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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不務正業[穿越]》第51章
  第51章

  第二日早朝結束之後,蕭言之四人才剛跟著皇帝走進御書房,就聽趙康說秦家太夫人求見。

  皇帝轉頭看了蕭言之一眼,見蕭言之一臉淡然的笑容,這才讓趙康去把人帶進來。

  等皇帝與蕭言之四人都坐好了,秦家的太夫人才在趙康的引領下進入御書房,一身二等郡夫人的朝服讓這老太太看起來更多了一些強硬的氣勢,從她那堅定的眉宇間不難猜出這老太太年輕時巾幗不讓鬚眉的模樣,可到底也還是老了,那一身厚重的朝服穿在身上輕易就壓彎了老太太的脊背,炯炯有神的雙眼中除了堅定也多了一絲疲憊。

  太夫人才剛有了行禮的架勢,皇帝就免了她的禮,立刻賜座。

  「太夫人怎麼親自來了?若有什麼事便差人來叫朕去秦府多好。」在太夫人面前,皇帝與秦泰年齡相仿的皇帝也是個晚輩,何況當年真的是多得太夫人的照拂。

  「陛下貴為九五之尊,老身怎敢讓陛下屈駕往秦府去?」太夫人坐在位子上,面帶淡笑。

  皇帝的神色一暗,道:「太夫人與朕說這話就太見外了。太夫人是泰弟的祖母,便也是朕的祖母,朕要孝順祖母,誰還能說什麼不成?」

  「老身惶恐,」太夫人笑了笑,隨即神情轉暗,「但老身今日來是要向陛下請罪的。」

  說著,太夫人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又要撩起衣擺跪下。

  「太夫人這是做什麼?」

  皇帝話音未落,蕭言之就立刻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強架住太夫人。

  「太夫人還是快坐好吧,您這身行頭本王光是看著就覺得要命了,太夫人還是坐著說話才能叫父皇聽得安心。」蕭言之笑如春風地看著太夫人。

  太夫人看了看蕭言之,而後才微微頷首,道:「謝陛下與王爺恩典。」

  蕭言之扶著太夫人坐好,而後才退回自己的位子上。

  皇帝沖蕭言之微微點了點頭,而後才問太夫人道:「太夫人今日特地進宮,是有什麼事情要與朕說?」

  太夫人抬頭看了看皇帝,而後長歎一口氣,道:「老身有罪,是老身教子無方,以至於秦家晚輩闖下大禍,老身愧對於陛下啊。」

  聞言,皇帝的神色又暗了兩分,垂下眼沉默半晌,才語帶哀傷地說道:「太夫人言重了,是朕能力不足,這些年沒能照顧好泰弟和侄兒,忽略了他們的感受,這才讓他們心生不滿啊。」

  「陛下此言差矣,」太夫人忙道,「於公,如今陛下乃是一國之主,整日為國事殫精竭慮,是我家孫兒沒能盡到臣子的責任,既沒能體諒陛下辛苦,也沒能盡到臣子的忠心。於私,陛下與我那孫兒是多年好友,他就更該為陛下著想,怎能為一己之私而陷陛下於窘境?他這是不忠不義啊!」

  聞言,皇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沉痛,而後就閉上了眼睛。

  見皇帝這樣,太夫人也十分心痛。

  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太夫人先開口說道:「陛下,臣婦感念陛下這些年對秦家的照顧,但朝堂之事馬虎不得,臣婦懇請陛下另尋賢明代替我那孫兒。」

  「太夫人這是何意?」皇帝霍然睜開雙眼,驚訝地看著太夫人。

  太夫人無奈笑道:「我那孫兒身居高位,卻沒有那個擔當與能力,陛下若再維護他,其他大人怕是要心生不滿,臣婦不想陛下左右為難,也不願我那孫兒再在朝堂上給秦家丟人現眼,只好自個兒來跟陛下討一份顏面,懇請陛下成全。」

