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鐵門
那東西的光芒是金黃色的,很是扎眼,在手電筒下一晃就沒了。
我心理咯噔一下,瞬間冒過一個詞:黃金。
緊接著,立刻又將手電筒移動回去,這時我發現,在這個土洞的地上,有一個黃橙橙的東西,由於距離比較遠,我也看不清是什麼,於是示意王哥跟上,閃身進了這條兵工鏟挖出來的土洞裡。
待走到深處一看,我才發現,那竟然是一支打火機,而且是那種手工制的防風打火機,一支最少也得四百來塊錢,我平時用的是兩塊錢一把的塑料打火機,這種防風式的,只在專業打火機店裡看過,雖然眼饞,但沒捨得買。
而且打火機保持的還比較完好,應該是打這個洞的人遺留下的。我將它的蓋子打開,試著點了一下,火苗噌的就亮起來了,而且……而且火光還是綠色的。
我愣了愣,和王哥對視一眼。
王哥也挺奇怪的,道:「怎麼是這個顏色。」
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便猜測道:「這打火機挺貴的,所以跟我們用的有點兒區別吧。」話雖這麼說,我卻覺得有點不對勁,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我自己雖然沒用過這麼貴的東西,但也見別人用過,藍色的火苗是正常的,但也沒見過誰的火苗是綠色的啊?
不知是不是這只打火機帶動了什麼,我剛剛將打火機一關,整個土洞裡,突然變得慘綠慘綠的,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但隨後一看才發現,這土洞裡,竟然跳起了幾團綠色的鬼火,而且其中兩個,剛好就在我們後面,將我們的退路堵死了。
我嚇的不輕,慫像一犯,頓時往王哥身後一躲,哆哆嗦嗦道:「怎麼回事兒?」我被民國小姐和那長舌婦嚇怕了,現在一想到鬼字兒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更別說這一團一團的鬼火亮起來。
它們時遠時近,時大時小,燃燒了一會兒,又突然全都熄滅了。
這就片刻功夫,我覺得自己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白毛汗,趕忙說道:「這地方一看就不吉利,趕緊出去。」因為王哥在我前面,於是我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點離開這個土洞。
誰知我一推王哥卻沒有動,而於此同時,手電筒不知為什麼,竟然突然被關閉了。我不知道是因為沒有電,還是王哥人為關閉的,反正燈光一滅,我們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裡。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強烈的下水道氣味兒,燈光一滅,我眼前頓立刻就摸瞎了,什麼也看不見,忍不住叫道:「王哥?怎麼回事?」
話剛出口,我前面的王哥頓時後退一步,背部抵上了我的胸膛,確切的說不是後退,簡直是用撞的,一下子就將我撞到了土洞上,還好土洞上沒有什麼石塊一類的堅硬物品,否則非撞的我吐血不可。
緊接著,我們的洞裡,便響起了一種沉重的喘息聲。
那聲音,就跟一頭牛在喘氣一樣,簡直不是人能發出來的。
聲音是從我們來時的路上傳來的,霎時間,我的神經就緊繃起來,究竟是什麼玩意?
黑暗中,我雖然害怕,但還是下意識的抓住了槍,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比了過去,誰知槍口剛一抬,就被王哥的手阻止了,緊接著,他開始用自己的脊背擠我,我一開始不明白,他擠了我兩下,我便會晤過來,王哥的意思,是讓我後退。
後退?
退到這個土洞的深處?萬一真的有鬼怎麼辦?
我想到先前的鬼火,心說前方的東西,聽聲音雖然有些詭異,但好歹還是個會喘氣的,這要是往後退,遇到個不會喘氣的,我又不是鬼魂陳,到時候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麼一想,我腳下頓時就慢了一步,沒有配合王哥的節奏,就這一遲疑,卻險些要了命,王哥後退著推我,發現我突然矗立在原地沒有動彈,頓時自己也走不了了。
這個土洞就這麼大,一個人過輕鬆,兩個人過就嫌擠了,我不動,王哥頓時被卡的不進不退,就這片刻的功夫,那如牛一樣的喘息聲變得更大了,我一聽,頓時頭皮都炸了,因為那聲音,不知為何,竟然已經到了我耳朵邊上了。
這下要還能鎮定,我就不是孫邈,而是孫思邈了,當下腦袋一當機,朝著身旁舉槍就打,砰的一聲槍響,濺起了很多土塊,我心道壞了,沒打中!
