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灌水
大約是我太久沒說話,巴達忍不住道:「究竟有沒有東西?」
「有。」我深深吸了口氣,才強自鎮定的搭道:「全是黃金。」
巴達顯然不相信,翻著眼睛看了我一眼,道:「你開玩笑吧?」
我道:「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說著,我跳下來巴達的肩膀,他將信將疑,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蹲下給他當墊板,我現在全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一樣,才不願意光榮奉獻,拍開他的手,對比較靠譜的瘦子說道:「這些石雕嘴裡都含了東西,如果真有不老石,應該就在其中。」
我大略將自己所見的東西跟兩人講了一遍,其中很多精美物件,我甚至叫不出名字,只能用寶貝兩個詞代替,事實上,這裡的東西已經完全超過了它本身的價值,比如那個黃金玉球,黃金和玉本來就是貴重物品,再加上它保存的如此完好,文物價值一加上去,身價翻個幾十倍都不在話下。
我說完,巴達總算相信了,倒抽一口涼氣,說道:「那咱們發了。」
如果是平時,我估計也只有這一個想法,恐怕早就被這些黃金砸暈了,但現在,我卻只有憂心,因為我剛才雖然只是大致用手電筒掃了一遍,卻並沒有看到不老石。
錢雖然可愛,但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誰誰誰不是說過,人生最痛苦的是:人死了,錢沒花完嗎?
我和瘦子沒理會被金錢沖昏的巴達,兩人一合計,覺得還是一個一個找。
剛才我雖然站的高,看的遠,但這些人物浮雕的造型千奇百怪,有些仰頭,有些側首,因此有許多嘴裡含的東西,都難以發現。
我們便只能挨個挨個找,巴達一邊找,一邊挑了幾樣東西往懷裡塞,不過他也很聰明,知道大件兒的東西不好出手,因此只挑小型物件,我雖然一心想著不老石,但擺在眼前的黃金,不拿白不拿,我也算是很夠義氣,連著大伯、小黃狗和鬼魂陳,一人給選了一件,這樣出去也好分贓。
我們挨個挨個順著浮雕往下找,一開始還被各種珍寶刺激的雙眼充血,恨不得搭個床在這兒住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三人心中被黃金沖昏的理智也逐漸收攏回來,一顆心開始不住的往下沉,因為當我們找到最後一個浮雕時,不老石還是沒有出現。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終於冷靜下來。
巴達小心翼翼的看我和瘦子的臉色,最後嘆了口氣,道:「看來那個傳說真的是假的,小陳,你說得對,要不咱們快點出去,去大醫院試試?」
試?試毛啊試?
這病傳染的比**還快,我們出去不是看病,是傳播病菌才對!
巴達說完,我直接踹了他一腳,道:「去年媽的,站著說話不腰疼!」緊接著,我突然覺得不對勁,巴達、瘦子、我,我們三人,都跟桑澤接觸過,憑什麼我和瘦子被傳染了,巴達卻活蹦亂跳?
大約是我看巴達的眼神太過詭異,他嚥了嚥口水,後退一步,警惕道:「你幹嘛這樣看我?」
我道:「為什麼你沒有被傳染?」、
「我?」巴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苦瓜像,道:「這誰說的準,運氣吧,不過再跟你們待下去,會不會被傳染,那可說不準了。」
我本性就有些小壞,聞言更是覺得心理不平衡,直接沖上去,攬著巴達的脖子用手蹭,一邊蹭一邊道:「大爺就要傳染你,我一個人上路太孤單了。」
巴達嚇的魂都飛了,立刻道:「你……你太無恥了。」他說著就掙紮著脖子想躲避,就在這時,巴達的身形突然頓了一下,對我的蹂躪不理不睬,反而很專注的盯著一個地方。
他盯著的,是上方的春祭女巫,說道:「你們看,會不會在這個女人身上。」
我看了一眼,由於這個浮雕是在頂部,因此女人的嘴裡,根本含不了東西,我剛想打擊巴達,說他滿嘴放屁,但緊接著我就發現,巴達的目光並不是盯著女巫的嘴,而是盯著女巫的腰,那地方,雕刻出了一塊紅寶石。
先前,我們都以為它是浮雕的一部分,但此刻,越看越覺得古怪,登時,一個想法不約而同的浮現在我們腦海中,我們三人幾乎是同時收回目光,彼此間對望一眼,顯然是想到了一處。
難道……那就是不老石?
巴達眼光轉了幾下,雙腿左右一擺,紮了個馬步,衝我抬了抬下巴,道:「陳兄弟,上我。」
「呸,上你我不如去上頭豬!」
巴達反應過來,怒道:「出了這洞,我們寨子裡的豬任你挑。」
我噎了一下,沒想到會被巴達將一軍,只得摸了摸鼻子,訕訕的往他肩膀上爬。
隨著高度的增加,那顆女巫腰上的寶石也離的更近,我將手電筒打過去,仔細一看,頓時心跳如雷,這顆紅色的石頭,湊近一看,根本不是顏料染出來的,而是天然的色澤,形如雞血石,鮮紅欲滴,而且周邊還有明顯的細縫,顯然是鑲嵌進去,並不是和浮雕融為一體的。
我心中砰跳,頭也不低的問巴達和瘦子:「在你們寨子的傳說中……不老石是什麼樣兒的?」
瘦子道:「沒有具體的形如,很難確定,不過據說有病的人把它握在手裡,身上的痛症立刻就會消失。」我道:「好,我挖下來試一試。」於是拔出竹刀,順著石頭鑲嵌的細縫慢慢鑿。
這顆石頭鑲嵌的並不深,沒幾下便被我撬了出來。
我下了巴達的肩膀,三人坐在一起研究,瘦子比較大氣,讓道:「捏著,先試試。」
這可是生命之石,我不敢大意,正襟危坐,將整塊雞蛋大小的紅石捏在手裡,細細感受著已經蔓延至大腿處的疼痛,心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病情要是再往上衝一沖,我的小兄弟就要不寶了,現如今,這塊石頭,真可謂是旱地裡的及時雨,將我從身到心滋潤透頂。
但我捏著它,至少足足捏了兩分鐘,水泡的疼痛,竟然沒有一點改變。
巴達再一旁十分緊張,不住問我:「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我心裡越來越沒底,道:「你別催,我在捏一會兒。」大約又是幾分鐘,依舊沒有改觀,看著瘦子和巴達殷切期待的雙眼,我嘆了口氣,搖頭。
瘦子緊張的神色重新歸於平靜,巴達和我面面相覷,看著我手中紅色的石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我心知,靠不老石恐怕已經沒指望了,如今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只不過外面的石門已經被封閉,我們該怎麼出去?
難不成等桑澤主動打開門進來?
我正想著,突然頭頂上涼了一下,似乎有水滴下來,我來沒來得及去看是怎麼回事,一道水柱就直接澆到我頭頂,就跟有水管在放水一樣,瞬間我的上半身就濕透了。
怎麼回事?
下意識的,我立刻往後退,抬頭一開,不由愣住了。
原本鑲嵌著石頭的地方,竟然開始漏水。
不、不是漏水,而是放水,就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流水?難不成這洞外面是淹在水裡的?
我想想,覺得不對。一開始,我們是順著石階而下,也就是說,那時候,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在水平線下面,而後來穿過那個女巫平台後,後面的通道則又是向上延伸,而且很陡峭,換句話來說,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已經是水平面以上,怎麼可能還有水灌進來?
難道……漲潮了?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就在這時,巴達突然倒抽一口涼氣,指著一個方向,道:「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