  說著,太夫人微微躬身俯首,做出一副低頭懇求的姿態。

  「太夫人,您這是要朕做一個無情之人啊……」

  太夫人又抬頭看著皇帝,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慈愛,道:「陛下也該學會在朝堂上做一個無情之人了,陛下為了私情而留一個無用之人在朝堂上,也只是苦了自己罷了。陛下雖是救民於水火的英雄,可到底不是萬能的聖人,陛下該更愛惜自己才是。」

  皇帝茫然地望著前方沉思半晌,最終開口道:「太夫人的意思朕明白了,容朕想想。」

  太夫人點了點頭。

  皇帝轉頭看著蕭言之,道:「言之,去送送太夫人。」

  蕭言之眉梢一挑,疑惑地看著皇帝,嘴上卻應道:「兒臣領命。」

  皇帝眼中的笑意一轉,便又看向起身準備告退的太夫人。

  蕭言之搔搔嘴角,趕忙去扶太夫人。

  太夫人也沒推辭,就隨著蕭言之離開了御書房。

  攙著太夫人走出兩儀殿,蕭言之才開口說道:「太夫人在這裡等一等吧,本王讓人去給太夫人抬肩輿過來。」

  太夫人點點頭,歎息道:「到底是老了啊,不服老不行了。無奈老身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卻還要替兒孫收拾殘局。」

  蕭言之笑道:「秦家於唐國、於天下那都是勞苦功高的,有太夫人這般明事理的長輩在,本王相信秦家依舊是那個秦家,只是幾個晚輩不懂事而已,沒人會介意的。」

  太夫人笑著看了蕭言之一眼,道:「王爺不必安慰老身,就算誰都不介意,老身也過不去自己心裡這個坎。秦家的名聲是先夫的心血,老身守了一輩子卻功虧一簣,老身對不起他啊!若不是當年起了貪念想讓阿泰憑著與陛下的私交為秦家謀利,如何會落得今時今日的境地?他那兩個哥哥學富五車智慧過人,老身卻將他們送往外地,留了他這個武夫在朝堂上,這一步棋是老身走錯了啊!」

  蕭言之衡量一番,而後開口道:「因為秦泰的事情,本王原本還以為秦家儘是些居功自傲之輩,但見了太夫人之後,本王總算明白父皇為何會放心大膽地任用那麼多秦家人。這樣吧,若父皇當真決定罷免秦泰,那本王會向父皇提議調秦福或者秦有回長安,能不能將功補過挽回秦家的聲譽就看他們的了。」

  太夫人一怔,而後感激道:「多謝王爺,王爺這份恩情,老身銘感五內。」

  「太夫人客氣了,」蕭言之笑笑,「但秦家的那些親戚門生什麼的,本王可就管不了了。」

  「老身明白。」太夫人笑著點了點頭,「老身那兒子也不小了,是時候該享享清福了。」

  雖然他們原本並沒有那個意思,可那些個親戚和門生在外人看來就是秦家的一部分,陛下肯用,那是對秦家的信任,可不管陛下有多信任秦家,阿泰惹出這樁禍事之後,陛下是無論如何都會對秦家心生戒備的,能再任用阿福和阿有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旁的人陛下怎麼還會用?

  「肩輿來了。」蕭言之扶著太夫人走下兩儀殿前的臺階,而後扶著太夫人上了肩輿,「太夫人路上小心。」

  太夫人點點頭,笑道:「老身告退,王爺也快回去吧。」

  蕭言之點點頭,微微一擺手,四個小太監就抬起肩輿,扛著太夫人走了。目送著太夫人走遠,蕭言之才回到御書房。

  蕭言之一進御書房的門,皇帝就看了過來,笑著問道:「怎麼樣?」

  蕭言之撇撇嘴,道:「兒臣說,會向父皇求情,准秦福或者秦有回長安,將功補過。另外秦公大概不會再收門生了,來年的春闈父皇就算不任用任何秦家門生也沒人會說什麼,等到秋闈大概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秦家門生了。」

  聞言,皇帝滿意地微笑。

  果然言之總是知道他想要什麼,而且這小子辦事全靠一張嘴,不僅快,而且妥當,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若老二和老三也有言之那樣俐落的嘴皮子,那他可就省心多了。

