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賜婚
韓海珠作為俞晨來京城後結識的少數關係親近的人,當然要親自上門祝賀。
從馬車上下來後,就看到外面迎客的程軒,一向豪爽的他竟然也臉紅了一下。
程軒也看到韓海珠了,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見了禮,當初父親爹親提出這門親事時,他嘴裡雖說由雙親作主,但內心還是忍不住暢想了一下。
韓海珠在京城未婚的哥兒中還是頗有名聲,尤其是近來一段時間,不止他生得明豔,而且與八皇子扯上關係,也因此,並沒有多少人家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去韓家提親,以免得罪了八皇子和三皇子。
程軒沒想到父親會同意與韓家結親,他其實也不能免俗,娶一個生得好的夫郎沒人會不高興的,但父親向來不在朝堂中站隊,這門親事不會讓父親招來在皇子的忌憚與打壓嗎?
程軒還記得當時父親意味深長的話:「程家不站隊,並不代表會對三皇子一派一視同仁,連陛下心裡都非常清楚,程家其實是站在后君身後的。」
程軒當時聽得心頭一跳,父親的話是什麼意思?后君與三皇子不對付,所以程家是絕沒有倒向三皇子一派的可能?
那就是說,如果三皇子不上位對程家來說還好,倘若是三皇子成為最後的贏家,那程家豈不是……
正當他心驚肉跳的時候,又聽父親說:「這些事還無需你來操心,你記著程家的立場便可,先在翰林院待上三年,三年過去還是外面歷練一下吧,到了外面也可以多看看民生,這對你今後的前程也更為有利。」
這也讓程軒明白,程韓兩家聯姻,只怕其中也有后君的作用,韓家近來的變化他也聽爹親提過,爹親讓他不必放在心上,韓家仍是由大長公主與韓將軍做主,韓夫郎的作為翻不了多大的風浪。
爹親又說,程家沒有別家的烏七八糟的事情,既然要娶韓海珠進門,以前有的那些小心思也統統收起來,以後跟他夫郎好好過日子,否則他這個爹親也不會站在自己親兒子一邊。
爹親真是多慮了,受雙親感情影響,他也是希望有和未來的夫郎一起和和美美地過下去,自親事說定後,他私下裡也讓身邊的小廝多打聽一些有關韓公子的事,雖說那人並不如旁家的哥兒柔順,他卻意外地覺得正好和自己的性子互補,尤其是想到上次在俞家酒館開張那日,他手持鞭子與琪公主相對峙的局面,不知為何心跳會加快,對二人的未來更加期待了。
「韓公子是來見縣主的吧,縣主正在內院。」程軒含笑說。
「我……我自己進去找他……」韓海珠說完將人扔下了,匆匆跑去內院,被扔下的程軒忍不住失笑,沒想到性情開朗敢做敢當的韓家小公子還會有如此害羞的一面,他可留意到那張臉都佈滿了紅暈。
「程公子真是好福氣啊。」六皇子與尚亦瀾一左一右包圍了過來,表兄弟倆極有默契,過去與程軒不過是見面點頭的交情,可現在發現他們可以走得更近一些,不用說出來,其實大家已經站在同一艘船上了。
程軒心裡也有微微的窘意,面上仍大方地說:「六皇子,尚公子,到時還請二位到場喝杯水酒。」
「好說,好說,哈哈……不過在喝你的酒之前,我看還是晉源跟晨哥兒的喜酒更早一些。」六皇子爽朗大笑。
韓海珠去了內院,臉上的紅暈才消去,又見到了未來的嬤嬤,窘得頭更抬不起來,還是程夫郎關心了幾句後走了出去。
看程夫郎離開,俞晨好笑地推推韓海珠打趣道:「本來以為你不會來了呢,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害羞的一天。」
想想韓海珠一人跑去莊子上跟他上山下水,有失哥兒身份體面的事哪一樣沒做過,還樂在其中,所以眼下的一面才讓人更加好奇。
韓海珠鬆了一口氣,探頭探腦發現程夫郎真的走遠了,才膽子大起來:「還不是因為你,我不來怕你一人撐不住場子,哈哈……」說得自己又哈哈傻樂起來,要他說與他自己相比,晨哥兒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來是為了給朋友捧場。
兩人還沒說上多少話,李公公就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地喊道:「縣主,宮裡來聖旨了,縣主快去接旨。」
這下輪到韓海珠打趣俞晨了,這聖旨裡寫的什麼內容,幾乎是不言而喻的:「我進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英武侯,是不是還有另一份聖旨一起送到了侯府裡了?」
俞晨的臉皮可比他厚多了:「你自便,我去接旨,想知道晉源在做什麼,等下他來的時候你自己問他好了。」
