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眼見著日落月升,明亮的天光也被夜色所取代,裴澤失望地認定蕭言之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生辰,而且還莫名其妙地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夜不歸宿,儘管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可裴澤還是生氣了,甚至還憋著這一口氣愣是沒叫人去找蕭言之,哪怕心裡早就擔憂不已。
馮元也是急得抓心撓肝的,默默地在心裡將蕭言之反反復複地問候了許多遍。
徐離善偷偷踢了馮元一腳,等馮元看過來時,就湊過去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今天這一整天幾乎都跟裴大哥在一起,可他怎麼就不知道裴大哥此時是為了什麼事這麼不高興呢?馮元怎麼就知道?
馮元苦笑道:「我還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真是夫妻吵架狗不理,早知道今年就不來這一趟了,反正也有人會給他過生辰。」
「有人?誰?」徐離善一臉茫然地看著馮元。
一聽這話馮元就知道裴澤是沒把這事兒告訴徐離善,張開嘴想要扯個謊把這事兒給圓過去,可想了想還是沒能把謊話說出口。
「還是等裴澤親口對你說吧,他的事兒我可不敢亂說。」
楚信、駱毅和范安三人也覺得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可就連想要安慰裴澤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在幾個人交頭接耳地商量對策時,有一盞祈天燈搖搖晃晃地升上天空。
「恩?誰家放的祈天燈?」駱毅最先注意到夜空中的一點亮光,好奇地仰頭張望。
駱毅此話一出,其他幾個人也紛紛仰頭看向半空。
「那上面還寫著字呢?」楚信仔細辨認了一下,「心悅……君兮?呦呵,這是誰放祈天燈表明心跡呢?」
「又一個又一個!」駱毅興奮地指著第二盞飛起來的祈天燈,「上面也有字……白首不離!」
「還有呢……天不老,情難絕?這是跟活人說的還是跟已逝之人說的?若是跟活人說的,那這人的膽子可真大,」范安笑道,「這祈天燈可是要載著心願飛到天上去給神明看的,神明若是應了,那他這輩子可就都不能反悔了。若是跟已逝之人說的……」
那這人是打算守著這一份情獨活一輩子嗎?
楚信滿目豔羨地說道:「你怎麼就知道人家不是抱著一生不悔的決心?若有人肯為我放一盞祈天燈向神明祈願,哪怕只是一時的決心,也足以讓我覺得不虛此生啊。他放了多少盞了?」
「已經九盞了。」駱毅仰頭望著天,興致勃勃地數著,還順口抱怨一句,「這人也不寫清楚是要向誰表明心跡,萬一神明搞錯了可怎麼辦?」
主要是這熱鬧只能看一半,他心裡難受啊!要不明兒叫人去查查?
楚信笑笑:「人在心裡,若誠心,神明自然聽得到。」
一直聽著的馮元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趕忙拍了拍正望著天空發呆的裴澤。
「後院!你家後院!從你家後院飛出來的!」
聽到這話,裴澤先是沒回過神似的眨眨眼,而後騰地起身,拔腿就往武成王府的後院跑。
還在悠閒地看著熱鬧的范安幾人被馮元的驚呼和裴澤的氣魄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齊齊看向馮元。
「你說……這是從裴澤的後院飛出來的?」楚信指著天上的祈天燈,一臉的難以置信。
裴澤的後院裡什麼時候多了人了?他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馮元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笑道:「可不就是從他的後院飛出來的嘛。這一天果然是沒白等啊。我要去歇著了,你們呢?」
范安詫異地問馮元道:「不去後院看看?」
「看什麼?」馮元輕笑一聲,「接下來就是人家兩個濃情蜜意的時間了,咱們去幹嗎?」
駱毅瞪著眼睛不滿地嚷道:「你是見過人了,你自然沒什麼可好奇的了!」
馮元聳聳肩,道:「那你們好奇你們就去看看吧。」