  趁蕭言之不在的時候,皇帝已經給裴澤三人安排好了任務,想了想覺得暫且也沒什麼需要蕭言之去辦的事情,就放四個人回去了。

  再一次走出兩儀殿,蕭言之才剛要開口感歎一下臘月的天氣冷死人,卻見蔣琬穿著一件紅豔豔的毛皮斗篷款步而來,蕭言之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蔣琬是估摸著這個時候皇帝該放蕭言之他們離開了,這才掐算著時間來的,正好就在兩儀殿前迎上了走出來的四個人。

  「緊趕慢趕的,可叫本宮給趕上了。」蔣琬笑略微有些喘,停在蕭言之面前後,就伸手從錦繡手上拿過一個厚厚的油紙包,轉手就遞給了蕭言之,「近來天氣是越來越冷了,前幾日本宮命人給善兒準備衣裳的時候就想起了殿下,殿下是打南方,定是受不住北方的寒冷,也不知道尚服局的那些人制的冬衣也不知道夠不夠暖,本宮就讓人在本宮的私庫裡選了塊頂好的毛皮,給殿下做成了斗篷,殿下莫要嫌棄才是。」

  「這個……」蕭言之睨了裴澤一眼,雖有些為難,可人家東西都送到面前了,他要用什麼理由拒絕?「多謝貴妃厚愛,讓貴妃費心了。」

  蕭言之伸手將東西接下。

  而看到這一幕的徐離善再一次懷疑到底誰才是蔣琬的親生兒子。

  給他準備衣裳?那他的衣裳呢?他怎麼一件兒都沒見著呢?母妃的私庫裡一共沒幾件毛皮,都是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極品,連他去討要都不給,這就給蕭言之做成斗篷了?母妃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然而徐離善知道就算此時問了,他也是自討沒趣,還不如不問。

  蔣琬笑道:「這有什麼的?殿下若是少了什麼,儘管差人來紫薇殿與本宮討便是。哦,對了,這幾包是驅寒湯的湯料,殿下帶回去試試。」

  「貴妃不必如此。」蕭言之無奈地笑著,那幾包東西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蔣琬索性將東西都摞在蕭言之手上的那大大的油紙包上。

  「本宮都準備好了,殿下收著便是。那本宮還要去給陛下送些東西,就不與殿下多聊了,殿下若是得了空,可要記得去紫薇殿陪陪本宮。」

  「……我知道了。」

  是他最近幫徐離善做的事情太多了嗎?總覺得這蔣貴妃比以前還熱情了。

  蔣琬這才領著人風風火火地進了兩儀殿。

  裴澤盯著蕭言之手上的東西看了看,還是伸手拿下了那幾包湯料,幫蕭言之拿著。

  徐離謙則一臉羡慕地看著蕭言之手上的東西,道:「蔣貴妃對皇兄還真是好啊,我母妃待我都沒這麼周到!」

  蕭言之乾笑兩聲,一臉無辜地看著徐離善。

  「……我回了。」徐離善瞄了眼蕭言之手上的東西,大步離開。

  蕭言之聳聳肩,對徐離謙說道:「天兒冷,三皇弟也快些回去吧,我也走了。」

  徐離謙看了看裴澤,又看了看蕭言之,問道:「皇兄今兒還是住在義兄那兒?」

  蕭言之大方點頭,道:「恩,今兒還住那兒。」

  徐離謙好奇地問道:「義兄那裡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蕭言之笑道:「有空你自己來看一看啊。」

  裴澤白了蕭言之一眼,先一步離開。

  蕭言之嘿嘿一笑,跟徐離謙道個別就趕忙追上裴澤。

  走出宮城的這一路上裴澤都沒有說話,上了回府的馬車之後,裴澤突然抓過蕭言之懷裡的那個油紙包,自顧自地就拆開了。

  蕭言之一愣,倒也沒多在意,只捧著張紹生提前準備好的手爐取暖。

  拆開了油紙包仔仔細細地將那件毛皮斗篷看了一遍,裴澤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件好東西,蔣琬也真是捨得。