韓海珠在後面咬牙,明明知道他在英武侯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還讓自己去問,真是沒義氣的傢伙。
前院,李公公快速擺好香案後,左安就宣讀了聖旨。
他親自來此,足見縣主在佑德帝心目中的地位了,這是每一個到場的人心中的想法,尤其是宣完聖旨後,左安就立即將縣主請起來,滿面和煦的笑容向他道喜,還要留下來討杯酒喝,這讓旁人將俞晨的地位再次抬高。
作為佑德帝身邊最信任的太監總管,可以說左安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佑德帝的意思。
旁人不知道,左安私心裡也是偏向縣主的,自從用了縣主給他的藥丸,他都感覺這些年沉積下來的老毛病沒以前發作得厲害了。他們這些宮裡伺候人的老人,哪一個沒有老寒腿的毛病,還有其他方面一些難以啟齒的問題,就連太醫院的御醫都沒辦法根治。
所以臉上的笑意比面對旁人時真實多了,帶著誠心給俞晨道喜。
俞晨則捏著聖旨面帶微笑接受眾人的恭喜,程夫郎趕緊走過來將人請去花廳飲茶,人散了後才拍拍俞晨的手說:「好了,縣主,這一關總算過了,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后君一早就讓我替你準備嫁妝了,你就安安心心地等著出嫁的那一日吧。」
俞晨倒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這……會不會太麻煩了?不是有內務府那邊出面嗎?」
他以為憑自己手上的酒館和琉璃作坊足夠撐得起場面了吧,而且他身為縣主,剛剛也聽左安公公說了,會由內務府出面張羅,不必自己費心,陛下已經吩咐下去了。
程夫郎失笑道:「內務府歸內務府,后君的則是后君自己的一片心意。你放心,后君自己手裡有些產業,這些年一直有人打理,后君說了,這些東西原本還不知道要交給誰,結果縣主你出現了,不給你這個乾孫難道還要給不相干的人?要我說,縣主現在恐怕是整個京城都羡慕的人了,不對,他們還會羡慕英武侯,誰讓縣主將要帶著這麼豐厚的嫁妝嫁過去的呢。」
俞晨聽得頭皮發麻:「后君手裡不會有很多東西吧,都要給我?」
「哪有都給你,」程夫郎故意打趣道,「這不我家臭小子也要說親了,后君特意撥了個莊子給他們小倆口作賀禮,不過這事我還沒跟我兒子說,你可別先透了口風給海珠,我還等著他們成親的時候再給他們一個驚喜呢。」
俞晨笑著點頭,不說程家了,就是他也快被后君的手筆砸暈了,原本孤身一人來到京城,除了腦子裡和空間裡的東西,他也算是人很窮的人了吧,沒想到兜兜轉轉幾個月,他都快成為土豪級別的人了?!
一夜暴富的感覺……讓俞晨都覺得有些失真,不過后君的這份心意,更讓他不知該如何去回報,為后君調理身體於他而言不過輕而易舉,然而從后君身上得到的長輩的真切愛護才是無價之寶。
佑德帝賜婚的消息很快在京城傳開,就連當初俞晨剛住進英武侯府時不看好他們的人家,到了這時候也不覺得驚訝了,這才多長時間過去,縣主早已不是當初無所依靠的平民哥兒了,不說身上有著縣主的頭銜,就是自己擁有的產業和那日進斗金的琉璃鋪子,就足夠讓許多人羡慕了,后君為他置辦嫁妝的事情還沒宣揚出去,否則就不止是羡慕了。
駱晉源接完聖旨後就飛快從自己府裡趕去俞府,見到晨哥兒後眼神都激動的,現在有了這道聖旨他與晨哥兒之間的名份終於確定下來了,他心跳的一顆大石頭也落到了地上,不料還未與未來夫郎說上幾句慶,就被等候在此的六皇子招呼一群人拉下去灌酒了,六皇子放話了,今天不把駱晉源灌醉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話傳到宮裡佑德帝笑駡了幾句才解氣。
三皇子四皇子皆未去俞府賀喜,不過衝著他如今的身份,禮還是挑了時間讓人送了過去。
結果還沒與幕僚商量完一件事,又有人來報:「殿下,宮中有兩批人分別向英武侯府與俞府去了,看情況是去宣讀聖旨的,俞府那邊去的是左安公公。」
八皇子也從外面跑進來,人沒到聲音先至,嚷嚷道:「父皇到底做什麼?他要一個賤民出身的哥兒多大的榮寵?」
過去是不把俞晨一個鄉下來的哥兒放在眼裡,現在則是妒忌上了,他雖然被爹親捧在手心裡,可在佑德帝那裡卻未必比其他兄弟多幾分寵愛,此時看到他們的父皇放著親兒子不疼專去捧外人,心裡的火就一股股地燃起,先是英武侯這個煞星,後又是不知哪裡來的哥兒,把他們一眾皇子都給踩了下去。
三皇子沒回應八皇子的話,先擰著眉頭吩咐來人:「去,再備上一份禮送去俞府,連八弟的一起,這是我們作叔叔的賀禮。」
「我不送!憑什麼還要讓我去送禮!」八皇子跳起來。
三皇子府下人卻在三皇子一個眼神下飛快走了,送不送還得三皇子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