說不準裴澤一高興了就讓他們看了呢。不過這幾個人都是在朝為官的,估計裴澤是不會輕易讓他們瞧見蜀王的真面目的,不然日後一旦分道揚鑣,這便是裴澤和蜀王最大的把柄了。
不過目前也沒什麼他能做的事情了,喝了一下午的酒他還真是難受得緊,還是自己去尋個客房洗洗睡吧。
另一邊,裴澤一路狂奔進了後院,一踏進入口就見黎安和孔卿都守在那裡,顯然是早就跟蕭言之串通好了的。
裴澤狠狠瞪了黎安一眼,卻沒那個閒心與黎安多說廢話,大步走進了院子。
聽見腳步聲,蕭言之轉頭,用兜帽擋住半張臉十分謹慎地張望一番,確定來的只有裴澤一人,蕭言之才露出笑容。
「他們都走了嗎?」
裴澤快步走向蕭言之,搖頭道:「沒有。」
聞言,蕭言之眉梢輕挑:「那他們沒跟著過來?就不好奇嗎?」
裴澤蕭言之的身後站定,目光繾綣而深情地看著蕭言之被火光照亮的側臉:「不知道。」
被裴澤炙熱的視線看得心臟砰砰跳,蕭言之乾咳一聲,轉回頭看著兩個下人剛拎起來的祈天燈:「這上面的字,在外面看得清嗎?」
「看得清,」裴澤抬眼瞄了下剛升入半空的祈天燈,「站在城外怕也看得清。」
蕭言之輕笑道:「那就好,這祈天燈上寫不了多少字,可把我給愁壞了。」
原本還想試著在上面寫一首情詩或者更長的詞句,可試過一次之後卻發現一旦字數多了,那字就小得看不清,於是就只能改成簡短的字詞,以確保不管裴澤站在武成王府的哪裡都能看得清,不過現在看來除了裴澤其他人也都能看得清了。
瞧蕭言之笑了,裴澤也不自覺地揚起嘴角,柔聲問道:「就為了這個躲我一天?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蕭言之撇撇嘴,道:「沒躲你,從父皇那兒出來之後去了一趟英靈堂,結果在裡面待得太久,傍晚才回來。原以為徐離善他們晚飯之前就能走,我才在後院等著的,誰知道他們還住下了。」
蕭言之這後半句話裴澤幾乎沒聽進去,耳邊就只剩下「英靈堂」這三個字。
「你去英靈堂做什麼?」
蕭言之搔搔嘴角,道:「去見見你爹,通知他裴家無後了。」
裴澤怔了怔,不由地伸手將蕭言之緊緊抱住。
他知道,蕭言之嘴上說得好像是去做了什麼壞事,但他能對一個死者的牌位說的話一定都是善言。
「你這是準備好嫁進我家了?」
蕭言之仰頭望瞭望在空中飄散開來的二十多盞祈天燈,笑道:「都已經向神明立誓了,想反悔怕也來不及了,事已至此,我這一生怕是只有兩種結果了,要麼離開你不得好死,要麼賴著你同歸於盡。」
「別瞎說!」裴澤連忙捂住蕭言之的嘴,還狠狠瞪了蕭言之一眼,「神明在上,怎麼還胡說八道?」
蕭言之笑笑,轉身面對著裴澤:「那麼,神明在上,信徒誠心祈願,求與眼前之人廝守一生,生死兩相許,相隨無別離。神明可應?」
「應!」裴澤的臉上綻開一個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笑著低頭吻住蕭言之。
皇宮裡,還在兩儀殿內批閱奏摺的皇帝突然就覺得御書房外面莫名地喧鬧。
「趙康,去外面看看發生了什麼。」
見皇帝不悅地蹙起了眉,趙康趕忙應下。
轉身快步離開御書房,趙康都不用找人來問,踏出門的那一刻就看到了漫天的祈天燈隨著夜風左搖右晃,在長安城的上空飄來蕩去,有的已經升入高空化作微小的光點,有的卻似乎偏離了既定的軌道,搖搖晃晃地去了城外,最惹人注目的還是每一盞祈天燈上異常清晰的字跡,那簡短的字字句句無不是用來形容情深不悔的。
趙康愣愣地仰望著滿天比星光還燦爛的火光,半晌才回過神來,趕忙找到保全問道:「看見這些祈天燈都是從哪兒飛出來的了嗎?」
保全忙不迭地點頭:「這祈天燈放了好久了,怕是全長安城都瞧見了,都是從武成王府裡飛出來的。」
「武成王府?」趙康驚愕,「你確定這些都是從武成王府裡飛出來的?」
「這我哪兒敢瞎說啊!我還敢誆騙師父您嗎?」保全委屈道,「不瞞師父您說,剛瞧見幾盞祈天燈我就爬到咱們兩儀殿的屋頂上去瞧了一眼,咱兩儀殿的房頂有多高師父您還不知道嗎?那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從武成王府裡出來的!」
趙康又愣了愣,突然就抬手在保全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兩儀殿的房頂你也敢爬?你腦袋不想要了是吧?」
「哎呦呦!師父饒命!」保全趕緊討饒,「這不……情況特殊嗎?」
「且饒你一回!」狠瞪保全一眼,趙康就趕忙回到御書房內向皇帝稟報。
皇帝一聽這事兒就覺得奇怪了。
「你說是有人在武成王府裡放祈天燈,那上面還都寫著情話?」
