只是腦中還一直盤桓著剛剛那條海鰻的眼睛。

　　那雙都快要爆出血絲的眼睛，就這麼隔空看著他，一動不動的。

　　幾個人落地後，陸城便帶頭領著他們飛快地朝旁邊一個小道跑去，從那裡可以通過一條地下室，然後徑直到達下一個街區的大樓。

　　陸城掀開那個通道口的門板後，周錚率先下去，夏至緊隨其後。

　　他們在地下室裡緩慢地移動著，卻明顯感覺比陸地上要安心不少。

　　就在這時，周錚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眉頭一皺道，「我們為什麼不乾脆活捉了剛剛那條回去？」

　　夏至搖搖頭解釋道，「那就和隨便捉一條變異種沒太大區別了，我是想過在這種群體生存下，變異種的身體結構可能出現什麼特殊，可他們還有一個更潛在就能觀察到的習性問題，你不好奇嗎？他們這麼合理地群居在一起的原因。」

　　周錚聳聳肩，「這個不是我的事兒，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夏至還想說點什麼，身後的陸城忽然猛地拉住了他，伸手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同時地下道的遠處傳來了什麼東西拖行的詭異聲響，雖然動靜不大，但在這樣封閉的地方聽上去，卻是分外響。

　　夏至愣了愣，緊接著便把眉頭鎖了起來。

　　周錚回過頭利索地掏出一把槍，下巴一揚，柏林默契地便跑到了另一個地方去，幾個人迅速擺好了陣型。

　　「聽這聲音，應該不多，別緊張。」周錚調整著姿勢，一邊安慰其他人道。

　　那聲音聽上去確實很細微，夏至緊緊地盯著那走廊的盡頭，卻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刺啦---刺啦---」那拖行的聲音一點點變近，做好阻擊準備的三個人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只等目標出現在範圍內後，就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奪取它的姓名。

　　「刺啦---刺啦---」

　　又是拖行的聲音。

　　然而這一次卻讓所有人臉色一變，夏至的眉頭也皺的更緊了。因為這一次，就不僅僅是走廊盡頭傳來的了，還有……上面。

　　「通風管道？！」周錚暗罵了一聲，朝蹲在一邊的莫語擺擺手道，「你去後面，和陸城一起對付上面那個。媽的，我們之前可沒招惹過這麼麻煩的玩意兒，就祈禱他們兩個加起來別太多了。」

　　莫語點點頭，領了命令就想後退，而視線落在夏至依舊僵硬著的臉上時，動作卻是一頓。

　　「幹什麼？快點！」餘光發現他停下的動作，周錚立刻開聲催促道，眼睛卻還絲絲的盯著前方。

　　也就是在這時，夏至忽然開始喃喃道，「不對……」

　　周錚一聽，立刻回過頭來看著他，「什麼不對？」

　　不對啊……

　　如果真的是作為哨兵的話，那在發現他們之後，為什麼還要一動不動地呆在那裡？

　　群體動物有哨兵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就算反應再怎麼遲鈍，都不該在陸城下手的時候一點反擊的動靜都沒有啊。難道它當時就盤在那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奪取性命？

　　不對……

　　它不可能感測不到危險，那除非……除非它從一開始就打算送死？

　　……

　　夏至想到這裡，瞳孔迅速放大。

　　老天，它們居然有犧牲意識。

　　可就算有犧牲意識，它們也不可能這麼平白無故就去送死的。所以這麼想來……早在發現他們的第一刻，那東西想必就已經通過某種他們沒發現的方法向同伴傳播信息了。

　　那也就是說，現在走廊盡頭和通風管道，甚至是其他什麼地方聚來的，根本就不是一頭兩頭海鰻。

　　「是海鰻群！快跑！」

　　夏至低吼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貓壞叔叔 的地雷！！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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