  「你缺衣裳嗎?」裴澤突然問蕭言之。

  「不缺啊。」蕭言之搖了搖頭,「自從住進了武成王府之後,我都是穿你的衣裳,怎麼了?」

  尚服局給做的冬衣他是一件不少地都收到了,也都穿在身上了,可如蔣貴妃所說,這北方的冬天也太冷了些,於是他就拿了裴澤的衣裳來穿,反正他穿得比別人多,裴澤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沒大出多少了。

  裴澤眼睛一瞪,將那件斗篷扔給蕭言之之後就伸腳踢了踢馬車的門。

  「孔卿,去馮元那兒。」

  「是,王爺。」駕車的孔卿也沒問為什麼,拉著韁繩拐了個彎,就奔著東市去了。

  蕭言之將蓋在臉上的斗篷扯下來,疑惑地看著裴澤:「去哪兒?」

  「做衣裳。」

  他都不知道蕭言之身上穿著的竟是他的衣裳,仔細一看才發現蕭言之現在穿的那件襖子衣袖是長了點兒。

  蕭言之眨眨眼,道:「可是我沒錢。」

  之前皇帝壽宴那會兒,因為每天都要帶著使團四處遊玩,所以皇帝特地給了他一些錢,供他吃喝玩樂,可那錢用到現在已經花得差不多了,裴澤要去做衣裳的地方一定不便宜,他應該是買不起的。

  裴澤的眼角跳了跳,道:「我有。」

  蕭言之又眨眨眼,而後湊近裴澤問道:「是算借我,還是送我?」

  如果還要還的話,那就不要了。

  裴澤看著蕭言之說道:「你如今吃的是我的,用的是我的,身上穿著的也有一半是我的,我什麼時候跟你要錢了?」

  不愧是商賈出身,一談到錢就斤斤計較!

  蕭言之轉著眼珠子想了想,而後嘿嘿一笑,抓著那件斗篷坐到了裴澤身邊,往裴澤身上一靠,蕭言之就用斗篷將兩個人都蓋住了。

  「這天兒怎麼這麼冷?」

  裴澤扒著蕭言之的衣服看了看,而後蹙眉問道:「都穿這麼厚了,怎麼還冷?」

  蕭言之可憐兮兮地睨著裴澤:「就是冷啊。」

  這馬車可是木頭做的,哪兒哪兒都漏風,就算車裡擺著個火盆也阻止不了那從縫隙擠進來的陰風,冷死了!

  裴澤伸手圈住蕭言之的腰,而後一把將人摟進懷裡抱住。

  突然就從馬車硬邦邦的榻上被移到了裴澤的腿上,蕭言之愣了愣,而後就笑嘻嘻地窩進了裴澤的懷裡,還扯了扯那斗篷,將自己半張臉都包住。

  又行一段,馬車才停在東市的一家衣帽肆門前,車門打開的瞬間,蕭言之就已經裹著斗篷蹲在了門口。

  「哪件鋪子?」蕭言之蹲在車門口問孔卿。

  孔卿對著蕭言之這個沒有形象可言的形象愣了愣,而後指著路邊兒的衣帽肆道:「就這間。」

  「哦。」蕭言之轉頭看了看那間衣帽肆,而後立刻跳下馬車,一陣風似的就沖了進去。

  裴澤扶額,緊跟著下了馬車。

  衣帽肆裡,裴澤的好友馮元正站在案台後面撥弄算盤,突然就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撩開厚重的門簾沖了進來,嚇了馮元一跳,有一瞬間還以為是什麼猛獸沖了進來,正想要拿起手邊的棍子上前敲上一棒子,卻聽見了一個人咋咋呼呼的聲音。

  「真他娘的冷死了!」

  馮元一怔,鬆開了手上的棍子,緊接著就看見了裴澤。

  裴澤一進門就先將蕭言之罩在頭上的兜帽給扯了下來:「他這屋裡熱。」

  蕭言之狐疑地看著裴澤。

  他怎麼一點兒都不覺得熱啊?