「可不是嘛!」趙康答道,「那些祈天燈現在還在外面飄著呢,陛下您要不要出門瞧瞧?」
皇帝點點頭,站起身來就往外走:「恩,是得瞧瞧。是裴澤放的還是別人放的?」
趙康拿出一件斗篷披在皇帝身上,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要老奴派個人去武成王府問問嗎?」
「罷了,這祈天燈他放也放了,今兒晚上就不費勁去問他了,反正他明兒也得來見朕。」
踏出御書房的門,皇帝也是被夜空中星星點點的火光驚豔到了,那祈天燈上的字詞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映著這溫暖的火光就多了一絲情誼。
「朕記得今兒是裴澤的生辰吧?」望著飄向不同方向的祈天燈,皇帝問趙康。
趙康點頭道:「正是,還是往年那幾個人去了武成王府給武成王慶生。」
皇帝笑著哼了一聲,道:「這可不能是那幾個人給他放的!罷了,念在他這些年也不容易,難得生辰有人給他個驚喜,朕就不計較他這一次要引起多大騷動了。裴澤也是遇上了個敢做的姑娘啊,倒是跟他相配。」
見皇帝高興且不計較,趙康也展顏笑道:「可不是嘛,就是不知道那是哪家的姑娘。」
「恩,等明日問問。」看夠了祈天燈,皇帝就轉身回了御書房,安排人四處去看看這祈天燈有沒有引起什麼騷亂。
這一個尋常的冬夜裡,許多人都在不經意間瞄見了在長安城上空飄蕩的祈天燈,許多人都顧不得凜冽的北風硬要出門看上一眼,好事的更是四處打探這祈天燈是哪家放出來的,但這個夜裡,也只有府邸與武成王府坐落在同一個坊裡的幾個朝廷肱骨能得到最確切的消息,其他人則要將這疑惑留到第二日才能解開,可這也並不妨礙他們根據祈天燈上的隻言片語揣測出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也有不少人被那隻言片語勾起了自己的愛情回憶。
這一個冬夜因為二十幾盞祈天燈而變得稍稍溫暖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留宿在武成王府的徐離善五人就在武成王府的堂屋裡坐了個整齊,就等著裴澤出來給他們個解釋了,只是當看到裴澤出來時還帶著一個蕭言之時,不知情的人就又多了一份疑惑。
蜀王是什麼時候來的?
蕭言之只沖幾個人頷首問候就先一步走出了武成王府。
而裴澤一看見這幾個人就蹙起了眉:「不去上朝,都坐在這裡做什麼?」
范安陰陽怪氣地說道:「還不都是有人背著我們做了不少事情,害得我們一整夜都沒睡好,這若不問出個答案來,我今兒都上不了朝。」
裴澤白了范安一眼,不以為意道:「那你別去了,等會兒讓黎安安排馬車送你回府。」
楚信不滿地看著裴澤說道:「裴澤,你這樣做就不厚道了,咱們昨兒晚上可是沒去打擾你花前月下,這麼多年的交情,咱們也都是關心你,你好歹透露點兒吧?」
裴澤冷眼看著楚信反問道:「確定不是想看熱鬧?」
楚信語塞,心虛地摸摸鼻子。
怎麼說也是存了看熱鬧的心,誰讓裴澤這人待人冷淡,他們都想像不出裴澤與意中人情話綿綿的場景,這不是好奇嘛。
馮元沖蕭言之笑了笑,而後突然起身抻了個懶腰,道:「我可不跟你們在這兒耗了,我這一個沒俸祿的人要回去開店做生意給自己賺米糧錢了。」
話音落,馮元抬腿就走,路過裴澤身邊時還拍了拍裴澤的肩膀。
裴澤看著馮元笑了笑,低聲道:「謝了。」
馮元笑笑,大搖大擺地離開。
裴澤看了看還坐在那兒的四個人,冷淡道:「那麼你們隨意,我去上朝了。」
看著裴澤瀟灑地轉身就走,連背影都帶著幾分春風得意,駱毅恨得咬牙切齒:「這人!這人怎麼這麼不仗義啊?又不搶他的人,他幹嗎這麼小氣啊?!」
楚信和范安對視一眼,無奈地起身,道:「得了,裴澤這嘴緊得要命,他若不想說就怎麼都不會說。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天仙美人,竟然捂得這麼緊。還是等改日去問馮元吧,帶上點兒酒。」
駱毅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說道:「那也成。」
等三個人踏出武成王府的大門時,裴澤和蕭言之早就已經離開,連徐離善都是跟在裴澤後頭走的,三個人又將裴澤埋怨一通,這才入宮去上朝。
到了兩儀殿門口,蕭言之突然拽了裴澤一把。
裴澤轉身,疑惑地看著蕭言之:「怎麼了?」
蕭言之一臉擔憂地問道:「你說……昨夜那事兒父皇能知道嗎?」
裴澤笑道:「一定知道。」
蕭言之搔搔嘴角:「那進去吧。」
應該不會挨駡吧?
