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炮-賭約

過完年再過一個星期就又開學了，但直到開學前一天，周燊都沒接到學長的電話。雖然兩人平時聯繫不多，但從交往開始也沒有這麼長時間斷過聯繫。周燊雖然覺得疑惑，但也沒多想，猜測可能是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與其他時候有什麼不同的安排。直到九月底的某一個週末，周燊抱著籃球從操場出來，恰好與學長打了個照面。

相較于周燊的驚喜，學長顯得有些局促尷尬，但他還是無法對周燊裝作視而不見，期期艾艾地走上前來。

“呵呵，阿燊，好巧，剛打完球呐？”一句沒營養的開頭，周燊皺了皺眉，不明所以地答了一句：“這不明顯嘛，學長你啥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

“就這兩天，呃，昨天下午，去把房子結了，今兒才剛到學校。”學長的回答讓周燊釋懷，原來確實是剛回來，又這麼巧被自己遇見了。他挑了挑眉，一把摟住學長的肩膀，在旁人看是倆大男生特友好的表現，但學長很不自然地撤了撤身子，到底沒甩開周燊。等走上通往宿舍的寬闊林蔭道，周燊才神秘兮兮地湊到學長耳邊吹了口氣說：

“晚上沒事兒吧，咱宿舍哥們幾個都還沒回來，要不你留下來陪我？”說完怕遲鈍的學長聽不懂更小聲地加了句：“素了一個月今兒晚上你可要好好滿足我，放心我絕對不會叫得隔壁都聽見，只叫給你一個人聽，嘿嘿！”

沒想到學長聽到這句話一個踉蹌，往前跌了兩步才站穩，扶了扶單肩包，故作鎮定地說：“小燊啊，我一直想和你說，咱也要成熟點了，玩了這大半年再玩下去可不行，我這馬上要畢業，你今年也大四了，咱們也該為將來打算了。過幾天我實習單位就要把我調到S市總部去了，咱們，咱們就這樣吧……”說完拍了拍周燊的肩膀轉身走了。周燊不可避免地愣了神，剛這番話如果是他老爹給他語重心長地咋呼他覺得還像那麼會回事兒，但從學長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彆扭。但看到學長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周燊也不是傻子，不管這是藉口還是他真實的想法，周燊這第一段戀愛關係——俗稱初戀就這樣結束了。

說不難受是騙人的，周燊只能慶倖自己一大老爺們做不出黯然落淚那種娘兮兮的姿態，往地上踢了一腳，順便給旁邊經過的同學打了個招呼，繼續抱著球往回走，低聲自言自語：“臥槽，學長不會春節回老家被拉去相親了吧……”

晚上周燊一個人待在寢室裡，不開燈也沒做其他事兒，躺床上，腦子裡一片混亂。一會兒回想和學長是怎麼開始的，一會兒又想想兩人的相處，左思右想也沒想明白學長怎麼會這麼沒頭沒腦地提出分手。躺得渾身發軟，周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操，想這些有啥意思，完了就完了，上網找人吐槽去！

玖魅：“所以你就這麼蠢兮兮地被一個直男玩兒了大半年然後被他一腳踹了？”

夜夜笙歌：“操，別說得那麼簡略好麼，過程還是很美好的，主要是過程，懂？”

玖魅：“抱歉，過程我也沒覺得多美好，一條狗和一隻貓當了大半年的炮友，就這樣╮(╯_╰)╭”

玖魅：“得了，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慰勞慰勞自己，論壇裡的那群狼還念著你呢。對了，給你提個醒，你那教授估計沒安啥好心，自個兒當心點，別再傻乎乎的被人上了，當然如果你享受這個過程另當別論。”

夜夜笙歌：“滾，咱導師很有分寸好麼，我說不和他做了他再也沒約過我，都說了是安慰，別把人都想得那麼齷齪。”

玖魅：“喲，還挺維護他，要不咱打個賭，如果那教授對你沒意思我就讓你隨便給我選個攻選個玩法拍成片兒放罎子裡，怎麼樣？”

夜夜笙歌：“這有啥，賭就賭，小爺等著看你的新作。不過這玩意兒怎麼試？

玖魅：哈哈，這好辦，到時候你主動去找他，然後給他說你和你學長分了的事兒。如果他趁虛而入，你不能反抗，完事兒了還要讓我也給你指定個攻拍片兒。”

夜夜笙歌：“操，那我不是虧了？！”

玖魅：“你要不輸怎麼都不會虧啊，如果輸了也沒事，哥估計你素得眼睛都要發綠，才幫你紓解紓解，這是為你好。”

夜夜笙歌：“成，九哥就是想得周到，讓你說得都硬了，你說我是期待贏還是輸呢？”

本來周燊以為玖魅隨便怎麼都要嘲諷自己幾句，沒想到他只呵呵笑了幾聲說周燊期待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再沒說什麼，就下了。

這兩天周燊一直在糾結，從感情上他希望自己尊敬的導師能夠是個德技雙馨的好人，但他隱隱有種感覺，恐怕這次的賭約，自己要輸……到底要不要去試試歐教授的人品呢？答案肯定是要，不然就連玖魅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好吧，就別再掩耳盜鈴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周燊拿出手機熟練地撥號。

“喂，歐教授，我周燊，嗯，晚上有空麼，我有點事兒，嗯，好的，那就打擾了，好的，嗯，沒事，我吃了再過來，好，晚上見。”

掛了電話，周燊背著包往回走，一邊念叨著晚上就過去找導師聊聊天，一邊在廁所裡做著準備工作。完全就是約炮前的狀態嘛，周燊在心裡唾棄自己，口嫌體正直要不要這麼明顯。

還是歐教授的教師公寓，一個研究生抱著一堆資料和兩人打了個招呼推門走了，歐教授招呼周燊坐下，重新給兩人倒了杯水。歐教授坐在斜對面的單人沙發上看著周燊，以一個傾聽者的姿態。周燊抱著玻璃杯雙肘支在膝蓋上，考慮著從哪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