  馮元又愣了愣,而後調笑道:「我這正算著賬呢,突然就瞧見一個巨大的毛球滾了進來,嚇得我差點兒就一棒子掄上去了。怎麼?這是你養的寵物?」

  裴澤哪弄那麼一件毛茸茸的斗篷給人裹上了?這模樣瞧著還真是有趣極了。

  「別瞎說!」裴澤瞪馮元一眼,「這是蜀王,蕭言之。」

  「草民見過蜀王。」行了個禮,馮元就頗感興趣地打量著蕭言之,「這就是你說過的那個蜀王?話說他怎麼還姓蕭?陛下沒給他改過來?」

  這位蜀王的事情馮元從裴澤那裡聽說過,難得聽裴澤滔滔不絕地說起別人的事情,馮元早就想見一見蕭言之了,可馮元如今只是個做生意的,若裴澤不把人帶來,他還真就沒辦法見這蜀王一面。

  裴澤白了馮元一眼,向蕭言之解釋道:「他是馮元,以前的副將,腿受傷後就改做生意了。」

  明明還有別的事情可做,但馮元就非要開個鋪子做衣裳,天知道他第一次瞧見自己的副將捏著針線做衣裳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好在現在已經習慣了。

  「副將……改行做衣裳?」蕭言之打量了一下掛在鋪子裡的衣裳,「砍人跟縫衣裳是一個手感嗎?」

  馮元一愣,而後哈哈大笑。

  好笑嗎?蕭言之茫然地看向裴澤。

  裴澤白了馮元一眼,而後就牽著蕭言之的手逕自走進了這鋪子裡面的房間。

  見狀,馮元就把鋪子的大門關了,轉身跛著腳跟著去了後面。

  「今兒是要做什麼衣裳?」

  看著裴澤熟練地給蕭言之倒了一杯熱茶,馮元挑了挑眉。

  嘖嘖嘖,他們的裴大將軍竟然也有這麼貼心照顧別人的時候,還照顧得這麼理所當然,真想叫其他兄弟一起來看看。

  「給他做。」裴澤指了指蕭言之,「他怕冷,你看著辦吧。」

  馮元撇撇嘴,道:「真不知道該說你信任我還是該說你隨便。那麼,勞煩蜀王跟我來量個尺寸。」

  蕭言之順著馮元手指著的方向看去:「還有個房間?這裡還挺大的。」

  說著,蕭言之就站了起來。

  馮元得意道:「武成王買下的地方,當然大了。」

  「原來如此。」蕭言之將那件厚重的斗篷丟給裴澤,然後就跟著馮元去了旁邊的小房間,「這裡比外面暖和多了。」

  等蕭言之進屋之後,馮元才放下厚重的門簾。

  「大概是因為房間小,所以才比較暖吧。王爺方便把襖子脫了嗎?」

  「好。」蕭言之動作麻利地脫了外面最厚的襖子。

  馮元盯著蕭言之看了看,而後伸出兩手掐在蕭言之腰側,見手往下一按就陷下去好大一塊兒,馮元無奈道:「王爺,能再脫一層嗎?」

  蜀王到底穿了幾層?而且這衣裳不是他去年給裴澤做的嗎?

  蕭言之又脫了一層。

  「王爺……那個……」

  「還脫嗎?」蕭言之撇撇嘴,「要都脫掉嗎?」

  「最好是。」

  話聽到這兒,隔著一道門簾坐在外面的裴澤終於是坐不住了,兩步走到門前就撩開了門簾。

  「怎麼了?」

  他記得馮元可是只用看得就能測出尺寸。

  馮元無奈地看著裴澤道:「蜀王不把這些厚重的衣裳都脫了,我是真的看不出他的尺寸。」

  裴澤這才發現房間的桌子上已經堆了一堆小山似的衣裳,從最厚的襖子到薄一些的夾襖,可謂是應有盡有。看著這堆衣服裴澤甚至懷疑蕭言之是不是把他秋冬的衣裳都拿出來穿了。

  眼神一閃,裴澤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兩步走到蕭言之面前,裴澤皺著眉探手在蕭言之的腰側按了按。

  「你又瘦了?」

  最近看蕭言之整個人圓了兩圈,他還以為蕭言之是胖了,結果他只是衣裳穿得厚,人卻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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