笑著看著蕭言之從自己身邊走過,裴澤這才跟在蕭言之的身後踏進兩儀殿。
徐離善聽不見蕭言之與裴澤之間的低語,只看得見兩人湊在一起說了些什麼。狐疑地看著這兩個人,徐離善到底是什麼都沒問,沉默地跟著進了兩儀殿。
請安之後,裴澤理所當然地被盤問了。
「裴澤啊,昨兒的生辰過得還開心嗎?」皇帝今日起得有些早,便有了時間在這個大清早與蕭言之四人坐下來一起喝杯茶。
裴澤泰然自若地點頭道:「謝陛下關心,還好。」
「只是還好?」皇帝睨著裴澤,「朕瞧你是要樂壞了吧?那祈天燈,是你放的?」
「回陛下的話,不是。」
蕭言之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聽著皇帝與裴澤的問答,淡定地喝著茶。
皇帝輕笑一聲,道:「想笑就笑,還在朕面前裝什麼正經?這麼大的事兒,你竟能一直瞞著不說?朕看不僅是朕不知道,就連老二和老三都不知道吧?」
徐離謙立刻附和道:「可不是嘛,昨夜聽人說那祈天燈是從義兄府裡放出來的,可把兒臣給驚著了。義兄,是哪家姑娘啊?」
徐離謙戲謔地看著裴澤。
裴澤眼神一閃,看了皇帝一眼,見皇帝也在等這個回答,便回答道:「只是個尋常人。」
皇帝笑駡道:「渾小子!這若是哪家的千金,人家還能容你把閨女不明不白地藏進府裡嗎?就問你是個什麼樣兒的尋常人!」
裴澤左看看右看看,道:「就一個尋常的尋常人。」
皇帝瞪著裴澤道:「平日裡悶不吭聲,這會兒倒是來跟朕兜圈子了?」
「臣不敢。」
見從裴澤嘴裡問不出什麼,皇帝就又問蕭言之道:「言之啊,你這段時日可都是住在武成王府的,你總該知道這事兒吧?」
蕭言之笑道:「兒臣是知道一些,但義兄不願意說,兒臣也不好妄自議論義兄的家事。總之父皇儘管放心就是了,是個……真心喜歡義兄的人。」
「廢話!」皇帝狠瞪蕭言之一眼,「舉頭三尺有神明,敢用祈天燈向神明稟明心意,自然是真心。」
「那不就得了?」蕭言之聳聳肩,「父皇您這麼喜歡刨根問底是會被人討厭的。」
皇帝咋舌:「你這小子!朕有段時日沒收拾你,你又皮癢了是吧?」
「兒臣不敢,父皇息怒。」蕭言之忙沖皇帝拱手謝罪,可這話說得要多沒誠意就多沒誠意,氣得皇帝又白他一眼。
皇帝緩了緩氣,又對裴澤說道:「裴澤你也算是朕的半個兒子,朕也希望你能過得幸福,若是你認定的人,不論身份,挑個時間帶來給朕看看吧。」
若真的是個不會影響朝堂也不會影響到言之的女人,便破例讓他娶為正妻也不是不行。他這一輩子欠了裴家許多,但能償還的卻不多。
聞言,裴澤瞄了蕭言之一眼,而後點頭道:「是,待時機成熟,臣一定帶來給陛下看看。」
「時機?」皇帝狐疑地看著裴澤,「帶個人來給朕看,還要看什麼時機?要朕吩咐司天臺給你算個良辰吉日嗎?」
「臣惶恐。」嘴上說著惶恐,裴澤的臉上卻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這人他有帶著,每天都帶著。
見皇帝還要追問,蕭言之笑道:「父皇您就別問了,義兄就是想把人藏起來好好護著,您非要他給領出來,這萬一擱哪兒磕著碰著了,父皇您可怎麼賠給義兄啊!」
「就寶貝成這樣?」皇帝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裴澤。
「那可不是嘛!父皇您別看兒臣賴在武成王府裡,可這人是連兒臣都只能遠遠看著,這若靠近了,哎呦,義兄得追著我打呢!」蕭言之聲情並茂地說道。
皇帝眨眨眼,好奇地問道:「長得好看?」
「呃……」蕭言之頓住,總覺得這個問題有些不太好意思回答,「遠看是挺好看的。」
「那近看呢?」徐離善也跟著問道。
蕭言之搔搔嘴角,道:「我又沒近看過,我哪兒知道。」
裴澤一個沒繃住,笑出了聲。
「哎呦喂!義兄笑了!那一定是個天仙!」徐離謙咋咋呼呼地嚷道。
蕭言之扶額。
這個遊戲太羞恥太難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