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雪域 第七十七章 計謀
鬼魂陳這時已經收起了ipad,看的出來他比較小心,我說道:「這裡情況很糟,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出去了?」我的目標達成了,但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目標有沒有達成,比如小黃狗和鬼魂陳。小黃狗現在已經暈過去了,我們暫時可以將他排除在外,但鬼魂陳呢?
他是不是還想找到那些遺兌?
時隔這麼多年,遺兌即便當初保存完好,現在恐怕也已經在水裡泡爛了;其次是和遺兌一起挖出來的東西,它們很可能隨著水流,被衝向了不同的方向,我們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再繼續找下去。
鬼魂陳搖了搖頭,說道:「離開這裡。」我有些詫異,和孫二對望一眼,沒想到鬼魂陳會這麼輕易放棄,但轉念一想,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不甘心,也不可能繼續耽誤下去,鬼魂陳雖然目的性很強,但明知不可為的事情,也不會去送死,當即,我們一行人用繩子相連,攙扶著暈過去的小黃狗,架著傻兮兮的大伯等人開始往外走。
海姐一見到大伯,頓時道:「孫先生,好久不見。」我沒好氣的吼道:「什麼好久不見,沒見他現在出事兒了麼?存心找不自在是不是!」
要在正常情況下,我是不會對一個美女這麼粗暴的,但現在已經完全不能說是正常情況了,海姐吃了個憋,臉色都變了,但她還是很能認清形勢裡,也沒吭聲,我們一行人順著繩子繼續往上爬,然而,就在爬到中間的過程中,我們的繩索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心說不會吧,難不成那隻章魚陳又出來了,正所謂是怕什麼來什麼,燈光的盡頭,果然出現了那隻怪物一樣的東西,但奇怪的是,它壓根兒不理我們,而是快速的往上爬,彷彿是在躲避什麼,難道下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低頭往下一看,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因為不知何時,這裡的水,已經沉陷出一種半沸騰的趨勢,隱隱約約還冒著白煙,咕嘟著水泡,天吶,這要是掉下去,還不直接被煮了?
我只覺得屁股一緊,頭皮一麻,拽著繩子的手頓時加大了力道,此時小黃狗等人都還沒有醒來,我們將傻了的大伯三人,以及暈過去的小黃狗兩人,分別用繩子綁在背上,因此爬起來特別吃力。
我背的是小黃狗,孫二背的是大伯,大伯有些犯傻,不知怎麼回事,忽然在孫二耳朵上咬了一口,咬的孫二哭爹喊娘,說:「大伯,這是人耳朵,不是豬耳朵。」
還好咬的不是我,我也沒啥同情心,催促著水道:「大家都趕緊爬,這下面水已經滾沸了,我說海姐,你們到底破壞了什麼東西?」
「這個說來話長,出去之後再告訴你們,總之這地方,有太多我不能理解的東西。」
說著話,我感覺到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我們就好像進入了一個大蒸籠一樣,而現在,蒸籠的溫度還在不斷升高,並且伴隨著溫度的升高周圍的石壁也不斷顫抖起來,尼瑪,到底破壞了什麼東西,還能引起地震?你以為這是神話小說,是科幻電影嗎?
我有心想怒吼,但現實情況,只逼迫我們不停的往上爬,在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的洞穴裡,每個人都使出了全力,這時,楊博士忽然道:「這樣沒用,咱們現在即便到達之前的地方,那裡的溫泉也已經變成沸水,我們不可能再走水路出去。」
不能走水路?
天知道我們就是從水路進來的,難道要走旱路嗎?如果有旱路,我們還至於在雪山裡呆六天等裝備嗎?
說話間,鬼魂陳忽然道:「跟上。」在往上爬,就是我之前分裂的那條裂縫,但這時,鬼魂陳卻一改主意,挑了另一條橫向走勢的裂縫,難道他是聽了楊博士的話,所以決定更改路線了?
但他又是怎麼知道正確路線的?