王哥一聽我放槍,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黑暗中也不知做了什麼,猛的扯過我手裡的小衝鋒,然後將我往後推去,喝道:「快跑!」
他這股力道太大,我被他推到頓時後退幾步,腳下一絆,屁股蛋子頓時跌倒在地,疼得好像摔成了兩半。但這時候也顧不得痛了,我才剛一坐下,就聽到洞裡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槍聲震的很多黃土塊直往下掉,我心裡一驚,叫道:「王哥!」除了槍聲,沒人回答我。
他剛才讓我跑,顯然是遇到了什麼特別危險的事,上一次,他已經救過我和小黃狗,這次,我哪兒能再跑。當下快速的扒開裝備包,在黑暗中抽出最後一隻手電筒,隨後又抽出了一把單筒。
跟小黃狗搭檔,別的好處沒有,火器管夠。
隨後,我立刻提槍,打開了手電筒。
手電筒一打開,我整個人就懵了。
王哥背對著我,正朝著前方掃射,而在他的前面,卻有一個黑影,我一看,靠,老熟人了,不又是魃魈嗎?它們、它們真是神了,怎麼會到這地方來?
難道這些東西,竟然一路追著我們,到山洞裡?
這不可能啊,從懸崖上掉下來之後,我們明明就已經擺脫這些東西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遇到?而且這只魃魈,身體不適純黑,隱隱還有些紫毛,個頭也比之前看見的魃魈大了一倍,十分凶悍,王哥幾乎是一直在掃射,由於地方狹窄,火力較猛,魃魈不敢靠近,只在土洞的入口處徘徊,王哥一停槍,它立刻就閃進來。
我心說這王八羔子,還真以為我們是軟柿子。
心一橫,立刻衝到王哥身邊。
我手裡的不是衝鋒槍,不適合連發,我便瞄準了,它一冒頭我立刻扣動機扳。
一時間,那魃魈也不敢進來。
戌時,王哥歇了火,臉色扭曲,道:「你回來幹什麼!」
我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能一出事兒就讓你冒險,老子又不是娘們兒。」王哥嘴唇動了動,道:「我自願的。」我道:「誰都不想死,你自願?你根本不是自願的!」
事實上,我一開始想不出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後來一路相處下來,也漸漸琢磨出一些門道。一來,遇到危險時,靠我肯定靠不住,所以王哥寧願自己解決。二來,他一個人在山裡住了十年,人類是群居動物,任何人都渴望同伴,大約他是真覺得我人不錯,所以才對我很照顧。
這種自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環境所造成的。
我說完,王哥沒吭聲。我又道:「那東西暫時不敢出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王哥在深山老林裡住的比較久,畢竟會比我有經驗,他想了想,道:「現在出去,它肯定就守在外面。」緊接著,他回頭看了看,指著土洞的深處,道:「從這兒走吧,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
我遲疑了一下,道:「可是……剛才那些鬼火……」
王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顧不得那麼多了,男子漢,勇敢一點。」
我心說,我是想勇敢,等民國小姐給你表演吃『面條』絕技,被長舌婦捲著脖子往洞裡拖一次,我看你還能不能勇敢起來!雖然不願意,但情勢逼人,也只有如此了。這次我在前面開路,王哥墊後,我們原地補充了一些子彈,便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往前摸。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裡作用,越往前,我便覺得那種下水道的味道越重,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左右,我們前方的路口,突然一分為二,出現了一條t字形的通道。
t字通道的處,靠左是一條延伸到黑暗中的通道,而靠右,則是一扇鐵門。
不錯,我看的真真切切,是一扇鐵門!
鐵門大約也只有一人高,而且是實心的,半掩著露出一條縫,縫隙後面黑黝黝的,也不知通向哪裡。
我驚了一下,道:「這裡怎麼會有門?該不會就是咱們要找的藏寶洞吧?」我說完,王哥搖了搖頭,毀容的臉突然有些扭曲起來,他手指向了門中央的地方,道:「不是,你看這兒。」
我以前大學的時候,遊戲玩的太多,因此有一些近視,上學時都帶著眼鏡,出來開舖子後,沒什麼用眼的地方,這才把眼鏡紮了,此刻燈光晦澀,我更是難以看清,便順著他手指的地方,將頭湊近了看,一看之下頓時驚了,說話都結巴起來,道:「這、這……我要是沒看錯,這***,這是日文吧?」
王哥點了點頭,證實了我的看法。
剎那間,我想起了叢林裡的鬼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這個土洞,難不成原本就是日本人挖的?」我說完,仔細去看鐵門的結構,發現造型非常老式,該上鎖的地方,也不是先帶的瑣事,而是抗戰時期的那種鐵栓,內外都有栓,不論是在外面,還是在裡面,都能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