這時,我猛的發現,鬼魂陳所選擇的這條裂縫裡,不知何時,多了很多水漬和一種黏糊糊的液體,我腦袋一轉,立刻明白了,鬼魂陳是在跟蹤那條章魚,那玩意兒一直居住在此,對這裡的地形肯定極為瞭解,必然會找一個安全逃命的地方,我們只要跟著這條章魚,或許就能走出去。
我不知道鬼魂陳的腦瓜是怎麼長的,為什麼反應總可以這麼快,但這無疑給了我們逃生的希望,我們順著裂縫,追蹤著章魚留下的痕跡一路往前,裂縫彎彎繞繞,饒大體的走勢是向上,周圍震動也極為強烈,片刻後,我們終於看到了章魚巨大的體型,而此時,我們已經離開了裂縫,到達了一個類似人工修建的通道里。
通道有兩頭都是死路,周圍有很多山體裂縫,應該都是上一次地震留下的痕跡,地震使得內部山體撕裂,通道坍塌,形成了這樣一個中空的死路。
章魚躲這兒來幹嘛?
我們到達時,章魚正在用觸鬚挖土,其餘人都已經端起了槍對準,鬼魂陳一擺手,冷冷道;「不許開槍。」
我對於鬼魂陳的話一向是當聖旨一樣的,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現在不干掉它,一會兒就該它幹掉我們了。」說完心想:難不成這章魚是鬼魂陳的親戚?
這時,楊博士也道:「不宜開槍,你們看,它正在挖洞穴,應該是想挖通通道逃出去,而且速度很快,殺了它,我們是達不到這個速度的,它現在也很警惕,你看,它的眼睛一直在監視我們,但並沒有動手,對於它來說,逃出去更重要,只要相安無事,它不會發難。」
我驚道:「你還能看懂動物的思維?」
楊博士笑了笑,道:「動物也是有生命的,而且在自然界,各個物種都有它奇特的天性,很多天性和能力,都是人類所不能理解的,比如狼群,你如果去見識一下狼群圍獵時的場面,就知道它們是多麼優秀的軍事家。」說著,她衝我眨了眨眼。
鬼魂陳顯然也是這個意思,他示意我們稍微後退,不要讓章魚感覺到危險,緊接著要做的事情便是等。
在這個過程中,周圍不斷有凍土往下掉,裂縫似乎也在逐漸合攏,在這種巨大的自然力量下,我甚至不敢相信我們還能活著出去,我不知道這是屬於幾級地震,但我知道,我們在它面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只有逃,就算是鬼魂陳,在這種時候也只能逃,生命在自然的威力面前,都是很脆弱的。
很快,我們躋身的通道就因為碎土的塌陷而變得越來越小,我們朝與章魚的位置也越來越近,每靠近一些,它就會很警惕,觸鬚雖然在挖土,但中間人身一樣的部位,卻側身,凹陷的眼窩裡,黑色的大眼球盯著我們,這樣一來,它的動作也就慢下去了。
孫二道:「不行,咱們不能再靠近了,不能影響它的速度。」
楊博士道:「我們擠一擠,靠攏一些。」這種時候,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一行人就和擠肉丸一樣貼在一起,小黃狗被擠醒了,半眯著眼睛罵罵咧咧的說道:「誰***想謀殺我,咦……這是什麼地方?」
我懶得理它,一行人都注視著章魚的行動,越來越多的碎土落在我的頭上,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就在這時,章魚的前方終於挖通了一個洞口,它一下子就鑽了出去,我們立刻緊跟其後,那玩意兒速度特別快,等我們鑽過那個洞口,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這時,孫二忽然愣了,說道:「是這裡。」
我一看,靠,這不是我們四人當初輪流打洞的地方嗎?合著我們當時如果再堅持半天,就能直接將洞打通,也不用費後來那一番功夫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堅持就是勝利,我們沒堅持,所以就坑爹了。
我頓時連要哭的心都有了,鬼魂陳也愕然,隨後搖了搖頭,道:「走吧。」我們順著冰壁爬上去時,外面正是白天,許久不見的陽光照射下來,讓人有一種目眩的感覺,周圍的地形有了很大的改變,原本冰壁上方,是平整的冰原,但現在確實好幾米厚的積雪,應該是地震從山頂滾下來的。
我們不知道地底下的情況現在是怎麼樣的,但至少地表的震動已經沒有那麼劇烈,只是時停時歇,我們往前走,走到之前湖泊的位置,湖泊已經被白雪吞沒了一大部分,橢圓形的湖泊,變成了一個月牙狀,天地間只剩下風聲呼嘯。
一切都結束了。
至少對於我來說是這樣的。
我們沒有休息,決定先離開這片區域,扎西沒有在附近,或許是見勢不好,已經逃跑了,或許是被突然而來的雪崩掩埋了,但願不是第二種可能。我看扎西的父親,眼神無措的在雪原裡搜索,這一刻我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走過湖泊的位置時,我們都集體停住了腳步,因為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有很多人。